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這不是拙峰的吳偉麼?又是一臉的衰樣。”
“哈哈,看這菜色,肯定是沒吃飽吧,你們知道麼,聽說拙峰的弟子都是自己打獵吃的。”
“是啊,沒想到今年還有到拙峰的弟子,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方纔邁入講堂之內,吳偉的耳邊便傳來一陣譏笑的聲音來。
他早已習以爲常,對這些聲音免疫了。
恍若沒有聽到周圍的聲音一般,吳偉緩緩步入講堂之內,找了塊安靜的角落,自顧自的坐下。
這種蒼蠅拂耳的聲音,再如何吵鬧也進不了他的心中,忽得,不遠處的幾道尖銳的視線,直直地朝着他投射過來,那視線之中,隱約蘊含着些許的殺意。
這視線,自然便是書青博那夥人了。
昔日書青博的那招義贈血源晶,爲他在這百餘人之中贏得了不少的名聲,不少人皆是聚攏在他的麾下,
再加上書家本就是清源鎮之中最爲顯赫的家族,就算是不領他的情也沒有人會特地的與其交惡,也正是這種有意無意,使得吳偉在這百餘人之中顯得愈加孤立。
不過,這又如何。
他不以爲意地微翹起嘴角來,微閉着雙目,他沒空去理會眼下的這些人,古晟和陳輕羽的話,讓他的心中驚若滔天。
“我真想往那小子臉上揍兩拳。”身旁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來,在衆人的視線之中,周億一屁股地坐在了吳偉左邊。
“怎麼,不怕他們報復你!”閆旭和張誠也緊貼着吳偉坐下,毫不畏懼的迎着那些譏諷的視線。
“他們敢,我和李異現在可是張默的心頭肉,他敢動我們,我們就和他們死磕!我們凌日峰可不怕他們影都峰。”周億和李異一臉的血氣方剛,顯然凌日峰對他們的影響挺大的,便是連閆旭也是一臉的兇狠模樣。
凌日峰,最講究的便是狼性,被人打了,便打回去,不打回去,就不是凌日峰的人,正是如此,凌日峰的人個個爭勇鬥狠,便是閆旭的性子也被掰了不少。
講臺之上,徐徐傳來講道之聲。
吳偉等人所在的此處乃是清源門的風雲臺,位於清源門的腹地,亦是吳偉等人的傳道解惑之所,每天的大課便在這裡開始,今日,輪到上課的乃是尹正,百餘人正襟危坐,面朝講臺之上。
“印力,遊走於經絡,而凝於血,化於氣,凝而不散,方爲大成,你們中不少人眼下皆是到了凝聚原始印的階段,需知,這原始印乃是修印之途最爲關鍵的地方,這原始印,就如同這房子的地基一般,愈是穩固,則日後的房子亦是愈加牢靠,對你們今後的印力修行幫助也是越大。”
“你們中的每一個人,所形成的印基都與你們一路的修行有關,亦與你們的性格相聯,舉個例子,我的師兄弟中不少人,他們的印力屬性幾乎相等,然而他們凝成的印基卻是各有千秋,一則張狂霸道,二則平如秋水,甚至有不少人的印基乃是一幅仕女圖,不要覺得好笑,這印基的成型,真的是千奇百怪,兼而有之。可以說,有多少個人,就有多少種印基。”
“不過,總體而言,凝成的印基主要分爲四種類型,其中原印爲主的有兩種,亦是印基之中類型最多的,那便是以畫爲底!”尹正說道,揮袖而就,憑空之中,一條鄉村之畫一揮而就,其中牧童秋陽,清雨淅瀝,正是一副鄉野之趣,更神奇的是,那畫中的牧童與水牛,竟是搖頭晃腦,沿着那鄉村小路之上越走越遠,鄉野邇歌,恍若在耳畔迴響,這幅畫,竟然會動。
臺下一陣騷動,顯然是有人發現了這幅畫的奧妙之處。
“呵呵,沒錯,這幅畫,正是一副結成原始印之時形成的印基,這幅印圖乃是原印爲主,始印爲輔,而這幅秋牧圖的主人,本身便是鄉野出生,秋牧而歌,瀟灑豁達,在這印基之中,便可以悄然看見他的前半生。”
“而你們看到這幅秋牧圖之上的變化,則是因爲修印者的變化,使得這副秋牧圖亦會發生小小的改變。”
衆人譁然,這副圖竟然便是印基。
在這些尚未結成印基的衆人面前,尹正可算是賺足了面子,也只有眼下這些還未凝成印基的人,方纔會將他視作天人一般。等到衆人結成印基之後,又有誰還會再用這種崇拜的眼神看他。
“大多數以原印爲主之人,皆是以圖字爲主,悠長綿綿,意境無窮。除此之外,原印之人之中,還有不少人乃是以字爲印基,以字爲印基者,大多修印之時心志彌堅,或者是大器晚成的類型,其印力的變化走向基本比較穩健,而後面的痕跡便會極少發生變化。”
“而以始印爲基準者,則是以物爲印基,大多是動植物的浮雕或者類似之物,這種印基乃是一種偏向於立體的印基,始印初成,印基方成,其形猙獰,透出一種力的美感,這種印基我們稱之爲形,像我們清源門之類的張默和蠻雄長老,便是這種印基的代表。”
“此外,還有一種印基,平日裡極爲少見,乃是靈體兼修之人所有,畫中有字,卻又字中無話,意味深遠,這種印基凝成難度極大,凡凝成者,無一不是千萬年之奇才,有大氣運者。”
平心而論,尹正講的極爲到位,雖是些枯燥的東西,但他的旁徵博引,也使得這些內容變得極爲的有趣。
“對於諸位來說,原始印的凝成,乃是重中之重,要知道,清源門的期末考試,這凝成印基便是最爲主要的考覈內容,這一年的歷練,你們若是連印基都沒有凝成,那定然是沒有拜入清源門的資格的。順便告訴大家一個不錯的消息,就在前幾天,我們班上的一位同學已經成功凝成了原始印。”
“這人,便是書青博。”說罷,尹正站起身來,朝着書青博率先鼓起掌來,一時之間,講臺之下掌聲如雷,書青博嘴角微微一撇,在衆人的無盡羨慕之中微微頷首,臉上卻是無盡的恭謙,然而,那視線卻是朝着後方的吳偉悄然看去,嘴角噙起一抹冷笑來。
書青博在衆人之中,憑藉着血源晶早已成了一派的首領,如今更是風生水起,這百餘人之中幾乎有一半以上都與其交好。
就算是不少中立的人,也是躲得遠遠地,不想招惹他,而書青博的動作,如今也是越發的大了,只怕早晚有一日,他定然會跳出來,打壓那些與其有隙的人,不過眼下,卻還沒到火候。
書青博所拜的主峰乃是七峰的影都峰,幾乎所有清源鎮數得上的大家都拜入了影都峰之下,形成了一股勢力。剩下的則是拜入了天度峰之下,兩峰一貫交好,其門下的弟子自然也是不分彼此,兩峰聯手,已然是這班上最爲強大的一股勢力。
然而其下,還有凌日峰和月子峰與其抗衡,凌日峰本就與兩峰不合,自然是毫不相讓,吳偉他們的一行人幾乎都入了凌日峰之中,奇怪的倒是月子峰的插足,本以爲月子峰會置身事外,然而月子峰卻是詭異地與凌日峰達成了統一戰線,而其中的原因竟然是因爲張誠,這小子,竟然也不知道施了什麼法子,竟然成功了入了月子峰,並且成爲了月子峰新一屆記名弟子的帶頭人,當然,是沒有自宮的那種。
也正是有這兩撥勢力與天度和影都峰的抗衡,使得吳偉竟然平安的度過了三個月。
不過,書青博的突破無疑打破了先前的僵局,看來,該來的總是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