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午夜十二點。
秦廷卓的手機響起來,他微微皺了下眉頭,因爲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厲總”,他和厲天鐸雖然都是生意場上的人,見面的場合也很多,不過僅僅限於生意上的來往,他從未給自己打過電話,更何況是在深夜。
不過,他和樑天怡的事情,他多少還是有些直覺的,他曾經幾次送樑天怡回家,也幾次在樓下擁吻樑天怡,如果他還沒有感覺,那就是傻子了。
接起了手機。
“喂,厲總!”
“樑天怡有沒有回家?”厲天鐸沒有虛與委蛇,也沒有寒暄,直接就來了這麼一句,聽起來,他好像剛剛喝了酒,而且很醉的樣子。
秦廷卓的嘴邊有一絲嘲諷的笑意,“我太太的事情,看起來厲總很關心,如果我沒有看錯表,現在是晚上十二點,厲總,這麼晚找我太太,不會是爲了案子的原因吧?”
那邊沉默了片刻,空氣瞬間變得凝重而深沉,有一種劍拔弩張的味道,彷彿兩個人之間在心照不宣着什麼,“秦廷卓,你們之間的事情,我知道得一清二楚!你不要自作聰明!我現在只問你一句話,她究竟在沒在家?”
聽起來,他的聲音充滿了擔心,厲天鐸,這個晚上,居然還有人和我一樣,在擔心着天怡的消息!
秦廷卓的脾氣已經被激了起來,樑天怡,契約婚姻的事情,你竟然告訴厲天鐸了,你們的關係的確親密,不過也好,我一直等待着這一刻,或許明天晚上,你的姓名前就會冠上“秦”字了!
“厲總,我太太現在正在家裡洗澡,她今天晚上情緒很正常,沒有不對勁的地方!”秦廷卓故作鎮定地笑了起來。
厲天鐸那邊果然沉默了,之後,說了一句,“再見!”便掛了電話。
秦廷卓躺在牀上,頭靠在牀頭,厲天鐸,現在的樑天怡和我在同一屋檐下,無論如何,我都有近水樓臺的優勢!隨即,他的眼睛又緊緊地閉上,他的夫人,樑天怡,你究竟是不是我的夫人?半夜不回家也不給我打個電話,就算我們是合租在一起的男女,你也要有起碼的自覺性,所以,我在你心裡,應該是沒有半分位置的吧!
心瞬間變得好硬。
樑天怡給姐姐做了紅棗大米粥,燉了一條魚,看着姐姐吃下,已經很晚了,可是姐姐一直有些魂不守舍!只是喃喃地說着,“我爲什麼要嫁給他,爲什麼?”
樑天怡躺在姐姐的身邊,握着她的手,“姐姐你是不是喜歡別的什麼人?”
其實她不想聽到這個答案的,不想聽到厲天鐸這個名字從姐姐的嘴裡說出來,可是那天姐姐在家裡很大的呻吟聲又傳入她的腦海,時間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卻還是如此清晰,那天,厲天鐸也在!
他也在的!
樑天怡不願意想起的,可是那種聲音總是在她的腦子裡迴旋!
姐姐的聲音,嬌/媚,柔軟,充滿了誘/惑,對厲天鐸的誘惑!
樑真秧只是苦笑了一下,“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的確沒有用了!
“姐夫不回來也不給你打個電話?”樑天怡有幾分抱怨。
“我手機關機,電話讓我阿姨把線拔掉了!”樑真秧似乎也在和段家昌賭氣。
段家昌看起來今天晚上不回來住了,阿姨已經去睡覺,樑天怡也躺在姐姐的身邊睡下,頭昏昏沉沉的。
不知道何時,眼淚就順着眼睛流了下來,她的心痛到不能自抑,你爲什麼欺騙我,爲什麼,我從來就不是你玩弄的那種女人!那天晚上,她因爲那個女人和厲天鐸生了氣,可是厲天鐸竟然都沒向她解釋,只是一個蠱/惑她的吻,就已經把她收服,她竟然沒有就問那個女人的名字!
樑天怡,你的心已經徹底淪陷給厲天鐸了嗎?
什麼也不想了,躺下睡覺。
夢裡好亂,詹諾揚,秦廷卓,厲天鐸,樑真秧,徐開陽,好多的人,在她的夢裡出現,然後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一覺醒來,頭真的好痛!
看了看錶,才半夜兩點,又睡下!
醒來的時候,已經早晨十點。
樑真秧因爲不上班,所以晚起習慣了,樑天怡卻嚇了一跳,趕緊穿好衣服,到了律所已經快中午,不過好在,今天刑良有事出去了-----
長吁了一口氣。
不過她的桌子上,卻擺了兩束玫瑰。
嗯?這是怎麼回事?這個人也不留姓名,就這麼神神秘秘的,樑天怡真是搞不懂了,並且今天的卡片上不像是往日那樣,只有一句問候的話,這次說得很詳細:樑天怡,我想我們是時候見面了!
是時候見面?究竟是誰呢?
若是往常,樑天怡肯定又會覺得很新奇,可是現在,她的確沒有心情了啊,真的到了人生的低谷了麼?
已經大年二十九,馬上就過年了,律所裡的人似乎也都沒有心情上班了,在討論着過年的安排,樑天怡苦笑一下,流年不利,大概就是她這種境況吧。
下了班,她收拾東西回家,別的女同事,有的父母在家裡等着回去吃飯,有的老公等着去逛商場,有的小孩子等着卻接,只剩樑天怡孤家寡人一個!
慢慢地踱着步子,看着衚衕兩邊光禿禿的樹葉。
衚衕旁邊有一輛英菲尼迪的商務車,她沒有注意到,差點撞到上面,回過神來,剛要走過去,手卻被一個人拉住,震驚之餘,回頭一看,竟然是厲天鐸。
竟然是他!
衚衕裡下班的同事接連走過他們,都在討論着厲總和樑天怡是什麼關係。
“你放開我,厲天鐸!”樑天怡掙扎着,要把手從厲天鐸的手裡抽出來,可他就是不放。
徒勞無功,樑天怡的頭轉向一邊,不去理他,忽然之間,那天的事情又涌上心頭,竟然不自覺地哭起來。
厲天鐸很認真很認真的眼神看着她,從來沒有過的認真的眼神,問她,“你在生樑朵拉的氣?”
樑朵拉?樑朵拉?那個女人就是樑朵拉?她就是厲天鐸搶來的女人?
樑天怡的眼神看着厲天鐸,接着冷冷地說了一句,“對不起,厲總,我都不知道昨天是你的生日,生日快樂!雖然你沒有告訴我!”
極濃的嘲諷的口吻,你的生日,你已經做好要做生日聚會的準備了,我卻什麼都不知道,厲天鐸,我在你心裡,究竟算什麼呢?大概什麼都不是吧!
我沒有生樑朵拉的氣,我從來就沒有,一直以來,我生的都是你的氣,你懂麼,厲天鐸!可是,樑朵拉這個名字還是給了樑天怡好大的刺激,樑朵拉,洛如山的初戀,聽洛如山說過,那是他搶來的女人-----
他搶來的女人!
他搶來的女人!
沒有說話,甩開厲天鐸的手,往前走去!
擡頭望天,天空陰霾,沒有陽光,如同她的人生,忽然間悲從中來。
厲天鐸只在後面看着她,任她離去!
樑天怡回到家,秦廷卓已經在家裡等着她。
“你下班了?”樑天怡剛剛推開門,他陰冷的聲音就傳來。
“嗯!”樑天怡實在沒有力氣回答,回了自己的臥室,躺在牀上。
過了一會兒,傳來了秦廷卓粗重的喘息聲,樑天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正在脫衣服!
樑天怡心頭一凜,下意識地說道,“你在幹什麼?”
“樑天怡,按照協議,假如我們的契約婚姻被第三個人知曉的話,我們會行駛夫妻之實的!”他只穿了一件灰色的襯衣,站在樑天怡的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