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味道而又不油膩,適合胃不舒服的人吃,夏知晚想來想去,覺得只有鹽和白砂糖比較適合了,但是,顧曼曼要是知道她給自己帶了一包糖一包鹽,估計會立刻從病牀上爬起來來掐自己的脖子。
想來想去,還是給她帶份皮蛋瘦肉粥好了。
夏知晚推開病房的門走進去,顧曼曼半躺在牀上,臉色憔悴,脣色蒼白。
把手上拎着的塑料盒子放下,沒好氣的說了一句,“喝那麼多酒幹嘛,嫌命長是吧!”
顧曼曼也不理她,只看了看旁邊的塑料盒,“晚晚,你帶的是啥?”
“粥!”
顧曼曼臉色頓時沮喪起來,“我不想喝粥啊!”
“那你別吃了!”夏知晚對於她這種作踐自己的行爲根本沒有好臉色給她。
“別啊!我吃我吃!”
打開塑料盒,皮蛋瘦肉粥的香味頓時溢了出來。
夏知晚將盒子遞給顧曼曼,臉上的神色依然不太好看,“問你呢,爲什麼喝那麼多酒?”
顧曼曼用勺子舀了一勺粥塞進嘴裡,“失戀了。”
夏知晚冷笑一聲,看她的樣子知道她不想說,“算了,我也不問了,你愛怎麼着怎麼着吧!”
顧曼曼立即擡眸看了過來,放下手中的動作,有些小心翼翼,“你生氣了?”
“沒有,”夏知晚走到牀邊坐下,眼睛盯着她,一本正經,“我只是希望不管什麼原因,你都不要作踐自己的身體。”
顧曼曼重重點頭,嘟囔着嘴,“這個我知道,昨天晚上就以特殊情況,對方實在太能喝了……”話還沒說完,顧曼曼就自知失言。
然而夏知晚警覺的眼眸已經掃了過來,“對方?你跟誰一起喝酒?”
顧曼曼立即訕訕一笑,“沒有,一個朋友而已。”
顧曼曼心裡清楚,如果被夏知晚知道自己最近去做了陪酒小姐這一職業的話,一定會狠狠說自己一頓的,她表面上看起來還挺好說話,其實有時候很固執,更不可能不管不顧讓她去做這帶點灰色色彩的職業的。
“你不說就算了,我不勉強你。”夏知晚隨手撈了一份報紙,一打開就是溫錦言和栗子喬訂婚的消息。
“曼曼,還記得上次那個送我們回家的溫錦良嗎?”
顧曼曼只覺得心臟頓時漏了一拍,臉色白了一層,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生怕被發現點什麼!
“啊?不記得了。”
夏知晚搖了搖頭,“好歹也幫過咱,不能說不記得就不記得。”
顧曼曼立即裝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記起來了,我有印象,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突然知道他是溫氏集團的二公子,身份地位還不低。”夏知晚指着報紙,“你以前就沒聽過他嗎?”
顧曼曼搖了搖頭,繼續喝粥,“你知道,我對這些空有一副好皮囊,其實肚裡是個大草包的公子哥沒什麼興趣的。”
顧曼曼不像夏知晚,雖然嫁入了豪門,但是對上流社會一點概念都沒,有時候,顧曼曼甚至覺得她連官家的傭人都不如,官家的傭人好歹還能接觸到幾個上流社會的任務,而她夏知晚,還是老實本分過着小市民的日子。
自己雖然對豪門和上流社會也沒多大興趣,但是她的那個暴發戶老爹,還時不時在她耳邊嘮叨,說哪幾個公子最近單身,身家多少。
所以,溫錦良的名字她還是聽過的。
只不過沒有多大的印象罷了,她覺得溫錦良其實也和她見到過的那些公子哥沒什麼兩樣,紈絝*,仗着自己家裡有錢,都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
然後,昨天和他短暫相處了一小會,她發現,還真是那樣,仗着自己有錢就可以爲所欲爲,竟然想和她發生一夜情,自己雖然愛錢,但是對於炮友,一夜情這種事情卻是絲毫不感興趣,骨子裡還是個純潔的小女孩呢!
喝完一口粥,她起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夏知晚,“你有見到他了?”
夏知晚搖了搖頭,指着報紙上那副大大的標題,“他大哥訂婚了!”
“他大哥訂婚?”
夏知晚點點頭,“是啊,和慄家小姐栗子喬,昨天的事,今天媒體就大肆宣揚。”
他大哥訂婚,本來應該是個高興的日子,爲什麼他會一個人跑到“天上人間”的包廂裡,一杯一杯的喝悶酒,還讓她唱《新不了情》那麼哀傷的歌。
一瞬間,有些事情初綻眉目,但是想要更深層次地去挖掘,卻往往找不到思緒。
顧曼曼低下頭,有些悶悶地喝粥,有些事,和她沒有關係,就不要去做過多的思考,傷腦筋。
“據說他大哥溫錦言有一隻眼睛看不見。”末了,夏知晚又補充了一句。
顧曼曼驚訝地擡起頭來,“那慄小姐和他大哥一定是真愛啊!”
夏知晚想起蘇晴說的話,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相信誰,只是幽幽嘆了一口氣,“也許吧,不過結婚有的時候也不一定因爲愛情。”
“有時候也是因爲利益,”顧曼曼接着她的話說了下去,“尤其在豪門之間,商業聯姻是很正常的事情,我雖然不懂,但是也隱約從我爸那裡知道,慄家的股票這一年來就沒怎麼漲過,一直跌一直跌,我爸本來想收購太古酒店的,可是一時之間沒有那麼多資金可以週轉。所以……”
顧曼曼看了一眼夏知晚,看到她的神色有些窒悶,想到她的婚姻也不是因爲純粹的愛情,於是立即閉上了嘴。
就在顧曼曼準備開口安慰一下的時候,病房的門吱呀一下打開了。
“顧曼曼,我給你帶了點水果。”好聽的男聲傳來,顧曼曼一口粥嗆在喉嚨裡,差點沒把她噎個半死。
宋小北顯然沒想到夏知晚此刻會在這裡坐着。
夏知晚也絕對想不到宋小北會出現在這裡。
“宋小北?”
“夏小姐,不,官太太。”
“……”
顧曼曼頓時露出了尷尬和窘迫的神色,她看着宋小北,皺了皺眉頭,一臉不滿,“宋小北,你不是走了嗎?”
宋小北眨了眨了眼睛,一臉無辜的樣子,“我怕你一個人在這裡不方便,所以又回來了。”
“……”
夏知晚睜大了眼睛,用手指了指兩人,“你們?”
宋小北那張斯文俊秀的臉頓時漲得通紅,“沒有,我只是怕她一個人不方便。”
夏知晚狡黠一笑,“我這都還沒說什麼,你就開始臉紅心跳加速了。”
宋小北只覺得臉更紅了,他支吾着,不知道該說什麼。
夏知晚也不打算爲難他了,這孩子老實本分得很,一和女孩子說話就害羞,她忽然想到了什麼,急忙問道,“宋秘書,你的工作……”
“沒了。”這是顧曼曼替他回答的。
“……”
“你真得是被開除了嗎?”夏知晚帶着點心虛問道,好像他被開除也和自己有着那半毛錢的關係啊!
所以,要多問一句表示愧疚。
宋小北撓了撓腦袋,“其實也沒有,我只是不再適合擔任官總的秘書而已,官總他把我調去了太古酒店任職,其實還是想多歷練歷練我。”
“太古酒店?”
“是啊!”宋小北不明白爲什麼夏知晚反應這麼大,以爲她認爲自己是被降職了,“太古酒店被官先生收購了,那邊缺人,我就過去了。”
原來是被官逸景收購了。
夏知晚對這些生意上的事情不懂,也不想再過問,她走近一步,悄悄地問,“是你送顧曼曼來醫院的嗎?”
宋小北憨厚地點點頭,“是啊!昨天她喝多了,然後打電話給我,我就把她送來了。”
夏知晚賊賊一笑,“很好很好,加油!”
一旁默不作聲的顧曼曼突然叫起來,“夏知晚,你在嘀咕什麼,以爲我聽不見嗎?”
夏知晚飽含深意地看了宋小北一眼,看得宋小北連忙說,“我去洗個蘋果,你們先聊。”
等宋小北離開之後,夏知晚立即湊到顧曼曼面前,“你不會真和宋小北好上了吧!”
顧曼曼把勺子重重往粥裡一擱,“瞎說什麼,沒有!”
夏知晚看了看病房的門,壓低了聲音,“我覺得他挺好的,臉也不差,符合你看臉的首要條件,至於其他嘛,在官逸景的身邊工作了那麼久,應該能鍛煉出一副包容的好脾氣和沉穩的好心態。”
顧曼曼點點頭,“知道了知道了,再看吧!不急不急,我還年輕。”
夏知晚撲哧一笑,然後拿起放在一旁的包包,“曼曼,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自己把粥喝完,不準浪費啊。”
顧曼曼斜睨她一眼,“什麼事這麼重要,這麼快就拋下我走了。好吧好吧,我知道你也不習慣呆在醫院,快走吧,出院了告訴你一聲。”
夏知晚點點頭,出門時遇上了特意出去洗蘋果的宋小北,別有深意地看着他。
宋小北撓撓頭,“您有什麼指示?”
“好好照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