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收到沒?”
“嗯,昨天早上收到的,謝謝了小丫頭!這次多虧了你,看來你在這裡過的還滿風光的嘛,難怪一走幾年,都沒有想過回來一次。”
渾身罩在清靈的月色之中,何訪一個人靠在古意濃重,充滿了中世紀風情的旅館陽臺上,一手接聽着電話,一手正是捏住了一張電影節開幕式在本地也號稱千金難求的門票,電話裡的詢問和他的回答,當然說的就是這個。
“嘻嘻,那是當然了,要不是我把這邊的老頭子糊弄的挺好,怎麼有本事拿到這種搶手的東西,這裡又不是國內,什麼演出都有一堆堆的贈票,這可都是真金白銀花我的錢去買的,哥,聽說你現在是有錢人了,該不會欠我這個獨自流落異鄉,孤苦伶仃,沒人念想,沒人待見的小姑娘的吧。等你回去了,我會讓姐去找你收賬的哦。”
何訪不知該好氣還是好笑,這丫頭這麼多年了不見,還是這樣一副沒正經的脾性,好像長不大的樣子,也不知道席姐跟自己說的,這丫頭已經在一家全歐洲都有名的大傳媒集團出任了高職的消息,到底準還不是準。倒是這兩年,亂七八糟的事情太多,中間又有那麼一個讓很多身邊人的人生出現轉折的意外,讓他和席菲之間的交流從一開始的每週,到後來的每月,直到最近這一年,隨着席菲課業的提前完成,和選擇在留在異域職場作爲事業的起步點,兩個人甚至連通過電話直接交談的機會都幾乎沒有,只有偶爾的電郵成爲各自訴說彼此生活的一個連接。
對於席菲能力的肯定和認識,就在當初親身感受到她那驚人甚至是恐怖的記憶力之後,尤其是在隨後的那短短的幾個月相處之中,一次次的被加深,何訪懷疑,或者更準備的說有些擔心的倒是她的這個過於活躍的性子。
“照顧老傢伙?不知道是那位老先生,這麼有‘幸’,能被小魔女親自照顧!”
想到這裡,何訪的嘴角不覺的牽出一道笑痕,現在這丫頭的樣子,聽起來應該是沒有太多的變化,真不知道以後誰能夠栓牢,不,不可能,栓牢是絕對不可能的,最多隻能是改變,改變這樣的一個諸品出衆但是絕然跳脫的精靈般的女孩。
“喂,喂,喂,喂!”
席菲果然是就是席菲,何訪只不過才分了一下神,聽筒裡就傳來的一聲比一聲更響亮知道有些刺耳的叫聲,像是在抗議某人的不專心。
“我說小丫頭,你這麼可着勁喊,我的耳朵聾了倒是無所謂,不過你的嗓子喊啞了,那可就要命了。”
“哦?爲什麼?”
電話那頭的席菲像是很感興趣,何訪雖然見不到面,但腦子裡卻有一副生動的圖像,一個穿着一身高檔職業套裝的短髮女孩歪着可愛的小腦袋,眼睛靈活的轉動着,正在思考着自己話裡藏着的意思。
“呵呵,因爲菲兒在很多人的心目中都是一個很完美的女孩子,聲音自然也要是最漂亮的。”
“嘻嘻,哥現在越來越會說話了哦,可這也和要不要命沒有關係呀。”
何訪像是早就知道席菲會有這麼一問,嘿嘿一笑解釋道:“怎麼沒有關係,關係大了,不過要命的不是菲兒你,而是那些每天圍在你周圍的那些……”
何訪沒有接着說下去,而是對着電話連續發出嗡嗡嗡的聲音,然後又是幾聲“啪啦、啪啦”的模擬聲音,最後故作無奈的嘆了口道:“唉,要命啊!”
聰明如席菲這等冰雪女孩自然一下子就明白過了,電話那頭傳出一陣放肆的大笑聲音,希望此時那小丫頭身邊沒有別人吧,不然非要把下巴掉在地上。不過有些人天生好像就擁有一些特性,比如席菲,一些放在別的女孩身上,怎麼都不會覺得優雅甚至頗爲失禮的舉止,在席菲身上卻只會給人一種天真自然的味道,不但不會有人去指摘詬病,反而還有人專門欣賞。
“不公平啊,爲什麼我要是天真可愛一下,就要被管制?”
何訪不服氣的比較着,絲毫沒有對自己性別、外貌的覺悟。
“好了好了,不和你說了,我這邊還有點事情要做,我要先掛了,祝你和芊卉姐這次吃好、住好、玩好!嗯,那邊風景還是不錯,比我這裡天天不是雨就是霧的好多了,等電影節過後,再多走幾個地方好了,戛納的天體浴場你肯定想去,嘻嘻,可惜帶着家眷出來,這次沒有機會啦,等下次你一個人偷偷來的時候,提前說一聲,本小姐帶你去看看眼界,蒙特卡洛的賭場估計你興趣不大,但現在又不是賽車季,你這次和F1是沒什麼緣分了,至於普羅旺斯嘛,葡萄酒王國也不適合你,不過那附近的薰衣草田可是很能收服女孩子的心,至於你嘛,也許圖盧茲的卡爾卡鬆古堡還有那些放老古董的博物館可能還不錯,還有……”
席菲就是這樣,思路跳躍,先說要掛掉電話,但不覺中又自顧自的隔着電話當起了導遊,正當何訪準備記下一個個並沒有在自己計劃中的名字時,席菲又凌空跳回了最初的話題,“不說了,不說了,有人催了,噢,對了,跟你們在一起的還有那個小姑娘叫什麼來着,聽說他也挺漂亮的,嘿嘿,有點危險,哥,你可不要犯錯誤哦,哦,對了,還有哪個傢伙上回見過一面來着,你的死黨,錢,嗯——,哈,對了,錢串子,我記起來了,那就也給串子哥帶個好。真的走了,拜了,哥,有時間聯繫。叭!叭!親兩口,一個給你,一個轉送給芊卉姐,別忘了哦!”
沒等何訪說些什麼,電話已經傳來了“嘟、嘟”的聲音,何訪微微一笑,搖了搖頭,小丫頭還是像以前一樣的風風火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