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這個,不提也罷……”
何訪心念着,一些苦笑,一些牢騷,一些無奈,但更多的應該還是甜的滋味。
面對竟如狂笑狀態引來好幾位不知爲誰獨坐的靚麗女孩異樣目光的錢正明,何訪第一次主動舉起了那瓶從一進來就沒有離開手邊的“科洛娜”。
“喝酒吧,你!”
“不錯,確實不錯!你這廝的眼光還真是隨着節目和身邊的人越來越水漲船高了啊。不過,說正經的,朱少中那邊你打算什麼時候推他們一把?這件事,你自己應該不會拋頭露面吧。”
經過了一段踏踏實實對美麗風景的全程觀賞過程之後——這個過程基本等同於兩期《慾望無限》節目,從某種意義上說,這也局部反映了人類,尤其是某個性別的人類在某些方面的慾望確實無限趨於無限——錢正明又把剛纔根本沒有拿到答案的問題提了出來,因爲此時的何訪看起來已經開始呈現正常的狀況了,當然他自己也是一般模樣。
聽得出錢正明話中對自己的那份關心,何訪收攏起笑容鄭重的點點頭:“當然,我肯定不會在人前露面的,且不說這算不得什麼光明正大的好事,單就是不想讓小卉她們知道這一條,我也不能露面,何況,這件事要想成功,我也只能在暗處調度。至於時機嘛,我想還是漸進一點的好,這樣看起來自然一點,就像是老朱他們發現自己的節目不能保證絕對的強勢,收視出現下滑的威脅,想要做出改變,這麼做也是順理成章,但肯定會在三分之一之前就開始,他們現在已經做了一些準備。”
錢正明點點頭,但緊接着又是一皺眉頭:“可是,朱少中這個人我雖然沒有接觸過,但是從他以前的經歷看,怎麼也是一個成了精的傢伙,頭腦手段樣樣不差,你這麼一個勁兒的推着他們往前衝,他難道不會懷疑嗎?就甘心這麼被你牽着鼻子?”
“懷疑?恐怕已經不是懷疑了,如果說當時說的時候,他心裡着急可能會暫時沒有想到那麼多,那麼到了現在,我可以肯定他已經知道我之所以建議這怎麼做,是有我的一些沒有明說出來的想法在裡面的。”何訪悠然的剝開一顆瓜子放進嘴裡,錢正明的這個問題他早就想過了,所以答案很自然就說了出來,而相應的對策似乎也早就成竹在胸,“不過,這改變不了什麼,以朱少中現在掌握的這些班底,如果想要儘快立住腳,儘可能的收回自己的投入成本,不虧本甚至有所盈利,至少在目前這個階段,他只能借重我的幫助,何況還有那15%不是?我就算再怎麼有想法,也不會輕易用自己可能拿到百十來萬瞎折騰不是?”
何訪和錢正明對視了一眼,會心一笑,互舉酒瓶各飲一口,以示心有慼慼。
“還有,就是對手實力強大帶來的壓力,我想這一點你不會比我體會更少,好在現在這些都已經轉到朱大老闆的身上了,和我們無關了。”
“不對,是和我們無關,但是和你還是有關的。”
錢正明馬上抓住了何訪話中的漏洞,而何訪輕輕一笑也不在意,繼續分析這朱少中那邊的情況。
“最近我們從星空那裡得到的消息來看,他們馬上開錄的這一季新節目肯定會下狠手,不但很可能會做直播,估計就連以前那些因爲有顧慮而大家都很有默契沒有去碰的禁區,可能也會嘗試。而且這次他們也因爲上面的這道通知,而特意把節目的播出平臺轉移到了十幾家省級電視臺不上星的主播頻道同步播出,這樣一來他們的節目也不會有任何內容的限制。呵呵,我倒是很期待看看他們這次能玩出什麼新鮮花樣來!”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何訪的心裡卻始終有些疑惑,最近星空世紀這種有些冒險,不更多考慮今後節目延續的做法,不大像是以往谷致華的風格,不過,這樣也好,正好能夠讓自己的計劃更順利的實施下去。
“花樣?照你的計劃,不管是誰,玩什麼樣的花樣,都逃不過你的手心!”作爲惟一一個知道何訪計劃的人,錢正明對於何訪的所謂期待顯然有些不以爲然,隨着最後這一聲“手心”出口,錢正明的手掌重重的拍在了何訪的肩頭。
意料之中的齜牙咧嘴大聲叫喚,沒有出現,錢正明不由一愣,待轉眼看去,何訪的臉上表情有一次出現凝固狀,而眼睛雖然沒有像剛纔一樣的四處漂移,卻顯然不是朝向自己這個侵犯者的方向。
“靠!你這一晚上了,還沒看夠啊!”
錢正明對於剛纔已經花了很長一段時間專門掃描酒吧裡的妹妹,卻好寶寶一樣沒有對其中任何一個“下手”的何訪現在的樣子有些不滿,於是加了點語氣詞之後大聲道,但效果看來並不好,受襲目標仍舊保持着剛纔的姿態。
“噹噹噹!”
錢正明拿起自己的酒瓶使勁敲擊這何訪面前那瓶保護過於良好的科洛娜。
“嗯?什麼?你沒事吧?這兒這麼多人,就你這麼鬧騰。”
從那個高挑過人的女孩背影中收回目光,被敲醒過來的何訪皺着眉埋怨道。
“嗨!我說你沒事吧?我還沒說什麼,你倒是先倒打一耙,這是什麼世道啊。”
錢正明的怪叫讓何訪馬上明白過來肯定是自己剛纔看見那個影子走神了,不過嘴上卻是毫不示弱:“怎麼了,我說錯了嗎?你看看那些妹妹,喏,左邊那個帶超大耳環的,還有你身後那個穿超短公主裙的,還有還有……”
何訪順手一通指點,錢正明跟着四外踅摸着“風光”美景,順帶着做出一個個彬彬有禮式的動作,一時間全然忘記了剛纔的抱怨,讓何訪心中暗笑不已。
“唉,我說怎麼一下子又被你這廝岔開話題了?說,你剛纔走什麼神呢?”
眼見着拋出去的眼色半天也沒有收到任何迴應,錢正明終於醒過悶來,第一時間抓住偷笑的何訪興師問罪起來。
“我好象看見一個熟人,可是又一下子想不起來在哪見過了。”
“誰啊?男的,還是女的?肯定是女的,嗯?怎麼是兩大老爺們?”
不知道是不是平日裡和那些跑花邊編八卦的小姑娘們混的太多了,何訪的話馬上引出了錢正明最大的興趣,伸長了脖子,順着何訪的目光望過去,可沒有發現對應目標。
“咦?人呢?”
何訪也正在納悶,就是那個地方,但那個有些熟悉的影子現在卻突然消失了,難道是自己眼花?
“奇怪了!剛纔明明看見的。”
何訪低聲彷彿自語。
“得了,別琢磨了,弄不好真的就是你看錯了,你以爲這是什麼愛情電影啊,上一趟酒吧就能整出點豔遇啥的,你還以爲真跟這兒的名字似的?省省吧,三十老多的人了,還一天到晚想着做夢,小心別那天真把夢弄到現實裡,芊卉能把你……嘿嘿!”錢正明做了一個狠狠的掐的動作,臉上也故作猙獰狀。
“歇了吧你,我可是五講四美專業好老公,無論何時何地都把領導放在心間上!我肯定剛纔真的看見了一個眼熟的身影。”
何訪單手撫在胸口,擺出一顆紅心的姿勢,嘴裡還不忘了饒上一句對自己眼力的肯定。
“切!誰信?!”
錢正明右手一揮,嘴角一撇,潛臺詞就是上面這一句。
“不過要說你準備玩的這一手,最後要是真的成了,還真他媽夠黑的!”又叫酒保新開過一瓶啤酒一口飲下小半瓶之後,安定下來的錢正明又唸叨起剛纔何訪關於給朱少中支招以及背後一系列的安排,看來對於自己這個兄弟最近表現出來的陰功,頗爲在意,似乎是想了一下,錢正明又補上了一句,“誰要是當你的對手,那可是要倒大黴了。”
對手?!
錢正明話裡面的這兩字就像一個錘子,敲響在何訪心中似乎已經被時間的灰塵掩蓋了好久的一片地方,何訪眼睛陡然一亮,猛地一掌擊在臺面上,脫口道:“沒錯,對手,就是對手!”
“什麼對手?你沒事吧,犯病了?”
錢正明一臉迷惑,伸出手準備要在某人的腦門上試試溫度,卻被何訪毫不客氣的一巴掌打掉。
“去,你纔有病,我是說我知道她是誰了。”
“誰啊?”
錢正明被何訪接連着沒頭沒腦的兩句話弄得有些糊塗,但是某些方面屬於過敏型體質的他馬上醒悟過來,“那個人?你剛纔看見的那個人?她是誰啊?看你一臉淫蕩的樣子,肯定是個妞兒!”
何訪笑笑沒有回答,只是眼光又一次投降了剛纔的哪個角落,但這在錢正明的眼中無疑就是一種默認的表現。錢正明也跟着轉過頭去,但那裡不要說那個只出現在何訪口中的神秘女人了,就連剛纔坐在那裡兩個人男人此時也沒了蹤影,只剩下桌子上還沒來得及熄滅的一杯水中紅蠟燭。
沒有看到想要確認的身影,也沒有理會錢正明帶着強烈疑問的眼神,但何訪已經可以肯定自己剛纔看到一個實實在在的熟人而不是什麼幻影,那是一個在自己這輩子唯一一次正兒八經的電視演出中的演出對手戲的女人。
林娜,應該就是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