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明琮領着顧南心走出公司大門,就瞧見沈墨陽從車裡出來。
他也看到了他們。
顧南心腳步微頓,不由自主的絞着手指。
簡明琮鼓勵般的對她笑笑,手掌輕扶她的腰,“別怕,有我在。”
顧南心卻還是吞了口口水,擡頭勉強對他笑了笑。
被沈墨陽那樣深邃幽?的眼睛緊盯着,她很難不緊張,而且,莫名其妙真有種出軌被抓當場的錯覺!
“沈總。”簡明琮帶着她走向沈墨陽,“今天怎麼有空來我泰亞?不過現在已經是下班時間,我跟我的女友也要去約會,恐怕不能招待你,你看改天我們約個時間出來喝茶吃飯可好?”
“女友?”沈墨陽目光輕輕落在咬着脣極不自在的顧南心身上,就知道她已經跟簡明琮坦白了,他淡淡道:“簡總如果消息靈通的話,該知道你的所謂女友,是我沈某人的新婚太太!”
“沈總如何跟南心領的證我就不提了。”簡明琮微微一笑,無聲的給予緊張的顧南心安撫,“南心欠沈總的錢,我願意替她還。”
“簡總大方,但沈某也不缺那點錢。”沈墨陽淡淡道:“不管怎樣,我跟顧南心結婚是事實,簡總如果非要介入,想必媒體會很感興趣。簡總做出勾、引人妻的事來,實屬道德敗壞,一個德行有虧的人,不但會令泰亞股價大跌,想必內部的股東們也會因此不滿。”
顧南心不安的看着簡明琮,他知道沈墨陽並不是信口開河,這件事如果真的曝光出去,其後果是很嚴重的。
都怪她腦子太簡單,什麼都沒想就……要是簡明琮因爲她的關係成爲衆矢之的,她簡直要慚愧死了。
簡明琮挑眉:“沈總還真是狠心,是要把南心推到風口浪尖?”
這是在告訴沈墨陽,事情曝光了。他不好受,顧南心要受到的譴責只會比他更多。
“我都不怕,她有什麼好怕?”沈墨陽看一眼顧南心,顧南心正咬脣瞪她。
“沈總就不怕此舉得罪了吳家?”簡明琮又笑道:“沈吳兩家的婚事好像還沒有取消,沈總揹着沈家跟吳家同南心領了證,這一舉動只怕沈吳兩家都不願意吧。”
“我跟顧南心的婚事如何,就不勞簡總操心。”沈墨陽脣邊那客套的笑意倏地消失,他冷冷看着簡明琮,目光定在他扶着顧南心纖腰的那隻手上,“不過簡總如果想要跟我作對,我沈墨陽,奉陪到底!”
簡明琮微微皺眉。卻也不願意落了下風,“這話正是我要跟沈總說的,沈總不怕吳家,難道南心也不需要顧忌?早聽聞從前沈夫人對南心做過不少過分的事,沈總就不擔心,此事一旦泄露出去,南心會面臨的,恐怕不止來自沈夫人這一方的壓?”
“簡總還是先操心你自己的事。”沈墨陽眸光凝定,不急不躁的與他對峙着。
兩個身材同樣高大又容貌出衆的男人,大庭廣衆之下這樣毫不相讓的對峙,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又激烈,顧南心連大氣都不敢出。可又覺得這樣僵持着不太好,已經有人看了過來。
如果這周圍正好有記者,還不知道會將這件事寫成什麼樣子。
她定一定神,打算開口說點什麼時,簡明琮的電話響了起來。
簡明琮先低頭看她,溫柔道:“抱歉,我先接個電話。”
“沒事,你忙你的。”顧南心連忙說道。
簡明琮這纔拿出來,鬆開扶着顧南心那隻手,邊往旁邊走了兩步,邊接起電話來。
顧南心只聽見他“喂”了一聲,而後就見他高大的身軀猛的繃緊,似乎連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
他好半晌沒有說話。顧南心看不到他的表情,卻也能猜出他此刻沉重的心情,她忍不住有些擔心,他是遇到什麼事情了?
沈墨陽脣角幾不可見的勾了勾,擡手拉住她的手腕,“我送你過去。”
“等等。”顧南心掙扎,“簡總會送我,不用?煩你了。”
“你的簡總現在恐怕沒空送你過去。”他語氣涼涼的開口,拉着顧南心要往他的車子走去。
“那也不用你!”顧南心皺眉拒絕,無奈還是被他用並不會弄疼她的力道強拉着往前走,“沈墨陽,你是聽不懂人話嗎?”
她急了。忍不住大聲呵斥道。
似乎是被她的叫聲驚醒,一直沉?着的簡明琮忽然急促的對電話那頭的人說道:“你在哪裡,我現在過去。”
那邊似乎說了個地址,他立刻掛斷電話,神色匆匆的就要離開。一陣風似的經過沈墨陽與顧南心身邊時,竟沒有看她一眼。
心無旁騖,眼中沒有任何人。
顧南心微微一怔。
發生什麼事情,能令簡明琮心急成那樣?
她忘記了掙扎,怔怔的看着簡明琮飛快上車,發動車子迅速離開。
“人都沒影了,還有什麼好看的?”見顧南心失神,沈墨陽臉色有些難看,一把將她塞進車裡。
顧南心只顧着發怔,竟也忘記了掙扎,直到車子駛入車流中,她才突然回過神來,怒氣衝衝的質問道:“沈墨陽,是不是你動了什麼手腳?”
沈墨陽淡淡瞥她一眼:“談不上。”
“果然是你搞的鬼,你到底做什麼了?”顧南心將她能想到的陰謀論輪番想了一遍,越想越害怕,“你可別亂來,觸犯了法律,你也討不到好處的。”
“胡思亂想什麼。”沈墨陽雲淡風輕的開口,“我不過是幫簡總找到了一個人而已,那人對他非常重要。你看,她只是打了個電話來,簡明琮的眼裡就再也沒有你。”
所以,那是一個女人?
顧南心心頭微酸,卻強撐着若無其事的表情,“那又怎麼樣?”
“一個眼裡心裡都沒有你的男人,有意思?”沈墨陽重又冷了表情。
“我樂意,你管不着!”顧南心氣鼓鼓的瞪着他。“快停車,讓我下去!”
沈墨陽冷冷盯着她,“你想要小莫因爲你這個母親而蒙羞?”
顧南心猛的咬緊牙,她氣的小臉通紅,胸口劇烈起伏好半晌才平復下來,“那都是你害的!”
“我樂意!”沈墨陽將她說過的話還給她,“安分點,對誰都好。”
顧南心賭氣的別過頭,閉緊嘴巴發誓再也不要跟他說話!
其實仔細想一想,的確是她太草率了。簡明琮想要跟她交往,她因爲虛榮也好寂寞也好,是有心想要跟他進一步發展的。可是現在想來,她跟簡明琮在一起,除了沈墨陽這一關不好過,其實還有很多可能沒辦法克服的困難!
最大的難處,就是小莫。
小莫雖然對沈墨陽意見很大,這些年來也只表現的對溫非池親近。如果她跟簡明琮有什麼。小莫會怎麼想?簡明琮是個普通人也就算了,他們不用生活在別人的目光下以及鎂光燈下,可簡明琮偏偏又是那樣的身份。他們在一起,媒體遲早會挖出這所有的事情來,到時候不管是小莫,還是簡明琮,只怕臉上都不會好看的。
她果然,還是不要妄想幸福了。
顧南心在心裡嘆口氣,她不願意因爲自己而讓別人的生活受到打擾跟影響。也許,她該跟簡明琮好好談一談。
這麼一路胡思亂想,車子停了下來,她仍是沒有回過神來。
直到沈墨陽傾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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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高大的身軀將他完全覆蓋。熟悉又陌生的男子氣息繞鼻而來。
顧南心這纔回過神來,看着近在咫尺的?色眼睛,她艱難的眨了眨眼,身體緊貼着椅背,一動也不敢動,連眼珠子都似要脫眶而出,不自覺地屏了呼吸:“你,你要幹嘛?我我我警告你,不要亂來啊!”
沈墨陽近距離的瞧着她如臨大的樣子,漆?深邃的眼眸依然定定地瞧着她。他離她很近,近得連她小心翼翼隱匿的呼吸都能聽見。
她一副想發作又不敢的樣子,小臉漲得通紅,卻倔強地不肯移開視線。
沈墨陽的嘴角揚起來,勾出的卻是冷峭的笑意。她聽到細微的一聲響,之後便是他帶着嘲弄笑意的低沉嗓音:“只是幫你解開安全帶,你以爲我要做什麼?”
“你……你解就解,靠這麼近幹什麼?”顧南心待他退開後,才找回說話的力氣。一顆心仍是在腔子裡胡亂跳動着。
她忍不住瞪他一眼,“我沒長手嗎?還是請你幫忙了?我警告你啊,以後跟我保持距離,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沈墨陽收回目光,淡淡道:“我不習慣跟我太太保持太遠的距離。這樣的距離就很好,我想,該學着習慣的是沈太太你!”
顧南心眼裡有熊熊燃燒的怒氣跟不滿:“你叫我習慣我就要習慣?你以爲你是上帝啊!去你奶奶個腿……”
“嗯?”沈墨陽淡淡從鼻腔裡哼了一聲,眼睛極具脅迫力地眯了起來。
顧南心還沒罵出來的那許多髒話被生生地嚇了回去,又覺得這樣逃下車很丟臉,於是氣勢十足地瞪了沈墨陽一眼。“反正我告訴你,趕緊跟我離婚就對了!欠你的錢,我會想辦法早點還給你的!”
這樣莫名其妙的狀態她也是受夠了,明明大家只需要做個陌路人就好了,偏要這麼扯到一起來,有什麼意思?
她的氣勢十足在瞧見沈墨陽冷酷的眼神時,剎那間由囂張的紙老虎變成了膽小的鵪鶉。
“離婚?”沈墨陽冷酷的神色威懾迫人:“你想都不要想!”
顧南心因爲他渾身駭人的寒氣而噤聲。
車窗被人輕敲了兩下。
顧南心回過神來,倉惶的打開車門,逃一樣的奔了出去。
外面站着的人是溫非池。
溫非池瞧着她倉惶蒼白的模樣,眉頭一皺,神色冷冷的盯着車裡的沈墨陽。
“發生什麼事了?”
沈墨陽只淡淡對他點了點頭,便驅車離開走了。
……
好半天溫非池才收回視線,一低頭便見顧南心畏縮的模樣,,沒好氣地拍一拍她的腦袋:“他能吃了你?”
“剛纔是有點嚇人嘛。”顧南心深吸一口氣,扭着他的手臂跟他一起往回走,“你是沒看見他剛纔的樣子,活像要生吃了我一樣。”
“你做了什麼?”溫非池瞪她一眼。
“我就跟他提了要離婚。”顧南心低頭對手指,“反正這是早晚的事情,我不過提出來了而已。”
溫非池有些驚訝,“你吃雄心豹子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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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顧南心不滿的衝他嚷嚷:“我哪有你說的那麼膽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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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突然要跟他提離婚?”溫非池將她的手拉進他的臂彎裡,方便她不費力的挽着他。“是遇到了可以發展的好男人?”
顧南心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將簡明琮的事告訴他。
溫非池是多敏感的人,只不過這短短的一瞬,他就看的分明:“還真遇到了?是誰那麼幸運,能獨得你的青眼?”
顧南心忍不住失笑:“看你說的,好像我有多好一樣。雖然有那麼一個人,但我還在考慮,是不是真的該跟他有進一步的發展,我之前好像想的太少了。”
溫非池挑眉,“是誰?”
顧南心也不再隱瞞,反正她頭腦簡單,總是想東想西卻最後什麼都想不明白,還不如告訴溫非池,讓他幫她拿主意。
溫非池聽完顧南心的話,沉?了。
他沉?的太久,顧南心的心也跟着提了多久,“到底怎麼樣,你倒是說句話呀。”
“簡明琮,不是個好對象,像沈墨陽說的那樣,有太多的問題橫在你們中間。”溫非池沉吟道:“何況聽你剛纔說,似乎還有個對他而言很重要的女人,重要到離開時候都沒有跟你交代一聲。如果真的是這樣,你跟他之間。我會要求你到此爲止!”
他的臉色漸漸變得嚴肅起來。
顧南心咬着脣,“那,人家好不容易有個追求者呀。”
“我怕你陷得太深,將來會受傷。”溫非池語重心長的對她說道,“想要追求者還不簡單,小俊爸爸就不錯。”
“小俊爸爸?”顧南心一頭霧水:“他?他在追求我?”
她怎麼從來沒察覺到這件事?
“怪你太遲鈍!”溫非池瞪她一眼,“行了,不說別人!我問你,如果我不來a城,你是不是真的打算要跟我斷絕來往?”
顧南心頭皮一?,剛纔東扯西扯這麼多,還以爲溫非池忘記了呢。她陪着笑,狗腿狀的討饒:“我哪敢?只不過形勢所逼嘛,你也知道我跟沈墨陽簽了那見鬼的婚前協議,他又警告過我。好了,不要生氣啦,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宰相肚裡能撐船嘛。”
“馬屁精。”溫非池拿她沒轍,屈指彈了彈她的額角以示懲罰,“他還親自送你過來,看來對你還不錯。”
想必是他給他打的那通電話,讓他有了警惕,所以才親自將人送過來。
“非池我跟你說,他這兩天好奇怪。居然還親自下廚,嚇死人了。我真的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你快幫我想想,他是不是瘋了?”顧南心扯着溫非池的手臂,噼裡啪啦說了一通。
“他親自下廚?”溫非池的目光閃了閃,隨即笑了,“廚藝好嗎?”
顧南心想了想,“還行吧。不過,我不喜歡吃豬肝,他卻逼我吃各種豬肝飯豬肝粥,我簡直不敢去回想到底怎麼吃下去的!”
瞧着她憤憤又活力滿滿的模樣,溫非池失笑,“或者他認爲你需要補血。”
下廚?還真是讓人始料未及。
“非池,你說他究竟怎麼想的?”顧南心猶自沉浸在苦惱中。
“也許,他忽然良心發現,自覺欠你許多,所以想要補償。”溫非池隨口說道。
“他怎麼就良心發現了?”顧南心纔不相信,“真要是良心發現,那就趕緊跟我離婚呀,把我耗在他那邊,難道是好玩啊?”
溫非池打開門,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了屋。
顧南心還纏着他問個不停。
溫非池索性直言問道:“南心,你現在還喜歡他嗎?”
“早就不喜歡了好不好!”顧南心大聲說道,也不知道她是想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溫非池聽。
溫非池看她一眼。“如果他要你跟他重新開始,你怎麼想?”
“怎麼可能?”顧南心迅速別開視線,故作鎮定的說道,“反正,這是不可能的!還有吳笑薇……”
“你先別管吳笑薇。”溫非池瞭然地看她一眼,淡淡道,“只管告訴我,你怎麼想的?”
顧南心藉着放包包的動作掩飾自己有些慌張的神色,眼睛眨巴的有些快:“我,我什麼都沒想啊,就想着他哪天心情好帶我去離婚這樣……”
“如果他怎麼也不肯離呢?”溫非池倒了一杯水遞給她。
顧南心垂了頭,無意識地轉着手裡畫着天真爛漫春花的孩童水杯。想了想,這樣說道:“他不離的話,我也沒有辦法,那就耗着吧。”
她的聲音漸漸低了,“非池,你知道我在度假村的工地上遇到誰了嗎?”
“誰?”
“唐浩。”顧南心的聲音有些哽咽:“唐心琪的弟弟,現在唐家,只剩下他一個了。”
溫非池眉頭緊皺:“因爲唐心琪,你無法原諒沈墨陽,甚至不能正視跟他結婚這件事?”
“我總想起她。其實我跟沈墨陽之間,也曾緩和過的。可是每當這時候,我總會想起她。她臨死的時候,伏在我懷裡,一聲一聲地說對不起,我……”
溫非池輕嘆一聲,握着她的肩膀定定看着她的眼睛:“她本來就對不起你。”
“那她呢?誰又對不起她?”顧南心倏地擡頭,呼吸急促,似指控地盯着溫非池,“你對她一點都不公平,你甚至忘記了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心裡愛的那個人根本就是你!她有什麼錯,需要賠上她和她孩子的性命?溫非池,你不公平。”
溫非池神色冷漠:“顧南心,每個人都要爲自己的選擇負責任!唐心琪當年選擇背叛你。背叛你們的友情,就因爲她死了,就不需要負責了?那些自責愧疚,就全該你來揹負?這樣對你,又何嘗公平?”
“可是,是我把他帶回去的啊。”她活該自責愧疚,那些後果本來就是她一手造成的!
“你只是整件事情的因而已,是你逼着她背叛你的?是你逼着她懷上沈墨陽的孩子的?是你逼着她去小?診所生孩子的?是你逼死她的?並不是!”溫非池冷靜的逼着泫然欲泣的她面對這件事:“這整件事裡,你纔是最大的受害者,如果非要有人對此事負責,唐心琪要算一個,沈墨陽是第二個。明白嗎?”
她何嘗沒有這樣想過。然而怎麼也過不去心裡那道坎,“我不想說這件事了。”
怎麼說也不會有結果的,溫非池什麼都不會怪她,只會護短一樣的護着她。“唐浩那邊,你如果不忙的話,可以幫幫他嗎?”
“這不算什麼事,我會處理。”溫非池瞧着她眼眶含淚的模樣,到底忍不下心去逼她。
顧南心咬着脣,吸了吸鼻子,用力仰起頭,妄想將眼裡的眼淚倒回去。
“小莫那邊什麼情況?”溫非池瞧着她幼稚的舉動,哭笑不得。
她揉了揉微紅的鼻頭。慢慢道:“挺好的。已經安頓好了,先辦了入學手續,暑假後就能直接去上課。你知道他主意很正,已經報了個語言培訓班。安全方面也不用擔心,是一個叫餘恩的陪他過去的,聽說餘恩是特種部隊退役的,身手很是厲害,小莫對他很推崇。”
“嗯。”溫非池點點頭。
小莫比起顧南心來,他覺得還是小莫讓人省心。
顧南心見溫非池並沒有不悅,這才稍稍放心:“你現在公司已經沒事了吧?”
“嗯,沈墨陽的錢幫了大忙。”溫非池不欲多談,“總之你不用擔心我。”
顧南心笑着點頭。溫非池能白手起家,並將公司做得那麼大,雖然遇到了那麼一點點挫折,但在她心裡,溫非池自然是最棒的,“那,你跟林暖……”
溫非池拉她坐下,一邊盛飯一邊漫不經心的道:“我跟她沒什麼關係。”
“其實她,挺好的。”顧南心期期艾艾的看着他,“我以爲你也是喜歡她的。”
溫非池盛飯的動作頓了頓:“她太愛自作主張,輕慢我在乎的人,這一點我無法接受。”
顧南心呆呆地看着他,“我?”
溫非池笑出聲:“關你什麼事?”
瞧她那樣,不用想也知道,她又準備要愧疚了。但他不會給她機會,他對她的期望,只是簡單快活而已。
顧南心總覺得這事不可能不是因爲她。
他從來都維護她。
上學時,溫非池班上的女生喜歡他,但總看見她跟他在一塊,因此找她?煩的不計其數——直接堵人,偷她作業本,甚至誣陷她偷東西……溫非池後來發了狠,他從不打女生,可那回直接將堵她的那女生打的進了醫院,並揚言誰敢再欺負她試試看。
之後,果真再沒有人敢找她的?煩。
他是她生命裡,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顧南心鼓了鼓臉頰:“真的不關我的事?”
溫非池難得沒有不耐煩地吼她,“跟你無關。沈墨陽那邊,你也別怕他。那筆錢是我借的,我會還,你在他面前不要有低他一等的感覺。他要是欺負你,不要忍着,要告訴我。”
顧南心再也忍不住,撲進他懷裡,緊緊抱着他的脖子,不讓他將自己甩開,低聲嚷嚷着:“非池非池,你對我真好。”
溫非池沒說話,只緩緩擡手,圈住她的身體。
半晌,輕輕一嘆:“傻瓜。”
……
沈墨陽將顧南心送回去後,開着車直接回到沈家老宅。
他回來的太突然,正要出門尋歡作樂的沈路明看到他,還疑心自己花了眼,等他揉了眼睛確信自己沒有看錯,連尋歡作樂的興趣都沒有了,帶着看好戲的心情跟了上去。
沈赫正照顧沈光明吃了藥,剛出房間就看見沈墨陽冷着臉大步走進來,連忙換上笑臉迎上去:“大哥,你回來了。我這就跟大伯說去——”
沈墨陽卻正眼也不曾看他一眼,直接越過他,推門走了進去。
沈光明半靠在牀頭閉眼假寐。
徐瑞卿坐在牀邊,一邊爲他撫着胸口順氣,一邊輕言細語的勸慰着什麼。
沈墨陽這樣闖進去,兩人都看了過來。
沈光明見了他,滿是病容的臉上立刻怒氣密佈:“你這不孝子,還敢回來?”
“身體不好就好好養病,”沈墨陽看他一眼,沉沉目光落在徐瑞卿清減了不少的臉上:“你去她家,想要做什麼?”
徐瑞卿一如從前的冷靜與冷漠,“我不去找顧南心,怎麼能請得動你回來一趟?”
“我現在就在這裡,有什麼事,你說吧。”沈墨陽面上的冷漠與她如出一轍,他的語氣平靜的沒有絲毫波瀾。
“把小莫帶回來!中秋家宴他如果不出席,我們丟不起這個人!”徐瑞卿語氣漸重,“還有,立刻跟那個女人離婚!這兩件事辦好了,你之前所做的,我跟你父親既往不咎。”
沈墨陽脣角微勾,“這兩件事,我都做不到。不要再去找她,否則你們永遠別想見到小莫!”
他頓了頓,脣角笑意更深了些,“他可是你們此生唯一的親孫子!”
唯一二字,他咬的很重,於是顯得格外意味深長。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