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生事且瀰漫

西蒙聽到身後跟上了遲疑的腳步,於是就加快了步伐。

曉沐警惕地緊緊跟隨西蒙的腳步,生怕再出任何變故。西蒙帶着她從車庫後門繞到後院。西蒙恭敬地爲曉沐拉開早已停在草坪上的車的後座車門,分寸拿捏到位,不逾越,不卑微。她緊抿着嘴脣,在猶豫,在下決心。坐上這輛車,她可能將要到達另一個未知的目的地,也可能逃脫噩夢。

再多的預料,又怎樣?

她跟自己賭了一把,閉上雙眼擡腿邁進了車裡。西蒙隨即爲她關上了車門,金屬碰撞發出的悶響,讓她渾身發冷,真真切切坐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裡,什麼擔心都不是多餘的。

駕駛座上的人,守規矩的扣上安全帶,按下門鎖。

在一聲齊刷刷的下落生聲發出的同時,曉沐覺得心裡劇烈地抖了一下,好像又丟了什麼。

車子開始發動,緩緩起步。曉沐張了張嘴,想發出聲音,嗓子吃痛,哭過之後,乾乾裂裂,“你要,帶我去哪兒?”

好像已經料到曉沐會問這樣的問題,他一秒鐘都沒有遲疑,還是語氣平和的回答,“送你回家。”有揚有抑,好像是一位長者,在回答自己的孩子,一個平常得普通不過的問題。

回家,她本應該昨晚就回家的,回家給媽媽,做晚飯。不知道媽媽看她一夜未歸,會不會着急,會不會生氣。她該怎麼和媽媽解釋,她的媽媽能接受這件事嗎?

一想到母親,曉沐眼眶裡的淚水又在打轉,“你,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要把我抓到這兒來?”聲音低到微不可聞,但是不卑不亢。

“莫小姐,我一會兒會向你解釋,請你現在先趴在後座上,我要帶你躲過門衛。”曉沐聽了這話本還在遲疑,但是車速的變快,讓她意識到,他現在應該聽她的,俯身低下來,躲過去。

衝出莊園大門一二百米之後,曉沐才慢慢起身。門衛沒有起疑,她就算逃出來了。

“莫小姐,我只能跟你說抱歉,對不起。”聽得曉沐一頭霧水,“昨晚,我家少爺做了一些傷害你的事情,我代他向你道歉。請你不要報警,把事情鬧大。”在他們有錢人的嘴裡,昨晚的侮辱,她連報案都不可以?

曉沐狠狠瞪着西蒙,像是要用眼神殺死他,可眼前分明又有一層擦不乾淨的霧氣,“我一定會報案。”一字一頓。

“我剛纔說的全是爲了你好,”如果哪一天我殺了你,我也說是爲了你好,誰會相信?“就算你報警了,我也有十足的把握,讓我家少爺安全的回家。而你,昨晚並沒和他真的發生什麼,你沒證據告他。我倒是可以隨便用一項和偷竊有關的條目,把你抓進去。”

從後視鏡裡,西蒙一直在觀察曉沐,他一直都不是絕情地討厭着這個女孩,他陪伴着馮桀成長,也同樣關注莫曉沐的生活。這十幾年來,雖然他沒有在莫曉沐的身邊,但是曉沐的一舉一動他都清楚。如果他們各自的立場能夠換一換,誰都不會傷害誰,各自的青春,將是另一番景象。

西蒙這半輩子,可能做了很多錯事,但是唯一讓他覺得遺憾的,如果讓他再次重新決定的,他會憂猶豫的,就是,當初。

他心疼了馮桀的絕望,沉默,轉變。

他自責了曉沐的誤會,隱瞞,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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