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易,溫紅鈺,路巖,顧恆,孟常,丁雲傑,樑化吉,一行七人,就離開了紅葉山莊,騎馬趕路,前往萬象宗。
萬象宗,在遙遠的“西川”,那裡山清水秀,峰巒聳翠,人傑地靈,很多宗門教派都把山門建立在此處。
這“西川”地面極廣,雖然屬於離州,但是宗門教派的影響力極大,就算是當初大離國都管理不到這裡。
大離國是與這些宗門教派有協議的,和平共處,互不侵犯。
不過現在中央皇朝掌控離州,根本不可能簽署什麼協議,而是要皇權至上,絕對統一,想要將這些宗門教派全部剿滅。
所以如今“西川”局勢嚴峻,氣氛緊張,有一種暴風雨來臨前的死寂。
這些宗門教派都有上古的道統存在,源遠流長,底蘊深厚,門徒萬千,勢力頗爲龐大,不是那麼容易剿滅的。
不過中央皇朝威震天下,實在是太強大了,爲了以防萬一,這些宗門教派慎重考慮之後,準備舉行宗門大會,聯和起來,抗衡中央皇朝。
去“西川”,可以走水路,乘船順“灕江”而下,便可到達“西川”之地。
不過現在“灕江”已經被朝廷全面封鎖,江上通通都是鋼鐵船艦,來來往往,將大量的物資運送到“西川”。
此時,天空紅日高掛,江面上大霧全部消散,江水翻滾,水流湍急,捲起層層浪花,衝擊兩岸的高山峽谷。
在“灕江”之上,則是有一艘鋼鐵船艦正在乘風破浪,往“西川”之地疾馳。
船艦上,人影憧憧,在船艦頂層的甲板上,則是站着幾個身影。
甲板寬闊,全部鋼鐵鍛造,可以容納數百人,周圍皆用粗大的鐵柱欄杆圍着,防止船艦顛簸的時候,人掉落下去。
但是這幾個人筆直而立,就像是釘在甲板上的木樁,身軀一動不動,顯現出高深的武道修爲。
只是巨大的風浪吹刮過來,衣袍獵獵作響。
“這艘船艦全部都是鋼鐵鑄造,最少也有數千噸的重量,居然能夠浮在水面而不沉沒,以前只聽說過木頭能浮在水面上,從來沒有聽說過鋼鐵也能浮在水面上,太不可思議了。”
一個霸家的年輕子弟忍不住驚歎道。
這鋼鐵船艦,乃朝廷軍用器械,一般沒有密令批文的話,不能夠隨便調用。
在外面一般看不到。
何況霸州沒有什麼大河流,根本不可能有見到鋼鐵船艦的機會,難怪這些霸家子弟會一臉震驚,忍不住驚呼。
按照常識,鋼鐵怎麼可能浮在水面上呢?
“鋼鐵船艦是天工院一項重大的突破,涉及到力學知識,巧妙地運用了水浮力和船重力的平衡關係,讓重達數千噸的鋼鐵也能漂浮在水面上,打破只有木頭能夠浮在水面上的常規。”
開口說話的,是一個青年男子,也是霸家的一位天才。
他一身綢緞錦衣,玉冠束髮,雙目之中靈光閃動,似乎學識淵博,知道很多東西,說出來的話富有哲理。
在西北的時候,此人並不在其中,應該是剛剛纔從霸州過來的。
不過從那些霸家弟子的目光中,可以看出此人在霸家的地位很高,並且實力也非常強悍。
“鋼鐵鑄造的船艦,不知道比以往的木船堅固了多少倍,這灕江是離州最大的河流,幾乎貫穿了半個離州之地,但是因爲水流湍急,衝擊力巨大,所以沒有什麼小船敢在上面活動,只有大船才能夠在上面小心地行使,速度不會太快,這就造成了交通的不便利。但是現在,鋼鐵船艦克服了這些困難,可以在江上全速行使,本來到達西川要三天三夜的時間,但是現在,一天就可以抵達。”
這個青年男子說着,目光從那些霸家子弟的身上一一掃過:“聖上頒佈了新的學令,出版《天工開物》一書,其中涵蓋天文,地理,歷史,算數,機械,力學,異語等等知識,包羅萬象,你們要好好學習,不要以爲光是把武功練好就行了,積累知識也很重要,大離國之所以這麼快滅亡,很重要的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爲鋼鐵船艦,這就是知識的力量。”
“是!”
所有霸家子弟不敢怠慢,立刻應道。
“很好,少頃,你這個探花果然名不虛傳,學富五車,才高八斗,幾乎什麼問題都難不倒你,不愧是我們霸家的驕傲,第一天才!”
霸立明讚許道。
這個青年男子,叫做“霸少頃”,是霸家當代家主親孫,大少爺,大公子,天賦絕佳,地位崇高。
他在上一屆科舉中,金榜題名,中了“探花”。
要知道,上一屆科舉,總共有一百多萬人蔘加,他能從中脫穎而出,奪取第三名“探花”之位,可見此人是有真才實學,絕非浪得虛名。
“這有什麼?僅僅只是一個探花而已,憑我的本事,完全可以位居榜首,可惜朝廷有規定,每個人只有一次參加科舉的機會,否則這次科舉我肯定會奪下狀元之位!”
霸少頃極爲自信地說道。
“表兄,你的本事衆所周知,不是狀元,勝似狀元,你能來助我一臂之力,我非常高興,這樣肯定能夠在離州站穩腳跟,闖出一片天地來。”
皇甫霸開口說話了,他雖然是皇子,但是並沒有功名,也沒有開府建牙,遠遠不如大皇子皇甫道,已經被封賜爲“道安公”,獲得權勢。
霸少頃是探花,有功名在身,而是實力高深,是霸家第一天才,有舉足輕重的地位,皇甫霸在其面前,自然要收起高傲的姿態,稱其爲表兄,以表示尊敬。
“這次在西北大地,雖然成功剿滅了吸血馬賊,但是並沒有查到墨門的蹤跡,也沒有得到寶藏,而是被那個黑衣蒙面人撿便宜,渾水摸魚,全部奪走了,可惡!”
皇甫霸每每想到此事,都懷恨在心,耿耿於懷,恨不得將那個奪走寶藏的黑衣蒙面人碎屍萬段。
“怨人不如自怨,求人不如求己!”
霸少頃看着皇甫霸,搖了搖頭,然後吐出了這麼一句話:“我這次來到離州,只是輔助你而已,真正決定事情的還是你自己,永遠不要把希望寄託在別人的身上,別人只能幫助你一陣子,卻無法幫助你一輩子,與其埋怨,不如改變,你可知道聖上爲什麼要第一個把你派到離州,而不是其他皇子?”
“其他皇子,皆有安排,分身乏術,我在京都勤讀典籍,苦練武功,內修知識,外修體魄,內外皆修,有所小成,所以父皇才把我派到離州來,擔起大梁!”
皇甫霸自信地說道,似乎十幾年的功夫沒有白費,終於有了出頭之日。
“愚昧!”
但是霸少頃卻冷冷一笑:“你就只有這點見識?八大皇子,無論是學識,還是武功,皆在你之上,派任何一位皇子來,都比你強上千百倍,聖上之所以最先派你,一方面是考驗你的能力,另一方面是想動用我們霸家的力量,這纔是真正的手段,不費一言一語,就將一方勢力牽扯進來,爲我所用,並且還心甘情願,盡心盡力,如果你能學到你父皇萬分之一的手段,那我們霸家也就值了。”
擎天大帝手段高明,玩得漂亮,既磨練了自己的兒子,又調動霸家的力量來鎮壓離州的混亂。
皇甫霸是第一次出來辦差,雖然是皇子,但是在江湖上名聲不顯,第一個將他派到離州,不會引起什麼巨大的轟動。
離州混亂,各種勢力盤踞在其中,錯綜複雜,牽一髮而動全身,欲速則不達,狗逼急了也要跳牆,什麼變故都有可能發生。
這些東西,霸少頃都沒有明說,是要讓皇甫霸自己去領悟。
他這個表弟,頭腦是有的,就是缺乏大局觀,得好好磨礪才行,不然根本無法與其他皇子競爭。
“表兄教訓的是,我一定銘記於心,好好改變!”皇甫霸儘管心中萬分不舒服,但是也不敢反駁,唯有虛心應承。
一旦他失去霸家的支持,就真的完了。
“不過那個黑衣蒙面人的確是真的厲害,那麼多宗門的絕世高手,都被他一人所斬殺,你的霸王拳也修煉到了一定的火候,除非遇到脫胎換骨以上的高手,不然遇到誰都有一戰之力,居然被其一招擊退,武念同修……怎麼會有這種存在?”
霸少頃話鋒一轉,眉頭緊皺,似乎在思考着什麼:“黑衣蒙面,倒是像影殺樓那些刺客的裝扮,但是又不是刺客的作風,如此霸道強橫,不是一個刺客能夠擁有的,而且也沒有聽說影殺樓有這種存在……”
他的心中,思緒萬千,一個個絕世天才從他的腦海之中閃過,但是都被其否定。
自古以來,凡是出現武念同修的人,天下都要發生巨大的變動,上古聖王羲,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半響,他纔回過神來,目光落在一個人的身上:“周清紗,你來說說,天下到底有哪一個天縱奇才可以武念同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