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城的飛機場,秦婉儀順利返回了闊別已久的故鄉。
和孫如眉的小家碧玉不同,秦婉儀生的明豔大方。即使如今已經年過五旬,歲月卻是格外的優待她。玉肌冰膚,美貌動人,就連那雙眼睛也似乎未沾染上一絲俗事的污糟,明亮異常。
她從小出身富家,如珠似玉般的養大,想要得到的永遠都會被滿足。唯有在婚姻上,栽了個大跟頭。
按理說,霍琅優柔寡斷,雖是霍家獨子,卻毫無上進之心。但愛情就是如此的毫無道理。初次見面,秦婉儀就對霍琅一見鍾情,以至於此後數年,爲此被傷透心,遠走天涯。
這幾年,她在國外,因爲那一大筆贍養費,過的也算不錯。但是,孤單寂寞還是如影隨形,好在身邊夏天恩這麼個解語花,讓她的生活不至於孤苦無依。
也因此,她對夏天恩很是依賴。對於夏天恩對兒子的心意,她內心一清二楚。此次回國,也是抱着成全她小女兒的心事而來。
“天恩,累不累。要不要先回家休息。”
她溫柔的問身邊的女孩。夏天恩露齒一笑,溫婉可人。
“我先陪阿姨回家,等你休息好了再回去也不晚。”
夏天恩同樣出生名門,雖然不如霍家財勢雄厚,但也算得上城中新貴。所以夏家和霍家是舊識,夏天恩小時候就與霍廷鈞相識,也在少女時期就對他情根深種。
聽到夏天恩的回答,秦婉儀上前挽住了女孩的手臂,顯得格外的親密無間:“那好,我們先去廷鈞那邊。也正好解一解你的相思之苦。”
說完,她不顧夏天恩羞紅的臉頰,拉着她一路向前。
霍廷鈞在客廳等待母親的到來。他雖然對秦婉儀並沒有太深的感情,但是身爲兒子的責任他沒有忘記。
秦婉儀在他少時,因爲霍琅的關係對他極爲嚴苛。對他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你一定要做好,不能連那個女人生的孩子都比不過。”
她滿心滿眼都是霍琅,即使是兒子也不過是她維持婚姻的一項工具。霍廷鈞當然恨過,怨過。但是,他漸漸長大,可能是因爲長期的缺乏母愛,他也不再苛求。另外,秦婉儀含恨出國,很多年沒有能回到故土,他難免心有同情。
母親此次回國,只要不要去惹事端,他雖然做不到母慈子孝,承歡膝下。但也願意放開心結,好好待她。
門鈴響起,傭人出去將二人領了進來。
秦婉儀一眼就看到站在客廳中央的兒子。挺拔俊朗,氣質卓然,他早就褪去了年幼時的稚嫩,長成了一個出色的男人。
而夏天恩望着數年未見的霍廷鈞,內心如小鹿亂撞。這個她從小就放在心中的男人,果然卓爾不凡。眼前的男人,即使身穿淡色家居服,但那種常年身居高位,氣勢逼人的氣質絲毫不減。
“廷鈞,好久沒有見面了。來,讓媽媽抱一下。”
秦婉儀的眼睛微微溼潤了,要說她一點也不想兒子,那也是不可能的。畢竟,這是她十月懷胎,辛苦生下來的。只是,當年執念太深,忽視了兒子。現在就算想彌補,估計兒子也不會放在心上。
想到這兒,秦婉儀的內心更加酸楚,望向兒子的目光也愈加柔和。
霍廷鈞舉步走向母親,輕輕的擁了擁她,說道:“媽媽,歡迎回家。”
秦婉儀禁不住淚流了下來,她拭去眼角的淚水,笑着對兒子說道:“這些年,多虧天恩在國外照顧我。你應該好好謝謝人家。”
霍廷鈞聞言,這才轉頭朝向夏天恩:“謝謝你,天恩。歡迎回國。”
“廷鈞哥見外了,這是我應該做的事情。”
夏天恩羞澀的攏了攏耳邊的長髮,對着心儀的男人,她有很多話想要講,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還是秦婉儀打破了這個快要冷場的狀態,她笑着對天恩說道:“這孩子,就是太內斂。在國外,天天唸叨着想廷鈞哥,回來了啥的不會講。好在以後有的是時間去講。”
這話說得夏天恩更加的手足無措,她只覺得熱氣從身體裡升騰上來,衝上天靈蓋。倒是,霍廷鈞顯得無比坦然,對於母親的話未做任何反應。
“廷鈞哥,我能去下洗手間嗎?”
夏天恩小聲問道,她現在急需找個私人的空間平復一下自己的心情。
“往前走,向右拐就是。”
在得到霍廷鈞的回答後,她匆匆離去,將自己關在了洗手間。
夏天恩打開了水籠頭,清水汩汩流出。她用手接過涼水,拍打在自己火熱的臉頰上,藉以從見面的激動中冷靜下來。
突然,她的視線被洗手檯上的東西吸引。那是一個髮夾,可愛的小熊造型,憨態可掬,一看就是出自某個女孩之手。
夏天恩的心一緊,剛剛的興奮之情瞬間被沖淡了幾分。她拿過髮夾,仔細的觀察着,排除了這個屋子裡的所有女**人。會是誰呢?
在這個相對私密的場所,留下這麼一個私人的東西。顯然,這個女人對這間房子很熟悉。而在這麼顯眼的位置,其他人不可能沒有看到,卻未將它收起來,說明他司空見怪了。
她的心跳的更急,霍廷鈞他有女朋友了嗎?她果然回來的太晚?
夏天恩緊緊握住手中的髮夾,尖銳的邊角將她的手心刺出紅印子,她也毫無察覺。
不,廷鈞哥只能是她的,任何人都不可能將他奪去。
她鬆了鬆手,將髮夾抓在手中,偷偷的藏在手掌心。若無其事的走了出去。
客廳內,母子兩人相對無言。秦婉儀倒是想和兒子多聊聊,但霍廷鈞顯然不是這麼想的。他雖然也回答着母親的問題,但每個回答都是輕描淡寫,雖不顯得冷落,也沒有多少真心。
秦婉儀有少許的失落和尷尬,見夏天恩此時過來,忙招招手,讓她過去坐在自己的身邊。
夏天恩乖巧的坐過去,靠在秦婉儀的肩頭:“阿姨,剛剛我哥來電話,說我房間的傢俱都是新買的,要透透氣。這幾天,我能先住在這兒陪着你嗎?”
霍廷鈞聞言,擡頭看了一眼她。眼神陌生,冰涼。夏天恩心裡一酸,但還是強作鎮定:“廷鈞哥,我可以住以前我住過的那件房嗎?”
“不好意思,不可以……”
霍廷鈞回答的快速而斬釘截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