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于歸不知該慶幸還是該鬱悶,慶幸的是那個神經病終於走了,她的機會終於來了,鬱悶的是她手腳捆綁的嚴嚴實實的繩子該怎麼弄掉它!
她隱約聽見有引擎聲,該是治開車下了山。
蘇于歸心裡暗罵:什麼荒郊野外,分明就是他特意將她困在這裡的!也怪她這麼長時間以來身體一直沒有恢復,現在骨頭都還有些痠疼。
但她自然不甘被困於此,她環視四周,尋找有什麼尖銳的東西可以劃破繩子。
找了一圈她就失望了,那個神經病的警惕性倒是很高,臨走時把周圍的東西都收走了。
蘇于歸撲騰了一陣,無果。她慶幸治沒有變態到把她綁在牀頭,那樣可真是得直接鬱悶死。她煩躁地甩甩頭,就在她苦於無計可施的時候,視線瞄到窗戶,頓時眼中精光一閃。
蘇于歸跳下牀,一跳一跳地來到窗前,將手上的繩子放在窗臺上。窗臺是石砌的,有一個尖銳的棱形,蘇于歸長嘆一聲天助我也,便開始將繩子放在窗棱上,猛力地摩擦起來。
蘇于歸感到自己的手腕因着摩擦起熱就要着火了,疼的燒心燭骨,但她知道不能停,越停下來越疼。何況那窗棱本就沒有多大破壞力,只能靠着飛快地這麼磨擦來弄斷繩子。
“爲了自由!”蘇于歸心裡這麼想着,更加發狠地摩擦起來。饒是窗臺實在是鈍,但被蘇于歸這麼不要命地摩擦久了,繩子還是解開了。
蘇于歸顧不上已然破了皮、鮮血淋漓的手腕。慌忙解開腳上的繩子,箭步衝到門前。蘇于歸怕有看守的人,將眼睛湊到門縫裡看了看,隨即放了心,很好,什麼都沒有。
但門鎖得緊緊的。
蘇于歸糾結了一陣,隨即眼中精光暴漲,雙手握拳,默唸:“我可以的,我可以的!”隨即便見她後退兩步,眼睛緊盯着那兩扇緊閉的門,繼而氣沉丹田,大吼一聲:“呀!”繼而將氣力集中在右腳上,猛地一腳向門踹去。
這一腳威力無比,只聽“嘭”的一聲巨響,可憐的木門在地上揚起一陣煙塵,撲騰了兩下,躺着不動了,而蘇于歸早踩着它的身體奔了出去。
此處真的是一處山谷,不知是前些日子剛下了雪,還是積雪常年不化。反正蘇于歸只覺得眼前白茫茫一片,連個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而且先前在小屋裡不覺得冷,現下出了門,簡直如同直接掉進了冰窟裡,寒心徹骨。
蘇于歸卻不敢有絲毫停頓,慌忙地向前方一處樹林裡跑去。
這時候,吳家本莊。
鳳朝手中舉着電話,咳了一聲,接起來道:“喂。”
蔡桀聲音難得的有些焦急,從電話那邊傳來,一字一句像捶在鳳朝心上。蔡桀道:“快,皇殿後面的山谷,剛剛得到消息,是鳳治!我放了個假消息將他騙出來了,不過,他應該很快就會發現其中有詐,你多帶些人,快些……”
還沒等蔡桀說完,鳳朝就掛了電話,提了口氣就躍上了屋檐,向皇殿方向去。邊往那邊趕,邊拿出電話,按了幾個號碼。
鳳朝出動了樑王朝魔鬼軍隊之稱的暗衛,他一定要確保蘇于歸的安全,他輸不起了。
白雪覆蓋的山林中,蘇于歸艱難地前進着。白雪蓋過了膝蓋,蘇于歸下半身長時間浸在雪裡,已然溼透,腿只知道機械地前行,根本沒了知覺。但她不敢有絲毫停頓,雖然她此時筋疲力盡,但還是深一腳淺一腳地不斷前行着。
天色已經黑透,四下裡萬籟俱靜,月光照着烏黑的枯枝,反射着詭異的光。只是偶爾有不知名的動物發出一兩聲短促的叫聲,讓人毛骨悚然。
儘管又累又渴又怕,蘇于歸還是一步不停。
現在離治離開的時候已經過了很久,他早該回來了,想必已經發現自己的失蹤,開始追趕自己了。
所以,她必須趕快。
想到這裡,蘇于歸腳下更是加快了速度。可一不留神,被樹藤絆倒,她重重摔在冰冷的雪地上。卻不想這一摔,後果實在慘烈。因着雪地鬆軟,蘇于歸也看不見底下有什麼,摔上去的時候才知道底下竟是一鋪了一地小碎石。
這猛然墊上去,膝蓋,手臂全被劃傷,饒是皮膚已經凍的麻木了,此時仍覺的痛不可當。
蘇于歸疼的渾身上下冷汗直冒,卻硬生生地咬住牙,忍着從骨縫裡滲出的疼,不讓自己叫出來。
蘇于歸好容易爬起來,跌坐在一旁,捂着傷處齜牙咧嘴。要知道,在這麼沉寂的山林中一叫,簡直就等於告訴別人“我在這裡!”尤其對聽覺敏銳的狼人來說,更是像拿喇叭大聲喊一樣明顯。
於是,蘇于歸只能悶聲悶氣地坐着,等待那股劇痛過去。但靜下心來後,卻聽見前方傳來汽車的喇叭聲。
難道是治?
不對,這漫山遍野的雪,如何開的了車?有車也是在山谷頂端的公路上。難道是治剛回來?
蘇于歸心中一緊,顧不得疼痛,趕緊將身子躲在旁邊一棵大樹後面,再偷偷伸出頭去,向山上眺望。太遠了,根本看不見。
可是隱約能聽見喇叭聲,還有延綿的車燈,應該是一個小型車隊。蘇于歸一想,這麼久以來,那囚禁自己的小屋裡只有治一個人去過,明顯是治不想讓人知道蘇于歸的下落,這麼想來,這車隊絕不可能是治的。
但蘇于歸也不敢肯定,一時糾結着不知該怎麼辦纔好。可就是這時,卻讓蘇于歸聽見了身後的響動。聲音實在輕微,像是某樣東西壓碎了乾枯的樹葉,若不是仔細聽根本聽不出來。
蘇于歸不敢動作,豎起耳朵,只聽那聲音越來越近。“咔嚓咔嚓”彷彿就響在她耳邊。蘇于歸只覺得背後汗毛直豎,她慢慢地轉頭,看見了一雙綠油油的眼睛。
只見一隻白狼靜地立在她身後,眼睛懶懶地張合着,眸光中透着驕傲,透着冷漠。不似鳳朝瞳中的冷然,而是那種蔑視的漠然。冷汗浸溼了貼身衣物,蘇于歸在想如果她現在拔地而起,繼而撒腿就跑,成功逃脫的機率有多大。
然而白狼沒有給蘇于歸思考的時間,只見那隻狼倏地從原地躍起,猛然向她的方向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