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刻,一道劍光幾乎是貼着兩人對的臉皮驟然劈落,那廢墟之間,赫然一道涇渭分明的劍痕,足有兩三丈寬如同天塹一般,將雙方隔開,半空之中,一道飄零的不羈身影,踏於一道銀色飛劍之上,悄然零立,瀟灑不凡。
那清冷的月光,恍若舞臺的燈光一般,打在那人的臉上。
好一個俊俏的書生模樣的男子,淡淡的鬚髯在月光之下發出淡淡的亮光,極爲的精神,那棱角分明的面容,恍若經由上天打造過一般,透着一股神秘的氣息,那嘴角微微翹起,分明掛起一抹不羈的笑容,分明寫着快意江湖,瀟灑人生。
那一張那讓人深受吸引的臉上,透出一股清明的微笑來,讓人一看便覺得印象深刻。
銀光暴掠,捲起一陣輕紗,他御劍而來,淡然如水。
那流紗一般的劍光,向着兩邊徐徐撥開,將衆人劃爲兩道。
“沒想到,此處竟然這般美麗的仙女姐姐,在下真是無禮了。”陳輕羽雙眸微微一亮,一個快步便降到了月蘭碩的身邊,那方纔還是稱得上正氣凜然的面孔,此刻卻是堆上了一臉的猥瑣,“不知姐姐芳名,芳齡幾何,家住何處,三圍幾何,可否滿足在下小小的心願。”
“咯咯,你這小夥子,一臉油嘴滑舌,倒挺會討人喜歡,我叫月蘭碩,就住在這清源門內,滿意了麼,至於芳齡麼,算是個秘密?”
“蘭碩蘭碩,月似流水,嬌若秋蘭,清輝如碩,好名字,不知姐姐是否有意中人,在下與姐姐一見如故,實乃是緣分啊,不知日後有否機會,與仙女姐姐秉燭夜遊,暢談人生啊。”
這小子,吳偉一身大汗,和張大狗一人抱着一個,躲得遠遠地。
沒聽過色字頭上一把刀麼,再加上,眼前這把,可是吸血的刀。
陳輕羽依舊是厚着臉皮,與那月蘭碩靠的極近。
“好啊,我在這地下悶了這麼久,正好想找個人聊聊,陪我散散心呢。看你長得這麼帥,要不做我血奴吧,陪我一起斬完仇人,然後浪跡天下。”
“血奴啊,那我豈不是隻能如同行屍走肉一般了,這不太好吧,那種沒有七情六慾的血奴,不知疼痛,又怎麼能哄得蘭碩姐姐開心呢。我看,我還是就這樣陪在姐姐身邊,咋們一同遊山玩水,行走江湖,也不要打打殺殺,多傷風雅,您說呢?”
“哼哼,小滑頭,既然你姐姐已經開口了,可由不得你拒絕了!”月蘭碩鬼魅一笑,那玉手卻是自陳輕羽那玉面之上輕輕一勾。
眉眼之間秋波流轉,甚是嫵媚!!
“糟了,輕羽師兄,他要用幻術!!”吳偉心下了然,破口大喊,然而那陳輕羽微微一愣,那臉上的表情卻已是一呆,整個人恍若一個木頭人,一動不動地待立着。
糟了,陳輕羽只怕已經中了幻術。
月蘭碩咯咯一笑,那玉白的雙腿輕輕滑過輕羽的大腿,玉手輕輕拂過那俊俏的面容,而陳輕羽卻似是已然呆滯,那渾濁的雙目間,似是全然無物。
“咯咯,小帥哥,你這一身的精血,不錯呢?”說罷,月蘭碩的面容便緩緩地貼了上去。
“陳輕羽,你個賤男人,這麼就被這麼容易被對方迷惑了,這幾百歲的的大嬸,也就你看得上。”別看月碧蓮受傷不輕,罵起人來倒是中氣十足。
那怒罵的聲音,沒讓陳輕羽醒來。卻是讓得那月蘭碩陡然一震,那眼神之中透出一絲一絲的殺意,足以讓人倒吸一口冷氣。
“算了,先吸乾了你這小子,我再去找他們算賬。”當務之急,還是先挽回實力爲先,免得節外生枝,畢竟這清源門內,有些人可不是眼下的她惹得起的。
“蘭碩姐姐,沒想到你的精力竟然敢這麼旺盛啊,便是我這個精壯男子,聽到你要吸乾我都有些吃不消呢。”
忽聽得耳畔卻是傳來一陣吐息,那氣息極爲的刁鑽,卻是直入耳朵裡面灌去,讓得月蘭碩全身一陣酥麻。
忽得,她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陡然回眸,只見得那個本以爲已經中了幻術的男子,卻是詭異的露出一臉死皮賴臉的笑容來。
“你竟然沒事?”
“蘭碩姐姐這麼給我面子,我怎麼安心呢。”說着,陳輕羽卻是信手一揮,陡然一伸,自月蘭碩的臉蛋之上狠狠摸了一把。
幾乎在月蘭碩還未反應過來之時,他的身影已然飄出去數十丈開外,眼睛骨碌碌一轉,卻是狡詐而不失警惕。
牛!
這位兄弟爲了泡妞,也是豁出去了。張大狗狠狠豎起大拇指來。
“我就說麼,平日裡他麼賊機靈,今天難道還會栽了。”月碧蓮噗嗤一笑,“這狗日的平日裡仗着兩條飛毛腿和那把破劍,攆都攆不上,別的本事沒有,逃命的本事這清源門內一流。”
“臭小子!你就乖乖的給我做血奴吧!”月蘭碩的臉上,已然紅成一片,不知是憤怒還是羞怯,此刻的她,雙眸之中冷光閃閃,要知道,還沒有男人能從自己這裡討得便宜呢。
這陳輕羽,也是頗有膽色,就是不知道他曉不曉得,有時候這一時的爽快,需要用一條命來填。
她玉腳一踢,那廢墟之間,一塊散發着幽幽綠光的棺蓋茫然騰空而起,旋即信手打出一道手決來,那棺蓋之上,發出一陣詭異的嗡鳴來,淡淡的綠光,自半空之中徐徐泛出,那廢墟下,再度飛出一個笨重的方形物體來。
是那個石棺!衆人自然知道,這石棺,正是原先裝着月蘭碩的那個石棺。
此刻,卻是與那棺蓋合爲一體,驟然縮小成一道綠芒,猛然竄入她身上的一個香囊之中,想來,那應該是一個六七轉以上的乾坤袋。
月靈兒乃是慧眼之體,她的精血,比起普通擁有印力之血的人要好上太多,對與她體內的那個東西來說,實在是大補之物。
不過,她還是需要更多修印者的血,不然的話,她的身子,遲早要被那個東西掏空。
收起了石棺,她的目光死死的掠向那不遠處的陳輕羽,她可以感覺到,這個男子身上散發出的血氣,格外的好聞。他的血,一定是美味至極。
她的心中,猛然涌起一陣按捺不住的衝動,血,她要狂飲鮮血,她體內,似有一隻恐怖的惡魔在吶喊,在慫恿着她,去奪取那屬於她的鮮血,此刻的她,已然穩固在地印之中,她信手一揮,便捲起一道紅光,這拙峰之上的雜草之中的印力,盡皆被其抽取一空,在她的周身,轉化爲血色霧氣,那霧氣,幾乎實質一般的粘稠,如若一片血沼,普通人若是一旦沾染上,只怕連血與骨都要一起爲其所焚燬。
不過這還不夠,要回到她的巔峰實力,她需要更多的鮮血。
“轟!”沒人看得清,她是怎麼動的,只看見那漆黑的拙峰頂上,猛地發出一陣爆裂般的光芒,下一刻,那個駭人的血點,便已經出現在陳輕羽的身旁,玉手驟然拍出,化掌爲爪,隨着那粘稠的血污向前一撲,只需瞬間,她便要將這男子抓入掌中,再不容他逃走。
吸乾他的血,血奴什麼的,無所謂了。
“蘭碩姐姐,你真是夠主動啊!我都有些怕怕了!”陳輕羽卻是依舊那副不冷不淡的輕佻模樣,毫無半點的擔憂,一道劍芒猛地橫亙在兩人的中間,從那血霧之中撕破一道如同紙一般薄的空間來,一個閃電般的一抽,他的腳下,迅速一退,毫不拖泥帶水,爆退出數丈開外。
而在他疾退的同時,他的兩手卻是驟然下壓,兩道眼花繚亂的手印如飛影一般迅速打出,那夜空之中,劃過幾道淡淡的金銀色殘影,數百個文字沖天而起,如同凝成一道大網。
這是,印陣!
吳偉看得仔細,眼皮一跳。
“糟了!”月蘭碩猛地咬牙,那撲天蓋地的無數銀色與銅黃色的印文,如同一張厚實的大網,猛然蓋落。
“取個名字,就叫鳳囚凰吧!”陳輕羽淡淡笑道,那手印越發的快了,不過須臾,而幾乎同時,那殘殿的廢墟之上,涌起無盡的亮光,數道奇異的光芒,幾乎竭盡天地之力一般,朝着月蘭碩死死涌去。
那巨大的壓力,幾乎要壓碎月蘭碩的身軀一般,如同一方山嶽,悍然砸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