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看,就現在這種狀況,不管是誰能撐到最後的,怎麼也得需要點爺們的氣性才能撐得下去,朱少中那邊就不用說了,有你在背後幫着撐着,怎麼也不會輸,但如果那幫假洋鬼子沒有那個真男人的氣性,我看真的要幫他們去買點什麼壯陽藥、藍色小丸子之類得東西,發個國際快遞過去都行。你說,他會不會挺不住,中途撤下來?”
“嗯,你說的沒錯,不過,也用不着你自己去忙叨了,這場戰鬥他們比你更想撐到最後的,人家那份心高,可以都攀上月亮了。而且,別人我不管,就那個靳昌澤,既然覺得有本事踏進來,那就不是他想什麼時候下馬,就什麼時候下馬的了?”
說罷,何訪的嘴角又習慣性的帶出一絲詭異的笑容,雖然只是極短促的瞬間浮現,可是正被一直注視着他神情變化的錢正明抓了個正着。
“哦?看來你這傢伙除了對前途的安排之外,一定還另有文章,以前和我說的那些肯定不是全部。怎麼到現在這個時候了,還不能透露剩下來的內幕嗎?我可是和你在一起,離戰場十萬八千里,人畜無害,保密性一流啊。”
何訪目遊天花,避而不答,不過這個態度卻說明了很多,錢正明搖了搖頭,一邊在心裡默默開始爲了某位或某幾位將來的無名烈士虔誠祈禱着,一邊有些不爽的叫了一聲。
“喂……”
何訪的目光移回到錢正明的臉上:“怎麼?哦,內幕嗎?不告訴你當然不是因爲怕你說出去,不告訴你,只不過是因爲不知道大結局,看起戲來纔有會意思,不是嗎?”
“……”
錢正明徹底無語中。
安排?
何訪當然有安排,無論是戰局順逆,收視高低,口碑褒貶,到目前爲止,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國內那場沒有硝煙的戰鬥,參戰的每一家幾乎都已經把自己所有的看家本事拿了出來,而節目的內容也已經達到甚至突破,並且一直持續在突破着以往各種政策、規定、通知和所有不成文的“規矩”的界限,戰局發展到了這種地步,就像某個資深業內人士在一個非正式場合中所做出的“大膽”預判一樣。
“現在的情況,就像是兩根越來越脆弱的房樑支撐起來的一間越來越龐大的屋子,如果再有什麼風吹草動,這屋子就會沒有任何懸念的徹底坍塌掉。或許,也不一定非要有風吹草動,只要有人在屋頂上,放上一根稻草,結局也是一樣的。”
沒錯,形勢就是這個樣子,只不過並不是什麼風吹草動都會影響這間房子,那必須是從天頂出吹來的一陣風才行,同樣的,這麼大一間屋子,也不是什麼人都能爬的上去,去放下最後那根稻草。
而何訪,正是握着這根最後稻草的人,只不過,他知道,這根稻草其實也同樣是天頂那道風的開關。
獨自站在陽臺上,拂曉海風迎面吹來,帶起些許的微涼,何訪望着這從喧譁中悄然脫出,漸漸趨於安詳的城市,心中也彷彿找到了一刻的安寧所在。
“呵,終究是不能放開身心去享受這片寧靜啊。”
何訪在心中暗歎了一口氣,把早就已經按好了所有數字的手機拿到眼前,輕輕按下了通話按鍵。
“嘟,嘟。”
聽筒裡纔不過響了兩聲,那邊早就有人接聽了起來。
“喂,何總,你終於是打過來了。”
“看來,有人比我還要着急。”
何訪不自覺的搖了搖頭,這動作,最近都快成了習慣了,好事,壞事,沒有好壞之分的事情,但凡能夠讓何訪的心思活躍起來的事情或者是超過預想中的變化,總是會不自覺的輕輕搖搖頭,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態?何訪自己也沒有完全弄得明白,也許,無論好與壞,成與敗,在他的身邊越來越多的卻是——無奈。
“呵呵,怎麼,張哥着急了?”
呵呵,又是呵呵,怎麼現在說話之前非要打上個哈哈,要不就沒法開口一般?
何訪很不喜歡這種過去自己最反感的說話方式,但是似乎是隨着自己地位以及接觸的人與環境的變化,這樣的方式,卻越來越多的出現在了自己的嘴裡,即便是到了這麼遙遠的地方,竟然還要維持着這種方式,用來表現自己的友好和從容。
“我怎麼能不着急啊?”這邊何訪還在檢討自己的細節變化,那邊聽筒裡傳來的聲音,已經顯得相當急迫了,“你走之前,要我無論如何幫你把這邊可能出現的情況控制住,必要的時候,在擡老爺子的名號出來,壓一壓,我可是都做了,但現在的情況已經快要誰都壓不住了,這兩家做的也實在有點過了,這是中國,不是美國,這種節目這麼做的下場你應該知道啊,怎麼還能和前途、朱少中那些門外漢裹在一起?他們有多少斤兩,難道我還不清楚嗎?如果再這樣繼續下去的話,那可就是一個無底的泥潭了,你可不要跟着陷下去啊!”
前途版《慾望》的背後,有何訪的影子,這件事因爲何訪臨走之前的特別託付,張琰是知道的,何訪借他人之手完成對星空世紀的報復,他也同樣從何訪的口中親自了解到了,而這次兩家對戰升級到了這種地步而暫時還沒有被停播或是查禁,張琰在裡面所起的作用也是功不可沒,尤其是何訪沒有驚動黃言修,而是讓張琰藉助老人的名號做了不少“私人活動”,更是個中的關鍵之一。而張琰的擔心,除了害怕因爲這件事越高越大而讓自己惹禍上身之外,最主要的還是怕何訪會在幫助朱少中出謀劃策的同時,也把自己的經濟利益一同攪了進去,最後會遭到不必要的損失。如今,楚河的利益,就是張琰利益的保證前提,他可不希望這個金飯碗,丟在這麼一個所謂的“復仇計劃”裡面。
“張哥放心,我今天打電話給你,說的就是這件事,就像張哥您說的,這件事情已經不能在這樣繼續下去了。”
“哦?你準備放手了嗎?”
明顯感覺到電話那頭張琰一下子變得興奮起來,說話也跟着有些急促。
“放手?嘿嘿,我好象沒有什麼可以放手的吧,放心吧,張哥,”似乎是明白了張琰真正擔心的是什麼,何訪特別加了一句,“資金、節目品牌都是人家的,製作的團隊是獨立的,只有兩個楚河員工參與,也是被前途影視正式聘用的節目監製,本來就是我們正常業務中的一項,聽人指揮爲人服務,純粹的業務輸出關係,我有什麼可放手的?不,我不是放手,我是要動手!”
“動手?!”
張琰似乎被何訪的一番話繞的有點迷糊,乍聽到何訪“動手”二字,竟然沒有在第一時間反映過來,不過精明如他,還是很快的就弄明白了何訪的意思。
“你的意思,難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