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盤算着自己的主意,我臉上帶起了誠懇的微笑。
對於那幾個虛僞的傢伙此刻心裡的想法一清二楚,我卻不會讓他們看出我心裡是怎麼想的。
見我謙虛客氣,武年榮哈哈大笑,他拉着我的手,眼裡炯炯有神,見我們大家都彼此介紹後,他熱情的就要帶我去他們長流教轉轉。
暗想跟他去長流教看看也好,畢竟這丹鼎一脈與普通的修煉門派不同。那裡除了古樸的丹爐之外,一定還有着什麼奇珍異寶。
就在我被武年榮拉着,要往島的另一側走的時候,人羣裡一直沒有說話的那個鴻升派的副派主突然開了口:“老哥哥留步。”
聽見此人的聲音,武年榮微微一愣。
他拉着我的手轉頭詫異的看向此人,問道:“王家兄弟,有事嗎?”
見這老頭此刻高興,竟然忘記我們此行的目的,這個姓王的男人無奈的搖搖頭,對着我拱拱手,隨後對着武年榮說:“武家大哥,您先彆着急呀,這碧璽兄弟來龍背島必定會小住幾日的,眼下舵主還在等着呢,咱們是不是先把正事辦了,至於去長流教,來日方長,有得是機會嘛。”
這個男人說完,嘴裡就輕笑了起來。
聽見他的笑聲,武年榮也笑着拍了拍腦袋:“你瞧瞧,差點把正事忘了。”
武年榮說着,轉頭看向了我:“賢弟,你這次來可是面子不薄呀,我們幻天盟派出了軒轅舵主親自接見你,這表明了我們可是誠意十足啊,走吧,咱們先把正事辦了,回頭就住我們長流教。”
軒轅舵主?
聽見這個姓氏,我不由的心中一愣。因爲在當今的時代來說,這個姓氏可太少見了。
這軒轅氏是什麼人,那傳言可是黃帝的後人。出自“姬”姓,又號帝鴻氏。
看來如今冒出的這個軒轅舵主,此人定不簡單,搞不好……等下會有好戲看也說不定!
心裡想着,我笑着對武年榮點點頭:“前輩說的是,咱們還是辦正事要緊。”
見我沒意見,大家客氣的引着我順着山路繼續前行,不多時我們來到了一座佔地極大的道教宮殿,衆人這才站住了腳步。
我擡頭看着那山門上氣勢沖天的四個大字“鴻升萬鈞”,心裡忍不住暗讚了一聲。
因爲這東西太提氣了,看着就給人一種蒼勁張狂的感覺。
見我盯着山門上的四個大字發呆,武年榮小聲的問我:“怎麼,你小子也對書法有研究?”
我見他一臉正經的問出這話,我當下老臉有些發紅。
心想我對書法有個屁研究呀,小爺連初中都是勉強畢業的,毛筆倒是用過,那還是三爺逼我畫符篆時候的事呢。
看出了我臉上的尷尬,武年榮眼裡露出了“我懂”的壞笑。
他興趣索然的撇撇嘴,沒有再問下去給我難堪。
而是拍着我的肩膀,指着鴻升派山門上那四個筆畫銀鉤的大字,笑道:“兄弟,這四個字的來歷可不一般吶,那是咱們道教的祖師爺,老子李耳親手所留!”
“太上老君的真跡?”
耳聽武年榮說這四個字是老子李耳所留,我想都沒想,嘴裡就冒出了這個句話。
因爲不管是神話故事,還是道教傳說,老子李耳此人,都被奉爲道教的祖師爺,他開創了道家一脈的先河,留下了“玄之又玄衆妙之門”,被後人尊稱爲太上老君。
我們畫符唸咒的時候,後面那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就是借聲向他請令
。
聽我嘴裡發出了驚訝的聲音,周圍的這些人全都笑了起來。
他們笑的很得意,就像一羣城裡人,再笑沒見過世面的山裡人一樣。
尤其是那個鴻升派的副派主,他嘴中輕笑的同時,眼裡還帶出了不屑的神色,雖然一閃而過,但還是被我捕捉到了。
我瞧着他們那神氣的樣子,我心中也頗感好笑。
暗想不就是一副真跡石刻嗎,有什麼呢,至於得意的像個王八蛋是的嗎,真是讓我這溝裡來的人可發一笑。
見我嘴裡也笑了起來,這些人微微一愣,他們不明白我笑的是什麼意思,但也沒有多問,那鴻升派的副派主對着我拱拱手,說了一聲“請”,就帶着衆人邁步走了進去。
初入鴻升派的山門,說實話,除了地方很大之外,我還真沒看出什麼特別的。
因爲這鴻升派的建築都太古樸陳舊了,與天水派比起來,顯得老氣十足。
與白雲宮比起來,又顯得太過質樸,雖然都是古香古色的建築,但不知爲何,就是給人一種徒有其表的感覺。
見我對周圍的建築不感興趣,周圍人也沒再多言。他們領着我左轉右轉的到了一座宮殿,鴻升派的副門主就對着我擺擺手,他先推門走進來殿中。
不多時裡面傳來了腳步聲,幾個小童子出來將八葉大木門全部敞開後,這宮殿裡的情形,也展露在了我的面前。
只見此時這宮殿之內,大理石鋪地,兩邊擺放着老紅木的桌椅。
這大殿之內此刻已經坐下了二三十人,那爲首高高在上的一個人,一身雪白的長衫,留着精緻的小鬍子,他的年紀應該在四十歲左右,整個人看起來神采奕奕,身上有股上位者的氣息。
盯着此人看了片刻,我心說他應該就是所謂的軒轅舵主了。
見屋裡的人沒有起身迎接的意思,我就知道,今天這個大殿……恐怕是不好進啊!
暗道一聲“來了”,我站在門口笑眯眯的也沒有動。
我與高位上的中年男人就這麼彼此盯着對方,片刻之後,我身旁的武年榮可能感覺到了臉上有些掛不住,他哈哈一笑,拉着我的手就大步往裡走。
被這老頭拉着,我無奈的皺起了眉頭。
但此時已經進來了,我也不好多說什麼。
看着武年榮的舉動,那上方的中年人也皺了皺眉頭,但武年榮畢竟是老資格,他怎麼講也要賣他幾分情面的。
低頭嘆了一口氣,這名中年人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一起身,周圍的那二三十人,纔跟着起身假意對我見禮。
我看着他們那副“客氣”的樣子,微微一笑掙開了武年榮的手,看了他一眼,我對着上方的中年人說道:“想來這位朋友,應該就是軒轅舵主了吧,在下碧璽,失敬!”
聽了我的話,這位中年人的臉上閃過了一絲不悅,他應該是覺得這種場合我先開口,有壓他一頭的意思。
其實他想對了,我就是要壓他。
因爲他擺下這個陣勢,很明顯是想針對我,豎立自己的微風,同時給我來個下馬威嚐嚐。
要是尋常入夥之人,在這種無形的壓力下,一定會滿臉堆笑,屁顛屁顛的過去用熱臉貼他的冷屁股。
但我不行,我不是那種人,更不會任由別人欺負!
見我眼裡也露出了絲絲的熬意,這個中年人挑起了嘴角:“果然是後生可畏呀,以碧璽先生這個年紀,也自當有這份狂傲。不錯,我就是幻天盟的兩大舵主之一,我復
姓軒轅,雙字無常!”
軒轅無常!
聽見此人報了名姓,我臉上有些不爽,對着他點點頭沒有說話。
因爲剛剛這個傢伙話裡藏刀,他說我年輕自當有這份狂傲,實則是說我不自量力,年少無知。
對於幻天盟的舵主是什麼職位,這一點我還是不清楚的,但想來幻天盟裡只有兩個,那估計應該和血盟的殿主一職差不了多少。
可是面前的這個傢伙他真的有這份本事嗎,能與仇國棟他們一個級別,這一點以他的年紀……我怎麼有點不信呢?
心裡想到這,我也沒給他什麼好臉色。
見他不說話把我晾在屋中了,我不屑的撇撇嘴:“看來軒轅舵主定是深懂待客之道啊,以您這個年紀能坐上舵主,想來一定是手段非凡。”
我此話剛說出口,屋裡的氣氛頓時凝重了起來。
因爲屋中這些傢伙只要不是傻子,都能聽出我話裡的意思,分明是嘲諷面前的軒轅無常。
果不其然,聽了我的話,軒轅無常平靜的臉上微微挑起了眉毛。
而周圍那二三十個傢伙聽了我的話後,卻是忍不住大罵了起來。
“小子,你過分了,膽敢嘲諷我們舵主,你活夠了不成?”
“這裡是龍背島,憑你也敢口出狂言,你以爲自己是誰呀?”
“你就是鬧海金蛟啊?原來只是個小毛孩子,我看你也不怎麼樣嗎,口氣大的倒是一個頂五!”
…………
聽着屋裡人的嘲諷聲與罵聲,我沒有說話,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上方的軒轅無常。
見我這幅表情,屋中人自感無趣的閉上了嘴巴。
而軒轅無常盯着我看了片刻後,卻是突然哈哈大笑:“好樣的,果然有點意思,來人,看座!”
軒轅無常話落,只見一個十幾歲的道童提着一把紅木太師椅向我走了過來。
我看着他手裡提着椅子的動作,就知道這裡面有內容。
在我不聲不響的注視下,這個童子把椅子放在我的身前,此時我所在的位置,是大殿的中心,我不明白軒轅無常這是什麼意思,就詫異的擡頭看向了他。
見我目光裡露出了不解,軒轅無常微微一笑:“碧璽先生,別客氣,坐吧。”
“坐哪呀,軒轅舵主是讓我坐中間嗎?”
聽了軒轅無常的話,我雖然心裡極力壓制,但還是忍不住帶起了心中怒氣。
因爲他讓我坐在大殿中間,被周圍這些人圍着,擺明了是讓我難堪,把我當成了挨審的犯人。
見我反問他,軒轅無常坐回座位,不置可否的翹起了二郎腿:“那你覺得你應該坐哪合適呢,要不然你在屋中找找,看誰的位置好,你跟他商量商量,換換如何?”
軒轅無常話音未落,屋中頓時傳來了震耳的鬨笑聲。
因爲他這是擺明了二次給我難堪,試問第一次上門做客,哪有搶別人位置的道理?
他這分明就是想拿我開心,看看我這次來幻天盟,到底野心有多大。
要是一般人在這種情況下,一定會惱火大吼“你爺爺的,是你們請老子來的,不是我自己來的。”,但是我卻不能說這句話,因爲那太下層了,說出來我就輸了。
所以我等屋中笑聲落下之後,我也仰頭大笑了起來:“既然軒轅舵主如此豪爽,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着話,我不等周圍人眼裡帶出詫異,提着椅子,我就向着軒轅無常走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