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聽起來好像有無數顆石頭從天上落下,砸在了房子屋頂,除了屋頂上面瓦片被砸得當當響的聲音,還有石頭砸在牆壁上噼裡啪啦的聲音。
那聲音越來越大,屋頂的瓦片剛剛開始只是噹噹響,到後來,石頭似乎越來越大,很多瓦片被砸的擦啦擦啦斷裂,很快,應該有很多瓦片被砸開了,很多石頭從屋頂漏下來,砸在木製的樓板上面咚咚的響。
村長帶着我們幾個人全部躲在村長之前用來關他兒子那個房間裡面,村長說,那個房間樓上是糧倉,相對安全一點。
“陰霾到底是什麼東西,這哪是什麼陰霾,分明就是下石頭啊。”我看着湖王問道。
“有髒東西作祟,這東西,不簡單啊。”湖王淡淡的說到。
“到底是什麼髒東西作祟,你能不能解釋得清楚點。”我有些煩躁,賣什麼關子。
“什麼髒東西,我也不清楚啊,但我想,應該和那個鎮關有關係吧,一定是裡面還有什麼東西,我們大概疏忽了。”湖王低着頭,緊皺着眉頭。
我仔細的回憶起來,在洞裡面也沒啥東西了啊,那些糜屍也都解決了,陣引也破了,那個陣引都已經變成灰了,而且,洞裡面似乎也沒什麼東西了啊,突然,我想起了我們回去的時候,從水裡面浮上來的那個黑色的棺木,便趕緊和湖王說:“會不會是那個棺木,我們出洞的時候從水裡浮上來的那個棺木的問題,當時那個棺木裡面發出了聲音,肯定有東西在裡面,但是我們沒解決啊。”
“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按理來說,那個東西當時都沒能出來,應該也沒有多大的靈力,這陰霾,一定是個靈力很強的東西弄出來的,應該不會是那個黑棺木的問題。”湖王喃喃的說着。
這時候村長緊緊的盯着湖王說:“你說,你說這東西,是陰霾?”
“恩。”湖王點了點頭。
“難道你知道陰霾是什麼東西?”我想,這村長既然是守墓家族,應該也懂些這方面的東西。
“我們,我們祖上留下來的書上好像有記載,古時候,我們祖上是在襄陽城給郡守當軍師的,有一年,襄陽大旱,民不聊生,不管怎麼求雨,都沒用,郡守到處尋找能求雨的人,突然,有一天來了一個道士,道士說能求雨,但是要郡守保證雨求下來後,郡守要開倉放糧,救濟百姓,郡守滿口答應。道士當天晚上就布了個法壇,當天晚上,就烏雲密佈,雷聲滾滾,狂風呼嘯,很快,大雨就漂泊而下。雨求下來後,那個道士就去找郡守,讓郡守開倉放糧,可那些糧都是賦稅,要交公的,如果開倉放糧了,那他就官位不保了。但是那道士又逼得緊,郡守表面同意,但是等道士一走,馬上就派人去把道士殺了。”村長昂着頭,一邊抽着旱菸袋一邊給我們說着。
“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雯雯對這個故事很好奇。
“後來,道士被殺了沒多久,突然一股旋風裹着一條黑蛟,從天而降,摔到了郡守府裡面。那時候的蛟,不稀奇,民間就有很多捕蛟人,蛟肉能吃,蛟皮能入藥,蛟油可做萬年燈油,所以這郡守也不怎麼害怕,秘密找了些人,就把黑蛟給剖了,蛟肉拿出來給那些他手下的大臣吃,我祖上卻沒吃,因爲我祖上故意把蛟肉放到醋裡面泡了一下,因爲普通的蛟肉被醋一泡,就變成白紅相間,異常好看的肉,但是那黑蛟肉,用醋泡,沒反應,我祖上悄悄把絞肉藏到了桌下,根本就沒吃。”村長說完又停了下來,因爲這時候瓦片應該爛得差不多了,樓板上面噼裡啪啦的聲音已經很響了。
“沒有了嗎?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雯雯對這個故事的興趣極大,當然,我也對這個故事很感興趣,但是我知道不用催,村長也會說完的。
“後來還真就出事了,第二天,有一半的襄陽城,都被這種黃沙籠罩了,大家都不敢出門,躲在家裡。黃沙整整籠罩了一天,才慢慢褪去,等到黃沙消散,郡守死了,還有那些吃過蛟肉的官員,無一倖免,全部死了。”村長又停了下來,這時候石頭砸樓板的聲音已經很劇烈了,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把樓板都給砸穿,我都有些擔心。
“那你祖上呢?怎麼樣了?他不是沒吃黑蛟肉麻?”雯雯好奇心不減。
“後來這個事情被皇上知道了,皇上說郡守有黑龍肉竟然不進貢,自己偷偷吃了,就把郡守和那些大臣的家人,全部發往邊疆。我祖上偷偷逃了出來,倖免於難。”村長終於把這個故事說完了。
“是你家祖上的書記載的?什麼書?”我對故事倒無所謂,倒是對那本書比較感興趣。
“我們的族譜。”村長看了我一眼說道。
就這個時候,那些噼裡啪啦的聲音突然停了下來,鬧騰的房子,突然安靜了下來。
我慢慢的走到外面一看,很多黃色的煙塵,從門縫還有樓梯那裡漏了進來。
“找些毛巾,用毛巾蘸水,捂住鼻子,這灰塵有毒。”湖王大聲說道。
正好雯雯包裡有很*巾,趕緊拿了出來,可是沒水,村長家連個熱水瓶都沒有,喝水都是去廚房用瓢子舀着喝。
村長拿起毛巾就要往外面衝,去蘸水,我把毛巾搶了過來,衝出大門,往廚房跑。一衝出大門,根本就沒有可見度,可見度一米都不到,全部都是黃塵,還有很大的熱風,我要眯縫着眼才能走路。
我很快提了一桶水進房間,讓他們蘸水捂住鼻子嘴巴,然後我和湖王兩個人閉上氣,兵分兩路,挨家挨戶告訴村民們用毛巾蘸水抵抗毒塵。
這村子雖然很小,小到只有二三十戶人家,但是能見度太低了,走起來非常困難,最少花了有一兩個小時的時間,我才把屬於我那一路的人家交代完。
交代完回村長家的時候,湖王也已經回來了,這時候整個屋子裡面的空氣和外面的空氣相差也不大,能見度也非常低。
雯雯可能有些害怕,居然小鳥依然般的靠在我身上,我們都不能說話,因爲都用毛巾捂着鼻子。
我們就這麼靜靜的坐着,我從村長一家人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村長一家人都籠罩在恐懼的氛圍裡面,尤其是村長的兩個孫子,但是農村的孩子都比較堅強,他們雖然恐懼,但是他們並沒有哭。我心裡也一陣難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我們進鎮關造成的影響。這可是影響了整個村子,我剛剛去傳話的時候就看到,幾乎每家人的房子窗戶都被打爛了,還有一些人家的樓板被打穿,還有幾個人頭上被砸到了,流了不少血。
不知道坐了多久,天色慢慢的黑了下來,大家東西都沒吃,就這麼硬挺着。
就在我們都昏昏欲睡的時候,我突然聽到後面山上好像傳來聲音,砰砰的聲音,聲音越來越大,動靜越來越大。
“這是怎麼回事?”我趕緊用腳踢了踢湖王問道。
“我也不知道,先不要慌,這個聲音是正音,不是靈音。”湖王輕聲說道。
湖王一說話,就猛烈的咳嗽了起來,我只好不再說話了,靜靜的聽着聲音。
村長一家人也醒了過來,村長的表情有些慌亂,終於忍不住大聲說了一句:“會不會是要塌山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依稀聽到砰砰的聲音裡面夾雜着眸眸的聲音,好像是牛叫的聲音,又似乎不是牛叫的聲音。
“不好,吳天,我們趕緊去把村裡人都叫醒,都叫到這裡來聚集,快。”湖王似乎也聽到了那個聲音,霍的一下站了起來大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