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晴輕輕地將沁蓮的身體又放在地上,讓他仍就呈盤膝的狀態坐好,然後這才站起身體,仔細地打量着這五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五個人,而且再加上那分身與本體之間心裡上的聯繫,彷彿她們根本就是六個孿生姐妹一般。
看到自己笑,這五個人也跟着笑,自己動,這五個人也跟着一起動,肖晴的心裡感覺到頗爲有趣,不由得笑得更暢快了。
“好了,不玩了,趁着我還有一些時間,那我們就繼續再修煉吧。”雖然自己的五個分身都已經是下位神了,但是肖晴卻還想百盡杆頭更盡一步,也想自己這個本體也儘快地成爲下位神,否則的話,無論怎麼看,都是自己的本體最差勁兒,那也是一件很傷自尊的事情,雖然自己的那五個分身可以不計較這個事兒,但是本體卻不可能不在乎啊。
只是她卻不知道,因爲她沒有立即出來,這紅翎,霍雨菲以及幽若三個人可是急壞了。
在殺戮之城的那個僻靜的小院裡,幽若幾乎是寸步不離地守在念奴嬌的牀邊,悉心地照顧着他,此時念奴嬌的身子,已經一天比一天更弱,而且每天念奴嬌神志清醒的時候也越來越短,但是那嘔血的次數卻是與日聚增。
“雨菲,怎麼主子還不來嗎?”幽若面帶憂色地對霍雨菲開口道,一邊說着,一邊又瞟了一眼,那在牀上正深深地沉睡着的念奴嬌:“我怕奴兒現在是真的扛不了幾天了,雨菲,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想讓奴兒走啊,他,他也是一個可憐的人。要是就讓他這麼孤零零地走了,那可是太悲哀了。”
看到幽若一提到念奴嬌,他的眼圈便紅了,霍雨菲也是萬分心疼地將男人擁住,輕聲地安慰着:“幽若,你放心吧,不管怎麼樣,我都相信,小晴一定會來的,哪怕就算是小晴救不回來奴兒的命,最起碼也能趕得及見奴兒一面,不會讓他帶着遺憾離開。對小晴,你應該是有信心的,我相信她,所以幽若,你也要相信她,你想小晴什麼時候讓人失望過啊?”
“可是,她到現在都還沒有來呢,而且奴兒是不可能死的,他不會死的,不會的,不會的。嗚,嗚,嗚!”幽若心裡一酸,那淚水就止不住地流了下來,不管怎麼說,對於念奴嬌現在的狀況,他們都是心知肚明,可是幽若真的不想承認:“雨菲,我不想讓奴兒死,他不該死的,若不是他以爲主子已經死了,那麼他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幽若,快別哭了,不然的話,一旦奴兒醒來後,發現你的眼睛又紅,又腫的,那麼他的心裡也一定是十分的不好受。”霍雨菲面對着這樣的幽若,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只能拿念奴嬌來說事兒。
……
“紅翎姨夫,您怎麼在這裡啊?”自從知道肖晴有意讓紅翎與墨羽湊成一對兒後,妖嬈便直接稱紅翎爲姨夫。這天妖嬈纔剛一出關,就看到紅翎正遠遠地站在那裡,看那模樣,倒是一副心急火燎的樣子,心中感到奇怪,這才走過來,問問。
紅翎看到了妖嬈,淡淡一笑:“妖嬈,出關了,你這一次閉關的收穫,看樣子不小啊!”
妖嬈的小臉也滿是興奮:“是啊,紅翎姨夫,這一次我居然突破了鬥皇了,說真的,這可是連我自己也沒有想到。”
聽到妖嬈的聲音,紅翎也是感到十分的高興:“不錯,如果小晴知道了,一定也十分的高興。”
“那個紅翎姨夫,你知道小晴在哪裡嗎?”妖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也有一陣子沒有見到她了。”
紅翎搖了搖頭:“我只知道現在她在這四合空間的某一處正在修煉,但是我無論我怎麼呼喚她,都不見迴應。真是急死人了!”
妖嬈有些詫異地看着紅翎臉上那有些焦急的神色,不由得問道:“紅翎姨夫,您急着找晴,是不是有什麼急事啊?”
紅翎看了看妖嬈,不由得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當下便原原本本地將念奴嬌的故事講給了妖嬈聽,最後紅翎道:“雖然我是魔獸,但是我也是雄性,所以從心底裡來說,我真的是很佩服這個名叫奴兒的男子,可是現在小晴,我卻又找不到她。你說,這急不急人,唉,我現在能做的,就是在這裡等,等小晴出來。”
妖嬈聽完了念奴嬌所有的事情,不由得低下了頭,仔細地思考了一陣,這才擡頭道:“紅翎姨夫,你看這樣好不好,你可不可先把泡泡叫來,將我和泡泡一起送到外面,我想去看看這個奴兒。而且泡泡的解毒本領,那也是一絕,有她在,奴兒應該會沒事的。”
“好,目前來看,這倒也不失爲一個辦法,別人無法支使泡泡,但是泡泡應該不會拒絕你的要求,更何況還是救助一個深愛着小晴的男人呢。”紅翎點了點頭,卻仍有些擔心,他看了一眼,妖嬈那微微有些黯然的小臉道:“妖嬈,你聽了這些,心裡是不是覺得有些委屈,有些難受啊?”
妖嬈搖了搖頭:“紅翎姨夫,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可是,對於奴兒,我沒有半點的怨言,也沒有妒忌,我有的只是欽佩,這個奴兒,與當初的素然真的是很像啊。這種敢愛敢恨的男人,爲了愛不惜一切,爲了恨,捨身成仁。不管怎麼樣,我都不希望他就這麼帶着遺憾地離開。”
“只要是有一線的辦法,我都希望可以將他救過來,這樣的男人,值得我去尊敬,而且我也由衷地希望,他可以留在肖晴的身邊。”
紅翎點了點頭:“不錯,幸好,小晴身邊的男人,個個都是奇男子,否則的話,單是這醋海翻波,只怕小晴也受不了。”
說着紅翎便用獸語向遠處喊了幾句什麼。
紅翎沒有說,妖嬈也沒有問,於是這一鳥,一人,兩個就站在這裡,稍等了一小會兒,就見到一個白色的小毛絨球,從遠處飛快地滾了過來。
“紅翎老大,你有事?怎麼找我找得這麼急啊?”泡泡一奔過來,眨巴着大眼睛便問。
紅翎看了看妖嬈,並沒有做聲。
妖嬈會意,當下急急地道:“泡泡,現在我也找不到晴,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出去一下,去救一個人?”
“和你,一起?”泡泡的眼睛一亮,當下便跳到了妖嬈的懷裡,那個毛絨絨的腦袋,還不停地在妖嬈的懷裡蹭來蹭去:“好啊,泡泡最愛也最喜歡和美人在一起,在美人的懷裡,就是舒服啊!不過,我們去救什麼人呢?先聲明,女人我只救主人,男人的話,不是美人,我不救助的!”
聽到這裡紅翎不由得翻了一個白眼,看來這是肖晴不在,所以這個泡泡才如些的明目張膽地吃着肖晴男人的豆腐,這要是讓肖晴知道了,還不得好好地把這個泡泡給收拾一頓。
而且最可氣的居然是,這丫的居然還敢和肖晴的男人的講條件,真是得了便宜還得賣個乖,等着吧,好果子在後面呢,到時候,我紅翎,可不會幫忙勸肖晴放過你的。
不過妖嬈倒是沒有介意,他輕輕地爲泡泡撫了幾下毛,直把泡泡舒服得半閉着雙眼,直哼哼:“這美人的手就是不同,這一摸下來,真是把泡泡我,從頭直舒服到了腳。”
紅翎實在看不下這泡泡在這裡賣萌了,也就是像這些喜歡可愛的東西的男人,纔會上她這種當,於是紅翎看了一眼妖嬈:“那我就送你們兩個先出去,記得不得離開小院,而且我會在這裡等肖晴的,只要她一出來,我就讓她去找你們。”
“好!”妖嬈點了點頭:“那紅翎姨夫,拜託你了。”
紅翎雙翼扇動,一轉眼,妖嬈便和泡泡出現在了殺戮之城的那個小院裡了。
“咦,妖嬈,泡泡,你們來了,太好了,你們是來救奴兒的吧,但是怎麼小晴沒有來呢?”正在院子裡焦急地來回走動的霍雨菲看到突然出現在院子裡的妖嬈和泡泡,不由得面露驚喜。
此時牀上的奴兒雖然還處於昏迷的狀態,但是他的呼吸明顯得很急促,而且那聲音就像是一個漏了氣的風箱一樣,那張蒼白如紙的小臉上,佈滿了黑氣,再加上那兩頰上的“米”字疤痕,顯得分外的猙獰。
妖嬈抱着泡泡,實話實說道:“晴還在修煉,我有些擔心,於是就帶上泡泡先過來了,看看泡泡能不能先幫奴兒解毒!”
“也好,今天奴兒的情況不太好,這一天不到的時間,就已經連關昏過去三次了,急得幽若直哭。”說着霍雨菲便連忙將妖嬈和泡泡讓進了房間:“幽若,妖嬈和泡泡來了。”
正含着眼淚,爲念奴嬌清理他剛剛噴出來的鮮血的幽若聞言擡起頭來,一看到妖嬈和泡泡來到了,這淚便再也忍不住了:“太好了,你們終於來了,泡泡,快,快看看奴兒的毒,你一定可以救他的啊。”
“泡泡,快去吧!”妖嬈此時也看到了牀上昏迷着的念奴嬌此時的慘狀,心頭一陣的不忍。
泡泡雖然一向多話,但是感覺到房內的氣氛,於是居然也變得十分的乖巧,聽到了妖嬈的話,她便直接跳到了牀上,含起念奴嬌的一根指頭,小心地吸了起來,這個男人現在太脆弱了,脆弱得讓泡泡都覺得,只要自己稍稍地用一點的力氣,只怕這個男人就會一命嗚呼了。
隨着泡泡將念奴嬌體內的毒素吸了出來,念奴嬌的呼吸居然漸漸地變得平穩了下來,而且那臉上的黑色,也一點一點地開始褪了下去。
“啊,太好了!”幽若緊緊地抓住妖嬈的手:“太好了,太好了,看來奴兒是有救了。”
妖嬈的心裡微微泛着些許的酸楚,但是他的臉上卻也掛着微笑:“是啊,幽若,真的是太好了!”
而一邊的霍雨菲更是攬住了幽若的肩膀:“好了,幽若,這下子你就不用再擔心了。”
只是這高興的三個人,卻是沒有看到,泡泡的眼神,卻並不怎麼樂觀。
終於當泡泡張開了嘴,轉過身子來,她倒是很平靜地看着這三個人:“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要告訴你們,你們想先聽哪一個?”
泡泡難得一本正經地說一次話,所以現在的這番態度,倒是讓這三個人都一愣。
“泡泡,到底怎麼樣,你說吧?”妖嬈從泡泡的態度上,咂磨出一些不好的意味,於是他試探地開口問道。
泡泡眨巴了兩下大眼睛:“好消息是,這個男人體內的毒,我已經全部吸了出來了,也就是說他的毒已經解了。”
幽若和霍雨菲此時也品出了一絲不對勁,所以雖然泡泡先說的是好消息,可是這兩個人的心頭,反而升起了一絲不安。
“而壞消息就是,他的五臟六腑已經全部爛掉了,所以他現在只是在活受罪。而且我也看得出來,他之前應該也受了不少苦了,如果你們想不再讓他受罪,那麼,你們倒不如給他來個痛快算了。否則的話,他只怕不出三天便會活活地疼死。”此時的泡泡就像是一個無情的死神一般,在宣佈着念奴嬌生命的終結。
“不,不,這不是真的!”幽若最先叫了起來,那雙目中的淚,如雨下一般簌簌而落,只見幽若居然雙膝一曲,竟然直直地跪在了泡泡的面前,他的聲音有些嘶啞,並且帶着深深地傷痛:“泡泡,我求求你,救救奴兒吧,救救他,你一定會有辦法的對不對?”
泡泡搖了搖頭:“幽若,我泡泡一向是最受不了美人的退求,就連主人也說我是對美人沒有免疫力,可是現在對於這個奴兒,我真的是無計可施,如果現在我要是晉級成爲了獸神,那麼也許我還會有辦法,但是現在我除了能讓他的生命再延後幾天外,我什麼也做不了。不過就算是我幫忙,他最多,也就可以再活七天。”
妖嬈輕輕地上前,先將幽若扶了起來:“姐夫,你先不要太傷心了,泡泡若是能救,她是一定會救的,既然她這麼說,那也就是說泡泡是真的沒有法子了,所以姐夫,你也先不要太傷心,我想等奴兒醒了和他談一談,我想聽聽他的意思。”
雖然不清楚,妖嬈究竟是要與念奴嬌談什麼,幽若卻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因爲體內的毒已經解了,所以不一會兒念奴嬌就幽幽地醒轉了過來。
而這裡妖嬈,蓮步輕移,緩緩地坐了念奴嬌的身邊。
“你是……”念奴嬌微微地皺着眉頭,看着面前的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美貌男子。
“怎麼,奴兒不認得我了,我和晴是一想的。”妖嬈輕輕地一笑。
“哦,我想起來了,你是肖晴的夫郎吧?你好美,真的,而且我好羨慕你。”念奴嬌幽幽地道,說着他的目光直直地看向房頂,帶着些許地憧憬:“我真的是很羨慕你,羨慕你可以跟在那個人的身邊。”
“奴兒!想不想聽聽晴的事?”妖嬈說着,便拉住了念奴嬌的手,現在念奴嬌的整個身體也,也就這雙修長的玉手,算得上是完好無損的。
聽到妖嬈這麼一說,念奴嬌的眼睛裡,閃現出異樣的光彩,他用力地撐了兩個身子,拼命地想要坐起來:“我要聽,我要聽!”
妖嬈體貼地扶着念奴嬌坐了起來,並且爲了讓他能夠更舒服一些,妖嬈還特地在念奴嬌的身後,靠了一個軟軟地靠墊。
“謝謝!”雖然只是小小地動了這麼幾下,念奴嬌便累得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念奴嬌伸出手,十分溫柔地爲念奴嬌拭到了臉上的汗水,這纔將肖晴之前的種種故事,對念奴嬌娓娓地道來。
從肖晴是一個低位面大家族的修煉廢物,未婚夫嫌棄她,居然直接登門退婚,退婚之後,肖晴又被家族給掃地出門,正當肖晴的生命裡滿是灰暗的時候,一個名叫墨羽的魔獸,爲她帶來了新生的契機。講到,肖晴在大森林中偶然間救下了歐陽嫣然……
妖嬈的講述很平直,但是念奴嬌聽得卻是異常的認真,尤其是聽到,肖晴居然一夜之間便失去了所有的親人,念奴嬌不由得被深深地震撼着,他終於忍不住淚如雨下,這個女人,怎麼會這麼苦,怎麼會受這麼多的罪。
妖嬈又從肖晴變成了魔人的戰鬥傀儡講到了素然以身化藥,只聽得念奴嬌悲聲剛剛止住,但是卻又忍不住再掩面痛哭。
妖嬈輕輕地將念奴嬌那已經瘦得不成樣子的身子,拉到了懷裡,他輕輕撫着念奴嬌的脊背,默默地等着念奴嬌自己平靜下來。
接着念奴嬌又講起了夜離歌,講起了黯華音,講起了冉沐楓,講起了藥塵,最後一直到天色都已經變得暗了下來了,他纔講完了肖晴在這之前的所有故事。
最後妖嬈對念奴嬌道:“奴兒,雖然你現在還不是晴的男人,但是你爲晴做了這麼多事情,所以雖然現在晴還不知道,但是我希望你可以收下這個。”
說着妖嬈從手指上摘下來一枚紅色的戒指放到了念奴嬌的手心裡,並且又將自己手指上的一枚黑色的戒指展示給念奴嬌看:“你看這兩枚戒指都是晴親手煉製的,本來晴的每個男人,手上都會佩戴一枚的,但是我當時卻調皮得很,從晴那裡又多搶了一枚。”
“而現在我才知道,這枚戒指其實註定是要借我的手,來給你的。奴兒,你願意接受嗎,你願意接受一個新的身份嗎,成爲肖晴的男人,那麼你就快點滴血認主吧,這枚戒指上並沒有我的靈魂印記。”
念奴嬌小心地託着這枚紅色的戒指,他看得出,這個妖嬈與自己一樣都是格外鍾愛紅色的人,要不然,他也不會挑到這枚紅色的戒指,要不然,他也不會,自從上次自己見到他,還有這次見到他,他都是清一色的紅色裙袍。
念奴嬌的眼神有些吞吐的光彩,他的嘴脣在微微地顫抖着:“這個,這個,我,我,我不配。”很艱難地吐出來這麼一句,念奴嬌飛快地將這枚戒指塞到了妖嬈的手裡。
“奴兒,你……”妖嬈倒是真的沒有想到,念奴嬌居然會拒絕自己。
“咳,咳,咳……”劇烈地咳嗽聲,打斷了妖嬈的話。
“哇!”伴隨着咳嗽聲,一大口鮮血,噴到了地上。
“奴兒!”妖嬈忙扶住了念奴嬌的身子,心疼地看着這個對肖晴的愛,絲毫不比自己少分釐的倔強男子。
“是我配不上肖晴,我的身子太髒了,真的,好髒。”念奴嬌自嘲地一笑:“你知道嗎,妖嬈,我真的好想要這枚戒指,而且我也好喜歡這枚戒指,但是我真的不配,如果我要了這枚戒指,那麼倒是我玷污了它。”
一邊說着,念奴嬌的目光又一點一點地匯聚到了那枚戒指上,他顫抖地伸出手指,輕輕地撫摸着:“這竟然是肖晴親手煉製的,果然好美啊,妖嬈,謝謝你,讓我可以碰觸到,肖晴親手煉製的東西,我已經很知足了。”
說着,念奴嬌突然覺得喉頭一甜,一股鮮血便涌了出來。
“哇!”又是一大口鮮血噴了出來,而這一次,居然有那麼一點點的血跡濺到了那枚紅色的戒指上,只見那戒指上居然是紅光一閃,完成了滴血認主,於是這枚紅色的戒指,竟然自動地離開了妖嬈的手掌,而套在了念奴嬌的手指之上。
“啊!妖嬈,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說着念奴嬌便急急地想把這枚戒指摘下來。
“奴兒!”妖嬈伸手攔住了念奴嬌的動作:“奴兒,這是天意,上天都在對你說,你註定了是晴的男人,那麼,你還推辭什麼呢?不管怎麼說,不論是我們當中的哪個人,戴上晴的戒指,從來就沒有哪個人捨得摘下來,奴兒,你就那麼不看好晴,你以爲晴就像其他的女人一般膚淺嗎?”
“而且奴兒,我告訴你,只要你戴上了這戒指,那麼也就是說明了,你的身上已經印上了肖晴的印記,那麼現在,你就要聽我的話了。”
“嘎?”似乎感覺到,妖嬈搞了這麼事情,爲了就是這最後一句話,念奴嬌不由得有些驚訝地看着妖嬈。
妖嬈一笑:“奴兒,其實晴現在正在修煉中,所以沒有趕來看你,所以,無論如何,你也一定要答應我,你要等着晴來,親自告訴她,你愛她,愛得不得了,就是因爲愛她,你才把自己搞成了這副模樣。”
念奴嬌的臉色微微泛也了一點紅暈,他有些嬌羞地道:“這些都是我自願做的,而且我不後悔。”
“可是奴兒,難道你就真的不想親口告訴她,你對她的情意嗎?”妖嬈拉着念奴嬌的手,微笑道:“奴兒,我支持你,親口告訴她。”
看着妖嬈那雙無比認真,無比真摯的雙眼,念奴嬌的心頭一片的感動,他用力地點了點頭:“嗯!放心吧,妖嬈,我答應你,我一定會等着肖晴來,我一定要親口對她說出來那句話,要不我就算死也會有遺憾的。”
“嗯!好!”妖嬈看着念奴嬌那張蒼白的小臉,也顯得他外的疲憊,心知他那是累了,於是體貼地道:“那,奴兒,你先休息一會兒。”
“嗯!”念奴嬌的確是累了,所以他任由妖嬈扶着自己躺好,緊緊地撫着手指上的那枚紅色的戒指,甜甜地進入了夢鄉。
看到念奴嬌嘴角處的微笑,妖嬈忍不住鼻子一酸,眼裡的淚就要流出來,當下便急急地推門走了出去。
“妖嬈,你怎麼了,是不是奴兒他……”幽若一看到妖嬈居然是哭着出來的,不由得就要衝進去。
“姐夫,奴兒沒事,他剛剛睡着了。”妖嬈哽咽着,解釋道:“是我,是我看到奴兒的樣子,我心裡就說不出的難受。不過現在奴兒,心心念念地便要想見晴一面,所以我想,他應該會撐着等晴來的。”
……
一天過去了,肖晴沒有蹤影。
二天過去了,肖晴還是沒有來。
三天過去了,妖嬈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伸手輕輕地撫平了,念奴嬌那熟睡中,仍緊蹙的眉頭。
四天過去了,幽若的眼睛一天到晚都是紅紅的。
五天過去了,霍雨菲也急了,這個肖晴到底再幹什麼?
六天過去了,念奴嬌那雙緊緊盯着房門的大眼睛裡,終於滑出了淚水。
七天過去了,念奴嬌整個兒人已經完全地陷入了暈迷的狀態中。
……
第八天,念奴嬌一直都沒有清醒的意思,妖嬈坐在牀邊,呆呆地,面無表情,他真的,真的不希望看到念奴嬌忍受着這麼劇大的痛苦,卻還這麼一直苦苦地支撐着自己,只爲了見肖晴一面。
可是晴,你怎麼還不來啊,你快點來啊,快點來啊,晴,你快來吧!妖嬈在心裡不住地呼喚着。
直到太陽已經偏西了,那足足昏迷了兩天的念奴嬌突然睜開了眼睛,他看了看妖嬈,居然燦然一笑:“妖嬈,謝謝你,我等到肖晴了,她來了!”
“啊!”妖嬈看了看那緊閉的房門,哪裡有肖晴的影子啊,他不覺得心裡又是一陣翻攪着的疼。
“奴兒,你渴不渴,餓不餓,今天幽若可是給你做了好多好吃的,一直在鍋裡熱着呢,我去給你端來。”妖嬈低聲問。
“不,妖嬈,我不餓,你可不可撫我坐起來,我想坐着看着肖晴進來。”
看到念奴嬌那雙渴望的雙眼,妖嬈都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他雙眼噙着淚,點了點頭,輕輕地扶着念奴嬌讓他靠坐在牀上。
而就在這裡,門外響起了一男一女,兩道又驚又喜的聲音。
“主子,你終於來了。”
“小晴,你來了,快快快點進來。”
“啊!”妖嬈吃驚地站了起來,肖晴終於來,她終於來了。
這裡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一個黑衣的年輕女人走了進來,那瀟灑如風的樣子,不是念奴嬌那一直深藏在心底的肖晴,卻又是哪個。
妖嬈迅速地與肖晴交換了一個眼色,便也快步地走出了房間,當然他並沒有忘記替肖晴將房門關好。
肖晴靜靜地打量着牀上的這個男人,她怎麼也無法相信,現在牀上的這個體無完膚的男人,居然就是那天與幽若攜手跳樓,被自己偶救的那個奴兒。
還依稀地記得,那個男人,是那般的豔麗,誘人,如果說妖嬈美得就是一隻成熟的蜜桃,那麼那天的奴兒,絕對便就如同是一朵罌粟花一般,燦爛奪目。
看到了肖晴,念奴嬌的眼睛裡浮現出了一層淡淡的霧氣,他的雙脣艱難地動了動,艱難地吐出了兩個字:“肖晴!”,接着那一雙修長的手,也伸向了肖晴。
因爲之前在四合空間裡,紅翎已經將念奴嬌的事情,以一種極快地語速對肖晴講了一遍了,所以肖晴當然明白念奴嬌是爲了自己才變成這副模樣的。
本來在沒有見到他之前,肖晴在腦海中,已經把念奴嬌的樣子描繪得很慘了,但是卻沒有想到,念奴嬌居然變得讓她都差一點認不出來了。
看到念奴嬌對自己伸出了手,而且那雙眸子裡的光彩有的只是那濃得化不開的愛意,還有那深深地渴望。
“奴兒!”就算肖晴是鐵石心腸,現在她也無法拒絕一個肯爲自己捨命的男人,她快步地走到了牀邊,坐了下來,一伸手,便直接將念奴嬌那已經變得瘦骨嶙峋的身子,拉進了懷裡。
感覺到了肖晴懷抱的溫暖,念奴嬌的臉上浮現出了心滿意足的微笑了:“肖晴,我愛你,雖然知道我配不上你,但是我卻是還想親口告訴你一句,我真的好愛,好愛你!”
一下子說了這麼多字,念奴嬌不由得又大聲地咳了起來,肖晴忙摸出一粒丹藥,送到了念奴嬌的脣邊:“奴兒,吃了它。”
念奴嬌看着肖晴,他微微地一笑,緩緩地搖了搖頭:“晴,不用了,我知道我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不要說是丹藥了,只怕就算是天羅神在這裡,也救不回來我的一條命了。現在我的肚子五臟六腑早就爛光了,要不是有着那個一定要見你最後一面的念頭牽着,只怕我也撐不到現在了,晴,奴兒撐得好辛苦啊!”
“奴兒,奴兒。”肖晴緊緊地擁着念奴嬌的身體,此時的肖晴她完全可以感受到念奴嬌對自己的深情,但是面對現在的念奴嬌,她除了心疼,除了愧疚,除了一聲又一聲地呼喚着他的名字外,她不知道自己還能爲這個男人再多做些什麼。
“晴,這是妖嬈給我的戒指,說是是你煉製的,你幫我還給他吧,我不配成爲你肖晴的男人,我的身子太髒了。還有我……咳,咳,咳!”念奴嬌一邊說着,一邊將一枚紅色的戒指交到了肖晴的手裡。
肖晴看着手中那枚紅色的戒指,此時那戒指上正微微地發着一絲弱光,乍看上去,便像是一滴血淚一般。
在念奴嬌的咳嗽聲中,肖晴一轉身,便單膝脆在地上,單手託着那枚紅色的戒指:“奴兒,我肖晴在這裡鄭重地向你求婚,請問,你願意嫁給我嗎,這一生一世,只做我肖晴的男人。”
念奴嬌看着肖晴,那雙美眸中,終於滑下了淚水:“肖晴,我……”
“奴兒,你要是不答應,那我就不起來了!但是若是奴兒你心疼我的話,那麼,你便點點頭。”肖晴溫柔地道。
終於在肖晴那溫柔如水的目光下,念奴嬌微微地點了點頭,伸手拿過肖晴手中的那枚紅色的戒指,不過他並沒有馬套在手指上,只是緊緊在將那枚紅色的戒指握在手心裡:“晴,我願意做你的男人,不光是今生今世,還有來生來世,千生萬世,我只願做你一個人的男人。”
“奴兒!”肖晴低低地喚了一聲男人的名字,輕輕地吻住了念奴嬌那蒼白的毫無血色的紅脣。
終於當肖晴的脣離開的時候,念奴嬌的雙頰上,居然多了一抹潮紅:“晴,我想看年落日,你能帶我去嗎?”
肖晴點了點頭,心頭有些發沉,因爲剛纔她趁抱住念奴嬌的時候,已經在他的身體裡,悄悄地打入了一道鬥氣,用來檢查他身體內的情況,結果卻發現,念奴嬌的身體的情況,只怕是比他自己剛纔說的那般還要差上好多。
換句話說,也就是念奴嬌根本就是已經救不回來了,死亡是已經註定了的。
此時面對念奴嬌的任可要求,肖晴那是絕對都不會拒絕的。
仔細地爲念奴嬌換了一套嶄新的紅色裙袍,而且又在外面給他披上了一件大紅的披風,肖晴這才抱起他的身子,走到院子裡,也沒有顧得上與院子裡的其他人打個招呼,就急急地向着後面的大山裡飛縱而去。
……
片刻,在那片叢山中間最高的山峰,一黑一紅兩個人影緊緊地相擁着坐在那裡。
“奴兒,冷不冷?”一邊說着,肖晴一邊又細心地爲懷裡的男人的拉好了那身上的披風。
“呵呵,晴,有你在身邊,真好,奴兒覺得自己好幸福喲。”一邊說着,念奴嬌一邊撒嬌一般在將小腦袋枕在了肖晴的肩膀上。
“奴兒,你看那夕陽好美的。”肖晴伸手指向前方,此時那西墜的太陽,已經沒有了早上的朝氣,中午時的霸氣,它現在所餘的只有那一身的幕氣,那鮮紅的落日,染紅了天邊的晚霞,染紅了那半山坡上的樹林,同時也染紅了念奴嬌那蒼白的小臉。
“晴,這夕陽好美啊!”念奴嬌強撐着自己餘下的精力,輕笑着道。
肖晴點了點頭:“是啊,好美,與我的奴兒一樣美麗。”
“呵呵。”聽到了肖晴的話,念奴嬌低低地笑着,笑着,笑着,念奴嬌忽然問道:“晴,如果有來生,你會不會去找我。”
肖晴微微一愣,扭頭看着念奴嬌那認真的小臉,心頭一疼,在他的小臉上輕輕地親了一下道:“會!奴兒,不管將來你身在何方,我都會找到你的。只是奴兒,只怕到那時,你早已經把我忘記得乾乾淨淨了。”
“不會的,絕對不會的。”念奴嬌搖了搖頭,他緊緊地握着右手:“晴,我不會忘記的,只要見到你,我就一定記得你。你放心,如果有來生,我一定還要做男子,所以就算晴以後成爲主神一般的存在,那麼我也可以嫁給你的。”
“好奴兒,我記下了,放心,如果有來生,我一定會去找你的。”肖晴緊了緊環着念奴嬌的手臂,保證道。
得到了肖晴的保證,念奴嬌似乎開心了不少,他小鳥依人一般,依偎在肖晴的懷抱裡,低低地對着肖晴不住在述說着,自己對於她的思念:“對了,晴,我差一點忘記了,再過上一個多月,這個具體時間幽若哥哥很清楚,便是曲幽冥的生日,而那時,也是她曲家女人毒發的日子,而且我也在那個城主府裡,埋了一些東西,到那天的時候,晴,你便會看到一個勝景,敢對晴不利的人,那麼我絕對不會放過的。”
肖晴看着念奴嬌那越來越白的小臉,心頭有些着急:“奴兒,不要再說了,你累了。”
聽到了肖晴的話,念奴嬌聽話地點了點頭:“嗯,我是有些累了,晴,我想聽你說,想聽你說多多的話,想聽你說你從前的所有事情。”
“好!”於是肖晴便將自己之前的一件件,一樁樁的事情,全都不厭其煩地拿出來講給念奴嬌聽。
男人的頭靠在肖晴的肩膀上,微笑着聽着,只是他的眼睛卻已經緩緩地合上了。
終於男人的頭猛然間垂了下來,便再也不動,而肖晴卻也沒有動,她仍在繼續地給念奴嬌講着她自己的故事,只是她的臉上已經是淚痕斑斑了。
那一刻殘陽如血。
一片暈紅才着淚,幾絲柔柳乍和煙。倩魂銷盡夕陽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