漫天所見,盡是火蓮紅焰所化,火光之中,哀嚎遍野,遙遙傳來一陣皮焦肉爛的刺鼻氣味,令人禁不住作嘔,煙霧之中,連那高大的參天古樹,亦是在烈焰之中相繼頹然倒地,震得腳下大地一陣劇顫。
見吳偉若有所思,陳輕羽開口道:“不用擔心,每年這片林中都會有小小的火災,此處的這些參天古樹的所在,到來年便又是一片蔥鬱,再說不破不立,也只有這些高齡老樹燃盡之後,方纔有新芽的誕生之處,不然,有這些古樹遮擋,那些小樹根本沒有生存的空間。”
印陣灼燒了片刻,不時間,有着僥倖的狒狒逃出生天,逃出沒多遠,張大狗和陸拙迎上去便是一錘一斧,將那些狒狒砸得腦漿崩裂,一命嗚呼。
不過沖出其中的還夾雜着一些體型巨大的黑毛猩猩,儘管那外皮都被燒了一半,但看上去仍是龍精虎猛,戰力猶存。
“記住,做委託,最重要的是效率,甭管手段如何,得手了就行。”陳輕羽說罷,縱身一躍,踏上手中方劍,飛馳而去,沿途劍光一閃,數個狒狒頭顱在橫飛之間碰撞不已,只剩下那驚愕的雙目,還在疑惑自己身體的滯緩。
不用陳輕羽提醒,吳偉和柴柴便加入到隊伍之中,痛打起落水狗來。
比起清源門的任務,從前清源鎮的任務簡直就像是小兒科一般,清源鎮的任務量是按一隻一隻來算的,而清源鎮的任務則是按一個族羣來算的,要滅就滅這個獸羣。
“這羣狒狒,生性兇戾淫邪,我清源門之內,早先有不少弟子遭了他們的毒手,我早就計劃着將這羣傢伙消滅了,如今師弟正好上山,我們三個人合計了下,送你當做入門禮物吧。”陳輕羽於半空之間飛舞騰躍,掛着一臉悠然的笑意,銀劍微振,自那充滿殺意的攻擊之中擦身而過,翩然一劍之間,漫天劍氣回捲,那手中的長劍竟如同切豆腐一般,只是一劍,便將其中一隻黑毛猩猩的厚實皮膚由上至下豁然劈開。
“吼!”另外一隻黑毛猩猩難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同伴被劈成兩半,兩股劇顫,大吼一聲,便朝着遠處飛掠而去。
而陳輕羽卻是嘴角微微一撇,盯着那背後大開的黑毛猩猩,擡手運起手中長劍,只聽得手中的長劍顫然聲響,仗劍飛擲而出,下一瞬,銀劍透體,便將那黑毛猩猩釘死在樹幹之上。
轉瞬的下一刻,他身影一變,旋即又朝着一道棕色身影追去,那遠去的身影,正是這羣狒狒的大頭領,如今正慌不擇路的逃向外部逃出。
一旁的張大狗和陸拙亦是久戰居上,剛開始他們只能勉強力敵,但時間一長,此消彼長之下,黑毛猩猩本就受了燒傷,難以持久,而兩人則是越戰越勇,不出片刻,便佔了上風。
一隻黑毛猩猩一個恍惚,被張大狗砸落地面,口吐鮮血,隨後又被他趕上一錘,一命嗚呼,而另外一隻則於慌亂之中被陸拙一斧劈落了雙掌,哀嚎之間再無抵抗之力。
倒是一旁的吳偉,與柴柴兩人聯手,方纔抗得下一隻黑毛猩猩,不過在吳偉和柴柴吞下了清藍丹之後,賣個破綻,再加上柴柴的默契配合,也終於僥倖之中撕下了黑毛猩猩的一大塊血肉來。
“吳偉師弟,需要幫忙不?”不遠處,陸拙和張大狗大聲喊道。
“不用!”吳偉眼前的黑毛猩猩眼中俱是恐懼,它一隻生印的高手,竟要敗在了兩隻尚未結印的對手前,不可能,不可能。
黑毛猩猩,嚎叫一聲,印力迸發而出,似是要將身體擠爆一般,那恍若沙包一般的拳頭,呼嘯蕩起一陣詭異的黑風。
然而吳偉卻是身體一頓,在柴柴的射線爆衝掩護之下,毫不畏懼地直衝而上,信手驟揮,長槍鋒芒捲起,使出一式“破天”。
這一刺,彷彿時間靜止,將這片空間的污濁之氣遠遠滌盪而開;這一刺,如同扭曲了周圍的氣息,彷彿凝聚了這天地間的印力一般,空寂之中發出一聲令人牙酸的異嘯,一股難以形容的鋒芒在吳偉的手中誕生,漆黑殺意,金色印力,以及四九餘雷,在這一瞬,將三者籠罩於其中。
這一刺,是屬於吳偉有別於以往的嶄新一擊,使得原來的破天式亦是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我這個小師弟,天賦不錯啊!”返身而歸的陳輕羽,遙遙地看着不遠處光芒籠罩中的身影,微微一笑,左手上方,一各偌大的狒狒頭顱微微懸浮,滿目之中盡是殘留着死亡之前的驚恐。
對於整個狒狒部落的殺戮最終在吳偉的長槍銀魄之中畫下句號,除了陳輕羽,三人的臉上皆是血污塗面,形若惡狼。
回到拙峰之上,已是下午時分,陳輕羽不知從哪裡搬來了個巨大的木桶,放在了吳偉的草屋之中。
“記住,每天都要用這些獸血浸泡一個時辰,最後再用清水洗淨!”陳輕羽將一個瓷瓶之中的液體盡數倒出,一時之間,房屋之內,散發着一股血腥氣味。
這個瓷瓶之內,裝的便是那些黑毛大猩猩以及那些狒狒頭目的鮮血,這些便是陳輕羽口中所謂的鍛體之材。
黑色與青色的印氣自那鮮血之中散發出來,讓人聞着便覺得一股反胃,連陸拙和張大狗亦是皺起了眉頭。
“師兄,你們都是這麼鍛體的?”吳偉皺着眉頭,看着那一大桶的黑紅色血液,透出一陣的詭異。
“我和大狗師兄一向用的是死印異獸的獸血,哪有這麼奢侈,用生印的血液來鍛體,這清源門也只有你一人才有這待遇。”說罷,陸拙激動地搓了搓手掌,一臉的羨慕。
“別看我,我是靈體雙休之道,雖然說這獸血鍛體之術,確實有效,但是這血腥味太沖了,我可從來不用,再說,以我的天賦,那還用的上這種低級的辦法。”陳輕羽嘿嘿一笑,合着兩人詭異一笑,便一把擡起吳偉,容不得他掙扎,一把塞進了那木桶之中,“噗嗤”一聲,腥臭味撲面而來,“記住,這一桶血,大概只夠你用十天,後面的就靠你自己了。”
看着吳偉一臉苦逼的笑容,三人得意一笑,到外面瓜分收穫的血源晶去了。
血池之內,詭異異常,那鮮紅之中夾帶着的點點黑色,不時之間泛起一陣陣小小氣泡,那血液之中,隱有黑色暗流涌動,這黑血產生的熱浪,不停地朝着吳偉的身體沖刷而來。那其中,恍若凝聚了這些狒狒的仇怨,夾帶着一股子的戾氣,只不過,這股子的戾氣,唯有依靠自己給他硬生生的壓制下去,這也是鍛體之術的必經之道。
吳偉閉合其雙目來,運行起陰陽太初經來,今天弄完他還要去交委託,可沒有什麼多餘的時間,如果來的及的話在傍晚之前,應該正好能趕上清源閣的閉館時間。
“師弟,你確定直接用生印的獸血鍛體沒事麼?”草屋之外,張大狗和陸拙正將手上的血源晶分成四份,兩百多隻狒狒的屍骸之中,最終得出了四十七塊的血源晶,陳輕羽拿了十七塊,剩下的一人十塊,也是筆不小的財富。
“呵呵,若是用死印的獸血,自然會穩健不少,若果是時間充裕,我當然會穩妥起見,不過吳偉可跟你們不一樣,這小子最缺的就是時間,別忘了,師父給了他一個月的時間,無非是想看看他的潛力,既然如此,我們身爲師兄的,自然要幫幫他了。”
“不是很明白,不過既然師弟你這麼說了,那肯定有你的道理。”張大狗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陳輕羽站起身來,他並沒有說,其實他這麼幫吳偉,還有一個原因自然便是張佳佳對他的託付,吳偉啊吳偉,這清源門之內,可遠不是如你所想的那麼簡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