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的課很多,我沒時間出去,只能等明後天課少才行了,希望能找到一份滿意的工作吧。
週二例行班會,班幹說週五晚上有聯誼會,讓我們週四去佈置現場,所以今天我終於可以出去找工作了。
學校周圍大小的店有很多,正在招人的也不少,而且上班的時間很自由,我們可以根據課程表選擇,只是工資不是很高,比起店裡的普通員工來要低,而且還沒有那些福利。
上午下課之後,我拿了電話卡去給家教中心打電話,告訴他們我已經決定不再去給趙琛上課,讓他們另外再找人。
本來我與他們之間就是你情我願的事,並沒有籤什麼合同,我真要走他們也沒話可說。
只是,當對方信誓旦旦的說下個月會準時把這個月的工資打到我銀行卡上時,我還是有點擔心,怕他們會因爲我不再去上課而故意拖欠。
之前我已經說過,我們之間並沒有合同的約束,這便是我會擔心的原因,這年頭的黑心老闆可多了,爲討工資捱打的也不少。
掛了電話,我心情很沉重。
現在已經是月底了,按照約定我該還一部分學費,因爲之前領到的那點工資根本就不夠,李詩鴦上次跟我分別的時候,塞了五百元現金給我,但下個月又該怎麼辦呢?
雖然我已經確定李詩鴦不是隻把我當成她的點頭之交,但我也不能一直依賴她,必須儘快找到新的工作才行。
我花了幾個小時,看了一些招服務員導購之類的,感覺都不太合適,最重要的其實就是因爲錢少。
既然要找,那就得找份可以肩負起我未來生活的工作,否則問題豈不是依舊沒有解決?
帶着滿心希望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卻只剩下失望,我有種想哭的衝動,甚至還有點後悔,爲什麼非要辭去家教的工作?
有句話李詩鴦一直說的很對,其實我真的很脆弱,再怎麼假裝堅強,也只是假裝而已。
晚上有晚自習,我不用再給趙琛準備什麼習題了,自然不需要去看那些高中的書和習題,而現在自己的課程又很輕鬆,我便打算自學日語,並且昨天已經在學校的書店買了一本入門教材。
進大學的時候,我聽過一句話:英語是國貿專業的生命線。
想到外貿是和外國人打交道做生意,我私心覺得多學一門外語也沒有什麼不好,但選擇學日語,純粹只是因爲我喜歡櫻花罷了。
我一直有一個心願,希望自己能坐在櫻花樹下吃着生日蛋糕,因爲我出生在三月,正是櫻花的季節。
當然,我喜歡的是富士山北海道等地的那種櫻花,也就是說,我想去日本看看。
週三下課之後我又出去找工作了,鑑於是病急亂投醫,我最終還是確定了一份工作,是在一家餐廳做服務員,做些端盤子點菜洗碗等事,工資按小時算,每個月十五發工資。
工作確定了,我本該次日就去上班的,奈何次日正是週四,我們要去佈置聯誼會的現場,只能等到週五再去上班了。
正好週五晚上不用上自習,我倒是可以儘量多上點班。
這次我們是跟隔壁兩個班聯誼,因爲專業都是國際經濟與貿易,我們簡稱國貿,結果他們就取了一個耳熟能詳又霸氣的名字,叫做:三國演義。
“沒事搞什麼聯誼會啊,就算要搞,那也是誰想去就讓誰去佈置現場啊,幹嘛連我也要來幫忙。”週四下課後去佈置現場的路上,葉飛揚低聲抱怨着。
她是個很安靜的人,古人向來喜歡以花喻人,如果我拿她比喻的話,我覺得她就是一朵菊花。
但不是現在人所言的那種新意,而是對應的周敦頤名篇《愛蓮說》裡的那一句:予謂菊嗎,花之隱逸者也。
“其實我也不想去,但這個我們也沒有辦法,大家都去幫忙了,如果我們不去的話,肯定不太好。”我是真的不想去,比起跟一羣陌生人搞什麼聯誼,我還是更想出去端盤子掙錢。
“哎,你們不要這樣說嘛,我覺得應該會很有意思的,而且我們不是都交過錢了嗎?至少也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樣子才能對得起交出去的錢吧?”羅安然跟我們倆的意見有點不一樣,她比我們外向熱情的多。
“不想看,沒意思。”葉飛揚不買羅安然的賬,臉還是有點陰沉,可見她有多麼不想去了。
所謂的聯誼會,說白了其實也就是一場變相的相親會而已,幾乎每一場聯誼之後,總能湊成幾對,所以想要找男女朋友的人對此很熱心。
我沒有這想法,自然提不起興趣了。
葉飛揚爲什麼不想去?我想也許因爲她本就不喜歡湊熱鬧吧。
而羅安然想去,則是恰好相反,她相對更喜歡熱鬧的環境,也或許,她心裡也有那麼一種期待,希望能遇見所謂的真命天子吧。
在我將葉飛揚比喻成菊花的時候,我也悄悄將羅安然比喻成了扶桑花。
她外表看起來很熱情,有如旭日東昇,至於我自己,不過是一朵最不起眼的野花而已,走進大山隨處可見。
佈置好了現場之後,我們三個就回宿舍了。
大概是因爲我跟葉飛揚都對所謂的聯誼會興趣缺缺,一路上羅安然也沒有提起這事,只是找了一些其他的話題在聊着。
週五,三個班聯誼的日子,我趕着出去找工作就沒有參加。
葉飛揚雖然不想去,但最後經不住羅安然的軟磨硬泡,還是陪她一起去了。
爲了朋友做自己本不願做的事,無疑也是一種難得的友情。
宿舍十一點就關門熄燈了,我再怎麼想上班也不能太晚回去,而且天氣這麼熱,回去之後我還得沖涼洗衣服,於是在十點的時候就下班回學校了。
回到宿舍,羅安然和葉飛揚也已經回來了,正在跟汪琪聊着今晚聯誼會的事。
我笑着跟她們打了聲招呼就收拾了衣服去沖涼,等洗完衣服回來,她們還在興致勃勃的說着那件事。
今晚沒有跟他們一起去聯誼會,我總覺得跟他們有了點隔閡,尤其是在看到他們和平日裡並不那麼親近的汪琪聊的那麼歡樂,而我卻完全插不進話時,突然覺得自己被孤立了。
我很想告訴他們,我不是不想和他們一起去玩,而且我自己也交了錢的,但我沒辦法,我活的沒有他們那麼輕鬆,我得努力養活自己。
可是最後我卻還是什麼都沒說,這種事本就不是什麼值得大肆宣揚的。
週末,我在餐館上了兩天班,每天十二個小時,環境自是比在趙琛家要差的多,工作量也大,錢還少。
但選擇既然已經做出來了,就沒有後悔的餘地,本來體力勞動就要比腦力勞動待遇差的多。
新的生活就這樣開始了,我每天輾轉在教學樓,宿舍樓和校外餐館之間。
只要是在上班,那用餐時間就絕對不會準時,因爲餐館這種地方,用餐的時候也正是每天最忙的時候。
轉眼間又過了一個禮拜,我還沒習慣餐館裡的喧囂和雜亂,還是會懷念給趙琛上課的輕鬆。
每天也只有在晚上睡覺時,計算着自己今天又上了多少個小時的班纔會稍微輕鬆一點。
然而,就在辭去家教工作第三週的週三,也就是2008年11月12號,突然有人來學校找我,真是讓我驚訝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