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旻帶着死魚回到了招待所,元寶雖然一頭霧水,但是卻也不好問什麼。張旻手裡拿着那塊擺在桌案上的頭繩,心中不知想着什麼。
思緒如潮水般涌上來。其實張旻不知道自己爲何會一直惦念着莫雨薇那個小姑娘。只是張旻知道,那是小時候第一個對他好的外人。那種好是將所有的一切都願意交給自己的信任。
張旻一直不承認對於小雨的感情,直到在祭壇,面臨滔天火海時,張旻才知道,自己心裡想起的人就是她,自己一直惦念的人就是那個自小愛哭,不論何時都一直跟着自己的小女孩。
這根頭繩是張旻送給小雨的,那是在鎮子上上小學的那些年。莫叔從來不講小雨的生日,只是細心的張旻卻發現,每年的十一月三日,小雨總會心情沒落許多。張旻記得自己問過小雨“你爲什麼不過生日?”那天,小雨哭得很慘。
元寶說小雨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和孫猴子一樣。可是張旻相信,小雨不是孫猴子,她有生日,她也想過生日,得到每年的祝福。
於是,那一年,在十一月三日,張旻用自己偷偷省下來的錢在鎮子裡買了一根頭繩,當時這種帶花的頭繩在鎮子裡很是稀有。小雨沒有說過,但是張旻相信,像小雨這樣漂亮的女孩子,一定也喜歡這根頭繩。
於是那天,張旻買下了這根頭繩,偷偷的交給了小雨,並且試探性的告訴小雨“生日快樂”。張旻記得,那天小雨還是哭得很慘。
張旻以爲小雨是不喜歡那頭繩的,是那頭繩又惹得小雨哭了,可是張旻要扔掉頭繩時,小雨卻哭得更慘了。
那天,張旻沒有扔掉頭繩,小雨最後也沒有再哭,只是,那天以後,張旻每天都能看到那根頭繩綁在一根漂亮的馬尾辮上。每當那馬尾辮跳躍一下,張旻便知道,小雨對於那頭繩的喜愛。
張旻看着手中的這根頭繩,思緒翻滾着,猛然,張旻想起了什麼,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在張旻的腦海裡。
張旻終於知道,自己爲何眼熟了,是她,那個張旻和元寶去白雲觀,第一次唯一覺得特殊的人,那個賣香燭漂亮的小女生。她,她是小雨。張旻心中肯定。
瞬間那個幼小的身影和張旻昨天所見那個高挑青澀的身影相重疊。是她,一定是她。雖然時隔多年,但是那種感覺,那種熟悉,經此一提,張旻不由的想了起來。
張旻一拍大腿猛然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是她,是她。”張旻嘴裡不斷的說着。
“喂喂喂?魔症了?你可別嚇我,這還沒到晚上呢。”元寶拍了怕張旻說道。
張旻被元寶這麼一拍,被拽回了現實,張旻看着元寶,臉上難掩心中的喜悅說道:“你猜,那天那個賣香燭的是誰?”
“別激動,人家漂亮是沒得說,可是你也不能這樣,張旻,你這思想可是不正確的,你忘記小雨了嗎?你不能辜負小雨那孩子對你的一番心意啊不是?”元寶說道。
張旻激動的晃着元寶說:“就是小雨,她就是小雨。”
“誰?!你說誰?!”元寶似乎覺得自己聽錯了,不可置信的問道。
“真的是小雨,這根頭繩就是她的。”說着,張旻揚了揚手中的那根頭繩。
“我去,還真是這姑奶奶。”元寶看到張旻手中的頭繩,不由的信了。這根頭繩元寶記得,元寶當時拽過這根頭繩,可是後果是被張旻打了一頓不說,事後又被元寶嘴裡的這位姑奶奶給收拾了一頓。
元寶說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驚恐的朝四周看着,見四周沒人,元寶才長出一口氣。在元寶的記憶中,小雨的形象根本和張旻記憶中完全不一樣。
元寶只能記得莫姑奶奶只要心情不好就對自己的胖揍,元寶深深的記得,自己每次被打完還被逼着不能告訴張旻,每次都說是自己摔得,一度讓別人懷疑自己的腿腳有問題。
然而每次挨完打,元寶看着莫姑奶奶又在張旻身邊一副柔弱,小鳥依人的樣子,元寶心中不由的發着寒,這姑娘不簡單啊,不光拳腳功夫好,這變臉的法子也會啊。
不過鬧歸鬧,元寶聽到張旻說,那天賣香燭的女生是小雨,元寶心中也是欣喜萬分。畢竟都是小時候的玩伴。小雨一走這麼多年,元寶也有些想念。
“走,那我們回去快找啊。”元寶說道。
張旻搖了搖頭說道:“她既然沒出現,那就是不想見我們,找也找不到,算了。不過她把頭繩給了我們就證明,她在我們身邊,早晚會見到的”說罷,張旻又坐會椅子上,看着手中的頭繩發呆。
元寶不知道說什麼,雖然自己聽到小雨的消息後元寶心情一陣激動,但是一想也是,自己即使回去找,也未必能找到小雨的人。加之這麼多年過去了,小雨還是不是以前那樣,誰也說不上。
張旻將頭繩珍重的裝在包裡,心中有了些許記定。原本張旻擔心白雲觀中的那神秘人爲何幫自己,但是看到小雨在身後的身影,張旻心中一鬆,同時也是一陣欣喜。
張旻深吸一口氣,甩掉了腦中的思緒,鄭重的看着桌子上擺放的另一件事物,那條用玉圭換來的屍魚。
張旻當時一直不知道,大王的鬼魂究竟附身在哪裡,憑藉着什麼一直糾纏王永軍,要是那玉圭倒好,可是要是王永軍故事中那條消失的屍魚,張旻可就當真沒什麼辦法了。
後來見到了這條屍魚,張旻心神一定,既然找到了源頭,那麼一切都好辦,都可以解決了。
屍魚一說流傳不廣,但是也多有傳聞。屍魚的原體並非是水中那些如同精怪一般的肉食性大魚,那些魚性兇猛成妖的多聞,但是成爲屍魚的卻不曾聽說。
屍魚多是一些常見的草魚,鯉魚,鯽魚之類的小魚,但是卻由於附着着惡鬼變得詭異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