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離開香港之後的第二天,金秋給馮家打來電話,約馮桀去買壽禮,他準時赴約。
“你看這個怎麼樣?”金秋又拿起一件高爾夫球衣徵詢馮桀的意見。
這已經他今天第十七次說類似的話:“嗯,顏色很正,我想應該很適合伯父的膚色。”
“看了快一天了,你決定買哪一件了嗎?”金秋含笑看着馮桀,愛意漸濃。
而馮桀的目光卻越過她,在遠處的一家店面停留,“我已經想好送給伯父大壽的賀禮了。”他轉而面向金秋,“金小姐,天已晚,我讓司機送你回去吧。”
她以爲,天已晚,他會邀她一起吃晚飯。“好。”她掩飾失落,依舊以大家閨秀的姿態面對馮桀。
看着金秋坐上了車,他折身走進一家店,付了款,寫了地址。他做了他該做的,甚至比奶奶安排他做的更好。自從剛纔冒出了一個想法,他心裡便有份惦記在拉扯,他少有的猶豫不決。
從他身邊走過的許多人,都在悄悄打量這個立在原地許久,目光渙散的英俊男人,他周身散發的光芒引人注目,卻又夾雜着氣場冷清,親近不得。他緩緩走進一家店,完全被吸引。
玻璃櫃臺裡的璀璨閃耀,好像拼湊了一個如此溫靜細膩的女子。他在這些寶石碎片裡尋找許多年前那個聲音,他記得她說:“鑽石是……”
“每個女孩都應該有一枚屬於她的鑽石,然後由她心愛的人爲她戴上。”站在櫃檯後面的人笑臉相迎。馮桀聽到她的話,驀地擡起頭看着她,臉上充滿了不可思議,甚至是近乎於癲狂。
他很清楚的記得,她說:“鑽石是天上的星星,每個女孩都應該有一顆,屬於我的那顆一定要由我心愛的人爲我戴上,永遠不摘下來,永遠。”她靠在他肩上數着天上的星星,連睡着的時候,眼角都在笑,他們牢牢牽在一起的手裡握着阿東對曉沐的承諾。
被馮桀的緊盯弄得全身都不自在,可她只是笑笑,“我們這裡有許多款,我想你一定看花了眼。不如,我給你推薦一款吧。”
“好。”他察覺到自己的失禮,忙低下頭,焦點散亂地放在繁多的切割面上。
她打開一個絲絨的小盒子,推到馮桀手邊。“這款,很漂亮。”一枚小小的枝椏戒圈上鑲嵌着一顆粉鑽。“它雖然不是我們店裡克拉數最大的,不是切割工藝最複雜的,當然也不是最貴的鑽戒。但是我覺得它讓人過目難忘,我甚至能從那些纏繞的枝椏裡看出一些留戀,一份愛情。”她說得認真,自我陶醉的樣子逗得他輕笑,“你怎麼知道我是要送給誰?”
她幾乎沒有經過思考就脫口而出,“一定是你愛的人啊,”擅自揣測客人的意思,想到店規,說完便有些後悔,“難道不是嗎?”
他拿起那枚戒指,拈在指尖。金屬的溫度透過他的皮膚達到心裡,撩撥了一絲波瀾。“不是,”他看着這枚精巧的戒指,柔情似水,“是我唯一愛的人。”
“好羨慕。能得到這枚戒指的女孩,一定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往常冰一樣冷酷的男人,慢慢在融化,“幫我包起來吧。”
“好的。”顯得更加雀躍的是銷售小姐,“請您告訴我,您的女朋友戴幾號的呢?”
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他搖頭。
“額,這個……”她下意識撓頭,想到一個主意,“那我想幫您拿一個一般……”他突然抓住她放在頭上的手,“等一下。”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