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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山風,忙着呢?”一個鈴鐺般清脆的女子聲音在張山風的身後響起。
張山風自然知道是誰,張山風只是略微停頓了一下,又繼續手中的活計。
“喂。我剛纔喊你呢!”那女子走到張山風的跟前,用手在張山風眼前晃了晃,張山風手中的活自然沒辦法幹下去了。
張山風停了下來,擡頭看着眼前的女子。這個女子叫蘇英。蘇英是HB鐵路局長北站的一名站務員。張山風沒瘋之前是讀過初中的,提幹之後,一直跟張雲陽在鐵路上幹。
張雲陽雖然文化不高,但是能力不一般,再說被何妮調教了一番之後,文化水平不比一個初中生差,所以升得挺快,現在已經成了長北站的站長了。
張山風不大喜歡說話,當幹部自然是不行的,但是張山風動手能力挺強,對於機械方面的玩意兒,一學就會,在一個老師傅的調教下,沒兩年,已經成爲長北站的小專家了。
雖然張山風不大喜歡說話,但是酷酷的樣子卻挺討女孩子的喜愛,再加上超級好的脾氣,別人怎麼打趣也不惱,所以人緣卻並不算壞。這個時候,肯幹,實在的人比較受歡迎。
蘇英一開始只是對這個迷一般的帥哥有些興趣,慢慢地接觸得多了,便從這個跟啞巴差不多的帥哥身上找到了許多閃光點。少女跟婦女的區別就在於,少女總是找男性的優點,而婦女總是發現男性的缺點。這就是爲什麼愛情總是甜蜜,而婚姻總是辛酸。
別人認爲這個悶葫蘆缺乏樂趣的時候,蘇英卻認爲這是具備了“罵不還口、打不還手”的兩項模範級優良品質其中的一項。
唯一讓蘇英不太滿意的是,張山風不會迴應自己的暗示。但是蘇英卻好像落入了女站務員們爲了證明哪一種花式最合適,反反覆覆將編織好的毛衣拆幾十遍的魔障,用無數種方式與張山風對話,結果沒有任何一種,能夠撬開張山風的嘴巴。
不過失之東隅,收之桑榆。蘇英卻無意中發現,自己在說一些生活裡的笑話的時候,張山風的嘴角會時不時地抽動。深刻說明了真誠所至、金石爲開的道理。
蘇英並不指望張山風會回答自己,她已經習慣自說自答。
“今天真有意思,一個糊塗蛋,原本是去WH的,結果到了我們長北站就下來。下了車,他反而怪起火車來了,‘你們是怎麼搞的,把我送到這裡來了。’後來,站長又想辦法讓他搭上了一列也會經過WH的列車,不知道這個糊塗蛋還會不會犯迷糊。站長人太好,每次碰到別人有困難,總是會伸出援助之手。”
蘇英扭頭看了一眼張山風,發現張山風一直靜靜地坐在那裡,似乎在傾聽着自己的話,心中立即暖暖地。
“山風在聽我說話!山風在聽我說話!雖然他從來不回答,但是他一直都在傾聽我的話。”蘇英興奮得差點沒喊出聲來。
“你在聽。”蘇英問道。
這一回,張山風破天荒迴應了一下,張山風點了點頭。
“你你你。”蘇英反倒被張山風驚到了。
張山風微微一笑,“蘇英,我,跟,站長,過不久,要調去,SH。”
張山風平時說話少,說起話來,有些結結巴巴。
“去SH好。啊,去SH?”蘇英先是因爲張山風跟她說話,心中一喜,但是馬上便哭喪着臉,“在這裡工作得好好的,爲什麼要去SH?我不許你去!”
蘇英早已經將張山風當成了自己人。那裡能夠容忍這個自己人離自己而去?
“你走了,我怎麼辦?”蘇英說道。
“弟弟,在SH,我必須去。”張山風說道,依然很平靜。
“爲什麼?你弟弟有爸爸媽媽可以照顧,你應該要有你自己的事業。”蘇英說道。
“不,我的命是弟弟的。”張山風這一次說的話是來長北之後,說話最多的一次。說話也越來越流暢。與蘇英相處的時間久了,張山風也不是鐵石心腸,自然慢慢產生了感情。但是張山風的心裡卻依然十分堅定。
蘇英知道張山風是個很倔犟的人,他的主意自己改變不了。
“那好,你去SH,我也去SH。”蘇英說道。
“但是,你的工作在這裡,現在怎麼去SH?”張山風說道,張山風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心裡願意蘇英也能夠去SH。
“你不用管。難道我這麼大的一個活人,去了SH還能被餓死不成?”蘇英說道。
“我們,我們。”張山風不知道該怎麼說。
“你是說,我們現在還沒有確定關係,但是我的心思,你還能不知道麼?這個世上,除了你,我不會再去找別人。”蘇英說道。
蘇英是個很大膽的女孩,做下了決定,便不會回頭。蘇英很大膽地撲進張山風的懷中,直接將坐在一邊的張山風,連凳子一齊倒在地上,嘭的發出一聲巨響。
火車在遠處一聲長鳴,於是富有節律的咔噠聲連綿響起。
張雲陽在憧憬回到SH與老婆孩子相守的幸福生活的時候,張山風找了過來,而且破天荒率先開了口。
“叔。我要娶婆娘。”張山風開口的第一句話,差點沒將張雲陽驚得下巴掉了下來。
“山風,先別急。原先我是打算給你在這裡找個對象,但是現在我們要去SH了,在這裡找,就不合適了。以後夫妻相處異地的,不方便,叔是過來人。”張雲陽說道。
“叔,我要娶蘇英。她是我的人。”張山風說道。
張雲陽愣了半響,纔回過神來,“你把蘇英那個了?”
張山風不知道那個是什麼意思,“她是我的人了。”
張雲陽自然理解爲,他們兩個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張雲陽樂了,笑道,“幹得不錯,像咱張家山的爺們。”
實際上,蘇英再大膽,也不可能在那種情況下將生米煮成熟飯,兩個人只是親了下嘴。可憐張山風這沒經驗的娃,以爲兩個人已經做了夫妻了呢。
八十年代嚴打的時候,婚前性行爲被判做耍流氓。所以張雲陽覺得兩個人趕緊把婚事辦了,才比較安全。於是張羅着給兩人辦理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