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少坤的兒子張成瑞這個時候已經咬着牙,哆哆嗦嗦的蹲在地上,不敢說話了。
葉一擡頭看了張少坤一眼,說道:“這是你的事情,這墳頭有些年頭了吧?”
張少坤說:“有快20年了。”
葉一道:“我懷疑當初你母親之前的骨灰沒有下葬,所以老太太一直沒走。你這墳出了問題,虧得你被人續過命,不然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你,你怎麼知道?”張少坤驚恐的問道。這個一輩子和犯罪分子做鬥爭的人,在這樣詭異的場景中,也變得如同平常人一樣怯懦。
我居然在這樣的環境下還有心思笑出來,我發現我果然歷練出來了。再也不是那個脆弱的楊光。。。。額,或許,只有在葉一身邊我才能保持一定的安全感吧?這廝,果然還是能給人安全感的。
我笑着說道:“想也想得出來,你吃救濟和百家飯長大的,又要上學,又要考學的。怎麼可能把你母親安葬?還是在這樣的地方?稍微推測一下也能想到肯定是你工作以後纔有本事做成這樣。”
這時候葉一已經準備好了道具,說道:“我們時間不多,你父子倆都用刀子割破雙手的掌心,右手抓着柳樹木人,左手塗滿血把紅白線用血染了。”
張少坤是個狠茬子,接過葉一遞過來的小刀,就把兩隻手掌心切來了不小的刀口。反手把刀子遞給自己兒子,卻不想那張成瑞竟然連刀子都不敢接。哆哆嗦嗦的樣子看上去怎麼看都像是要哭。
張少坤怒罵一聲:“廢物。”
罵過之後,張少坤把自己手中的木人夾在胸腹和腿之間的位置,抓起他兒子的雙手,張成瑞掙扎了兩下,嗷的叫了起來。原來張少坤竟然狠狠地把兒子的手心割開了兩條血口子。又狠狠地一巴掌抽在那小子的臉上,怒罵道:“你什麼時候能不給你老子丟人?”
這一下子把那第一次看到穿着警服,十分囂張帥氣的張成瑞打懵了。葉一可管不了那麼多,說道:“快點,要出來了!”
我忙在旁邊拽起張成瑞就往葉一那木頭板子的位置走,張成瑞雙手死死地抓着木頭人,渾身緊繃繃地。我強行掰開他的左手,像拖死狗一樣拽過去,連抓帶拖地用他的左手摸在了紅白線上,這小子已經趴在了地上,哆哆嗦嗦的看樣子是要翻白眼了。
葉一不去管他,對張少坤說道:“給你一個機會贏得時間。也只能你做。你敢不敢?”
張少坤說道:“讓我做什麼?”
葉一道:“去爬上你母親的墳頭上,一手把着那柱香,一手抓着木人,我不讓你下來,你就別下來。事後,你會大病一場。敢不敢去?”
“只要能救我兒子,我有什麼不敢的。”張少坤叫到,這樣詭異的地方,就算是神經堅韌,久經考驗的老戰士、老警察也幾乎崩潰。
張少坤爬到他母親的墳頭上,這個我明白,叫做親人見,也叫親人劍。是一種比較絕情的做法,這一壓墳頭,就相當於斷了母子的恩情,對於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折損陽壽的。可這個時候,葉一也找不到更好的辦法制止那墳墩兒裡的惡靈爬出來。只好用張少坤的血作爲媒介,希望張少坤掌心內留出的血可以換回一點時間,讓那惡靈猶豫的時間。如果惡靈攻擊張少坤,那麼他和已故母親的這一輩子恩情就會徹底斷絕。當然,其實一定會攻擊的。不然怎麼叫惡靈呢?只是看看能不能靠着血脈相連的那種關係壓制一下下,只要拖延一會兒。讓葉一騰出手來把張成瑞的命給續上。
張少坤爬上去後,那些原本向外逸散的綠色光點開始變得混亂,不似剛纔那般整齊。
葉一把兩塊木板並排放在一起,兩那兩條蛇被從袋子裡抓了出來,每一條蛇都出來以後就順着葉一的雙手盤踞在了兩塊木板之間,兩條蛇奇怪的動作是首尾相連,就是兩條蛇在順着那木板上釘子穿行後,忽然張開嘴咬嘴對方的尾巴,從而形成了一個完整的迴路狀態。
這就是所謂的蛇盤道,歸鄉路的說法。
隨後,葉一將那隻黑貓放了出來。那黑貓在籠子裡早就不耐煩的低聲咕咕叫了,尤其是當葉一放出來的一瞬間,黑貓發出一聲淒厲的叫聲。
似乎這叫聲很具有震撼力。本就渙散的綠色光點徹底紊亂,開始漫天亂飄。緊接着,水泥灌注的墳墓開始發出咚!咚!咚!咚地怪響,就好像有一個活人被關在裡面,他正用大錘敲打着牆壁,想要破牆而出一樣的急迫。
黑貓裂開最,露出鋒利的牙齒,渾身上下的毛都紮了起來,尤其是毛茸茸的尾巴此刻好像一根狼牙棒一樣,直指上空。
淒厲的叫聲一聲接着一聲。
在古代埃及,黑貓被譽爲地獄的使者,是有權利吞掉不純潔的靈魂。
而在華夏,黑貓是辟邪的產物,據說,這世上的黑貓是地獄中諦聽神獸在人間行走的分身。也是諦聽可以聆聽人間疾苦的一種手段,端地是有些奇特非凡。隨着黑貓不斷的嘶聲裂肺的嚎叫,那詭異的綠色光點開始變得稀薄起來。
這是一個好兆頭。看樣子那惡靈還念及母子情,捨不得下殺手,再加上外面有了一個天生剋制鬼體的黑貓,暫時算安全了。
葉一不斷的在那裡做着什麼,那裡的香菸開始擺頭,不再追着墳頭上的那跟香菸的方向。緊接着,我看到那香菸開始變在空中拐彎,奇特的事情再次發生,那一縷縷本應該向上攀爬的煙氣竟然在半空中分開成兩道,並且掉頭向地面砸下來!
兩股煙氣好像兩柄寶劍,直刺兩塊木板所在的位置。
當煙氣接觸到木板的時候,就聽到如同鋼繩拉斷的聲音。
嘎嘣!
代表着張成瑞的那塊木板上的紅繩當即斷開!
緊接着,那股子煙氣好像找到了聚集地一樣,沉到那木板中死活都不出去,根本就沒有逸散的感覺。詭異,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