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一輪紅日升起,又轉到了南頭兒。
直到此時,修與鬼不溫才相繼轉醒,兩人對望一眼,一個笑的邪異,一個笑容嗜血。
“煉化完了吧?”賢世驟然睜開了雙眼,看向二人問道。
兩人依舊桀桀怪笑,並未解釋。然,四人本是一人,賢世自然感覺到,鬼不溫與修兩人都變強了不少,身體內都蘊含着巨大的能量。
突然,鬼不溫的笑聲突然張狂了起來,看向一邊盤坐的餘年:“有勞本尊了,竟還爲我帶來的軀體,桀桀桀……”
這笑聲直把餘年瘮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好在賢世開口道:“他與我有用,你去別處尋一肉體便是。”
鬼不溫桀桀怪笑:“以我如今的魂力,就算不依靠肉身也可,只是沒有肉身不太習慣罷了。”
賢世又道:“那就暫緩此時,夜鶯的事情優先處理。”
此話一出,頓時冷場。四人本是一人,距離如此之近,賢世腦中想法他們能過清晰的感知,夜鶯的事情自然也已知曉。
沉默良久,修突然道:“那主席的事情……又當如何?”
賢世聽聞又自沉默,想了會兒說道:“我與度世前去主席所在之地,修與鬼不溫跟隨餘年前往天人城,若是能找到夜鶯的蛛絲馬跡那再好不過,若是不能……”
賢世說着,做了個手刀起落的姿勢。
鬼不溫與修四目相對,鬼不溫又桀桀怪笑了起來:“如此甚好,我們即刻前往,話說餘年是誰?”
賢世無語,指了指遠遠盤坐一旁的餘年道:“你帶他們二人去天人城市,只要你不妄動他們是不會傷害你的。”
不等餘年開口,鬼不溫又是好一陣怪笑,看的餘年渾身直發毛。
餘年好一陣猶豫,思慮良久才問賢世道:“那我復仇的事情?”
不知爲何,餘年發現自己竟再也趾高氣揚不起來,與賢世講話時都不敢太大聲,甚是沒有底氣。
然而,賢世也並非不遵守承諾的宵小,笑道:“此事你儘管放心,與夜鶯失蹤有關的人,一個都活不了。跟他們去吧,他們會幫你復仇的。”
餘年臉色時明時暗了好一會兒,嘆道:“好吧兩位,我們這就走吧?”
修、鬼不溫與賢世和度世二人打過招呼,轉而修對餘年道:“頭前帶路!”
隨着實力愈發的強大,修身上的殺戮之氣愈加濃郁、滲人,聲音更是沒有絲毫人味兒,冷若霜寒。餘年絲毫不敢忤逆修的意思,連忙帶路朝停放懸浮車地方走去。
待三人離開,賢世又自沉思了良久,這才起身對度世說道:“我們也走吧?”
度世陡然睜開的雙目之中,烏黑光華一閃而過,卻是比之從前更濃郁了許多。喧了聲佛號,度世又道:“你身上殺性很重,與修相比都毫不遜色,卻是爲何?”
賢世搖頭,表示不知。度世亦不再多言,跟上賢世找了輛懸浮車,兩人乘車箭一般急速飛起,正朝主席所在的天門城而去。
賢世身上之所以殺性比修的毫不遜色,被天人綁架夜鶯的時間激怒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拜軒轅瑩瑩所賜了,當初她正是將修身上小半的殺意剝出,封印在了賢世身上,而且並未封死,時常有絲絲殺氣溢出。但此事,賢世與修皆都不知。
時間流逝,賢世與度世二人乘坐懸浮車趕路半天,終於來到了天門城。
此時正值黃昏,美妙的夜生活纔剛剛要開始,天門城中行人自然絡繹不絕,其中有打扮不男不女的青年,又有似妖如魔般的少女穿梭其中;更有白髮蒼然的老翁抱着妙齡少女,在大街之上撫摸的肆無忌憚,賢世與度世二人匆匆而過,不經意間竟聽那少女出言嬌媚,喚那老翁爲乾爹。
賢世不由感嘆:“人間百態,一個小城竟囊括其中。”
度世亦是不顧外人厭惡的目光,雙手合十:“阿彌陀佛,享受的若不是自己應得的福分,所得的收穫又是無緣無故的,那麼多是有人故意設下的陷阱,此時若眼光短淺就會落入圈套。”
賢世聽聞心有所感,回頭看了一眼那出言嬌媚的少女,眼神之中別有深意。轉而又對度世道:“既已入得空門,你就某要再言俗事了,遭人恨豈會有好?”
“所言極是!”度世又喧了聲佛號,跟在賢世身後,不再多言。
慢慢的天色漸晚,直至夜幕降臨,賢世與度世二人再次走入一家飯店之中。
“先生……”
出門迎接的服務員起初還是甚有禮貌,然,看到度世的瞬間臉色就冷了下來:“我們這裡不歡迎僧人,二位還是別處去吧。”
度世無奈的看了一眼賢世,欲要轉身離去。這裡已經是兩人進入的第十八家飯店了,聽到接待語都是這麼一句。
“哼!”
即便是泥人,經歷十幾次這樣的事情也非氣出冒火,何況是活生生的人,更何況這人還是殺意正濃的賢世。只聽他冷哼一聲,身形驟然暴起,還未等那服務員明白過來怎麼回事,他人以在半空中倒飛了出去。
砰的一聲悶響,服務員將身後的一張實木圓桌撞的粉碎,整個人也如同煮熟的龍蝦一般,捲曲着半天爬不起來。比起背後撞擊木桌的疼,賢世踹在他小腹的一腳來的更加的痛,也怪不得他捲縮成龍蝦狀了。
賢世又冷哼:“哼,饒你狗命,還不快滾!”
“阿彌陀佛,道兄這是何意?只傷不死豈不是讓他更加痛苦?”
賢世頓時就被氣笑了,直勾勾的看着度世問道:“你是想讓他死嘍?我並不介意這般做。”
捲縮在地服務生,聽到兩人閒談間便要決定自己的生死,焉有不害怕之理。直下的肝膽欲裂,哪裡還顧得了身上的疼痛,一軲轆的爬起,竄身就朝後堂跑去,邊跑還便吆喝:“殺人啦,殺人啦……”
一時間,吃飯的客人都被這吆喝聲吸引,直直看向了賢世與度世二人。
度世當即合掌:“阿彌陀佛,貧僧化緣而來,不知哪位施主願意略施薄意?”
見度世這廝竟是一光頭和尚,食客們哪裡還敢再多看一眼,沒有連忙起身離去,證明自己與這和尚無甚關聯已經是不錯了。
而這時,飯店的管事者也聞訊而來,神色十分不善,遠遠的就衝賢世二人嚷嚷:“什麼人這麼敢在這裡鬧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知道這裡是誰的底盤,知道是誰罩着,知道這裡老闆是誰麼,真是不知死活的玩意兒。”
不等賢世講話,度世便喧了聲佛號道:“妄言,綺語,兩舌,惡口,殺人無血,其過甚惡,貧僧奉勸施主一句,還是多積一些口德才是。這樣就算是死了,也不會做一個枉死之鬼。”
賢世擺手道:“道兄何須多言,他就是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