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試試吧,不然現在還有什麼辦法呢?”夏沫滿眼期待地看着顧念。
顧念猶豫了一下,也知道現在沒有別的辦法了,不如就死馬當作活馬醫吧。
“好吧。”顧念終於同意了。
雖然決定了試一試,但安全還是要考慮的。顧念原地找了一下,沒有什麼可以用的工具。無奈之下,只能從旁邊一棵樹上折了一枝樹枝,不長不短,大概一米的樣子。
夏沫不知道顧念想要幹什麼,只呆呆地看着,在看到顧念折了一根樹枝之後,夏沫有些奇怪。
“要樹枝幹什麼啊?”
“等一下我們一人抓着樹枝的一頭,萬一走丟了就麻煩了。”顧念回答道,說着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我們拿什麼矇住眼睛啊?”
“額……”夏沫愣住了,這個問題她還沒有想過。
四下裡看了看,夏沫悲哀地發現,根本沒有可以用的東西,她雙手一攤,無奈說道:“要不我們閉着眼睛好了。”
“……”顧念撇撇嘴,“人在害怕的情況下,會忍不住睜開眼的,你確定你能做到不睜開眼睛?”
“我……我可以試試嘛!”夏沫越說聲音越小,明顯的底氣不足,說出來的話也沒有什麼可信度。
顧念嘆了一口氣,低下頭,“撕拉!”一聲,果斷地撕爛了自己左邊的袖口,他穿着的是一件半袖,袖子的裂縫出被他撕開,撕的口子還比較整齊。
又是一聲聲響,右邊的袖子也被撕了下來,這下顧念整個人看上去更加的滑稽可笑了。原本正常的衣服被硬生生改成了無袖的版本,露出兩隻白皙又有些突兀的胳膊,看上去忍人發笑。
夏沫很不給面子地笑了起來,開始還壓抑着,到後來越來越忍不住了,索性大聲笑了出來。
“哈哈哈……顧念,你這個造型,可以直接去走巴黎時裝週了!哈哈哈!”
看到夏沫抱着肚子笑得前仰後合,顧念無奈地摸摸腦袋,也笑了起來。雖然看不到自己現在的樣子,但是夏沫這個人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能笑的出來,他也實在佩服。
又將袖子撕開一個口,顧念看了看長度有點短,便又把袖子從中間撕成兩條大概三指寬的布條,系在一起。
就這樣,顧念很快做好了兩個布條,遞給夏沫一個,示意她試試看能不能綁在眼睛上。
夏沫比劃了一下,發現長度大小都剛剛好,於是她興沖沖地對顧念點了點頭,說:“好了!咱們開始吧?”
看着夏沫興奮的神情,顧念默默的別開了腦袋。夏沫這莫名開心和期待的表情是爲了什麼啊……
說幹就幹,兩個人很快就綁好了布條。其實顧念白色的衣服又比較薄,睜開眼睛應該還是能看得見東西的。
不過現在的天色也比較黑,就算是睜開了眼,也只能朦朧的看到一些東西,所以夏沫和顧念也不是很在意。
“我在前面吧。”顧念對夏沫說道。說着他握着樹枝的一頭走在了前面。
因爲四周的情況比較雜亂,蒙着眼睛走路兩個人都擔心會摔倒或者撞到樹上,於是顧念率先決定自己走在前面,一隻手抓着樹枝,一隻手還可以用來探路。
“好。”夏沫沒有意見,走上前去將自己的布條蒙在眼睛上,抓住了樹枝的另外一端,深吸一口氣,她對前面的顧念說道:“走吧!”
“好,”顧念沉聲應到,半晌又補充道:“注意安全。”
夏沫心裡劃過一陣暖流。雖然現在的情況很不樂觀,但還好又朋友陪在身邊。如果只有她自己一個人,她可不敢保證自己還會這麼輕鬆的想到各種稀奇古怪的辦法出來。
要是紅修也在就好了。夏沫懷念起紅修那風風火火的性格來。她肯定會有辦法的,就算沒有,她也一定會安心不少。
不過……最好是司徒洛來救他們。夏沫潛意識裡,最相信的人還是司徒洛。
雖然這個人莫名其妙地闖進了她的生活裡,以不容抗拒的霸道姿態佔據了她的大部分時間,甚至是全部。
她每一天一睜開眼睛,首先看到的是司徒洛的家。不管是吃飯,還是出來玩,或者是有什麼別的事情……夏沫忽然發現,司徒洛幾乎佔據了她的全部生活。
而他雖然常常不正經,總是開很多不靠譜的玩笑,甚至總是取笑她。一天的大部分時間裡都是那一副慵懶的樣子,好像對什麼事情都不在意,卻又好像總是能輕易地解決很多難題……
夏沫閉着眼睛,跟着樹枝另一頭顧念的牽引,緩慢地走着。耳邊是周圍一片的寂靜,只是腳下踩到樹葉的“沙沙”聲不斷。
有夏日的微風輕輕吹過,拂起夏沫額頭前的碎髮,有點癢,夏沫卻沒有伸手去撥開。
猝不及防地,她想到了司徒洛那一頭如瀑的長髮。漆黑的髮絲,總是被司徒洛很隨意地披散在腦後,卻格外的柔順。
每每有風吹過時,司徒洛的頭髮也會那樣漂浮起來。顯得恣意而灑脫。
夏沫發現自己控制不住地想到了司徒洛的一切。腳步在緩慢地移動着,手裡粗糙的樹枝很輕很輕,幾乎感覺不到重量,卻被她緊緊地抓着。
他骨節分明的手也在自己的眼前浮現出來。忘記是在什麼時候不經意間看到的了,那一雙手,白皙,修長,骨節分明卻也不顯得關節突兀,甚至比她這個女人的手都要長的好看。
還有他的眼睛,其實很大,卻總是被他眯得小了不少,但在濃密眉毛的映襯下,也顯得有一種慵懶的美感。
夏沫想起他在開玩笑時,往往是不經意掃過來的目光,卻總能看的她臉紅不已心跳加速。
還有他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脣,自己脣邊那總是不經意上升的弧度。
眼前司徒洛那棱角分明的臉龐越來越清晰,而夏沫的心也越來越躁動不安,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爲什麼會突然的想到司徒洛……
“夏沫!”突然,顧念的一聲叫喊把夏沫拉回了現實。夏沫回過神來,發現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已經停了下來。
“怎麼了?”夏沫忽然緊張起來,急忙回答顧念。
“你沒事兒吧?”顧念的語氣有些奇怪。因爲手裡還拿着樹枝,兩人中間還隔了一段距離,顧念的聲音從前面傳來,有些飄忽。
“我沒事兒啊,怎麼了?”夏沫有些奇怪。
“我剛纔叫了你好幾聲,你都沒有回答,我還以爲你怎麼了呢。”顧念明顯鬆了一口氣。
“我……剛纔在想事情。怎麼了,叫我有事嗎?”夏沫有些臉紅,不由得慶幸起來還好顧念看不到。
“沒什麼。就是你一直不說話,我有點不太習慣。”顧念不在意地說着,又走了起來。
他們走的很慢,因爲顧念要刻意走直線,還要預防前面的種種障礙。
“……”夏沫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回答什麼好。自己平時是有多麼的話嘮啊……
就算這樣想着,夏沫還是沒話找話地跟顧念聊了起來。
“顧念,你說,如果我們真的走不出去了怎麼辦啊?”
“不會的,我們一定會出去的。”顧念的聲音很堅定,雖然沒什麼道理,卻也讓夏沫聽得安心下來。
“你怎麼這麼肯定呢?”夏沫好奇地問道。
她不知道,顧念下山來的目的就是爲了保護夏沫。就算是搭上顧念的命,他也一定會護得她的周全。
但這些話,顧念不能對夏沫說,他沉吟了半晌,只能說道:“司徒洛一定會來救我們的。”
這個人的名字猝不及防地被再次提及,夏沫的心裡猛地一震。
她不知道自己這究竟是怎麼了。爲什麼會聽到這個人的名字就有這樣大的反應。
搖了搖頭,把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暫時壓了下去。夏沫又問道:
“我們要走到什麼時候啊?”
顧念一愣,如實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啊。”
語氣之誠懇,態度之坦然,簡直讓夏沫想要拿自己的頭去撞樹了。
“那我們還走什麼啊!”夏沫已經有些無語了。
“不知道。可是我們這樣走很慢,應該還沒有到吧。我覺得,如果出去了的話,一定會有一些事情發生的。”顧念慢慢說道。
兩個人這樣邊走邊聊天,在這寂靜無人的夜裡,倒也沒有覺得多害怕和恐懼。
夏沫跟着顧念慢慢地走着,心裡不由得有些不耐煩。這樣走下去,不知道走到什麼時候纔算是盡頭。
“說得對,一定會有事情發生的。”
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聲音不大,卻讓人聽得很真切,夏沫覺得,那個聲音簡直就像是在自己的腦子裡突兀的響起來的一樣。
不知何時,夏沫和顧念都停下了腳步。只是臉上仍然蒙着布條,夏沫不知爲何也沒有拿下來。
就這樣靜默的站着,夏沫忽然感覺到周圍有什麼東西正在靜悄悄的發生着什麼變化。
雖然周圍還是漆黑一片,但夏沫明顯的感覺到空氣中有什麼東西散了開去,有一股清新的味道鑽進她的鼻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