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楚蕭然發話,太子楚雲飛大怒,隨後竟然將矛頭指向了楚鈺白,呵斥道:“三弟,李殿下與你無冤無仇,你爲何要下此毒手。”
如今皇宮之中,想要楚鈺白死的人何止李龍一人。他這幾個兄弟,楚宏景,楚孜然,楚衍之,都想自己的兄弟能死一個是一個。
李龍這一招可謂是一箭雙鵰,卻也是無心插柳之局。
楚鈺白麪色一沉,沒想到李龍會來這麼一齣戲,到時讓他一時間有些摸不着頭腦了。不過楚鈺白臨危不亂,起身道:“父皇,李殿下自己中毒,怎麼怪起我來了。在這衆目睽睽之下,兒臣也沒有這麼快的手腳去下毒吧。”
還不等楚雲飛發話,抱着李龍的祁連子卻已經是怒吼連連:“剛剛殿下爲你斟酒,你爲何要躲,你不是做賊心虛又是什麼。三殿下,你難道真的想挑起兩國之間的戰爭麼。”
祁連子忽然轉頭對楚蕭然道:“還請皇上拿下三殿下,給我魏國一個交代,不然到時候待我帶着殿下屍體回去之時,便是魏國舉傾國之兵北下之時。我魏國堂堂太子,豈能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去,而且還是在大梁的國土上。”
“譁……”
全場譁然,全都露出一絲擔憂之色。宋慶華連連搖頭,如今剛剛經歷朝政大清洗,內部不穩,若是此番魏國真的舉兵北下,恐怕會是勢如破竹,根本就無法抵擋。
付江龍卻是毫不介意,眼中此時更是燃起了熊熊的火光,巴不得魏國現在就北下,到時候自己就可以趁這亂世,大舉高旗,一舉殺入京中。
楚雲飛早就有殺楚鈺白的心思,祁連子的說法,可以說正好如了他的意,於是也不等楚蕭然說話,怒喝一聲:“來人,將三殿下押入大牢。”
“皇上且慢!”就在顧長歌正要說話的時候,一直在旁邊一言不發的翰林院大學士柳先開卻率先開口了。
柳先開和楚鈺白一直有私交,此時見居然沒有一個人願意幫楚鈺白說話,心中不禁有些失望,於是這纔開口爲楚鈺白求情。
“柳愛卿有什麼話說?”楚蕭然眉頭一皺,對於柳先開,他本來就不怎麼喜歡。
柳先開躬身說道:“如今事情的真相都還沒有查明,皇上如此草率就下此命令,實在是不符合常理,還請皇上三思而行。”
不過一旁的祁連子卻是不願意了,咧着嘴劃過一絲殘忍的笑容,厲聲道:“皇上,關入大牢,以後的事情我們怎麼知道,我要三殿下現在就爲我家殿下陪葬,然後帶着三殿下的屍體,一起帶回國內,不然我也無法和我家皇上交代,若是我無法交代,你們知道會有什麼後果的。”
柳先開冷哼一聲:“你魏國雖然人強馬壯,精兵良將,不過也不見得我大梁就會怕了誰,況且我大梁有瀾滄江佔據天險,你魏國真的有這麼容易就打進來麼。皇上還是先仔細考慮一番在做決斷吧。”
楚雲飛眉頭微微皺起,看來自己想除掉這個弟弟好像並不是這麼容易呢。
就在這個時候,楚宏景也站了出來,有些犯愁的說道:“父皇,依兒臣看,還是必須要給魏國一個交代才行,況且李殿下是在三弟身前出的事情,若是一點處置都沒有,恐怕也說不過去啊。”
楚鈺白眉頭一皺,知道楚宏景現在這麼說,多半實在報那天在王府,自己和顧長歌的事情,讓他產生了嫉妒之心,所以現在非常想讓自己死。
楚蕭然一時間也有些難辦了,這李龍的確是在楚鈺白的身前中毒,而且還是用了楚鈺白用過的酒壺,要是不和楚鈺白有關係的話,又和誰又關係呢,沒想到自己好好的壽宴,會出現這樣的事情,真是讓人掃興。
顧長歌先前一直在看着李龍沒有說話,這會兒忽然站起身來,轉身對還抱着李龍的祁連子道:“這位將軍,若是我將李殿下的毒暫時穩定下來,貴國可否不再追究此事,況且此事還有諸多疑點,也不能這麼草率就下了決斷,不然就是兩條鮮活的人命了。”
祁連子雖然非常不想答應顧長歌的建議,但是若是這樣,這就明擺着魏國想用一條人命來挑起兩國之間的戰爭,其心昭然若揭的話,必然會引起大梁國滿朝震怒,到時候就算魏國舉兵南下也不是這麼好攻下了,祁連子雖然打仗不怎麼喜歡用計謀,但是關於士氣這一點確實非常清楚的,當下只得無奈點點頭道:“那就請這位小姐先將殿下的毒勢穩住吧。”
顧長歌走到李龍身前,伸出春蔥般的手指搭在李龍的脈搏上,把了一會兒脈,眉頭也開始緊鎖起來,開始的時候,顧長歌自襯這世間還沒有什麼病是自己治不了的,但就在剛剛搭上李龍的脈搏上的時候,就知道自己終究還是井底之蛙,李龍到底中了什麼毒,顧長歌也沒有看出來,沒辦法之下,顧長歌只好讓祁連子將李龍身子放平,顧長歌拿出銀針,用銀針刺穴的方法,暫時先壓制住李龍體內之毒,不讓毒素擴散到心脈去。
醫術之道,顧長歌也略懂一二,不過這個,都是劉燁平時無事的時候交給她的。
祁連子見顧長歌施針後,李龍卻沒有醒來,心中開始着急起來了。因爲祁連子剛剛施針的時候,分明有一針是刺在了李龍的死穴上。本來李龍在中毒後,不久後就會自動醒來一次,然後服下解藥後便可無事,但是顧長歌這一針刺下,別說李龍會醒來了,就算是一個活人給這麼一紮都會立馬暈死過去,不過顧長歌的理由卻是封住經脈,不讓毒素擴散,讓祁連子此時是急得滿頭大汗。
“顧小姐,我家殿下爲何還不醒來。”祁連子有些着急道,要是李龍真的死在了這裡,他們這一行人都要陪葬,這是絕對沒有什麼僥倖的。
顧長歌雖然現在還不知道李龍中的是什麼毒,不過他相信只要給她一點時間,必然會解開李龍的毒,當下轉身對楚蕭然道:“皇上,若是我能夠解除李殿下身上的毒,皇上可否不治王爺的罪。”
一旁的小公主楚瑩月也幫忙哀求道:“父皇,這件事情肯定不是三哥做的,你就不要懲罰三哥了嘛。”
顧長歌對楚瑩月報之一笑。
祁連子此時也不再好反駁下去,若是自己依然強勢要北冥玄的命而不顧殿下的生死,那就太可疑了,於是聲音低沉道:“若是顧小姐能夠治好我家殿下,本將便代殿下不再怪誰了。”
楚宏景眉頭一皺,倒是沒有想到顧長歌居然還懂的醫術,這個女子真是不簡單納,真是什麼都會一點。
端王楚衍之在顧長歌站出來的時候,他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顧長歌的身上,心中驚駭:“這不就是自己的小妾顧長歌麼,什麼時候成了瑞安王顧箋的女兒了。”
當初他是親自看到了顧長歌的屍體,現在顧長歌卻搖身一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要不是現在礙於這麼多人,他此刻就要忍不住上前去問,他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小妾。
楚蕭然自然不想懲罰自己的兒子,於是道:“顧小姐那就快快施救吧。”
祁連子現在是越來越着急了,因爲這個毒藥要是再規定的時間裡面沒有服下解藥的話,李龍就真的會死了。而且現在顧長歌點了李龍的死穴,他又並不會解,李龍剩下的時間也已經不多了,若是再耽擱一會兒,後果都是不堪設想,祁連子一想到要是自己帶回去的是李龍的屍體,脖子間就涼颼颼的。
顧長歌上前將李龍胸前衣衫扒開,只見他的胸前,有一堂漆黑的地方,幸好剛剛有銀針封住穴道,毒素這纔沒有再擴散出去。
“我現在還無法肯定李殿下中的什麼毒,所以現在我必須要取一些李殿下的血液,祁將軍不必擔心。”顧長歌淡淡道。
祁連子現在恨不得將李龍中的是什麼毒告訴顧長歌,讓她直接開藥便是。但是他又不能這麼做,一說出來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一時間心中糾結不已。
顧長歌在李龍袒露的胸膛上,用一根極爲纖細的銀針慢慢刺下去,然後一滴黑色的血液跟着銀針沁出,然後取出銀針,放在鼻尖聞了聞,眉頭微皺,想起劉燁講過有一種毒藥,中毒後的症狀和血液中的味道,都和現在李龍所中之毒極爲吻合,心中也漸漸瞭然,這李龍到底中了什麼毒。
顧長歌目含深意的看了一眼一旁的祁連子,嘴角露出一抹只有他才能看得見的笑意。祁連子被顧長歌的眼神看的一驚,心中不禁一顫,心中有一種直覺告訴他,似乎他們的計策已經被眼前這位沉魚落雁,傾國傾城般美貌的女子所看破。
顧長歌從地上站起來,對祁連子道:“李殿下的毒,現在已經有一個大致的瞭解了,不知道祁將軍剛剛說的話還算不算數。”
祁連子連忙點頭道:“那是自然,只要顧小姐能將我就殿下治好,以往那些事情便既往不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