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你是我的歲月靜好15,他吻住了她
許靜好將手機屏幕貼在臉上,似乎這樣才能夠穩住心神。
等了兩三分鐘,鬱祁城回了她短信:“剛跑步回來,有事嗎?”
“沒事。就是看看你在幹嘛。”
許靜好編輯過去,見他沒有再回應,乾脆撥了電話過去,等待了兩聲響起,鬱祁城沉沉的嗓音透過線路蔓延過來,“喂。怎麼了?”
“沒怎麼啊……”許靜好握着手機回。
她只是想要和他說說話,聽聽他的聲音。
那邊有腳步聲傳來,許靜好甚至能想象到他穿拖鞋踩在地面上的樣子,詢問,“小姑父,你吃早飯了嗎?”
“正準備吃。”鬱祁城回答。
“哦,我還沒有吃。”
“去吃早飯吧。”
許靜好應了聲,又緊接着問,“我們今天還繼續練車麼?”
“明天吧,今天有事。”鬱祁城想了一下,跟她說。
“我知道了。”許靜好語氣溫順。
在那邊鬱祁城準備掛電話時,聽她忽然叫住了自己,只好問她還有沒有其他事。
許靜好用力環住些膝蓋,手機緊緊貼在耳朵上,想到剛剛做的那個夢,她心有餘悸的躊躇問,“小姑父,你有一天會不會不理我?”
“爲什麼這麼問?”鬱祁城聽後反問。
“沒爲什麼,就是想知道。”許靜好攥緊手機,“你有一天……會不會不理我?”
年輕女孩子的聲音,帶着試探的小心翼翼,還夾雜着絲絲的惶然。
鬱祁城默了半晌,沉聲回,“不會。”
許靜好將手機放下,憋在胸口的氣緩緩吐出。
聽到了他最後的兩個字,她心神漸漸回來,五臟六腑也漸漸歸位。
下午,林宅。
許靜好早上掛了他的電話後,就接到了林老爺子的電話,得知她考完試放假,特意詢問一下,讓她到家裡陪着說會兒話。
她特意在家吃過了午飯,纔打車過來的。
從師傅那找回零錢,許靜好揣着往院裡走,發現赫然停在那的吉普車。
她怔了下,隨即腳步加快了些,往別墅裡面走。
應付了上前敷衍打招呼的下人,她詢問過後直接上了樓,鬱祁城高大的身影也剛好從老爺子的房間裡出來,兩人迎面碰上。
許靜好走到他面前,眯眼盤問,“你不是說今天有事嘛?”
“嗯,下午有會。”鬱祁城沉聲回,“你爺爺打電話,讓我過來吃午飯。”
“那你現在是要走了?”許靜好注意到他手裡的車鑰匙。
“嗯。”鬱祁城點頭。
“哦,我剛剛來看爺爺。”她也點頭的跟着說。
“在房間裡,你去吧。”鬱祁城回頭示意了下說,就要邁腿繼續走。
許靜好叫住他,輕快的問,“小姑父,我們明天接着練車對不?”
“下午吧。”鬱祁城說。
“好嘞!”許靜好笑米米的,“那明天我等你電話!”
鬱祁城沉聲應了個單音節,拿着車鑰匙往樓梯方向走。
她沒有立即往老爺子的房間走,而是站在原地的扭過頭,眉眼貪婪的看着他高大背影一步步離開,直到足音消失的聽不見。
“靜好。”
忽然響起沉着的一聲。
許靜好激靈了下,回過身的忙喊,“啊,爺爺!”
“怎麼站在走廊裡,不進屋?”林老爺子站在臥室門口,問她。
“正要進呢!”許靜好垂眼的快步上前。
扶着老爺子回到房間裡,許靜好照例的搬着小板凳坐旁邊。
注意到老爺子時不時掃下來的目光,她不禁擡頭問,“爺爺,你怎麼一直看着我不說話呀?”
“我是想啊,我的小靜好明年就要大四畢業了,時間過得可真快!我剛見你的時候,你才這麼大點,我到跟前的時候,你嚇得揹着手往後退……”
老爺子所說的,是她父母剛雙雙車禍的時候。
她是那場車禍裡唯一的倖存者,卻同時失去了雙親,她縮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感覺任何人都是陌生的,哪怕是當時對她笑容慈愛的爺爺。
老爺子邊說邊擡手比劃着她身高,許靜好不由也笑了笑。
老爺子忽然話鋒一轉,問,“還沒交男朋友呢?”
“還沒呢。”許靜好沒想到老爺子會這樣問,羞澀的回。
“那……有沒有喜歡的男孩子?”老爺子語氣頓了頓的問,“不用害羞,像是你這個年紀的小姑娘,談戀愛是很正常的事情,爺爺支持的很呢!”
許靜好搖了搖頭,“也還沒呢。”
她沒有喜歡的男孩子,卻有喜歡的男人。
老爺子凝着她,笑容和藹,“趁着還有半學期畢業,也別光顧着學業上的事情,若是有合適的男孩子,就處着看看……”
時間一晃而過,元旦的前一天上午。
從到站的公交車上下來一對姐妹,過馬路的朝着對面商場走。
戴着耳包的許靜怡,一路上哈欠連連的,臉上表情不情願極了,“姐,我還沒睡醒呢,就被你拉來逛街,你到底要買什麼啊?”
“這都十點半了,還沒睡醒!”許靜好邊看信號燈邊斥。
“元旦好不容易放假,就不能睡到自然醒啊!”許靜怡不滿的反駁。
“不差這兩天,再過十來天,你不也放寒假了!”許靜好緩了語氣哄。
許靜怡勉強接受,跟着她進了商場裡,樓上樓下的轉了一圈,好奇的問,“姐,你還沒說你要買什麼呢?”
“送給別人的禮物。”許靜好慢聲回答。
“禮物?”許靜怡不解問,“新年禮物啊?”
“不是,生日禮物。”她搖頭更正說。
“生日禮物啊,對象是男的女的?”許靜怡聞言,就來了興致。
許靜好沒好氣的瞪了妹妹一眼,說道,“女的我還用你跟來嗎!”
“誰啊誰啊?”許靜怡瞬間卦起來。
“你別管誰,就幫我參謀樣東西出來!”許靜好沒有直說,只是拿話搪塞。
“哼,你不說我也知道是誰!”許靜怡噘嘴,一副早就看透的表情。不過也還是認真幫她參謀起來,“送給男人禮物的話,一般除了衣服、腰帶,要不就是手套圍巾了吧?”
“那要不我們轉轉再說吧!”許靜好想了想,說。
“哦對了,還有打火機!”許靜怡忽然想到的低呼,“送男人必備的一樣,就是打火機了!這裡面有特殊意思的,代表着‘非你不嫁’,網上都這麼說!”
打火機……
許靜好想到他抽菸的樣子。
對於他來說是很合適的,也很實用,而且還有那層特殊的意思。
許靜怡其實就隨口一說供她選擇,被拉着到了賣打火機的專櫃前,不確定的問,“姐,你還真打算送他這個啊?”
許靜好沒有回答,只是沒有猶豫的走進去。
從商場裡出來,兩人沒有空手而歸。
許靜好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對妹妹說,“靜怡,我下午還要去練車,他一會兒過來接我,你先回家吧,東西你先幫我拿着,別弄丟了!”
“你這純粹卸磨殺驢!我陪你逛了這麼久,你就這麼把我丟下了!”
許靜怡頓時抗議她的過分,午飯就對付了個漢堡,最後連蹭車都不給坐。
“我給你報銷打車費還不成?”許靜好拉着妹妹到路邊,攔了輛出租車直接塞進去,不忘叮囑着,“注意我的東西,別弄丟了!”
“知道了!”許靜怡噘嘴。
送走了妹妹許靜怡,她跑回商場門前等。
十多分鐘後,手機響起的同時,一輛掛軍牌的吉普車也行駛在視線裡。
許靜好掛了電話的跑過去,上車系好安全帶,兩人去往平時練車的檢查站。
經過了連續幾天的集中聯繫,她現在已經將科目二的內容基本掌握得差不多,並得到作爲教練的鬱祁城的認可。
這段短暫的學車日子,是許靜好記憶裡最好的。
因爲兩人近乎每天都能見面,獨處的時間很長,在同個狹小的空間裡。
皮卡車在左側方的位置停穩,鬱祁城前後看了看倒車鏡,滿意的督促,“下回稍稍往右回半圈方向盤,以免車會打斜。”
“嗯,我知道了!”許靜好點頭。
“時間差不多了,今天就先到這裡吧。”鬱祁城看了眼表。
“好的。”許靜好聽話的將車滅火。
鬱祁城看着她熟練掛空擋,拉起手剎,將車鑰匙拔下來,開口說,“明天元旦了,這兩天就先不練了。”
“大後天我要去北京,等我再回來的時候,趁着除夕前抽些時間,帶你到路上練習下,那個比較容易,不用太擔心。”
“小姑父,你大後天要去北京了?”
許靜好聽完問,之前聽他和林老爺子的談話,知道他還要去趟北京軍區的。
“嗯,早上的飛機。”鬱祁城沉聲。
“明天元旦都在家過……”許靜好嘀咕着,又緊接着問,“那後天呢?你去哪?”
“應該和幾個戰友吃飯。”鬱祁城想了下,回說。
許靜好望向他,連忙的問,“那你到時候,能不能抽時間見我?”
“看看吧。”鬱祁城沉吟了下說。
元旦過後,新年的氣息還洋溢着。
在經歷了白天鬱家爲他辦的宴會後,傍晚的時候,鬱祁城將車開到了一家飯店門口,將車鑰匙丟給門童,他掏出了響起的手機。
“喂,小姑父。”
線路那一端,傳來軟軟的女音。
鬱祁城往飯店裡走,“嗯。”
“你現在和戰友吃飯了嗎?”許靜好問。
“正打算進飯店。”鬱祁城回答說。
“等你吃完了,和我見一面唄?”許靜好聽了後,在那邊這樣問他。
先前的時候,她就有提過,不知道到底是要做什麼。
“你有事?”他反問她。
“有事!”許靜好語氣確定。
鬱祁城聞言,擡了擡袖口看着錶針說,“我這邊會久一些,太晚的話不用等了,如果不是重要的事等我回來再說。”
“我知道啦,你先吃飯!”
鬱祁城看着匆匆掛斷的手機,搖了搖頭。
跟着大堂經理到了二樓包廂,裡面很多爲他慶祝的戰友早就來了,熱熱鬧鬧的一片。
這幫人平時在部隊裡都是壓抑習慣的,出來後都不放過機會,更何況今天日子又特殊,在飯店吃過飯以後,又浩浩蕩蕩的去了俱樂部。
歌聲作爲背景,每個硬漢手裡都是一瓶酒,熱鬧延續。
“來來來!咱們再祝一次祁城生日快樂!”
不知是誰,又站起來起了個頭,所有人都衝着他碰杯。
鬱祁城牽了牽脣角,過了這個新年都三十四歲了,對於生日這種東西,早沒有什麼感覺,不過是又多長了一歲罷了。
因爲他是今天的主角,難免會被人敬,尤其是跟這幫戰友在一起,笑鬧間已然喝了不少。
見又有人要敬自己,鬱祁城找了個藉口,“我去趟洗手間。”
半個小時後,他才重新回到了包房,裡面已經醉倒了一片,東倒西歪的沒形象,馮麗芸作爲他戰友的妻子,也是朋友,這種場合自然也會出席。
看到他回來,馮麗芸對他說,“祁城,剛纔你手機響了,不過好像是短信。”
鬱祁城聞言,將外套兜裡的手機掏出來,上面果然有兩條未讀的短信。
“小姑父,我在江邊的麥當勞等你!”
僅僅只隔三秒,緊接着就發的第二條內容,生怕會耽誤到他的語氣,“不用着急,等你忙完就行!笑臉”
鬱祁城沒有回覆,將手機放回去,特意看了眼時間。
已經十點半了。
只是想到那個傻姑娘上次等在武裝部門口睡着時的情形,這次也應該會等不到他不會回家,蹙了蹙眉,還是再次將外套拿起來了,視線環顧了一圈。
馮麗芸看出他的意圖,笑着說,“祁城,你有事先走吧,讓他們慢慢喝吧!”
鬱祁城喝了酒沒辦法再開車,也沒有等代駕過來,直接到路邊攔了輛出租車。
到了江邊的麥當勞後,他從車上下來,未等走進去,果然就看到窗邊位置上,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的年輕女孩子,馬尾垂落在一側。
和上次如出一轍,叫人不忍心叫醒。
鬱祁城掏出根菸,站在外面抽,抽剩最後的菸蒂時,他捻滅後的走進去。
隱約聽到桌面被敲響,許靜好迷迷糊糊的擡起頭,看到他來了,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小姑父,你忙完啦?”
“嗯。”鬱祁城點頭,“說吧,你找我有什麼事?”
“我們先出去再說!”許靜好卻站起來,手裡還拎着個大袋子。
“你手裡拿的是什麼?”鬱祁城自然也是注意到,蹙眉問。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許靜好臉上表情神秘兮兮的,領頭的走出了快餐店,朝着江邊人最多的地方走過去。
這裡是冰城出名的地方,冬天的時候,江水結冰,很多人都會在上面嬉笑玩鬧。
遠處的江橋蜿蜒成一片燈海,江面上有各種販賣玩具的攤販,還有穿着玩偶服飾在派發孔明燈的,哪哪都是熱鬧景象。
找到了個絕佳的位置,許靜好蹲下的將袋子裡的東西倒出來。
鬱祁城在看清楚裡面是什麼後,不確定的問,“你說想要見我,就是找我放焰火棒?”
“嗯吶!”許靜好笑吟吟的仰頭。
鬱祁城低眉看着那堆焰火棒,脣角一抽,簡直哭笑不得。
他還以爲有什麼事,非要等他見面不可,原來竟是小孩子玩的東西,而且是最無趣的那種,長長的一根從頭燃到尾,十多秒銀光閃到頭就結束了。
許靜好拿了一把焰火棒站起來,沒有立即點燃,而是神色扭捏。
將始終藏在身後的手伸到他跟前,然後慢慢的攤開,手心上有一枚打火機。
純黑的顏色,黑到發亮,沒有任何的花紋,她在看到的第一眼時,就覺得很適合他。
“生日快樂!”
許靜好對上他的眸子,咧開嘴笑。
接觸到他訝異的目光,她羞澀的解釋說,“上次我闌尾炎手術,護士給我你的身份證,所以……”
鬱祁城聞言,怔了怔,看着她手心的打火機,這才明白過來,她想要見他,放那些無趣的焰火棒,不過是爲了想要給他慶祝生日罷了。
“這打火機不貴,我跟店員還墨跡了個折扣,才兩百多塊錢。我現在還沒有賺錢,而且還欠着你錢,買不起太貴的東西,不知道你愛不愛要……”
許靜好說到最後,有些侷促,有些忐忑。
鬱祁城將打火機從她手心裡拿起,勾了勾薄脣,“我收下了,謝謝。”
“你喜歡嗎?”許靜好欣喜不已的問。
“還不錯。”鬱祁城在指間顛了顛。
甩動了一下,藍紫色的火苗“噗”一下燃起,他替她點燃了手中的焰火棒。
許靜好雙手各拿了好幾根,還硬塞在他手裡了幾根,像是江面上其他放的人一樣,手舞足蹈的晃圈玩,嘻嘻笑的看着銀色火光在飛揚。
鬱祁城只是那樣沉默的握着,眼睛薄眯。
看着眉目鮮妍的女孩子,在銀色的火花裡燁燁生光,連光暈都是年輕的,一身的人間煙火。
明明只是那一點單薄的銀色火光,可不知怎的,鬱祁城在這一刻,卻覺得自己看到了此生難忘的火樹銀花,像是最初時那般,他凝在她眼瞼下的那顆淚痣上。
許靜好見他始終站在原地不動,上前的鼓動,“小姑父,你跟我一起玩呀!”
乾淨的杏眼,黑白分明的,那樣心無旁騖的專注望着他。
兩片柔軟的嘴脣,說話時一張一合的,激發人想要一親芳澤的衝動……
或許是喝了酒的關係,酒勁隱隱的上來,眼底的情緒燃的更加明亮,鬱祁城心裡裝着巨獸的鐵籠,被什麼力量撞得搖搖晃晃。
理智還未消失時,身體已經有了意識。
許靜好只覺得眼前黑影傾近,緊接着,嘴脣上熱燙。
他吻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