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暈沉,景昕報上地址,打開車窗,依靠在後座椅上,閉眼小眯一會。
司機透過後視鏡掃了景昕眼後,在前方路口向右變道。感覺不對,景昕睜開迷濛的眼睛,看向外面。
“師傅,去市中心學區房不是走這條路。”
“剛纔廣播說嘉興路那邊堵了,我帶着你繞過去。放心,不會遠多少,不多收你錢。”
司機憨態可掬,面相是個老實人,景昕也沒有多想,沉重的眼皮再次合上。
車子平穩,車中不冷不熱,景昕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再次睜眼時,天已經暗了下來,腦袋疼痛的厲害,景昕用力拍了幾下。
突然,她注意到裸露在外面的胳膊,酒意瞬間消退一乾二淨,思緒回籠,她只記得最後畫面是在出租車中。
急切掀開被子,身上只穿着薄薄的低胸性感睡衣,身下灑滿嬌豔的玫瑰花瓣,景昕整個人如遭電擊,動了動身子,沒有察覺不適才稍安心。裹着被子,拍開燈,查看身在何處。
金黃的牆壁與暖燈連成一體,曖昧奢靡,無論是牀,沙發,還是櫃子都比酒店要精緻講究,牆壁上還掛着幅半裸的女人畫像。
景昕是裝飾設計師,自然知道一般擁有這樣裝修風格擺設的大都是頂級會所!臉色一白,緊抓着被子跳下牀,打開衣櫃,尋找衣服。
讓她失望的是,櫥子中除了幾套情趣內衣,連浴袍都沒有。
想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景昕緊張的吞嚥口唾沫,扔掉被子,扯過牀單圍在身上,用力的擰着門把手。
房門未動,景昕焦急的拍着門,詢問有人嗎。
一聲開鎖的啪嗒聲傳來,景昕連大氣都不敢喘,在門打開的那一剎那,如受驚的兔子,彈跳在門後。
只見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渾身酒氣一搖一晃走了進來,喝的太高,眯成一條縫的小眼睛沒有看到躲在門後的景昕,一把甩上門,直奔那張凌亂不堪的大牀。
景昕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躡手躡腳拉開門向外逃去。
胖男人察覺牀上不對勁,回身剛好見到景昕,叫了聲站住。已經一腳踏出房門的景昕,哪還會聽他的,沒命似的向外跑去。
晚上八點多,正是會所剛開始聚人,熱鬧的時間,走道中人不少。景昕裹着牀單,赤着腳奔跑在一羣穿戴講究的人中間,絕對算是個異類。
常在這裡混跡的人,一看就明白是咋回事,出來交易的女人臨陣脫逃。他們閒來無事,正好逗弄逗弄。
身穿一身白色休閒裝的男人率先攔住景昕的去路,手欲扣住景昕下巴,景昕向後退了兩步躲開,不打算理他,欲從他的身邊繞過。
“小妹妹這長相挺水靈,第一次來這裡吧,陪哥哥喝幾杯怎麼樣?”
語落,再次擋在景昕面前,掏出錢夾很大爺的拿出幾張百元大鈔,對景昕勾勾手,“只喝一杯這些都是你的了,怎麼樣?”
“抱
歉,我不是這裡的陪酒小姐。”
身邊圍了些看熱鬧的人,景昕向左走,左邊有人把她推回來,向右走,攔的死死的,景昕惱怒,“讓開!”
“穆二少,人家是嫌你開價少呢,看她這個扭捏樣就是個處,你再加加碼,搞定她,今天晚上爽死你!”
一陣鬨笑聲響起,景昕用力吞嚥幾口唾沫,手心中全部都是汗水。此時她有些亂了陣腳,不知道要怎樣逃出困境。
“有脾氣,這些夠不夠?”被喚做二少的男人又從皮夾中掏出幾張鈔票,對着景昕揚了揚,“還不行?讓我滿意,你自己開價,這樣總行了吧。一回生二回熟,既然來了這裡,就別裝貞潔烈女了。”
穆二少向景昕靠了靠,胳膊欲搭在她的身上,從房間中追出來的胖男人擠進人羣,從後面扯住景昕的胳膊,用力向後一拉。
“她今天晚上是我的女人,錢我都已經付了。”
濃烈的酒味混雜着汗味薰得景昕胃中難受,差點吐了出來。
“她是我看中的女人,憑你也敢跟我搶?”穆二少攥緊手中的鈔票,臉上表情一冷,開始跟胖男人宣戰。
“你看中的也得等我消費完了。”
胖男人醉醺醺的,身子微微晃動着,攥着景昕的手,力道卻一點都不含糊。景昕吃痛,用力掙着。
頂級會所,能在這裡消費的都是S市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們爭奪的不是一個女人,而是面子問題。
“大家平常都是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不要爲了一個女人傷了和氣,二少不是一直中意雪瓊嗎,我給你叫去。”
會所經理聞訊趕來,安撫劍拔弩張的兩人。
穆二少一聽雪瓊的名字就要走人,看熱鬧的也散去,胖男人拉着景昕向剛纔房間走去。
想着被胖男人壓在身下的畫面,景昕眼中滿是驚恐,喊了幾聲救命,長長的指甲用力的抓着他的手,胖男人吃痛,肥厚的手掌甩向景昕,穆二少算的上憐香惜玉的人,聽到呼痛聲停下步子,攥住胖男人的胳膊。
“打女人在會所可是件沒品的事,她不願意跟你走,你還是乖乖把她讓給我,你付了她多少錢,我雙倍還給你。”
兩人一人拉着景昕一條胳膊,景昕有種被撕裂的感覺,死命的拽着的牀單從身前一點點分開,她緊咬貝齒,着急的眼淚在眼中打轉。此時,她悔青了腸子,不能喝酒,爲什麼偏偏逞能,還在出租車上睡着了!景昕你就是隻豬!
“你們放開我,我誰都不願意跟去!”
刺啦一聲,棉布撕裂的聲音響起,身上一冷,景昕下意識護住胸前,下一秒身上罩上一件帶着體溫的外套,身子被人抱起。她剛欲掙扎,熟悉的氣息傳進鼻間,她手緊緊抓着他的衣服,不自覺的將頭埋了進去,眼淚在那一刻決堤。
“把他們帶上去。”陸華年沉着臉看着懷中肩膀不斷聳動的小女人,眼神森寒,臉色黑沉,渾身散發出一股冰凍
三尺的寒意,抱着她闊步進了電梯。
與剛纔的房間擺設的有些不同,這間的色調偏冷,陸華年直接把景昕塞進了洗手間,扔了件浴袍進去。
對於他的粗魯,景昕不覺得委屈,反而熱淚盈眶。如果剛纔不是他,她會羞愧的恨不得馬上死掉,抱着浴袍在門邊站了一會,聽到關門的聲音,景昕才慢吞吞站在花灑底下。沒脫睡衣,直接擰開花灑,冰冷的水灑落在她的身上,酒後後遺症的疼痛消減些。
怕陸華年回來,景昕洗的很快,穿上浴袍在浴室自責數落自己。
陸華年去而復返,沒有聽到浴室有動靜,過來敲了敲門。
“洗完了就出來。”
語氣低沉不悅,他這般,景昕還是有些怕的,磨磨蹭蹭扯開門,低着頭站在浴室前看着腳尖,悶悶道了聲謝。
“就你這樣,還能自己養好歐陽?”
房間開着暖燈,陸華年站在窗前,抽着煙,緩緩的升起的青煙在兩人之間拉出一層薄紗,景昕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卻能察覺他的憤怒。
“是我大意了。”景昕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今天因爲感謝楊梅又加上景然的事情刺激,她一時沒把持住。很少這麼衝動,這絕對是最後一次。
“商人大意,可能傾家蕩產。警察大意,可能會丟了性命,你大意丟的是什麼?我不說你也應該清楚。我以前覺得你蠢,沒想到你會蠢到這種程度!”
陸華年用力碾滅菸蒂,鳳眸冷意瀰漫。
感覺一陣陣冷意向這邊躥來,景昕身子一動不動緊貼在磨砂玻璃窗上。
“我沒想到現在的人心那麼壞,以後不會了。”
陸華年氣場太過強大,景昕不自覺向他下保證。
“你到現在還以爲把你帶進這裡的人是那個司機吧。”陸華年氣消了些,臉色和語氣卻沒有多大改變,薄脣勾起嘲諷的弧度。
景昕不明所以的看着陸華年,她最後一個人見到的就是司機,把她帶到這裡的人不是他還能有誰?
陸華年要被她蠢哭了,手揣在口袋中才忍住過去狠狠拍幾下她腦袋的衝動,轉過身背對着景昕。
“一個有正常手續營運的司機,他敢幹這樣的勾當?你自己跟什麼人有仇難道還不清楚?”
景昕蹙眉,跟她有仇的人還真不少,母親,景然,胡蝶,魯馨雅,還有唐敘。
“酒店監控畫面中有你姐姐進出這裡的畫面,你到底是不是你媽親生的。”
陸華年聲音冰冷,側臉看向臉色冷成冰霜的景昕。
景昕低頭脣瓣緊抿,這件事情她也懷疑過,後來從家裡翻出她出生到出院所有的住院單,上面清清楚楚寫着母親的名字,錯不了。
至於母親爲什麼對她跟姐姐的態度不一樣,她直到現在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換上衣服,歐陽在家等着我們。”陸華年定定看了她幾秒,把衣服扔了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