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風就一直靜靜地站在那,直到林晨走向前對他說了聲:“既然來了,就進來坐會兒吧。”
夏霽霏不大清楚眼前出場人物和林晨之間的關係,不過從對方的性別以及林晨對他的態度來看,她大概也能猜出兩人的關係不是那麼一目瞭然的。她用戲謔的眼光看了一眼林歡,卻發現林歡又進入了睜眼入定的狀態……
命運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林歡想……自己剛擺平了林晨的情敵,緊接着自己的情敵就出現了。不曉得小丫頭會不會也給自己找來個情敵?應該不會;如果是那樣,自己卻要應付三次——他還同時幫小丫頭擺平了自己的情敵,所以目前已經擺平兩次了——而她們一人都只應付容忍了一次……這位葉風確實很優秀;有些人生來就貼上了優秀的標籤,就像謎面與謎底的關係;而且是那種你只要看上一眼,就能馬上猜出答案的那種謎題。
優秀的本身定義了它必須涵蓋很廣的含義;就像一片大海,沒人去規定超過多大面積多深的深度、裡面必須有多少種魚類才能稱爲大海。只要它在陸地之外,它就是大海。但陸地之內的水體就分得很細很多,除了地理學家,大部分人都很難或者說懶得分辨這些水體之間的區別和特性。
葉風給林歡造成的優秀觀感,不主要是他出現時的那種氣質神態或諸如此類的東西,最主要的是林晨的存在把他的形象襯托得非常強而有力。他也許有把握在未來的某一天裡獲得比林晨更多的物質財富,但絕沒希望能獲得除此之外她擁有的其它東西。這些東西不是靠一個人或一代人能夠造就積累的。
老韓畢竟已經在第一輪角逐中敗走,而且林晨對老韓從不做正面評價;但對葉風,她曾說過:“他纔是最有希望取勝的,連我都看好他,勝過看好我自己……”林歡曾爲了這句話嫉妒的要命,他都有點慚愧自己居然是第一男主角。
他回過神看到林晨和葉風已走到一旁準備坐到電腦邊的椅子上,夏霽霏起身讓座讓他們好好去聊。林歡對夏霽霏使個眼色,讓她到自己這邊來,對葉風點下頭致意,目光又落回林晨身上道:“我們到隔壁去,你們慢慢談。”
林晨和葉風同時看他一眼,都想留住他,後來又都認爲應該先私下說點什麼,先後也就同意。
夏霽霏打個電話讓今天的男特護不必再來了。一到了隔壁病房就好奇地問道:“你說他們兩個現在在聊什麼?”
“我哪裡曉得?那位葉風我也是第一次見。”林歡撓撓頭,他的好奇心其實比小丫頭要大得多。
“原來他叫葉風啊,他長得可比你帥氣。”夏霽霏很無情地道。
“謝謝誇獎,這點確實是真的……”他沒好氣的。
“但是你不必妄自菲薄,50年後你們看起來就差不多了。”她安慰他。
他拍拍她手背,“我要是在牀上躺五十年,肯定不會是差不多。還好,我醒了。”
……
林晨看着葉風微笑道:“好久不見了,好像有點不知從何說起了,是麼?”
葉風還沒從腦裡殘留的那幅令他震驚的圖畫裡完全清醒:他的林晨,居然如此深情的埋在另一個男人的懷抱裡……他聽她開口於是稍微回了神,道:“嗯,很久了。我來找個話題吧。你應該知道我聖誕節後到你家去找過你。”他說完又有點懊惱自己說出的話很沒高度,這豈不在向她發泄怨氣要求她解釋?一個開場白就落了下風。
“我知道,”她不經意地轉頭看了看窗外掩飾她的尷尬。夕陽的餘暉平行地灑了進來,均勻地在地板牆面上鋪上一層金輝;連她側過臉的輪廓都沁出一層金芒,在葉風心裡凝固下了一幅難以割捨,卻只能成爲回憶的圖畫……她繼續道:“回來後我應該打個電話給你的,但是,我打不打都沒實際的意義,你明白我的意思。你也用同樣的方法處理同樣的問題,不是嗎?”
葉風嘆道:“是的,我才體會到這樣做對別人很殘忍。我只是想不通,爲什麼我現在心裡會這麼難過……”
林晨也陪他嘆口氣,“關心則亂吧……你來找我還有其它事沒?”
葉風提起最大的勇氣注視着她,林晨的眼神那麼清澈坦然,找不到他想從裡面獲得的一丁點信息,“你能不能給我一個答案:我,是否還有機會?”
“如果你的機會指的是我的話,我想沒有了;但我只是你此時此刻最好的機會,你自己都明白你現在還有很多其它的機會,將來甚至有更好的機會。”她主動把手覆蓋在他手背上,希望能讓他好受點。
……
林歡把手從夏霽霏手背上抽回,繞過她後背搭到她另一側肩上。像兩個蠱惑仔在碼頭邊看從香港島開回九龍的最後一班渡輪那樣,“你別再激我,我可不會吃醋。感情的事情很難四四六六分清楚,可能我們三個屬於同一類人,所以就混到一塊兒了。”
夏霽霏看到窗外喧囂的上空居然飛過了一羣鴿子,激動的手舞足蹈了一會,才問道:“說來聽聽,我們屬於哪一類人?說對了我纔跟你混,起碼也得給我一把西瓜刀。”
“怎麼說呢?太過具體的描述反而會流於空泛。”林歡同她看着那羣鴿子逐漸飛遠,才繼續往下道:“反過來講好了,如果把我們所擁有的外在一切統統拿走:錢、職位地位、房子車這類的物質財富,還有林晨纔有的權勢,最後我們剩下的就一樣了。”
她歪着頭道:“當然啦,再把年紀都倒回到剛出生的那一刻,我們都是光屁股的小孩兒,豈非更加一樣,那所有的人不都一樣啊?”她歪着的頭開始搖着。
林歡說不過她,“你那樣拿走得太徹底,當然統統一樣了。我剛說的不一樣的地方就是:做完了所有的減法減到零以後,我們都想看看這個零的背後是什麼?一切從零出發就會有很多選擇:它可以是矢量;也可以使無限不循環小數;也是一個空間裡的座標原點,這個原點之外存在太多種可能性……”
夏霽霏道:“原來你一吃到碗裡的又開始想去找鍋了。”
林歡正在滔滔不絕當中噎了一口氣劇烈的咳嗽起來,“咳……!忘了我所說的吧,當我什麼都沒講過!”
……
林晨看葉風一直默默不語,只好抽回手笑道:“那就當我什麼也沒講過吧。”
隨着她將手抽回,葉風的思緒慢慢拉回到現實,他也笑一笑——除了笑他不知道還有什麼表情能使用,“我不會就這麼輕易放棄的,我善於等待,”說到這裡他轉爲嘆息,“剛纔那位就是林歡?看你們的感情很好,真令人羨慕。”
林晨嗯了一聲,她怕他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自己會窮於應付,繞開話題道:“這趟來上海還有什麼事嗎?還是隻專門來看我的?”
葉風道:“專門來看你的,也順便來證實你和他的關係。已經證實過了……”他展眉看了一眼林晨,見她完全不來反駁他這個證實,心像被一捆繩子勒緊,抽痛了幾下。
林晨仰仰臉,語氣也不如前和善,“她倒真會替人操心,自己的事都操心不過來了還管別人閒事!”說到後一句覺得有點居高臨下嘲笑弱者的惡毒,口氣又一軟,“其實你們倆挺合適的,她和你一樣善於等待,這都多少年了,一直在等你。”想把氣氛弄得輕鬆一點,接着又吐吐舌頭道,“如此一來她也能消除對我的敵意,讓我撿個現成便宜。”
葉風苦笑道:“謝謝你的建議,我會考慮考慮;以前是太不重視別人的感受,現在我打算推己及人了。”他站起身離開座位,“我一直有個願望,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像剛纔他那樣抱着你,只要一小會就好,能不能答應我這個不怎麼合理的要求?”
……
夏霽霏拍着林歡的背幫他止咳,“我覺得那個葉風好可憐哦,你應該把林晨讓給他的,你有我就夠了。”
林歡咳嗽的更劇烈,擡起一隻手亮一亮林晨給他套上的“戒指”,求她別再說了,過了一會才道:“你別再害我了。再說吧,林晨是個獨立的人,她的去留問題該由她自己決定。”他從牀沿滑落站到地板上,打量起自己一身的“囚服”,這形象在那個葉風面前實在太沒競爭力,心裡隱隱不安起來,“一起過去看看他們結束了沒,我肚子快餓塌了。”
林晨走到葉風面前一步站定,環起雙手輕輕抱着他,身體沒貼得太緊。葉風站得像根木頭一樣等着讓她抱着,屏神靜氣,全身心感受着這魂牽夢繫的時刻。當感受到林晨的溫香滿懷時他情不自禁地也抱上了她。
林晨原準備鬆手放開的,見葉風緊緊抱緊自己還沒結束的打算,也就任由他再抱一會吧。她擡眼一望,這回換她看間林歡站在門口面色古怪地望過來,夏霽霏站在他身旁,吃驚地張大了嘴。
林晨稍微用了點力掙開葉風,輕輕推開他,自己也後退一步笑道:“行了,居然還抱上癮了。今晚我有事就不跟你客套了,你走之前給我個電話,我請你吃頓飯。”她眼睛望外瞧着,林歡和夏霽霏兩人又消失了……
葉風像打了一劑強心針一樣前後判若兩人,滿面春風地笑道:“好,我明天就走,那就明天中午吃飯吧。我迫不及待。”任何男人對傾慕的女人也會露出他孩子性的一面。
林晨在心裡嘆息,不知道這樣的縱容是否會害他陷得更深?是否不是不忍傷害他而是真正的殘忍?她笑得勉強,“走吧,我送你下去。你有開車沒?”她想趁送他下樓時看看那兩個神秘人躲到哪去,怎麼才一晃眼就不見了?
葉風道:“上海的交通狀況太混亂了,我坐出租車更安全更有效率。”他先走到門口替林晨開門。
林歡和夏霽霏本想到樓下停車場閒逛,但林歡那身重病號的衣服實在不堪寒冷。一般病情越嚴重,病人身上的衣服就越單薄,如果是那種全身大面積燒傷的……就不能穿一點衣服,只能在病牀周圍架個圍簾圍起來。
林歡看門外晃過兩個人影,對夏霽霏笑道:“他們下樓了,我終於可以回去換衣服。”
夏霽霏摸着下巴道:“‘他們’走了?他們一起去哪了,留下我們?”
林歡心裡一驚,急急忙忙回了房間,一把扯下囚服,提上行李袋放到窗臺上,打開後倒扣在窗臺上下晃着,把所有的東西一股腦搖出來。一邊以最快的速度換着衣服,一邊盯着樓下停車場林晨的車——還有病房樓的一樓出口。林晨真夠細心的,連自己手機也幫自己拿過來,開機後電池居然滿格。夏霽霏挨着他幫他扣着釦子。上半身內衣襯衫毛衣外套,下半身基本也一樣的程序,只不過少了毛褲多了襪子鞋子,還有錢包手錶等等一干零碎物品。進入人類社會生活的東西終於裝備齊全,林歡忽然大呼道:“不妙,林晨居然跟他走出門了!”
夏霽霏正幫他繫着鞋帶,聽他這麼一嚷也趕緊站起望向窗外,林晨果真和葉風往高幹病房區的院門口走去!兩人風風火火向門外跑,迎頭撞上來換輸液吊瓶的護士。(白天是兩瓶合到一起打的,所以中午不必過來換。)那護士望了林歡一眼又瞧了一眼病牀,忽然尖叫起來和他們兩人一起跑向電梯方向,林歡到了電梯門口按了下樓的按鈕,那護士本來也想乘電梯的,看那死而復生的病人面無表情的看她一眼,驚嚇更甚,沒停步繼續跑向安全出口的樓梯間。
到了一樓電梯門開,林晨正等着旁邊另一架電梯,看他們兩人十萬火急大步流星地往前衝,趕緊喊住他們,“你們兩個去哪兒啊?一起走!”
他們兩人回頭看着林晨,由林歡發言道:“這……那個,你不是和他走到馬路邊去了?”
林晨走近拉着他們倆人的手道:“原來在樓上監視我呀!他沒車,我送他到馬路邊坐出租,然後就回來了。送老朋友去坐個車不過分吧。”電梯門開了,她拉着兩人走了進去,按了10樓,“上去收拾收拾東西辦出院,今晚我們回家!”
……
滿臉茫茫然從賭檔進出的,99.9%都是男性。NBA和世界盃產生後沒多久,世界上兩個最大的外圍賭場也相繼成立,它們的創始人也是男的。在辦公室裡……
“林歡那傢伙好像和我們的總監有了一腿……”
“不可能吧,他這幾天還長吁短嘆的!”
“來打賭,敢不敢?”說這些話的也大部分是男的。
大到國外元首競選(國內的沒什麼爭議性,所以沒人願意開賭盤。)、世界範圍的體育盛事;小到今天會不會下雨、辦公室戀情統統可以拿來當賭具。男人爲什麼這麼愛賭?
概括來講,賭的魔力第一在於刺激性,第二在於不勞而獲的投機性;男人一般都比女人樂觀,凡事都想要試一試,也因此都容易相信僥倖,這是第三。如果彩票的中獎機率和飛機失事的機率差不多,他不相信自己會坐上那班倒黴的飛機,卻確信自己會中500萬。時常會夢到自己大發橫財的絕大部分也是男性,女性寧願去夢想擁有一位完美伴侶;雖然兩者同樣不現實。男人喜歡賭的原因還不止這些,另外就是有一種心態,想試試自己對事物預感的準確性,這點屬於人類的通性;女人同樣也是,不過她們不喜歡耗費任何成本去得出和自己個人生活關係不大的結論。
還有就是想在一成不變的日子裡,找到點並非一成不變的東西。這點和古羅馬競技場的建立和存在有着類似之處:都想從無味的生活中找到點競技的樂趣。對刻板毫無變化的生活,男性總比女性更容易感到厭倦;不管在生活上或電視劇裡經常會出現一幕經典片段:男人到了中年開始對自己的家庭生活不滿,結果要不是有了外遇,要不就是離婚,膽子小點的就是夫妻分房,像仇人一樣過完下半輩子。
這個經典片段的經典代表就是陳道明主演的《中國式離婚》。片裡男的根本不曉得爲何生活就成了這樣:他只想在日趨蒼白的生活裡參雜點浪漫的色調,這種樸素的願望讓他被體制化過了的妻子誤以爲他有了外遇,結果鬧得天下大亂不可開交。最冤的是這男的除他妻子根本沒愛其他女人,最後還是必須以離婚收場。
扯遠了,男人好賭大概有這五點原因。一般能從事一份正正經經的工作,或從事點讓內心有充實感工作的人,就不致太熱衷於賭,充其量偶爾爲之,玩玩而已;對於刻板的生活或來錢太容易的生活完全提不起勁,一夜揮盡千金,沉溺不可自拔的這類人,賭場的大門永遠向他們開着。
韓勁鋒最後才恍然原來自己一直佔着個鳳凰巢而不自知。他搬出自己的家,第一家開張的賭場選在了檀園別墅的原住所,開業的時間就在半個月後。如果資金異常充足,開間賭場和開一家半導體部件加工廠不存在什麼區別;不需要對這個行業非常熟悉,因爲這年頭成套設備技術管理引進已經不是什麼新鮮概念。就像申請加盟一家STAR BUCKS,只要把錢丟進去,不必多長時間,一切該有的自然都有,甚至嚴格培訓過的漂亮服務員收銀員都成套配齊。當老闆的只需要什麼時候有空到自己店門口坐下喝杯咖啡,店員都不一定會認識他。
這是他和王小杰聯手合作後旗下一間最小的賭場:獨幢兩層樓、面積不到300平方,只有兩個停車位。但是不要緊,很多人願意步行進來;這間賭場的確只有一間,而不是若干幢別墅的聯合體,但是它明顯地更具有吸引力。
這裡沒有多餘的房間,因此沒有女人們的特殊服務,但有特別的女體盛(注)。從東洋傳入的這種特殊項目,卻是由本土的女人來充當盛器;通過一些複雜的規則,這個盛器的一夜歸屬權將在這些來賓中誕生。賭客們在賭的同時還能獲得戰慄複雜的快感;除此外,這裡的小型影院隨時播放着各種國際賽事,不管是什麼比賽,只要盤口夠了,什麼都能賭;還有從境外弄過來增添氣氛的原裝吃角子老虎機等等,不一而足。
今晚是賭場第三天營業,韓勁鋒獨自在二樓陽臺品着威士忌。從前兩天的純利潤平均一下是20萬左右,如果保持這種盈利的態勢下去,一家賭場一個月的淨利潤就是600萬,十家也就是6000萬。運作良好的情況下,兩個月就能收回所有投資!緊接下來的盈利速度堪比三年後原來自己的公司,超過一個國有大型煤田或中型油田的收入。
這只是最理想的算法,實際情況比算法複雜得多。不顯山露水的賺着大把大把的鈔票是非常好,要不是積累的速度離他的要求還差了一點,他真懶得再動什麼其它腦筋去投資其它項目。還有一點非常重要,必須有個足夠大的合法項目來洗乾淨非法收入——單純開賭場獲利的積累即使能讓他贏得競賽,這個結果肯定也不受長老會議的認可,承認他是勝利者。
這種撈偏門的生意,沒有哪一家是365天全年24小時營業的;風頭一緊,一夜之間就得收得乾乾淨淨不留痕跡;而且其餘九家的選址問題現在還懸在空中,不是馬上十家一起全面開花,地點還是最大的問題。靠經營賭場也不可能在較高層次的人際圈裡找到適合自己培植的內閣人選;什麼,王小杰?別跟他開玩笑了……
還有一個不得不提的顧慮:王文傑將近四十歲得子,今年六十歲生日在下半年過,也就是說,最多再不超過三年他就要退了。他退了之後不僅這些行當要提前喊停,在他退之前還得把各個屁股都擦乾淨,否則審計那關就有得他好受。王文傑這一生只感嘆就差最後臨門一腳進不了:以他這個級別,比省會城市的副市長大上整整一級都不止,出門帶着秘書警衛,還有警察嗚咽開道。但他的上層關係僅有能力保他在目前這個位置上幹到退休,否則只要稍稍一提,到了北京,起碼也能進政治局。
這年頭當官雖穩居最理想職業風雲榜的榜首,對個人綜合能力培養和暗黑精神術的修煉遠非其它職業能望其項背。但當官也比往年更容易翻船落馬:倒不是說近年反腐建設取得了天花亂墜的進展——官位到了王文傑這一步,就算出了周正毅那種大事,連香港中銀總裁最後都能沒事,他自然更不會有事——而是大部分官員越到緊要關頭智力就越嚴重退化,尤其到了退休前兩年患上了退休綜合症,只顧一味撈錢不留後路不管後果,這種退化更加明顯。
韓勁鋒喝乾了杯裡的威士忌,暗歎着,開賭場也是項辛苦項目,天下真沒有白吃的午餐。手機響起,一看號碼精神一振,心裡暗爽真是想什麼來什麼,這傢伙終於主動找上自己。他連忙按了通話鍵,葉風在電話裡道:“那個項目現在進行得如何了?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開始?”
韓勁鋒問道:“你現在在哪?”
從電話裡聽起來葉風的心情似乎極好,韓勁鋒和他幾乎是從小認識,從沒聽過他如此富含感情的聲音,“上海。我打算留下來了,儘快開始吧!我等不及了,哈哈!”葉風居然還哈哈了兩聲。
注:女體盛:在處女的裸體上放置食物,供坐在一旁的食客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