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那幾單生意莫名其妙丟掉的事情大概有眉目了…裡的化妝品精選店找到了購物的許毅婷,東方婉面色不善。
“怎麼了?”許毅婷放下手中價值不菲的脣膏,一旁正熱心介紹的服務小姐也連忙閉了嘴,大概是被東方婉滿身的殺氣給嚇到了。
“剛纔在上面,王啓明吞吞吐吐地不肯跟我籤合同,正巧我之前看到了雷慶從他辦公室出去……隨便啦,反正也只是幾萬塊、十幾萬一單的生意,現在只要打開市場,這些傢伙我可都記住了,哼哼……這脣膏多少錢一支?”
“呃……這支脣膏是來自歐洲的……”
“我認識英文,價格呢?”拿起方纔服務員正向許毅婷推薦的那支脣膏,東方婉頭也不擡地打斷了推銷員的說話。那推銷員笑了笑:“兩千三百八,這是我們這裡最貴的一款。”
“一支脣膏要兩千多,你們搶錢啊。”皺了皺眉頭,在那服務員又要拿出一大堆品牌介紹來時,她將脣膏遞還了回去,順手拿出了一張信用卡,“我要兩支,給我包好,謝謝。”
那推銷員愣了一愣,隨後接過了信用卡,再與旁邊的一名推銷員交頭接耳地說着話,顯然是驚歎於東方婉出手的豪邁,以少女的身份來說,東方婉的打扮稱不上很時髦,臉上也是樸素的妝,只給人以得體的感覺,明明對這種脣膏沒興趣,又說了太貴的評語,誰知一回頭就直接刷兩支。有錢人真是太不同了。
沒有在意這邊關於脣膏的問題,東方婉扭頭跟許毅婷繼續說起話來,倒是許毅婷有些吞吞吐吐地說道:“小婉,這款脣膏……也太貴了吧,你……”
“喔,她說是最貴的啊,我地那些堂姐堂妹也不是很會打扮,不過用的一定是最貴的。送給她們的時候可以貼張兩萬三千八的價格標籤,保證她們會覺得很有面子……這個不重要啦,反正……”她翻了個白眼,“顧家明、張老師和雷慶出來之後就分開走了,我沒敢再停下去,所以過來找你,真不知道張老師怎麼會認識雷慶的,我本來以爲顧家明和雷慶兩個人的話一定會有場好戲看的。”
“雷慶一直以爲表哥是你地男朋友。之前還有些風度,現在他都敢攪你的生意了,表哥這下可要被你害慘了。”
“活該。”東方婉一笑,“幹嘛。你同情他啊,其實我是覺得雷慶要慘了纔對,可惜今天沒看到……嗯,你別這樣看我,雖然不喜歡你表哥,可是我也覺得,他挺悶騷的一個人,很多東西不喜歡給人看到,不過看不起他的人。現在都吃癟了,不是麼,要不是這樣我也不會跟他合作——雖然他做的實在不多……”
一面說着家明的八卦,一面將脣膏打了包帶走,上了紅色跑車,東方婉將一支脣膏遞給許毅婷:“吶。新年的福利,這樣你就不能抱怨我過年也把你拉出來工作了哦。”
“可是,這個……”許毅婷愣了一愣,瞪大了眼睛。
“這東西說起來貴,實際上不也是一樣用嗎,我知道算不上多實惠的東西,你拿着就好了,喂喂,我是老闆,不用伸手伸這麼久吧。拿着!”
不由分說地將脣膏塞了過來,許毅婷吶吶地捧着:“可是……其實過年也沒做什麼,歸納幾份資料,用不了半個小時,這東西也太……”她不好意思地一笑,“我肯定放在那裡都不敢用地……”
東方婉一笑,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跑車平穩地發動,出了停車場,前方是車流擁擠的十字路口,紅燈亮起來時,如織的人潮從前方過到了馬路的另一端,過了道路地轉角,跑車忽然在路邊停了下來,隨後緩緩地倒退幾米。兩名少女在車內好奇地看着旁邊小廣場上的一陣騷亂。
那是位於方纔超市大樓後方的廣場,四周有一家大的電影院,其餘便是一間間佈置精美的咖啡館、餐館,此時大量的人羣都已經聚集在了廣場的一角,方纔雷慶的那輛大頭凱迪拉克跑車就停在那兒,此時正不斷髮出報警的聲音,雷慶與他地四名保鏢正與負責廣場的警衛們對峙着,吵吵嚷嚷的聲音隱約傳了過來。
“怎麼了?雷慶又搞什麼?”
好奇地下了車,許毅婷也連忙跟了上來,兩人朝着人羣那邊走過去,還沒靠近,便聽到嘈雜的聲音傳過來。
“開什麼玩笑,當然是我的車,怎麼不是我的,你們這些人倒底想幹什麼,我就喜歡踢自己地車……把你們管事的人叫過來……”
“如果是你的你怎麼打不開車門,大家都看到了,你的鑰匙對車根本沒用……”
“是啊是啊,我看他對這輛車按了好久,警報突然就響了,這傢伙一定是個偷車賊……”
“我聽說現在有些人用那種萬能的電子鑰匙偷車,不過這可是最好的跑
的那種小東西怎麼可能打得開……”
“現在的偷車賊也真囂張,居然帶着四五個人一起出來偷……”
“小毛頭,以爲我會怕他麼,也不到周圍打聽打聽,老子綽號老牛在腰間……”
“哪有這麼長的綽號……”
“威猛!不行啊,一定不能讓他走了,他剛纔還朝車門踢了一腳,雖然這是輛好車,沒怎麼損壞,不過也一定要賠償才行,這可是國際名車……”
吵嚷聲中,那四名保鏢護住了後方的雷慶,十多名廣場保安都不敢動手,不過由於人多,七嘴八舌之下,雷慶顯然也有些辯無可辯。聽了一會兒,東方婉也就大概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這輛跑車自然便是雷慶地,但想來方纔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意外,電子鑰匙竟然打不開車門,而且還引起了警報。原本他身邊有四個牛高馬大的保鏢。以普通百姓欺善怕惡的性格也不敢說些什麼,偏偏有那麼一名以前混過黑道又是愛車一族地人經過,看見雷慶在引發了兩次警報之後恨恨地踢了車門一腳,於是乾脆叫來保安,接着圍觀的人羣不斷增加,一羣人起鬨之下,雷慶幾乎就要坐實偷車賊這個名頭了。
雷慶的駕駛證倒是放在跑車裡,然而一時間開不了門。自然也證明不了車的歸屬,他從小也算是養尊處優,一時間受着這麼多人的職責,辯解得滿臉通紅,心中想必也已經委屈得無以復加,一名保鏢打電話給在江海有關係的人時更加引起了周圍人羣的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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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電話……打電話叫人……現在黑社會偷車被抓住都能叫人過來打架了嗎,我們已經報警了,到時候自然會分出你是好人是壞人。你打什麼電話……”
“喂,小強,我在藍石廣場,你幫我叫點人過來。***,現在偷車賊真囂張,是這樣地,我跟你說……”
“黑社會,我們共產黨員可不怕你黑社會……”
現在這邊的人多,而且在城市最熱鬧的區域,有這麼多保安,警察馬上也會來,見這落水狗居然還想反抗。起鬨的人羣一時間大感興奮。雷慶雖然有關係,但一時間也影響不到這裡,整張臉委屈成了豬肝色,突然間大叫一聲,將衆人嚇了一跳,東方婉與許毅婷以爲他要氣到爆血管。只見雷慶豁然間跑車兩步。從地上捧起一塊大石頭,四名保鏢緊緊地護在他周圍。
這些保鏢都受過專業的特工訓練,身上其實都帶有槍,一擺出來的架勢都與普通人不一樣,十多名保安根本不敢上前,此時見雷慶捧着石頭要暴起發難,衆人嚇得連連後退,卻見雷慶憋紅着臉,大叫一聲,將石頭砸向了跑車的窗戶。
砰的一聲巨響。跑車地警報再度嘹亮地響了起來,然而那窗玻璃的質量也真過關,幾乎沒砸出多大的痕跡,巨石直接反彈回了地上,滾動兩下,砸中了雷慶的右腳。
“嗷喔——”
歇斯底里地痛呼聲從人羣中淒涼地傳了出來,雷慶抱着右腳,單腿在地上蹦啊蹦啊的,隨後痛苦地坐在了地上,心靈與身體的雙重打擊下,最後從人羣裡傳出來的,是一聲飽含痛苦與委屈的呼喊。
“這是我的車——”
“他哭了……”
“可憐的孩子……”
人羣外,兩名少女對望了一眼,隨後抱在一起,大笑了起來……
“剛纔幹嘛拋下我,我不管,你得給我個交待……”已經有些年歲的老爺車緩緩行駛在路上,駕駛座上,一身白色休閒服的雅涵嘴角掛着寫意地笑容,一邊開車,一邊打着電話。
“我看見東方婉了。”
“呃?”
“在咖啡廳裡的時候,她躲在花壇後面偷窺我們,這個女人……上次在街上看見靈靜和沙沙太親密,就到處宣揚她們是同性戀……”
“我也覺得是。”
“哈哈,她們是雙性戀……反正分開比較保險,不過,沒有我的提醒你就自己知道去開車閃人,反應也挺快的嘛。”
“默契!什麼叫默契……不說了,這裡車比較多,你現在在什麼位置?”
“北島咖啡,向人民路口那邊。”
“OK,我正好朝你那邊轉過去,我們路口見。”
電話掛斷,不一會兒,家明走到前方的路口,那輛熟悉的小車轉過了彎,在他地身邊停下,推開車門,雅涵給了他一個明媚的笑容:“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