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執陰沉木柺杖的是一個身高約有一米六幾、滿臉皺紋、瘦瘦巴巴、頭髮花白的老頭子。老頭子穿着一件寬鬆的花格子襯衫、綢褲,乍一看頗有幾分頤養天年的退休大人物風範。他身後跟着的四個人約在三四十歲左右,乍一看像保鏢。
老頭子手執陰沉木柺杖停下步子,立在走廊正中央,盯着王涯,喊了句:“王涯。”
王涯說:“我不認識你們。”
老頭子手上的陰沉木柺杖用力地往地上一杵,說:“那你該認識我手上的這根柺杖。”
王涯的眼睛一亮,頓時大叫聲:“哎呀,這不是睜眼瞎家蓋樓的工地裡挖出的那根柺杖嗎?國家不是明文規定工地蓋樓地底挖出來的文物歸國家嗎?”她立即大叫:“金叔叔、金叔叔。”喊得金警官快步邁出,連旁邊幾個辦公室的人都被驚動。
王涯手指老頭子,說:“快,快抓他們。那老頭,手上拿的柺杖是文物!我親眼看到工地出土挖出來的,就是我朋友家工地蓋樓時挖出來的,陰沉木製成的柺杖,至少是百年以上的古董!”
“王涯!”老頭子身後的一個男人大叫一聲,邁步就朝王涯衝了過去,他的衝勢又快又猛,相隔十米的距離幾乎是眨眼就衝到了。
王涯迅速一個繞身躲到了金警官的身後,大叫:“別打我!”
金警官大吼一聲:“幹什麼?”
王成偉也從小辦公室裡衝出來,大叫:“你們幹什麼!這是公安局!”手指衝到金警官身旁擡手就朝王涯抓去的男子大叫:“你是哪來的?”
王涯一邊往辦公室裡躲,一邊大叫:“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是你們,肯定是你們!你們還我奶奶!”叫嚷着又衝出來,躲到金警官的背後,喊:“金叔叔,他們是黑社會的,跟南方S市一個姓黃的開發商有過節,喊了幾十個混混帶着火藥槍、土雷殺到工地去,那天晚上我就在那裡,差點就被土雷炸死。他們這夥人裡面還有一個叫‘黑子’的,就是那黑子請人叫的混混。那開發商的女兒跟我是朋友,她跟我說就是因爲這老頭手上拿的陰沉木柺杖引起的。金叔叔,你要是不信,可以打電話去那邊問,黃老闆還說這案子水很深,我害怕才跑回老家來了。”
老頭子身後的另一個男人大罵一聲:“王涯,我幹你孃!”
王成偉大叫一聲:“閉上你的髒嘴!”他對金警官說:“看情況這案子後面還有大案,先把他們幾個拷了吧?”說話間,眼帶深意地瞥了眼王涯,又狠狠地瞪了眼。
老頭子手裡的陰沉木柺杖用力地往地上一杵,說:“都回來。”他面無表情地看着金警官他們,用帶着南方口音的普通話說:“我們是來認屍的。幾位民警同志要是有什麼疑問只管打電話去確認,看是不是王涯在信口開河。”他如鷹的利眼盯着王涯,冷聲問:“王涯,他們三個的魂魄是不是在你手上?交出來,一切好商量。”
王涯叫道:“什麼魂魄不魂魄的,你老師沒教過你唯物主義思想?”
老頭子沉聲說:“難道你想讓王家重蹈當年封家的覆轍?”
王涯知道他們說得出就做得到。她只是沒想到這幫人這麼橫,在公安局裡就敢擺明刀槍,橫得全不把人民警察放在眼裡。王涯的臉色當即陰了下來,雙手抱臂冷眼睨着他們,冷聲說:“行啊,嶺南鬼家真是好大的來頭、好大的膽魄,敢在公安局裡揚言滅我王家滿門!我奶奶不是已經被你們打進陰曹地府去了麼?有本事就在這裡也把我打進陰曹地府去啊!送你們一句老話: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迴,不信擡頭看,蒼天饒過誰!”
“幹什麼?幹什麼?當這是什麼地方!”一個穿着警服的男子從另一個辦公室裡衝出來,看那氣勢派頭像是局裡當管做主的。
走廊裡也聚集了不少警察,且已經擺開了陣勢!
那貌似當官的警察走上前,氣勢洶洶地喝問:“幹什麼?想在公安局裡打架鬥毆?”
王涯苦笑一聲,說:“警察伯伯,他們五個,我一個,我怎麼和他們打架鬥毆?”她又朝那老頭一指,說:“那老頭子揚言要滅我們家滿門。我奶奶失蹤了,就在我奶奶失蹤的這兩天,剛好他們這夥人裡有人到我老家去,這些人在南方那邊跟我有點過節。也不是跟我有過節,就是跟一個房地產開發商有點過節,我剛好被牽連了進去,幫了那開發商一把。這事情在南方鬧得很大,但是雙方都很有背景,被壓了下來,前後至少死了四五十個人,包括我的一個那在那開發商工地打工的表舅。”
王成偉聞言大叫一聲:“六娃兒的死也跟他們有關?”
王涯再次苦笑,說:“你看到那根陰沉木柺杖了嗎?就是因爲這根柺杖。”說話間,她瞥見金警官的臉都綠了!
金警官擡手指了指王涯,又看一眼王成偉,再次對王涯說:“老子還沒看出來你娃的水還深咧!”
王成偉的臉色頓時也變得鐵青,看那表情真有點想抽王涯兩巴掌,但是隨即,他咬切切齒地看着面前這五人,額頭上的青筋都冒了起來。
金警官把王成偉拖進屋裡,又喊:“妹兒,你也進來。”
另外有一羣警察圍上前去,把這幾人堵住往另一間辦公室裡“請”,那看似當官領頭的也奔那五人去了。
三人進門以後,金警官把門一關,問王涯:“到底啷個回事?你跟我仔細說,說不清楚,我……我跟你二叔一起收拾你娃兒!你看你惹了多大的禍,啊!”
王涯從隨身背的包裡抽出那本她奶奶傳下來的古書,往桌子上一扔,說:“事到現在,我就和你們攤牌吧。這書是我奶奶傳下來的,是她們家祖傳的東西,我學了這本書上的東西,被他們認出來,找上門來了。”她說完,把亮了一下相的書收回包裡放好,又把在南方的事連帶當年封家的事一起說了,但陰靈卷軸在她身上的事打死她都不會說。說完,王涯看着王成偉,說:“二叔,他們是即要搶東西還要趕盡殺絕。別說我手上沒他們想要的東西,就算有,給了他們,他們也會要我和二叔的命。”
金警官臉色鐵青地連抽幾口煙,才問:“昨晚那事是你乾的?”
王涯說:“我有不在場的證據,你可以去我昨晚住的賓館查。”她又說:“他們也不會問你們要調查結果,只是來認領屍體的。”
王成偉的眼睛通紅,狠狠地瞪着王涯,半天后才問:“你打算啷個辦?”
王涯說:“你們想辦法幫我拖住他們,我馬上回去帶我爸走。”
王成偉問:“老家呢?”他是指王涯在老家的親人!王涯跑了,這幫人還不直接逮他的一家子和王涯的親生父母那一家子?
王涯說:“二叔,你們只要拖他們半天,給我回去把爸接走的時間,我接到我爸直奔南方往他們老家去。他們如果知道我帶着東西奔他們老家去,從警察局出去的第一件事情追我,沒時間去理你們。”
王成偉罵了句髒話,火速起身打電話給他老婆,讓他老婆帶上兒子去孃家躲幾天,他掛掉電話,見王涯還坐在那,大吼一句:“你還不走!”
金警官也催王涯:“趕緊走!我們儘量幫你拖。走走走!”
王涯起身快步朝門口走去,她走到門口又停下,說:“二叔,我和爸這一走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我的電話號碼也會換,以後就不聯繫了。只要還活着,每年會給你們寄明信片回來報個平安。”說完,也不看王成偉,扭頭快步疾奔而去。
王成偉大罵一聲:“我日他媽賣比!”
金警官看着王成偉不作聲,過了一會兒,起身,去旁邊“扣”着那五人的辦公室推開辦公室的門喊了聲:“李局,出來下。”把那位像當官作主的請進了另外一間辦公室。
王涯出了公安局,伸手攔了輛的,直奔王家鎮,她讓計程車在王家鎮大家酒的樓下等她幾分鐘,奔進酒店找到趴在房間裡的單人牀上看電視的王成安,說:“爸,走,帶你去成都耍。”
王成安扭頭問:“那我媽呢?”
王涯說:“奶奶出門去了,我們去找她。”
王成安“哦”一聲,從牀上爬起來穿好鞋跟着王涯出了門。
王涯領着王成安上了的士,對的士司機說:“師傅,跑成都。”
的士司機叫道:“成都?那麼遠!”有點不樂意。
王涯說:“我給來回的車費,你打表,表顯示好多錢,我給雙倍。”
的士司機怪異地看着王涯。
王涯問:“走不走嘛?不走我另外喊車子。”
的士猶豫了下,說:“那走嘛,說好的雙倍啊。”
王成安問王涯:“涯涯,我媽是不是在成都呀?”
王涯應了聲:“是!”她心情沉重地嘆口氣,扭頭看着這生活了將近二十年的家鄉、看着車外熟悉的街道,萬般情緒浮上心頭,往事一幕幕呈現在眼前。她想起以前的很多事,以前很多不懂的事在今天在此刻都懂了。整整十九年,她沒學過別的,她奶奶教她的本領,也許就是爲了今天、爲了以後。
她沒有被滅門,可是從這一刻起,她沒有了家。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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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去了,大家晚安,我覺得明天可以多更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