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婚後遇見愛 20,下次
山頂在這一瞬間變得很安靜。
其餘人是不是同樣被日出的美景震撼到失去了語言,杜悠言不知道,她眼前只剩近在尺咫的深邃眉目,而那日出像是他的背景。
她先是一怔,隨即閉上了眼睛。
不同於以往的每一次。
很溫柔,沒有攻佔性,不帶任何晴欲的一個吻。
“咔嚓!”
有照相機的鏡頭聲音響起。
杜悠言驚詫的睜開眼,同時嘴脣被放開,她看到了他旁邊舉起的右手,以及掌心裡握着的手機,上面剛剛留下他們的畫面。
美不勝收的日出背景,他們在親吻。
杜悠言不知是被太陽光照的關係,臉很紅,“你怎麼……”
“這麼好的美景,不拍照留念豈不可惜!”鬱祁佑收攏手機,慵懶的揚着眉毛。
觀賞完日出以後,山頂的人都陸續往下走。
不像是之前那樣趕時間怕錯過,而且下山的路也相對陡峭,沒有辦法再繼續背,杜悠言被他攙着一隻手肘,再握住另一邊的肩頭。
不急不緩的一步步往山下走。
因爲她腳踝扭到了,所以步伐很慢,不時有人從他們身邊走過。
偶爾擦碰到的時候,杜悠言也沒有絲毫擔心,知道他會將自己保護的很好。
瞅了眼他身上穿着的灰色長褲,左邊褲兜那裡稍微鼓出來個輪廓,那會兒她看到他將手機揣到裡面了。
舔了舔嘴脣,她猶豫的開口,“你那會兒拍的照片,能不能給我發來……”
“看心情!”鬱祁佑扯脣。
“……”杜悠言抿嘴。
什麼人吶!
原本上山一個小時的路,他們下山花了半個小時還多,鬱祁佑扶着她直接到了救護所,找人給她檢查了傷勢。
並不是很嚴重,消腫以後就會沒有大礙了。
找來了當地的一些跌打酒擦,頓時就痛感消失了不少。
他們在小屋停留到中午,然後才下山,回到五合目的位置,就有巴士可以坐了,因爲明天傍晚的飛機,還可以在富士山逗留大半天。
巴士司機很老練,地道的日本人,一路上嘰裡呱啦的說着聽不懂的語言。
杜悠言和鬱祁佑坐在了最後一排,旁邊挨着的還有一對年輕的俄羅斯夫婦,應該是新婚,兩個人旁若無人的繡着恩愛。
她低頭,心湖搖曳了下。
從昨天登山到現在,他好像始終都未鬆開她的手。
富士山的北麓有富士五湖,他們住的酒店就在河口湖。
被稱爲“終點湖”,也有叫“尾閭湖”,大概意思就是指處於內流河河口、尾閭、終點的湖泊,也是五虎裡第二大的一個湖。
酒店的窗戶外面,就能看到富士山。
他們折騰下來,入住時天色也已經降下來,在酒店的餐廳裡吃了點東西,泡了溫泉,就回到房間休息了,準備隔天起來再好好遊覽。
第二天的時候,杜悠言的扭傷也基本沒事了。
暫時先在酒店附近逛了逛,因爲都是新鮮事物,哪裡都讓人覺得新奇。
走在村莊的某條街上時,前面不遠處聚集了不少人。
杜悠言伸手好奇的指,“那裡好像挺熱鬧的,我們也去看看吧。”
只是到了以後,她就後悔了。
是一家新開業的溫泉會館,爲了宣傳請來了幾位女尤過來站臺,穿着非常的清涼和暴露,畫着蘿莉妝,擺手弄姿的不時衝着圍觀的羣衆拋媚眼。
杜悠言看了眼女尤遮不住臀的短裙,簡直無法直視。
可偏偏圍着的男人們喜歡,每人都拿着手機,興致勃勃的在拍照,而身旁站着的男人,雖說沒有拿出手機的動作,但目光也絲毫不客氣。
從圍觀的人羣裡擠出來,杜悠言抿緊着嘴角。
“吃醋了?”鬱祁佑慢悠悠的問。
杜悠言差點跳起來,“……我纔沒有!”
鬱祁佑不語,脣角在慢慢的勾起,笑的有些妖孽。
“不逛了?”見她沒有再往前的意思,他懶懶的又問。
“不是還要去河口湖麼,再不去時間來不及了。”杜悠言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扭身大步的走在前面。
身後傳來他低沉的笑音。
杜悠言悶不吭聲的繼續大步,任由他繼續笑,隨便笑。
反正到了那裡就只有湖,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河口湖有專門觀光的巴士,湖面上波光粼粼,湖邊還有坐在板凳上垂釣的人。
他們漫步在白色的河口湖橋上,周圍的一切都太靜謐了,而且有一種迷人的色彩,從橋上下來,他們在圍欄前的長椅上暫作休息。
鬱祁佑交疊着長腿,黑眸斜睨,“這次日本之行怎麼樣?”
“很好。”杜悠言想了想,變得多話起來,“這裡的街道好乾淨,每個人都非常有素質有禮貌,經濟發展的也很快……”
“虧你還是個人民教師,這麼沒有民族氣節?”鬱祁佑挑眉。
杜悠言囧。
距離回國的時間只剩下幾個小時了,心裡徒升起很多不捨。
她仰起頭,旁邊是一顆很大的櫻花樹,“好可惜啊……”
鬱祁佑也配合的看了眼,樹皮呈紫褐色,平滑光澤且有橫紋,只剩下了樹葉,沒有半點花朵的跡象。
的確是可惜,日本最吸引人的就是櫻花。
如果千里迢迢過來一趟,若是欣賞到纔不枉此行。
鬱祁佑語氣無奈,“櫻花的季節是在三月下旬到四月中旬,哪怕是本溪湖的芝櫻最晚也是五月底就敗落了。我們來的這個時間不對。”
“是啊……”杜悠言嘆息。
“等着下次我們再來看櫻花。”鬱祁佑黑眸望向她,低沉的緩緩繼續說,“時間充裕的話,順便帶你去沖繩島住幾天。”
他語氣裡雖然慵懶隨意,可眸裡光亮卻認真。
下次……
恍若像是個承諾一樣。
“哦。”杜悠言面上低聲,心卻像有小人在敲着鼓。
好像他說的賞櫻花、住沖繩島,全部都在眼前鮮活起來一般,明明這次的旅行還沒有結束,她就已經對他所說的開始期待了……
時間還在分分秒秒的流逝。
鬱祁佑看了眼表,從長椅上站起身。
他插在褲兜裡的手朝她伸過去,“我們走吧。”
杜悠言看着他厚實的掌心,嚥了下,把自己的放上去。
杜家的客廳,好像時常都是這樣熱鬧。
杜父杜母都是開朗的性格,再加上很擅長活躍氣氛的單盈盈也在,杜悠言在他們說話時偶爾插上兩句。
“言言,這次祁佑去日本出差,帶着你一起去的?”坐在她身旁的杜母,笑米米的問。
“嗯……”杜悠言點頭。
剛到東京時杜母有給她打過電話,所以對這件事是知道的。
雖然已經是已經回來幾天了,但好像東京的建築,富士山的日出,以及河口湖的靜謐,都還好像在昨天一樣。
“祁佑以公謀私做的也太明顯了!”杜父在旁邊佯裝嚴肅的說。
杜母附和的笑起來,“是啊,出個差也得拖家帶口的,老公,你說這個女婿真是不滿意都不行!”
杜父頻頻點頭,表示認同。
“怎麼樣,玩的不錯?祁佑都帶你到哪逛了?”
杜悠言不自然的支吾回答後,杜母鍥而不捨的,不輕易放過這個話題,連連的繼續追問,似乎想要將每個小細節都掌握。
她很快就有些招架不住。
客廳門口忽然傳來低沉男音,“是在說我嗎?”
衆人看過去,看到的是一身黑西裝的鬱祁佑,似乎是剛剛從公司過來,手裡還拎着公文包,高大挺拔的身影哪怕在家裡也很奪目。
“可不!說着你呢,就走進來了!”杜母一看到女婿笑容更深。
杜父招呼着女婿坐下,將之前老友送來的雪茄拿出來給他,卻被他擺手拒絕了。
“祁佑,你這是準備戒菸了?”杜父不禁問。
“嗯。”鬱祁佑點頭。
“怎麼說,難道我們盼的事情終於有希望了?”杜父眼睛睜大些。
見他勾脣不語,杜母在旁邊也激動了,“你們兩個這回終於不會不着急了?”
“呵呵。”鬱祁佑低沉的笑了兩聲,偏頭朝她看了眼,脣角勾起的弧度更大,“孩子的事情我們在考慮,言言也說了。”
杜悠言臉紅的低下頭。
杜父杜母相互看了眼,這下徹底的合不攏嘴。
吃完了晚飯才離開,杜家夫妻倆和平時一樣,一直從別墅裡送着女兒女婿到院子裡,要看到他們車子行駛出去。
杜悠言跟在鬱祁佑後面走向q7,看着他將車門打開。
她將肩膀上的包拿下來,彎身的坐進去,他卻沒有立即關門,而是傾了半個上身進來,伸手替她拉出安全帶往身上系。
杜悠言被他的舉動搞得臉通紅,尤其是隔着車窗的杜父杜母,她小聲提醒,“爸媽們在看……”
“我知道!”鬱祁佑慵懶的揚眉。
敢情是在故意表現!
可即便是如此,她也依舊很沒出息的控制不住要從腔子裡跳出來的心臟。
臥室的門敲響,隨即被推開,秦朗擡頭看去,進來的是自己的未婚妻。
“你還沒回去?”
被這麼一問,單盈盈臉上笑容僵了下,還是柔柔解釋,“陪伯母聊我們婚禮聊的沒剎住車,伯母說太晚了,讓我今晚留下來睡。”
秦朗點頭,沒有再多說,看起來很沉默。
“秦朗,你怎麼了?”單盈盈走近。
“沒事。”秦朗回,語氣聽起來多少有些敷衍。
單盈盈過去坐在他身邊,親密的挽住他的胳膊,將頭靠在他肩膀上,半晌沒有得到他的迴應,只好重新擡頭。
“你不會還忘不了她吧?”單盈盈猶豫的問。
秦朗沒有出聲,臉上的情緒都斂了起來,眼神卻變得悠遠。
從她回到杜家吃完飯離開的整個晚上,她甚至沒有擡頭朝他看過一次,杜父杜母提到孩子的事情,她一直紅着臉低頭,睫毛顫動間都是羞澀……
單盈盈心頭髮刺,咬牙的提醒,“秦朗,你必須忘了她,你們之間沒有可能,她是你……”
“夠了!我知道!”秦朗猛地起身打斷。
大步的走到窗邊,閉着眼睛,背影異常的僵硬。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件事,否則五年前就不會放開她的手,這五年裡也不會始終在痛苦中徘徊,沒有一刻不提醒着自己!
“秦朗對不起……”
單盈盈怕他生氣,連忙過去重新挽住他的手臂。
秦朗搖了搖頭表示不介意,可是他接下來說的一句話,卻讓單盈盈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盈盈,你確定要嫁給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