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在場所有人都慶幸於這位科米爾王子的‘命硬’...
若是真的讓這位阿爾泰斯殿下橫死在車軲轆之下,恐怕自澤蘭迪亞成立和科米爾立國千年最大的一場外交事故就要由此產生了。
哪怕是心臟是能源核心做的利維坦也不由讚歎,科米爾在這位儲君身上投入的保護資源着實強大。
在先前那瞬間爆發740公里/小時的狂暴車速下,哪怕是巴洛炎魔也要被撞出個胃出血什麼的,而這位被正面攆進車輪子裡的科米爾王子居然除了臉上留了條車輪褶印子外屁事兒沒有...
不過礙於軍情緊急,也爲了緩解衆人的尷尬,阿爾泰斯王子揮退了正要撲上來攙扶他的蘇薩爾法師以及一衆險些被嚇出心臟病的紫龍衛們踉蹌起身。
他用隨身的絲巾將臉上的車輪褶子囫圇擦了擦,就像是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情一樣,對易勒溫和依舊沒緩過來的基克依次握手道:
“我是科米爾現提凡頓城的守軍統帥阿爾泰斯,首先感謝你們爲難民們、爲提凡頓、爲科米爾爭取的寶貴時間,你們有任何需求或者重要情報,都可以對我直言。”
易勒溫用讚許的目光看了一眼這位被衆人稱呼‘殿下’的守軍統帥,道:
“軍情緊急,先上城頭協防,邊走邊說吧。”
“好!”
阿爾泰斯也絲毫沒有身爲一名王子的架子,當即和這位看上去有些怪異的‘精靈遊俠’並肩順着螺旋階梯向城頭快步趕去。
科米爾的紫龍衛們正欲跟上他們的腳步,就聽到旁邊突然傳來一陣金屬的扭曲呻吟聲,幾隻齒輪和破損構件迸濺飛射而出,更有一隻車輪軲轆滾了過來。
然後在他們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那臺澤蘭迪亞產的蒸汽機車竟是變形成了一名扛着把長柄戰錘的盾矮人。
Wшw▪тт κan▪¢ O 他步伐有些踉蹌的走到衆人跟前,將那隻嚴重變形的車軲轆拾起往背後一掛,就口中罵罵咧咧的跟了上去:
“無法理喻!我爲什麼要設計出這麼個落後的形態。
“我寧願再來個構裝機關人的變體,把雙手換成兩把薩博特機關發射器。
“啊,我當時的腦袋一定是瓦特了!”
希爾瓦菈斯姐妹懵懂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愛爾琳妮,後者卻是同樣聳了聳肩,示意自己也聽不懂對方到底在說些什麼...
心想難道是自己和李維斯冕下分別太久導致思維邏輯上有了隔閡?
唔...等這場仗打完了,一定要賴在龍先生身邊,好好惡補一下澤蘭迪亞的奇聞趣事。
可隨着登上城頭,待看到遠方壓來的惡魔軍勢後,原本還因爲與李維斯異地重逢的喜悅就迅速被戰事的緊迫所壓下,只剩下了緊張與凝重。
在利維坦和基克先前的那一頓毀滅打擊下,隘口的惡魔們被清空出了一個很大缺口,這大大減少了惡魔軍勢初始接觸時的城防壓力。
可僅僅就是這麼一陣子,遠方的更多的惡魔卻是如潮水般自科曼索森林漫了過來,甚至隱隱都能感覺到腳下的城牆都在開始顫動。
隨着震動越來越大,那宛如蠕動黑潮般的惡魔大軍緩緩逼近了提凡頓城。
地表的人類,也第一次有幸在主物質位面見識到了血戰戰場上惡魔的攻勢。
其中最前方的,基本都是較爲弱小的原魔、畸魔和誇塞魔,還裹挾着部分試圖逃竄離開此地的怯魔。
若是放在血戰戰場上,這些小惡魔只不過是用於消耗魔鬼大範圍打擊手段和體力的炮灰罷了,同時屍體也能夠緩解惡魔本身的吞噬欲。
可即便是這樣在惡魔中顯得‘羸弱’的炮灰軍團,也給科米爾守軍帶來了前所未有的視覺衝擊與心理壓力ꓹ 絲毫不亞於面對幾十萬大軍鋪面而來的震撼。
更何況在這些炮灰之後,纔是惡魔軍勢的主力:
從兩側山脈躍進的狩魔蛛、如同禿鷲般自天空襲來的弗洛魔、四臂的剔骨魔ꓹ 還有因爲雄壯的體型在惡魔羣中極爲顯眼、長着張蛤蟆臉的狂戰魔。
這些存在,平時哪怕是由於黑暗信者的召喚出現一頭都能造成巨大的破壞,都是需要中高階的職業者攜手才能解決的存在ꓹ 此刻,卻是成羣結隊的出現。
所以當阿爾泰斯看見這一幕後ꓹ 才知道自己先前的雄心壯志有多麼的天真和可笑。
就別說此刻提凡頓城只有六千常規駐軍與他攜帶的八百紫龍衛了,就算是將整個北境的六萬大軍調集於此ꓹ 也不一定能夠守的住多久。
是的...在這樣的攻勢之下ꓹ 城破根本就只是時間問題。
這和夢境中的一幕,何其相似啊...
就在阿爾泰斯心神恍惚時,易勒溫卻是大聲道:
“我需要知道你們原本的作戰計劃!”
阿爾泰斯心神一振,趕緊如實道:
“我已經讓獅鷲騎士帶着求援信飛往王都,屆時我們科米爾王國定將傾國之力來援,只不過因爲南方亡靈天災的戰事吃緊,預計先期兵力只有六萬左右。”
易勒溫問:“需要多久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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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泰斯愁雲滿面:“從阿拉貝港口急行軍至此ꓹ 其中速度最快的一萬紫龍騎兵團也需要至明日正午才能抵達!步兵團則需要兩天時間,恐怕...”
果然就看到易勒溫搖了搖頭ꓹ 直接說出了他心中最擔憂恐懼的可能:
“來不及的ꓹ 這座城根本就撐不住那麼久。
“在曠野上騎兵軍團正面對惡魔發起衝鋒...無異於送死。”
就在阿爾泰斯的面色變得慘白時ꓹ 就聽到易勒溫繼續道:
“讓獅鷲騎士再發一條加急信件ꓹ 讓阿拉貝駐軍棄守內湖港口,所有北境援軍向風暴號角山脈集結建立防禦工事ꓹ 準備接應難民潮。”
包括阿爾泰斯、愛爾琳妮在內的衆人露出疑惑時ꓹ 一旁的蘇薩爾法師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ꓹ 一拍手道:
“對啊!惡魔天性‘怕水’,有阿沙巴河與內湖的天然阻隔ꓹ 王都的安危暫時還是無虞的,但屆時惡魔之潮必然向着風暴號角山脈繞行!這個辦法可行啊殿下。”
說來惡魔也不是真的怕水,而是由於下層位面的大河湖泊往往都是途徑的冥河形成的,冥河之水的特性是會不斷的侵蝕生物的靈魂,讓其記憶不斷洗刷遺忘。
所以哪怕是惡魔也對冥河有着本能的敬畏,以至於除非萬不得已,他們不會自主趟入河流或是湖泊中。
可旋即他的面色就變得慘白起來:
“可沒有援軍接應的話...我們怎麼辦?”
易勒溫望向城頭下方的惡魔之潮道:
“堅守到黎明,會有援軍的。”
阿爾泰斯自然相信這位‘精靈勇士’不會無的放矢,但...
他露出苦笑:“但僅憑我們不到七千守軍,即便動員民兵...恐怕連一個小時都守不住。”
而這一次,還未待易勒溫開口,一旁的希爾瓦菈斯就自人羣中步出,拔出彎刀道:
“看來阿爾泰斯殿下的數學學的不是很好,我們精靈何曾有過庇護於人類身後的習慣!
“風語者餘部!隨我來!”
下一刻,城內傳來一呼百應的戰吼:
“生命值得我們爲之而戰!”
於是在提凡頓守軍震撼的目光中,這些原本應該在城內養傷、滿身血污的精靈遊俠們踏着整齊的步伐自階梯上大步登上城頭。
僅僅片刻,就將那些民兵的位置與空缺全部填滿,鐺的一聲齊齊拔出腰間的彎刀,怡然無懼得看向來襲的惡魔軍勢:
“爲了米斯卓諾逝去的榮耀!”
那一刻,原本惶恐不安的提凡頓守軍望着這羣精靈遊俠們的背影,莫名心安了下來,更有一種莫名的愧意。
似乎回憶起了祖先提及過的...
千年前人類與精靈攜手在月海公路上立下立石與誓約的一幕。
PS:週一手頭要處理的工作有點多...見諒個...先掐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