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欣的話讓我稍稍愣了一下,一來我不太明白她都把脖子梗成這個樣子了,又天天躺在醫院裡。她到底是如何知道方韻回來的消息,又是如何得知因爲她,我和袁澤之間產生的隔閡。甚至是在我搬離袁澤的公寓沒多久的時間,就能把我召喚到這裡來了!
看來我們這位景傷患在忍受着傷勢帶來的痛苦之際,還是不忘憂國憂民的。又或者是經歷了這麼多,景欣依然對袁明宇不死心,所以,連帶着跟他有關的一切,還是那麼地關注。而方韻這個住在袁明宇的心尖上的女人,肯定就更不在話下了。
這麼一想,我就猜測的到今天大概是白來一趟了。看景欣這架勢,根本就不像是要告訴我那天晚上鄭瑩瑩在碼頭髮生的事情的,而是要跟我談論方韻。可我既然決定跟袁澤分道揚鑣,我現在根本就不想提及這個人了。
就在我沉默的時候,景欣似乎有些沉不住氣地又朝着我吼了句,“許可,我問你話呢,你在想什麼?難不成你真的愚蠢到根本就看不出來方韻那張對什麼都坦然的外表下,藏着的都是不可告人的目的嗎?”
聽景欣說話那口氣,還挺鏗鏘有力的,倒不像是個重傷在牀的患者發出來的。本來進來的時候,看到她被包裹着像個木乃伊的樣子,我還想說不要跟一個受傷的患者過多地計較的。可脾氣再好的人,也受不了她這口口聲聲的質問語氣,更何況她還是把鄭瑩瑩害成這樣的罪魁禍首呢!
我瞟了她一眼,就我關心的話題問道,“景欣,既然你已經知道我搬離了袁澤的公寓,就應該明白我現在對於他和他周圍的人和事都不太關心。今天我之所以能來這裡,不過是因爲你提及到了鄭瑩瑩。如果你只是用這個藉口把我哄騙來的話,那你就痛快點告訴我。我沒有時間,也沒有興趣,站在這裡聽你控訴方韻或者其他任何人的說辭!”
說完,我就轉身朝着病房門口走去,景欣有些情急地想要伸手拉我。可她不知道碰到什麼東西了,只聽到身後傳來“叮叮哐哐”的一陣響聲。我回頭一看,是放在她牀頭櫃那裡的水果、飯盒和杯子什麼的,統統都被她的手臂給掃掉了。
景欣伸出來的右手也僵在那裡,左手捂着脖子,像是不能動彈了。我剛想出去叫個醫生進來,本來在外面守候着的兩個人中的一位就忙不迭地跑了進來。按了牀頭的呼叫按鈕沒多久,兩名醫生也匆匆趕了過來。
就在他們團團圍住景欣的時候,我就準備走出去了。但她卻在身後費力地喊了句,“許可,你先別急着走,鄭瑩瑩是不是跟你說過,她在最後要撞向我的時候,其實是想剎車來着?”
景欣說話的時候,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而劇烈地喘息着。但我還是一字一句地聽的很清楚,腳步頓時就停了下來,有些吃驚地轉過頭看着她。她像還是怕我要離開一樣,頻頻向我點頭示意。
我的耳旁響起那時候在警察局,鄭瑩瑩對我說的那些話。我知道其實自己心裡想要證明的不僅僅是鄭瑩瑩沒有殺景欣的心,還有就是那天晚上在碼頭上,我恐懼到不敢去想象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在我想念的鄭瑩瑩身上!
帶着一陣迫切和氣憤的心理,我就安靜地站在旁邊等待着。也不清楚到底過了多久,兩名醫生才鬆了口氣,景欣滿頭大汗地靠在那裡。醫生臨走前還叮囑她不要再情緒過激,也不要亂動。
他們還看了我一眼,大概是把我當成景欣的朋友之類的了,“注意着點,她這天天嚷嚷着要出去的,還沒癒合好的傷口又崩開了。這樣反反覆覆地,還不知道要拖到什麼時候才能下得了牀了。”
我沒有搭理醫生,只是盯着臉色慘白的景欣看。她的表情看起來很是糾結,眼睛閉着,用力地咬着下嘴脣。
顧不上她身體的虛弱,我就朝着病牀前走近了些,迫切地質問道,“你剛纔說的都是真的嗎?你其實知道鄭瑩瑩根本就沒想要殺你,既然知道的話,爲什麼你不說,不跟你的家人說,不跟警察說?”
“你這樣保持沉默,不僅害了鄭瑩瑩,也讓真正想要置你於死地的人逍遙法外,你很開心嗎?鄭瑩瑩到底是犯着誰了,要讓你們一個個這樣地對待她?明明是你先招惹的她,憑什麼到最後還讓她一個人爲你們這一羣瘋子的行爲來買單?”
越說我就越是激動,而且,特別想把景欣從牀上給揪起來。我捂着劇烈起伏着的胸口,怒視着景欣。雖然她的眼睛還是閉着的,但嘴角處卻掛着一抹嘲諷的笑容。我不知道此時此刻她自己都這個死樣子躺在這裡了,還有什麼資格去嘲笑別人!
等我喘過氣來之後,見景欣還沒有吭聲,就追問道,“鄭瑩瑩跟我提過,她說她在最後想要剎車的時候,突然發現剎車失靈了。她懷疑自己的車子被人動過手腳了,但她當時並沒有說她懷疑誰。”
“後來,我就聯想到本來應該遭受這一劫,恨不得你跟鄭瑩瑩來個玉石俱焚的沈思妍。可是,那段時間,她光顧着躲避袁明宇都來不及,根本無暇顧及其它。既然你剛纔都那麼說了,那就說明你心裡是有懷疑對象的,是不是?”
其實,在質問景欣的時候,我心中似乎也有了答案,但還是不確定地等待着她的回覆。景欣在緩過來之後,才慢慢地開了口,聲音很輕,像是很努力才能發出來的。
“是,我懷疑……是方韻,她其實很早就回到安城了,只是一直沒有在我們這些熟悉的人面前露面罷了。我知道,我恨她,她也恨我,她想把我置於死地……”景欣說着話,就咬牙切齒起來了,兩隻手死命地揪着牀單,那個動作就像是要把方韻給生生地捏碎了似的。
景欣的回答跟我的猜測很是契合,可是,有一點我想不通,方韻她爲什麼要這麼做?如果說景欣恨方韻,那我可以理解,誰讓她是袁明宇愛的女人呢!
可我記得景欣曾經說過,方韻漂泊在外的這幾年,誰都沒有聯繫過。期間,只給她打過幾個電話,這說明兩人的關係很好啊,至少表明上應該維護的很好吧!
想到這裡,我就盯着景欣問道,“你爲什麼懷疑這件事情是方韻做的?你有什麼證據?如果真的如你所說,她想置你於死地,動機呢?她殺人的動機是什麼?”
景欣本來就慘白的嚇人的臉色,因爲聽到我這句質問之後,就變的更加沒有血色了,嘴裡唸唸有詞道,“是啊,爲什麼呢?方韻爲什麼要這麼恨我呢!”
如果不是我知道景欣只是愛的畸形了的話,看着她現在這樣的反應,我會真的把她當精神病患者來對待的。我聽她念叨了很久,直到我的耐心都快要耗盡了,
才聽到一個讓我驚訝的理由。
“我想……她大概是知道了,當年她站在窗口想要跳下去又猶豫的時候,有人好心地在身後推了她一把,而那個好心人就是我景欣!方韻雖然家庭條件不是很好,可她也是跟着我們幾個人一起長大的。”
“我當時沒想殺她,我只是想幫助她處理掉肚子裡的孩子。那個……屬於袁明宇的孩子,方韻怎麼可以懷袁明宇的孩子呢?不可以,絕對不可以,我從十八歲開始就知道將來要嫁給袁明宇的人必須是我景欣。方韻的孩子要是留下來,那就是個孽種,孽種活着是很痛苦的,你看看袁澤過的日子就知道了!”
景欣在說這段話的時候,時不時地瞪大了眼睛,時不時衝着我擺擺手,時不時地又笑了起來,我在旁邊聽的毛骨悚然的,這到底是什麼跟什麼!
稍稍整理了一下情緒,我便繼續問道,“你確定當年方韻懷的孩子是袁明宇的嗎?爲什麼她又說是袁澤的?”
景欣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似地突然咯咯咯地笑了起來,“她說是袁澤的?她還是那麼善於說謊呢,尤其是在男人的面前。你不知道,小的時候,我們在一起,幾個男孩子中就我和方韻兩個女生。”
“我從小要強好勝,除了袁明宇以外,凡事都不讓人。所以,在他們幾個人的眼裡,我其實跟男孩子沒什麼區別,只有方韻一個女生。她的確很特別,跟我們這種被所謂的規矩束縛出來的孩子都不一樣,渾身就像散發着光芒一樣。在那個懵懵懂懂的年紀,他們幾個的眼神總是會不由自主地追隨着她走……”
“但是,是我親眼看見的,看見袁明宇在書房裡強要了她。我到了那裡的時候,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已經無力阻止,而她後來懷孕的日子也完全的吻合。更何況,方韻心裡裝着的人是袁澤,如果孩子真的是他的,她還有必要去跳樓嗎?”
景欣的最後一句話倒是說到點子上了,可我也記得袁澤那次帶我到他媽媽的墓碑前的時候,曾經提到過他媽也反對他和方韻在一起。不過,就算是這樣,如果孩子真的是袁澤的,方韻的確也不至於淪落到跳樓的地步。
我把景欣跟我說的這些話又重新整合了一下,就明白她大概是因爲躺在牀上不能動了。但又不想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方韻重新迴歸,就想讓我去跟她針尖對麥芒。
可站在景欣的立場上,她不是應該更希望方韻跟袁澤在一起。沒有袁明宇什麼事兒之後,她這個前妻才還有一絲機會的嗎?
當我問出心中的疑惑時,景欣又笑了起來,“是啊,我以前一直是這樣想的,只要方韻跟袁澤在一起就好了,總有一天他袁明宇會死心的。可是,男人天生就有一種征服欲,更何況是袁明宇那樣野心勃勃的男人!”
“越是他得不到的,他就越是想要得到。所以,每次看到方韻和袁澤在一起的時候,就更加激勵了他心中想要擁有這個女人的鬥志。久而久之,方韻就像是一根拔不掉的刺一樣,穩穩地紮根在袁明宇的心裡。”
景欣這麼一說,有種讓人豁然開朗的感覺,男男女女之間倒是的確就這麼回事。不得不承認,她是真的瞭解袁明宇的。只是,愛情的戰場上,變數太多。不像軍事佈局似地做到了知己知彼,就能達到百戰不殆的效果。
我沒有對景欣所說的話作什麼點評,她稍作停頓之後,就繼續說道,“可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之後,我突然就想開了。既然我註定得不到我愛的人,那我爲什麼要讓方韻得到她愛的人,跟袁澤從此琴瑟和鳴呢?她就應該跟袁明宇糾糾纏纏地在一起,在我嚐盡了跟一個不愛自己的人生活在一起的酸楚之後,也應該讓她嚐嚐被迫跟一個自己不愛的人在一起的無奈,相愛相殺的愛情才能讓人刻骨銘心嘛!”
“再者,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如果說到現在,真要說我景欣覺得虧欠誰的話,除了袁澤,我也想不出來別的人來了。雖然我們都有利用過對方,可我知道,他對我的關心是真的。就算不是那種男人對女人的關心,也是朋友之間,同病相憐者之間的關心。”
乍一聽到景欣這麼說的時候,我腦海裡立刻就迸出“一窩變態”這幾個字!不過,我想她關於袁澤的話應該是真心話,不然她也不會在關鍵時刻給他通風報信,讓他只是在後背留了一道長長的疤痕而已了!
景欣說到最後的時候,身體好像慢慢地恢復過來,轉過頭來看着我,警告似地對我說道,“許可,我從你的眼神看的出來,你是愛袁澤的,像我愛袁明宇那樣。雖然你嘴上逞強地說你們要分開了,但是,很快你就會發現,有些人不是你說忘就能忘的。他們就像是藤蔓一樣,纏繞在你身體的每一個角落裡。”
“如果你就這樣退出了,放任方韻跟袁澤在一起。相信我,你一定會後悔的,我指的不僅僅是你失去袁澤,還指袁明宇的存在,他不會就這麼輕易地讓他們在一起的。方韻就像是袁明宇心裡的一個導火索,她能引爆他內心深處的瘋狂和狠戾,袁澤肯定會危險的。”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身爲律師的景欣太會引導別人的情緒了,我竟然被她說的毛孔都豎起來了。
我吞了吞口水,裝作無恙地說道,“多謝你的提醒,但是,我跟袁澤之間的問題不僅僅是方韻的問題,這也是我的私事,就不勞你費心了。如果過了這麼些年,他真的愛方韻愛到不能自拔,他自然有守護她的方法!”
“而我現在關心的只是如果我能夠找出證據,證明鄭瑩瑩當時無心想要殺害你,只是車子被人動了手腳,而這個人就是方韻或者其他任何人的話,你是不是可以站出來作證?”
我剛問完,景欣就帶着一臉好笑的表情看着我,“許可,看來你到現在還沒有弄清楚鄭瑩瑩之所以淪落到這個地步的真正原因是在那裡。沒錯,我們景家因爲上一次楊子文不留情面的攻擊肯定不會妥協的,可如果沒有楊家人的支持,和藍局長的施壓,我們做不到的。而在這裡真正起作用的是楊家人對鄭瑩瑩明確的不認可的態度,和藍雨凌一定要嫁給楊子文的決心。”
“所以,如果你能找的到證據的話,我當然可以站出來說話,但我不認爲這就能改變鄭瑩瑩現在的境況。就算沒有景家,楊家和藍家聯手依然可以讓整個案件朝着他們想要的方向發展下去。更何況,要是查出鄭瑩瑩精神病史是僞造的話,那麼,楊子文也會脫不了干係的。我相信,那位鄭小姐不會像你這麼天真的!”
景欣的一席話就像是一盆冷水澆到我的頭上,我有些負氣地說道,“那你跟我說這麼多屁話幹什麼?既然什麼
都不能改變的話,我爲什麼要受你的差遣?”
景欣有些艱難地搖了搖頭,“許可,你做這些,首先是在幫袁澤,其次是在幫你自己,最後纔是順帶如了我的意!”
後來,她又如實地告訴我碼頭上那幾個人的確是被楊家人給弄走的,因爲動作太過迅速了,孫蔚也沒轍,目的就是不想讓楊子文涉事。本來她是想了解一下當晚發生的事情的,但是,等她脫離了生命危險醒過來的時候,那幾個人已經跑的沒影了。所以,這件事如果鄭瑩瑩這個當事人也不願意開口的話,就沒人會知道。
我聽了這麼多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事情,突然就覺得心裡五味摻雜的,渾渾噩噩地往外面走的時候,景欣還在身後跟我強調了一遍,“如果你想通了,記得給我打電話!”
雖然嘴上說着不想管,但是,回到家之後,我準備畫手稿的時候,還是不由自主地在紙張上畫起了人物關係圖。我有些煩躁地把那些紙都揉成了團,扔到垃圾桶裡,可景欣的話就像是緊箍咒一樣不停地在我耳旁響起。
週六一大早我還在睡夢中的時候,就響起了敲門聲,而且就跟打鼓似地,“咚咚咚”地沒個消停。我掀開被子,就帶着滿身的怒意朝着門口走去。
把頭放置在貓眼上,就對上一個碩大的黑眼珠,活脫脫把我給嚇醒了。剛想着我要怎麼辦的時候,外面就響起了一陣熟悉的說話聲,“老二媳婦啊,別太緊張,是我啊,你蔚哥!”
那會兒我真的準備給物業打電話的,聽到這陣說話聲之後,便把手機丟到一旁。不過,也沒急着開門,隔着門板問道,“你大清早地不好好在家睡回籠覺,殺到這裡來幹嘛?”
孫蔚一邊迴應着我的問題,一邊繼續拍着門板,“我這不是好久沒見你了嘛,又聽說前兩天你動了個小手術,我就想着來看望看望你。人家都說看望病人最好是選在上午去,顯得比較有禮貌。你看我臉都沒來得及洗,掛着眼屎就過來了。”
“你快開門,讓我進去洗個臉,不然我這形象出門,人家真要報警了。還有,你家大衛兒子也想你了,你再不出來,他都急地要把門板給吞下去了!”
聽到大衛的名字,我還是小小地激動了一下,最終還是把門給打開了。本來我還以爲能看到袁澤的,沒想到外面還真的只有孫蔚和大衛這一人一狗的組合。
大衛大概是好幾天沒見我了,看到我的瞬間,就朝着我身上撲騰過來。我因爲傷口,不太敢抱他,孫蔚倒是還挺識趣地拉了大衛一下,叮囑道,“你娘現在還病着呢,注意點熱情的尺度啊!”
我看着孫蔚,還真是頂着一個爆炸頭和一張不清醒的臉站在那裡。手裡提着不少吃的東西,一進來就很隨意地丟在沙發上了。我瞟了一眼,發現都是我愛吃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他買的!
孫蔚徑自進去洗臉去了,我在逗着大衛玩的同時,便問他這一路上是閉着眼睛開過來的嗎?他說不閉着也差不多,得虧是週六,這個點路上車子也不多。
一個冷水臉洗出來,他整個人是清爽了不少,跟着就催促我趕緊換衣服洗漱跟他走。
我挑眉問道,“跟你走?去哪裡?”
孫蔚很是熟稔地戳了我額頭一下,“行了,別瞎琢磨了,我可沒閒工夫管你們這些破事。主要是楊子文那貨自從鄭瑩瑩走了之後,就待在我的度假中心過着紙醉金迷的生活不肯走了。結果,他這一不走吧,他那個未婚妻藍小姐也就跟着殺了過去了。”
“兩個人是天天白吃加白喝,還挑剔個不停。我這剛一張口吧,人藍大小姐就說:孫蔚,你這度假中心還想安安穩穩地開下去嗎?要不哪天我跟我爸提提,讓他帶幾個人來考察考察?”
說到這,孫蔚雙手一擊掌,頗爲無奈地搖了搖頭,“得,只好點頭哈腰地伺候着,可是,楊子這麼萎靡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啊!這關乎到那個麻煩精的事情,我覺得還是你去說比較合適。老二媳婦啊,你再不幫我把他給開導走,哥哥我都要被吃窮了!”
孫蔚說着,就趴在我的肩膀上鬼哭狼嚎起來,我嫌棄地撤了回去。雖然知道這一趟可能不只是安慰楊子文那麼簡單,但想到鄭瑩瑩,我還是覺得自己得去一趟,就像她那時候囑託楊子文來照顧我一樣。
孫蔚一路上車子開的很平穩,還時不時地詢問我舒適度如何。
我白了他一眼,呵斥了一句,“你能不能正常點?”
我剛說完,他就打開了能把人耳朵給炸聾了的音樂,大聲地問我,“老二媳婦,現在我正常了不?”
我捂着耳朵的時候,真想一錘子錘死他!
這個度假中心已經是我第二次來了,到現在還能記得上次離開這裡的時候,大家都不是很開心。只是,那時候還有鄭瑩瑩在,現在突然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遠遠地,我就看到燒烤架旁邊有一抹熟悉的身影在忙碌着。袁澤今天穿的很休閒,軍綠色的針織衫搭配藏藍色的牛仔褲加一雙運動鞋,襯的他整個人都很有活力。
就在我打量着袁澤的時候,孫蔚賊兮兮地看着我。正要招手喊老二,我就用眼神呵制止了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有求於我,他竟然真的閉嘴了,引着我從旁邊進去。
可是,到了楊子文的房間之後,卻不見他的身影,找了一圈也沒找到。我剛要質問孫蔚他是不是騙我的時候,他就主動舉起雙手作投降狀,“馬上去找,馬上,你稍安勿躁啊,上火容易冒痘,relax!”
跟着,人就跑了,留我一個人在院子裡。
我沒事做,就朝着後面的花園走去了,裡面有很多我叫不出來名字的花種。但是,都挺好看的,看來孫蔚把這裡打理的還不錯。
正想伸手摘一朵的時候,突然聽到前面的說話聲,“幹嗎擺出一副驚訝的表情,不歡迎我來參觀嗎?”
我聽出來這是方韻的聲音,而回應她的正是孫蔚,“這他媽都什麼好日子啊,不來一個都不來,一來來一窩。還那麼多的姑奶奶,老子快要發瘋了,那個許姑奶奶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孫蔚說着又躥走了,其實,他在說這話的時候,方韻已經看到我了。但她並沒有吱聲,等孫蔚走了之後,她便不急不緩地朝我走了過來,“許可,在賞花啊?”
我點了點頭,沒開口說話,方韻見狀就直接走了進來,“聽說你從袁澤的公寓搬走了?”
我已經懶得回答這個問題了,就想往前廳去,方韻卻突然擋住了我的去路,湊到我耳旁說道,“你比我想象中要識相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