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冰玉坐起來,靠在慕容楓的身上,幽幽的說:“我知道,夏菡的事情也許是我錯了,我不該逼你和她結婚,我不知道她給你下藥的事情,可你要不和她結婚,孩子怎麼辦?我能眼看着你有自己的骨肉而置之不理嗎?我做不到”。
慕容楓把李冰玉緊緊摟在懷裡,心疼的說:“玉兒,我的好玉兒,孩子對於我,真的不重要,我要怎麼說你才肯信呢?”
李冰玉把頭埋在慕容楓的懷裡,默默的流着眼淚。
慕容楓安慰道:“好了,玉兒,我們都不說了,你只要記住一句話,我愛你,這一輩子都只愛你,我會一輩子守在你身邊,絕不會放開你的”。
李冰玉的心都要碎了。
李冰玉回到閩江,已經物是人非,葉偉已經離任,許曉軍代理縣長之職。
李冰玉不禁唏噓,葉偉不是個壞人,他有熱情、有幹勁,也想在任內爲閩江做些實事,可不知道爲什麼,他來閩江的這些時候,做事總是磕磕絆絆,好像總有一種無形的阻力,結果落得這樣的下場。
李冰玉一回來,李虹便交給她一封信,說是葉偉臨走時留下的。
李冰玉坐下來,收起心情,慢慢的打開了葉偉的信。
玉兒:
請允許我再這樣叫你,我沒有勇氣給你打電話,只能用這種最原始的方法和你道別了。
來閩江這一年來,唯一覺得虧欠的,就是你,可現在要走了,我們卻連面都見不着,你說,這是不是老天在故意捉弄我們。
玉兒,你是我真心喜歡過的人,以前我對你說過的那些話,都是我發自內心的心裡話,雖然那是在錯誤的時間說的話,但卻句句都發自我的肺腑,我知道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用了,但我只想讓你知道我的心意,我不是壞人,我從來沒有想褻瀆你的意思,我只希望你明白這一點。
其實,說到底我們都是受害者,不,確切的說,是我連累了你,如果我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我說什麼也不會接受那些所謂的幫助,我是害人害己,自作自受啊,可是玉兒,我想對你說,你的性子太單純,又不懂得圓滑,你這樣在場面上混下去,我真的替你擔心,你還不知道官場上的這些男人,表面上是正人君子,其實一肚子的男盜女娼,就像上次市委姜書記看到你的樣子,我就知道他沒安好心。
玉兒,我知道我現在說這些都沒什麼用了,我以前沒有幫上你,今後就更幫不上你什麼了,要走了,你是我在閩江留下的唯一的念想,也但願在今後的日子裡,你還偶爾能夠想起曾經有我這樣一個朋友。
玉兒,你是個好女人,我是沒有這樣的福分了,但我希望你能幸福,我也相信,你能找到一個好男人,愛你疼你一輩子。
再見了,玉兒,我現在還不知道下一步的去處,等我安頓下來,我會和你聯繫的,你多保重。
葉偉
李冰玉看了葉偉的信,思緒沉重,也有着深深的自責,如果自己當時堅決一點,會不會避免今天的悲劇的發生?可這世上偏偏就沒有用如果可以能換回來的東西,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就該有人爲此承擔責任。
李冰玉這一整天的情緒,都被葉偉的這一封信控制着,她無法不去想,更擔心着葉偉被撤職後的日子。
下班的時候,李冰玉依然提不起精神,車剛開出縣委大院門口,她便看見了高沛然的車子停在外面。
李冰玉趕忙下車,高沛然也看見了她,笑着走下車來。
“高先生,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都沒有給我打電話呢?”李冰玉熱情的招呼着。
“玉兒,我也剛到,我就是來看看你,我知道你要下班纔有空,所以算着時間來的”。高沛然說得合情合理,其實他就是怕李冰玉心裡不安。
這時,高沛然的車上走下來一個女人,是安娜,安娜走到高沛然的身邊,由衷的誇獎道:“這就是玉兒吧?真是個大美人,難怪我們董事長這樣癡迷”。
李冰玉一臉的驚詫,她望望安娜,又看看高沛然,好像等着誰給自己一個解釋。
高沛然有些不自然的說:“玉兒,你還不認識吧,她叫安娜,是阿楓公司的一個銷售經理,我們……”。
李冰玉一下子明白了,她高興的伸出手:“安經理,你好,我是李冰玉,你就叫我玉兒吧”。
“既然我都叫你玉兒,你可就不能叫我安經理了,叫安娜,或者安姐都行”,安娜大方的握住李冰玉的手,真心的說。
李冰玉開心的說:“走、走,快上車,我請你們吃飯,這真是太好了”。說完和老楊打了聲招呼,便上了高沛然的車。
三個人坐在富麗酒店的包間裡,李冰玉端起一杯紅酒,由衷的說:“高先生、安姐,我敬你們一杯,真高興能聽到你們的好消息”。
三個人都淺淺的喝了一點,高沛然解釋道:“我和安娜認識很久了,可也是最近纔開始接觸,安娜也不容易,我們就算做個伴吧”。
“安姐,高先生是個好人,你跟他在一起真是好福氣,不是每個人都能有的”。李冰玉感慨的說。
安娜點點頭,笑着說:“我知道,阿然的人品我當然瞭解,不然我也不敢把後半生託付給他,我們現在這個年紀,已經過了激情的年代,想的就是能相扶到老,彼此有個伴”。
高沛然不願意在李冰玉面前多談及自己感情的事情,雖然他今天帶安娜過來,也只是想讓李冰玉知道有這件事,僅此而已。
高沛然岔開話題說:“玉兒,你的氣色好像不是很好,是不是最近工作很辛苦啊?你可要注意自己身體啊”。
“我沒事的,我也是剛回來,去參加了一個學習班,回來後有些事情要處理,過些天就好了”。李冰玉淡淡的解釋道。
高沛然沒有繼續追問,而是耐心的說:“玉兒,安娜的女兒要上學,所以我會去美國住一段時間,我去聯繫好醫院,你就馬上過來好嗎?你再耽誤不起了,再說我在那邊你也方便些不是”。
“玉兒生病了嗎?要不要緊啊?”安娜關切的問,可高沛然和李冰玉都沒有回答,安娜便知趣的沒有再追問下去。
見安娜這樣問,李冰玉便知道高沛然並沒有把自己不能生育的事情告訴安娜,李冰玉的心裡多了一絲感激,她知道高沛然這樣做是想保護她在,保全她的顏面,所以連安娜這樣的關係他也沒有說。
李冰玉感激的說:“高先生,謝謝你,你真的不用費心了,我現在治不治還有什麼區別嗎?”
“玉兒,你怎麼能這樣自暴自棄呢?你的路還長得很,就算是爲自己考慮,你也應該積極配合治療,你忘了你可是答應過我的”。高沛然耐心的勸說着。
李冰玉苦笑道:“高先生,你說的這些道理我都懂,我也想這樣,可……,算了,你別費心了,再說我現在也沒時間,哪能說走就走得了的”。
當着安娜的面,高沛然不好說得太露骨,安娜也在想自己是不是該回避一下,李冰玉更是不想談這個問題,所以一餐飯下來,三個人都沒多說什麼。
葉偉倒黴了,這是喬曼麗希望的,但葉偉沒有向她低頭,卻是她沒有預料到的,而且,自己的石料廠成了姜山報復李冰玉的炮灰,而整個事件裡,就葉偉被撤職了,李冰玉卻絲毫沒有受到牽連,這點不僅姜山心裡有恨,喬曼麗的心裡更不舒服,對葉偉,她也生出了一絲歉疚。
當喬曼麗得知葉偉已經回到青州,要被派出去學習時,喬曼麗坐不住了,她想見見葉偉,雖然還不知道要對他說什麼,但如果讓葉偉就這樣走了,喬曼麗會內疚一輩子。
想到這些,喬曼麗便撥通了葉偉的電話,電話通了,可沒人接聽,喬曼麗不死心,又一連撥打了幾遍,還是沒人接,喬曼麗知道,這是葉偉故意的,他肯定是恨自己了。
經過多方打聽,喬曼麗得知葉偉出去學習,今天就走,已經去機場了。
喬曼麗得知消息,馬上趕往機場,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樣着急的趕過去是爲了什麼,但她就是這樣做了,而且做得那樣的自然,就像要趕着去和愛人告別。
喬曼麗一到機場,四下張望着,機場人來人往,哪裡能看見葉偉的影子,喬曼麗急中生智,跑到機場廣播室,馬上,廣播裡傳來尋找葉偉的聲音,不一會,喬曼麗便看見葉偉朝這邊走了過來。
葉偉遠遠的看見了喬曼麗,原本急匆匆的腳步慢了下來,看到喬曼麗迎了上來,葉偉便停住了腳步,良好的涵養阻止了他轉身離去。
“阿偉”,喬曼麗熱情的招呼道。
“喬總,這麼巧?你也來坐飛機?”葉偉禮貌的說着,生疏的語氣令喬曼麗有些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