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落日餘暉包裹此人乾燒,那沒有燃燒狀態的火焰燒的此人皮膚“吱吱”作響。
這個人就好像不知道疼痛一般,他任憑身上的肉繭脫離,皮膚升起水泡,他只是直勾勾的盯住了丘錦南,突然開口,用沙啞的聲音說道:“你是……丘……丘錦南!”
“嗯?等等!”
聽見這面前的這個“銅甲屍”竟然開口說話了,丘錦南臉上神情一驚,連忙擺手讓我停止攻擊。
而我此時也發現了這個人的狀態好似不對,我連忙控制包裹他的落日餘暉遠離,乾燒起了地上的那些屍體。
脫離了火焰的攻擊,此人身子一軟就倒在了滿地綠色液體裡。
我和丘錦南愣愣的看着他,誰也沒敢走過去。
就在這個人滿身燒焦的皮肉脫落,重新又長出新的嫩肉的同時,他也二次擡頭,眼露激動的看着丘錦南說:“兄弟,你認不出我了?我說韓波容啊!”
“韓波容?”
耳聽這個人報了名姓,我還沒什麼感覺,丘錦南卻是臉上大驚失色了起來:“哎呀,韓大哥,這……這怎麼會是你呀?”
丘錦南說着,連忙就要向此人走過去。
我怕他心急大意,連忙伸手攔住了他。
卻見丘錦南對着我搖了搖頭,說了句“無妨”後,他就來到此人身邊仔細端詳了起來。
此時我們面前的這個人,可哪裡還有半點的人樣子呢,他那身上的皮肉黑的黑,紅的紅,根本就沒有正常人的膚色。
彼此對視瞧了片刻,丘錦南眼露痛惜一聲長嘆:“韓大哥,兄弟我對不起你呀!當日藍泉宗遇難,我得知消息後就立刻趕了過去,可是……可是我到了哪裡的時候,你們藍泉宗……它……它已經完了!”
“我知道!”
聽了丘錦南的話,綠色液體裡的韓波容眼裡落出了濃濃的怨毒。
他低吼發出了一聲野獸的咆哮,對着丘錦南說:“兄弟,那天血盟出手太快了,我們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被他們攻佔了山門。對了,我媳婦呢,你侄子呢?他們……他們還好嗎?”
“這……他們……”
聽見韓波容問起了自己的老婆孩子,丘錦南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通過他那個表情,別說是韓波容了,就是我,我都能看的出來韓波容的妻兒,一定是慘遭了不測。
就和我想的一樣,看見丘錦南臉上愧疚的神色,韓波容頓時就大哭了起來。
隨着他那滲人的哭聲,突然他的身體了猛然躥出了一片黑氣,向着丘錦南翻滾衝擊了過去。
眼見這些黑氣,我和丘錦南二人當下驚呼了一聲不好。
這東西不是氣體,它們是韓波容體內的六道邪蟲!
就在這情急之下,我連忙放出了精神力擋在了丘錦南的面前,與此同時,我也快速伸手將他拽了回來。
此時的丘錦南整個人有些失神,他看着昔日好友如此下場,眼圈紅潤,忍不住也大哭了起來。
就在他的哽咽聲中,那地上液體裡的韓波容痛苦的掙扎翻滾。
他拼命的撕扯臉上的肉皮,對着我們尖聲叫道:“快殺了我,我不能活着,他們也不能活着,快殺了我們!”
“韓大哥……”
“兄弟!”聽見丘錦南的吼聲,韓波容艱難的控制自己的情緒,“你聽哥哥的話,快動手,我快控制不住自己了。記住,把所有的東西都毀了
,不能留在世上,快……快……”
韓波容話還沒有說完,他突然整個人眼神發直,隨後又恢復了那種野獸般的表情,一拳轟散了我的精神力,帶着滿身的金爵蠱蟲,就向着我們二人衝了過來。
看見韓波容終於失去了理智,我心下長嘆一口氣,就像施展夜碎金令。
可就在此時,丘錦南卻對我擺擺手,他眼神複雜的看向我,輕聲說道:“我來!”
知道丘錦南是想親手送韓波容“上路”,我無奈的點點頭,抽身退到了一旁。
就在韓波容到了丘錦南面前的時候,丘錦南的身體裡猛然發出了一股銀白色的光芒,那是道家純元神光。
這神光一瞬間擊退韓波容體外蠱蟲的同時,丘錦南也大吼了一聲:“韓大哥,小弟送你上路,你走好!”
丘錦南話落,手起一道八卦掌印,就將韓波容包裹在了裡面。
隨着丘錦南的指決變化,那八卦掌印猛然旋轉,放出了一片赤紅的火焰後,韓波容也瞬間全身燃燒被火焰包圍。
那是道家的三味真火,這火焰我曾經見三爺施展過。
看着火光中掙扎嘶吼的韓波容,丘錦南懸空盤膝端坐。他口誦道經,開始爲韓波容進行道家的超度儀式。
我看着他那樣子,頗有感觸的嘆了一口氣。
心說韓波容此時已經人不人鬼不鬼了,難道他的魂魄還能保得住嗎?
這話是我心裡想的,我自然沒有說出來。
此時丘錦南做的,就是想要超度韓波容,儘自己最大的努力,想要保住他魂魄不散。
可是事情的結局並不是他想的那樣,韓波容在三味真火裡瘋狂的掙扎,他又難得的出現了一絲意識清醒。
在那一刻,他眼含淚水的看着空中無比莊嚴的丘錦南,他對着丘錦南大笑:“兄弟,別白費力氣了,去把那些管子拔掉,裡面的人自然就會死亡!還有……還有趕緊去找泉陽宮的寶藏,一定要趕在血盟的前面,不能讓他們得到飛昇的秘密,不然的話,玄門必將不在,天下恐怕大亂呀!”
這是韓波容最後說的一段話語,隨着最後一個字的落下,韓波容的身體猛然變成了一堆炭火,就像火焰裡烘烤的灰塵一般,瞬間散落在了地上的液體裡。
韓波容死了,死的只剩下了一把炭灰。
這讓空中唸經的丘錦南心下大亂,他盯着地上那些帶火的灰燼一聲怒吼,隨後就像發瘋一般,出手對着周圍的牆壁,石室猛烈轟擊了起來。
在一陣“轟轟”聲中,丘錦南發泄了心中的鬱悶悲傷,他搖頭嘆息,最終痛苦的閉上了雙眼。
我看着他眼裡留下的兩道淚痕,心中有些疼痛,就對他小聲說:“前輩,節哀順變。你還是看開些吧,這……”
“行了,你小子別說了,我懂!”
見我想要安慰他,丘錦南閉着眼睛對我擺擺手:“剩下的事情交給你吧,按韓波容說的,把那些管子拔掉,我們離開。”
“可是這裡面的人呢?我們還不知道他們是誰呀,要不……”
“不用看了,他們是誰已經不重要了,就當給他們留下最後一點尊嚴吧!”
按照丘錦南說的,我們沒有再逐個查看這些玻璃容器裡的人影是誰。
我用柳木金刀將這些容器的管子全部砍斷,等看見那些綠色的液體起了氣泡後,我和丘錦南也在暗殿的研究所裡大肆轟砸了一通。
直砸到周圍土
石崩裂,山體塌方堵住了裡面的通道後,我和丘錦南這才帶着門人弟子離去,返回了南海龍背島。
一路之上丘錦南鬱鬱寡歡,我們衆人也不敢打擾了。
等我們到了島上後,丘錦南拉着我第一時間就跑進了落鴻真人的房間。
我們二人把龍格爾頂山的事情說了一遍,丘錦南就提到了韓波容的話,他和韓波容的意思一樣,想要讓我們趁眼下血盟大亂的機會,偷偷前去找出泉陽宮的寶藏。
聽了丘錦南的提議,落鴻真人問我是什麼意見。
我仔細的想了想後,覺得丘錦南的主意不錯。
此時血盟大亂,那仇國棟等人勢必沒有時間理會我們,如果我們能趁這個檔口先行找到寶藏的話,那在接下來的局勢爭鬥上來說,我們必將佔了有利條件。
聽我也同意去找寶藏,落鴻真人思索了片刻,他讓丘錦南把島上衆人集合,大家要開一個碰頭會。
等我們集合了島上的衆家掌門派主之後,落鴻真人就躺在牀上把我和丘錦南的提議說了一遍。
這老道的心裡也是認同我們的決定的,所以他並沒有給衆人議論的時間,就直接說這事定了,讓大家研究到底誰跟着我們去探尋崑崙山。
此次一去,衆人心裡明白,那可是吉凶難料的。
先不說泉陽宮的寶藏有沒有什麼兇險,就是血盟衆人得知了消息後,他們恐怕都會不惜餘力的阻擊我們。
所以這次事情,可以說生死未知,想去的人,必然要抱着寧可玉碎,不爲瓦全的決心!
一時間衆人的情緒全都沉默了下來,這倒不是他們怕死,而是他們在想着我們這一行會發生什麼難解的事情,需要什麼樣的人。
他們這些人前段時間門中都遭受了血盟的衝擊,如今門風衰弱,他們不得不考慮自己門派的傳承問題。
眼見衆人誰也沒有說話,我低頭微微一笑,將目光投向了一旁沉默不語的韓可。
在回來的路上我就和丘錦南商量好了,這一次進崑崙雪山,這老頭我們是必須帶着的。
因爲這老傢伙可是寶貝呀,天下僅有的機關大師,帶着他,就相當於帶了一切應用設施。
他能給我們提供最大的庇護保障,也能成爲我們最強大的後盾平臺,最重要的還是他的機關術,那泉陽宮的寶藏一千年來未曾開啓,裡面兇險未知,一定能用得上他。
見我笑眯眯的看着他,韓可臉上掛不住,苦笑着搖搖頭:“我就知道你小子會打我的主意,行了,既然你們想讓我去,那我就捨命陪君子,和你們去走一趟。”
韓可話音剛落,冬四娘那邊也叫喊了起來:“這麼好玩的事情怎麼能少了我呢,我也算一個!”
聽見他也要去,我們衆人頓感頭疼。
看着我們那不情願的樣子,牀榻上的落鴻真人笑了:“把四娘也帶着吧,論天下間誰對毒物有深刻了解,我想此時的玄門裡已經沒人能出她的左右了,那泉陽宮的寶藏兇險如何咱們現在不知,多準備一手,就多了一手把握!”
隨着落鴻真人的話落,屋裡衆人紛紛踊躍報名。
最終我們本着隊伍要精不要多的原則,定下了這次行動的小組成員。
本來我們定的是由我和丘錦南帶隊,領着韓可、武年榮、冬四娘、張六麒四人進入崑崙雪山。
結果張六麒這小子嘴快,在我們出行前,給我們引來了一些沒必要的麻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