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楓收起笑容,想了一下說:“你們繼續跟着他們,不能近身,我們還可以想別的辦法,如果他們要上山,記得把方位給我記清楚,我這就向大隊長彙報,看他能不能通過其他渠道得到一些消息”。
蘇強和孫浩軍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轉身出去了。
慕容楓馬上給莊嚴打了個電話,請他幫忙查查這羣日本人的背景。
慕容楓目光堅定的望着窗外,思考着剛纔蘇強他們彙報的情況,心裡有一種大戰前的衝動,他真希望這羣日本人是有目的而來,這樣,自己既有了對手,又可以幫到玉兒,一舉兩得。
正想着,周長彬敲門進來:“董事長,門口來了一位老先生,說要見你,我告訴他沒有預約不能向您通報,他就在哪裡哭了起來,好像很傷心,我勸都勸不住”。
慕容楓聽說是位老人,有些責怪的說:“你就是這麼機械,老人都哭了還不請人家進來”。慕容楓一邊說,一邊大步向門外走去,準備親自去接老人,一個老人爲了見自己都哭了,那是多大的渴望,慕容楓心裡受不了。
剛走出辦公室的門,慕容楓便一下子停住了腳步,跟着後面正鬱悶的周長彬不提防,一下子撞到了慕容楓的背上。
“楓兒”。老人沙啞着聲音,帶着哭聲說。
“怎麼是你?”慕容楓眉頭緊皺,有些驚詫的說。
“楓兒,我可找到你了,我有事要……”。老人帶着卑微的口氣哀求道。
“我們沒什麼好說的,小周,送客”。慕容楓冷冷的打斷了老人的說話,轉身進了辦公室,雖然人進去了,但慕容楓的心裡還是有一絲的震撼,這個自稱是自己父親的人,和一年多前相比,徹底的老了,老得就如同一個垂暮的人,讓人看了心酸。
老人難過的淚流不止,口裡不住的唸叨着:“報應啊,報應啊”。
周長彬這下左右爲難了,剛纔他們的對話,老人應該是董事長的親戚,可董事長的態度,又明明是不想見他,現在老人不走,又哭起來,自己便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正在周長彬試圖勸老人離開的時候,馮韜走了進來,他是來嚮慕容楓彙報工作的,一進來便聽見哭泣的聲音,馮韜有些生氣的說:“小周,這是董事長辦公室,怎麼會有人在這裡哭呢?你這個秘書是怎麼當的?”
周長彬像是見到了救星,忙把馮韜拉到一旁,小聲的說:“我也正犯愁呢,剛纔董事長出來,我聽他們說話好像是董事長的家人,可是董事長不見,叫送客,老人又哭起來了,你說我該怎麼辦?”
“董事長的家人?我怎麼聽說董事長的家人都去世了,他現在就一個人了,怎麼會突然冒出一個家人?”馮韜不相信的說。
“他們認識的,老人家叫董事長楓兒,我聽得真真的”。周長彬以爲馮韜是不相信自己的話,忙說出自己的判斷。
“楓兒?”馮韜疑惑的說,他不明白了,以慕容楓的脾氣,對待老人絕對不會是這樣的態度,何況從老人的着裝談吐來看,應該是一個有身份的人,沒聽說慕容楓有這樣的親戚啊。
馮韜走過去,好言說道:“老人家,我是宏昌的總經理,我叫馮韜,有什麼事您給我說好嗎?您看,這是董事長的辦公室,您在這裡哭哭啼啼的,要是被我們客戶看到了,還以爲我們宏昌把您怎麼了呢,走吧,跟我到我辦公室去談談,您有什麼要求跟我說也是一樣的”。
“我不走,我今天不見到我兒子我不會離開的”。老人倔強的說。
“您兒子?誰是您兒子?”周長彬沉不住氣的大聲問道。
“就是你們董事長,就是慕容楓,楓兒,我知道我對不起你,難道你真的要恨我們一輩子嗎?”老人悲傷的說。
馮韜和周長彬面面相覷,對這樣一個震撼的消息一時還不能消化,連馮韜也沒了主意。
過了一會,馮韜對還在悲痛中的老人勸解道:“老人家,來,我們到會客室去,您慢慢給我說說情況,看我能不能幫您”。說着對周長彬使了個眼色,兩人攙起老人,朝會客室走去。
老人這次沒有拒絕,也許對慕容楓的絕情,老人已經沒有辦法,現在有人肯出手幫他,他選擇了相信。
馮韜扶着老人在會客室坐下,周長彬也懂事的端來了咖啡,出去後把門也關上了。
馮韜輕聲的說:“老人家,我和董事長也是好朋友了,我怎麼從來沒有聽他說起過您呢?”
“唉,這都是報應,都是我自作自受,楓兒到現在都不原諒我,到現在都不肯認我這個父親”。老人悲傷的說道。
馮韜好言相勸道:“老人家,您別傷心,究竟是怎麼回事,您給我說說好嗎?”
老人痛苦的講起了當年不堪的往事,也說起了兩年前去部隊找過慕容楓的事,馮韜這才知道,原來在慕容楓堅強的背後,還藏着如此悲慘的身世,也難怪慕容楓不願意和親生父母相認。
老人說完這些,便開口請求道:“馮先生,我知道你是好人,你和楓兒又是朋友,你又答應過要幫我的,你說,我現在要怎麼做楓兒才肯原諒我?”
這下令馮韜爲難了,剛纔自己不瞭解情況,就隨口說出了可以幫助老人的話,現在這種情況,自己出面肯定是要碰釘子的,馮韜一下子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老人看到馮韜爲難的樣子,眼淚一下子又涌了出來:“馮先生,你可一定要幫我,我太太因爲太想念楓兒,憂鬱成疾,現在就在醫院裡,已經查出了肝癌晚期,活不了幾天了,她就想在臨死前見兒子一面,她要是這點要求都得不到,她可真就死不瞑目了”。老人說完已經淚流滿面。
馮韜忙勸慰老人道:“老人家,您彆着急,我一定幫您想辦法,但這不是個小事情,我也沒有把握,你也得容我幾天時間,讓我想想該怎麼去給董事長說”。
“我能等,只怕我太太等不了啊,她還在醫院裡眼巴巴的等着我的消息呢,你說,我該怎麼給她說啊”。老人痛苦得無法控制自己,已經哭得不行了。
馮韜想想說:“老人家,您看這樣行不行,您先找個地方住下來,把聯繫方式留下,我馬上找人商量,一有消息就立刻通知您,好嗎?”
“那就全拜託你了馮先生,我在青州最多能呆到明天,我太太一個人在醫院裡我也不放心,後天我無論如何也要趕回香港”。老人家叮囑道。
“好,您走以前,不管有沒有結果,我都會給您一個明確的答覆”。馮韜肯定的說,也遞上了自己的本子。
老人在本子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和手機號,馮韜拿過來一看,這才知道老人叫羅煥文。
“羅煥文?您不會是香港恆通集團的董事長羅煥文吧?”馮韜驚奇的問。
“正是鄙人,馮先生知道恆通集團?”羅煥文也好奇的問。
“我在美國留學的時候,就在您的美國分公司工作過,本來回國的時候分公司推薦我到恆通香港總部工作,但我因爲太太的關係沒有留在香港,否則,我現在恐怕是羅董的手下了”。馮韜笑着解釋着。
“這真是他鄉遇故人啊,那老朽的事情就拜託馮先生了,還望馮先生能說動楓兒,見他母親最後一面,我這次來,還想把我的公司交給楓兒,我老了,做不動了,也請馮先生一併給我勸勸楓兒”。羅煥文站起來要鞠躬,馮韜連忙攙起來。
“羅董,我一定盡力,大哥不是個無情的人,他只是心裡這個坎過不去,只要把道理給他說明白,他心裡……,我想起來了,有一個人可以做到,我馬上去找她”。馮韜像突然想起了什麼,高興的叫了起來。
羅煥文見馮韜有了主意,便千恩萬謝的告辭了。
馮韜沒有猶豫,連自己來嚮慕容楓彙報工作的事情也忘記了,直接下樓奔停車場,開車走了。
散會後,李冰玉從會議室走出來,拿出手機一看,竟然有5個未接來電,一看,都是馮韜的。
李冰玉心裡一緊,馮韜是個沉穩的人,一般不會有如此舉動,他也沒有這樣着急的給自己打過電話,難道是阿楓……?
李冰玉不敢再想,拿起電話打了過去:“喂,阿韜,你找我?出什麼事了嗎?”
“姐,你有空嗎?我有點事情想給你說,我就在大門口”。馮韜的語氣有些着急,但也不像有什麼大事的樣子。
李冰玉不敢耽擱:“我馬上出來”。
李冰玉一路小跑的出了縣委大院,她一上馮韜的車,就迫不及待的問:“是不是阿楓出了什麼事?”
“大哥沒事,姐,你彆着急,但確實是大哥的事,這事我也只有來求你,找個地方我慢慢給你說吧”。馮韜一邊解釋,一邊發動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