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八點不到的時間天色卻陰暗如墨,明成佑順着導航往前開,傅染想起電視中的場景,不由膽怯,明成佑握住她的手,“別怕。”
她毫不猶豫將手抽回,“還有多久纔到。”
“半小時。”
到達目的地後,傅染總算明白對方話裡面的意思。
一片民房,旁邊還有湖道,不規則的樓房有時候分租給不同的人,平日裡的治安是個大問題,要想在這兒找個人也實在不容易。
傅染和明成佑順地址走向前,腳邊時不時踢到磚塊,弄堂內不像城裡那樣有燈,漆黑的對於不熟悉路況的兩人來說只能用手機照明,找到一座兩層樓房前,對着門牌才勉強認出這纔是目的地。
傅染推開鐵門,“沒鎖。”
她和明成佑摸黑走進去,樓房有個院子,裡面還有十來間平房,傅染還來不及細看究竟在哪裡,眼前晃過道黑影直接一把用力將她扯進屋內,明成佑也跟了進去。
“不是讓你一個人過來嗎?”
“我跟她一起對你構不成威脅。”
明成佑注意到屋內除了這個稍年輕的人外還坐着兩名男子,虎背熊腰,目光不善。
傅染挺直了脊樑,“照片在哪?”
“錢呢?”
對方看了看兩人,連個箱子都不見影。
明成佑掏出支票遞過去。
“誰要這破玩意,我要現金!”男人怒氣沖天,一揚手,旁邊的同伴也相繼站起來,“耍我是不是,讓我去銀行取錢好讓警察抓?”
“三百萬總不可能都拿現金過來,況且目標也太明顯。”傅染完全沒料到會有這麼一出。
“我再說一遍,我們要現金!”
明成佑眉峰緊鎖,“可以,我想辦法去取。”
“不行,我不相信你們,”男人走過去把明成佑和傅染推進另一間相通的小屋,“先委屈你們在這住一晚,裡頭有牀,明天要是領不到錢我要你們好看。”
臨出去時還拿走了兩人的手機等物件。
一扇木門當着傅染的面緊緊關上並被反鎖。
她知道有危險,但還不至於想到會被囚禁!傅染走過去踢門,“放我們出去!”
“省省力氣吧。”明成佑走到唯一的牀前坐定,“不拿到錢我們哪裡都別想去。”
外頭傳來說話聲,傅染走到窗邊,窗戶被糊了層報紙看不到外面,她雙手扒着窗櫺杵在那,明成佑擡頭望着她的背影,她突然變得安靜起來,有種令人無所適從的錯覺。
“別怕,不會有大事。”
傅染背對着他不動,外頭男人喝酒吃飯的嗓音很響,在這樣緊張氣悶的環境內顯得格外刺耳。
約莫站了有半小時,明成佑環顧四周,見這除去一張牀竟連張凳子都找不到,“傅染?”
他喊了聲,見她垂着頭不作聲響。
明成佑站起身,竹板牀發出吱呀聲,他踩着水泥地面來到傅染身側,站在同她平行的位子纔看清楚她的臉部神色。她濃密的睫毛似結了層水霧,潭底也有晶瑩,見明成佑過來,傅染忙轉身用手擦着眼睛。
“怎麼了?是不是真的很怕?”
她抿緊嘴脣不說話,胸口卻因用力壓抑而劇烈起伏,傅染推開明成佑走到屋子中間,一說話,情緒全部泄露出來,“沒事。”
嗓音抖得厲害。
明成佑立在窗口,眼見她擦眼睛的動作越來越急,他冷眼看着,月光透過窗戶最上角漏過了報紙穿射進來,映得男人半張臉線條格外冷峻。
傅染擦乾淨眼淚,在極力平復情緒。
明成佑走過去把手落在她肩頭,傅染鼻頭有些紅,她輕呼出口氣,“我的照片是不是都被他們看到了?”
原來是爲了這事。
明成佑啞然失笑,“不可能。”
“怎麼會不可能?”傅染想起三人猥褻的目光,全身汗毛都豎起來,她眼睛盯嚮明成佑,只差嘴裡把他咒罵個一百遍。
倆人都沒想到牀第間的玩笑會鬧到這個地步,看來,豔照視頻等果然不能瞎拍。
明成佑兩手撐在身後,搭起條腿,傅染忍不住哽咽聲。
“別怕,不會有別人看見的。”
傅染不由揚聲,“你當然不怕,又不是你的照片,再說你不是女人。”
明成佑傾起身,牀板再度發出吱嘎,“要說丟臉也是我趕在你之前,你至少沒上過新聞。”
傅染穩定好情緒,“現在怎麼辦?”
“等吧。”明成佑仔細聽外面的聲音,“拿到錢後會放我們出去。”
傅染心緒不定,聽到男人們吃完晚飯在收拾,過了個把小時後有人來敲門,“晚上動靜別太大聲,哥幾個可都是容易衝動的。”
“流氓!”
明成佑枕着手臂閉目養神,似乎完全不在意別人的話,傅染僵坐在牀沿,竹板牀頂多一米五寬,她雙手撐在身側,腦袋耷拉,明成佑和衣躺在裡側,“睡會吧,明天還不知道會怎樣。”
“你睡吧。”
他知道她不想和他睡在同一張牀上。
明成佑索性摟住傅染的腰將她強行扯到牀上,牀板發出的吱呀聲格外曖昧,傅染背部壓住牀板,下面只墊了層薄棉絮,磕得人生疼。他手臂緊扣住傅染腰部,另一手給她當做枕頭。
傅染掙扎幾下,無奈發出的動靜實在曖昧,她兩腿交疊,眼睛盯向天花板。
“明成佑?”
“嗯。”
“你兩年來是怎麼過的?”
明成佑原先緊闔的眸子半睜開,他臉埋在傅染頸間,堅硬的鼻樑擋住男人眼裡的深不可測,“就這麼過來的。”
傅染見他興致不高,原也是她沒話找話想打破尷尬,傅染索性不再說話。
“你呢,你怎麼過的?”
“也就這麼過來了。”
明成佑忍俊不禁,鼻翼間是傅染常用的沙宣洗髮水味道,他伸手以食指纏住傅染的髮絲,“我原以爲你至少會跟明錚走到一起。”
傅染被他摟住動彈不得,“你以爲的事情太多了。”
“是因爲羅聞櫻嗎?”
“不知道。”她說的實話,她確實不知道她跟明錚的問題出在哪,明明有過眷戀卻偏走不到一塊去。
明成佑手指在她腰間輕敲打,點了幾下,變成打着圈,打完圈又變成輕撫,傅染伸手製止,卻被明成佑握住,十指交扣。
她不習慣這樣的牽手,總覺得要親暱到一定程度才能十指緊緊扣住。
耳畔男人的呼吸聲變得沉重,他手肘撐起上半身,把交扣的兩手放到傅染跟前,“記得嗎,以前我們在做的時候我喜歡這樣握住你的手。”
他動作驟然一緊,傅染感覺五指骨頭被擠壓到疼痛,她用力想起身,明成佑先一步躺回去,再度將傅染牢牢禁錮在身前。
她想,她剛纔的流氓是罵錯對象了。
“傅染,別怪我之前對你心狠,我實在控制不住自己,當初那份遺囑無異於在明家掀起軒然大波,你可能自己都意識不到我多想你留在我身邊。”
他星目半斂,眼裡的深邃沒人能讀得懂。
深深淺淺的呼吸聲交錯,傅染噤聲,不知道在這個時侯她應該做出什麼迴應。
頭頂的燈泡突然閃了下,眼前變成漆黑一片。
傅染感覺到她的臉被一隻手扳過去,臉上有熱源襲近,嘴脣碰觸到溫軟,明成佑另一手摩挲至她頸後,她白皙的頸部向來敏感,男人湊過去親吻。傅染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很重,有力道推開她的上衣進入體內,他舌尖吻着她的嘴角,想要邀她共舞,無奈她不善主動,明成佑撇開忍耐,懲罰性在她嘴上重重咬了口,趁着傅染吃痛間隙深吻。
靈舌掃遍她檀口內的每個角落,傅染的手握住明成佑臂膀,推也推不開,身體對他沒有強烈的排斥,這種汲取,是傅染自己都沒料想到的。
明成佑躺回她身側,傅染趁機背對他,她雙手環在胸前呈保護狀態,男人胸膛貼過來,手掌扣在傅染腹部上。
她呼吸變得小心翼翼,肩膀端起,明成佑掌心在她腹前輕揉,“mr慶典上我讓你丟人,當時是不是恨不得咬掉我一塊肉?”
“你假公濟私。”
耳畔傳來笑意,“傅染。”
她有些怔神,迷迷糊糊點頭,“嗯。”
“在我落魄的時候,我想咬掉很多人身上的肉,前面的二十幾年我被捧得太高,以至於摔下去時纔會毫無防備。我沒祈求過有人能拉我,但想來還不至於被人踩一腳那麼慘,事實上,等着踩我的人都排着隊,他們之前一張人皮,之後一顆狼子野心,”明成佑伸手輕撫傅染的腦袋,“我想,我回到迎安市就要一個個把他們都踩回去。”
他聲音中透出的陰冷,讓人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