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官逸景非要死皮賴臉地要她來幫他擦汗的嗎?
如果說有什麼能夠讓官逸景流眼淚的話,洋蔥絕對可以算一個。
因爲念念還在拉肚子,所以還不能吃飯,飯桌上就只有官逸景和夏知晚兩個人。
他們有多久沒有兩個人坐在一起了?
大概有四年了吧!
這四年的時間裡面,他過着他的生活,自己過着自己的生活,沒有什麼交集,各自相安無事。
夏知晚嚐了一口那個天價西紅柿做出的蛋花湯,然後皺了皺眉頭,“我看這個西紅柿也沒什麼特別的啊!”是真的,還不如她買的九毛九的呢。
當然後面那句話被她默默吞回了肚子裡面,要是說出來,官逸景的臉色肯定又要黑一圈。
官逸景默默給自己舀了一勺湯,“嗯,下次我就知道了。”
下次?
他是準備買一輩子菜嗎?
吃飯的時候官逸景不怎麼說話,以前養成的習慣有些還沒有變,時過境遷,其實想一想,當年和他一起吃法的日子也是屈指可數,基本上都是自己一個人吃,或者等着等着就晚了,他有很多交際應酬。
身在高位自然有很多迫不得已。
“明天有安排嗎?”官逸景放下筷子,他已經吃完了。
明天週末,按照往常她一定是在家裡休息,他呢,要麼留在公司處理事務,要麼就是去戶外運動,畢竟正是五月份的天氣。
本來明天約了幾個生意上的夥伴去西郊高爾夫球場打高爾夫的,但是現在他改變主意了。
夏知晚喝了一口湯,然後點頭,“嗯,明天要和朋友出去吃飯。”
看來是有約了,心裡面劃過淡淡的失落。
但是現在,她和誰吃飯,自己也沒有什麼資格去過問了不是嗎?
畢竟在法律上,他們已經沒有關係了,只不過在親情和倫理方面,他們之間還有一個女兒。
最終他斂去臉上的表情,“等念念身體好點了,我們帶她出去玩玩。”
他現在還是沉浸在做父親的喜悅之中,迫不及待想要盡着一個做父親的責任,來彌補這幾年的虧欠,補償他的遲到。
夏知晚將勺子放下。
其實一對夫妻不可能變成完完全全的陌生人,畢竟曾經那麼相愛過,想要躲避的最好的辦法就是這一輩子都再也不要見到,所以四年前她選擇了北上。
但是命運兜兜轉轉,還是擺脫不了彼此,更何況他們還有了孩子,那就又是一種更深的羈絆了。
官逸景見她沉默,也沒有說話,久到他以爲她要用沉默代表拒絕的時候,她突然說,“嗯,京郊附近有片香雪海,念念想去那裡很久了。”
香雪海,顧名思義,開得全是白色的花朵,宛如白雪。
“好,我來安排,你也去!”
夏知晚的勺子在碗裡頓了一下,擡頭看向男人的目光,或許那裡面是不容拒絕的堅定,又或者說是一種期盼,她鬼使神差地就答應了下來。
吃完飯,官逸景幫她收拾了一下。
他們現在的相處就是淡淡的,因爲夏一念而聯繫在了一起,他沒有什麼進一步的舉動,她也不那麼矯情一味拒絕,如果是對夏一念有好處的事情的話,她多半都會答應。
官逸景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他就是從夏一念身上找突破口,不斷地感化她。
夏知晚在廚房裡面洗碗的時候,官逸景就在房間裡面和念念說話,本來他也想着要來幫忙,但是廚房到底不大,他本來就高大,與是夏知晚直接讓他去陪女兒了。
夏一念抱着ipad在牀上看動畫片,小孩子的愛好嗎,無非就是這些。
官逸景走過去,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現在肚子還疼嗎?”
夏一念放下平板,搖頭,“不疼了,但還是有點難受。”
廚房裡面在燉着紅豆粥,待會兒好了,就準備拿來給念念喝。
和孩子相處方面,官逸景其實還是有欠缺的,他對念念好,就是把她當成一個小公主一樣的寵着,要什麼就給什麼。
靜靜陪她在那裡坐了一會兒,一集動畫片結束,夏一念擡起頭問他:“爸爸今晚要留下來嗎?”
官逸景看了她有些蒼白還帶着病態的小臉,笑問:“念念希望爸爸留下來嗎?”
夏一念認真地點點頭,“嗯,爸爸今天的故事還沒有講完。”
今天在醫院的時候,官逸景就給她講了故事,他搜腸刮肚纔想出了一個外國的童話故事,不過只講了一半,就陪着她出院。
小孩子的心思簡單又單純,她想聽官逸景講故事,所以就希望他留下來,不像大人,心思百轉千折,心裡想的和嘴上說的又是一回事。
“等下次好不好,今天有點晚了,念念休息先休息吧!”
夏一念眨了眨眼睛,然後問道,“是媽媽不讓你留下來嗎?”
小孩子心思單純但是也很敏感,她也感受到了自己媽媽對爸爸的態度似乎有點過於冷淡,雖然她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是可以感受到媽媽和爸爸在一起並沒有那麼輕鬆,甚至整個人都有點緊繃着。
官逸景怔了幾秒鐘,然後搖頭,“不是,爸爸還有事。”
夏知晚洗好碗,然後端着一碗紅豆粥走了出來,恰好就看見官逸景掩門走出來。
“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嗯,”夏知晚點頭,在他出門的時候又像是很自然地叮囑了一句,“路上小心。”
男人回頭,遞給她一個淡淡的笑容,“好!”
夏知晚端着粥走進臥室,然後將夏一念扶起來,“念念吃點粥吧,很甜的。”
夏一念坐起來,眨巴着眼睛,“爸爸走了?”
“嗯。”
夏一念吞了一口粥,似乎用一種很鄭重的語氣對她說,“媽媽,爸爸今天跟我說的故事還沒有說完。”
“等下次好了,讓他給你說完。”
夏一念嘆了一口氣,“哎,可是下一次要等到什麼時候呢!”她憂愁的支起小腦袋,“要是爸爸不走,天天留下來陪我就好了。”
夏知晚的呼吸幾乎是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