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開燈,一室光亮。
夏知晚就坐在客廳的巨大的沙發上,歪着頭,抱着靠枕。
燈開的時候,夏知晚也只是覺得眼前一陣刺目,然後她連頭也沒有擡,依舊抱着軟軟的靠枕。
官逸景眉頭一皺,“怎麼不開燈?”
沒有說話。
以往的時候,他一回來,如果夏知晚在家,一定會過來給他遞拖鞋,然後將他的大衣掛好。
官逸景自己將大衣脫下,青藍色的HermesV領針織衫襯得他面色更加冷峻。
直到官逸景走到她的面前,夏知晚的心才瑟縮了一下,眼皮子跳了一下。
她知道官逸景不喜歡她和白昭庭在一起,但是她和白昭庭也沒有什麼,如果這次不是因爲官馨雅的事情,她也沒有想着去和他見面。
官逸景在她面前站定,神色幽冷。
心沒由來的就跳動起來,可是她心裡也說不出來的委屈和憤怒。
她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然而剛起身,手腕就被男人狠狠拉住,然後被重重地仍在了沙發上。
沙發是柔軟的構造,因此也不是很疼。
她死死抓住身邊柔軟的靠枕,眼神有些驚恐,“你想要做什麼?”
官逸景冷哼一聲,“看來你最近的工作是太閒了!”
閒的都可以和男人出去喝下午茶了。
他俯身下來,高大的身軀將她禁錮着,眼底是冷冽的嘲諷,“我倒是好奇,你和他去那裡也是去談事兒的嗎?”
夏知晚張了張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裡面的事情有些複雜,而且貌似官逸景也不知道官馨雅的事情,官馨雅讓她保密,尤其是不能告訴官家的任何一個人。
“或者說,你們是去那裡吃飯敘舊的?”他的長指輕輕捏着她的下巴,聲音冷冽,“我說過的話你都忘記嗎?”
他說過,不要和白昭庭來往。
可是這點,抱歉,她真無法做到。
白昭庭是她的學長,給了她很多幫助,她總不能因爲官逸景的一句不喜歡就徹底和他斷絕關係吧。
她脖子一揚,“抱歉,我有權利選擇和誰來往!”
男人的瞳孔頓時變得幽深,手指微微用力,“夏知晚,你的心是不是太大了一點?”
夏知晚擡起頭,有些不明所以。
“你到現在還不清楚我和白家的恩怨嗎?”他眸色清冷,“你以爲白昭庭接近你真得就是單純的沒有一點其他心思嗎?”
看見夏知晚迷茫的眼神,他薄脣溢出一絲冷冷的笑意,這個女人有時候的智商也挺低的,甚至可能爲負數。
“我不喜歡你和白家任何一個人來往,聽清楚了嗎?”
夏知晚淚崩,“小白學長他和白家其他的人不一樣。”
官逸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他姓白!”
他姓白,就代表着他永遠以白家的利益爲重,到時候有矛盾衝突的話,他一定會站在白家這一邊的。
”可是他……”
官逸景的臉上頓時落下一層重重的陰霾,“你現在是一定要和我唱反調嗎,我討厭的人,你就偏要和他來往是嗎?”
他手上不自覺加重的力道讓她感覺到一陣疼痛,委屈憤怒一下子就涌了上來。
“和誰來往是我的自由!”她也加重了語氣。
“夏知晚,”官逸景咬牙,“上次半山別墅的事情你到現在還沒長記性嗎?”對上她有些倉皇的眼眸,“是不等你死了你纔會長點記性?”
被他掐着下巴,此時此刻夏知晚恢復了平靜,“如果我死了,那也一定是因爲你。”
官逸景明顯一震,冷靜的臉龐開始孕育着暴風雨。
如果她死了,也是因爲他。
呵,原來在她心中他就是這樣的一個存在,好人被她的白學長佔了,他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壞人是嗎?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堅持跟我對着來了,嗯?”他挑眉,眼中神色冰冷。
夏知晚沉默不語。
她也不是想要跟他對着來,很多事情她也都是順着官逸景的,只不過,她也有思想,也是一個獨立的人,也有自己的社交圈,也有自己的選擇,這樣粗暴橫加干涉她的生活,換做任何人都受不了吧。
他的怒氣更甚,“我再最後問你一次,要不要和他斷絕來往?”
這句話根本就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他沒想到的是這個女人竟然是這麼的固執,不可理喻。
“我也再說一邊,和誰來往是我的自由!”她咬着嘴脣,毫不認輸。
眼前那張英俊的臉龐頓時放大,毫無預兆的吻就落了下來。
帶着鋪天蓋地的怒氣,那是好久好久之前纔有的記憶。
那是一段很不好的記憶,直到後來,她也是不願想起,兩個人之間也不願提及的話題,即便後來的他再怎麼溫柔,再怎麼體貼,可是有一段時間,她還是很怕。
她頓時失去了理智,用力拍打着他的背,“你放開我,你放開我……”
然而吻勢卻愈發的兇猛,有淡淡的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開來,她向來知道自己在這方面不是男人的對手,可是他一個大男人用這種手段來對付自己,未免顯得太沒品了。
“官逸景,”她低吼出聲,“你又要強暴我嗎?”
身上的男人的動作停了下來,他起身,薄脣上沾染了絲絲血跡,野性而又性感,冷笑,眼底是可見的嘲諷,“怕了嗎?”
是啊,她的確怕了。
“你就會用這種辦法對我嗎?”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派人跟蹤我,不順着你的意思來,就想要對我用強,不覺得自己很掉價嗎?”
官逸景的臉上沒有起一絲漣漪,“你是第一天認識我嗎?”
夏知晚的嘴角扯起一絲苦笑,是啊,大概在這個男人的甜言蜜語和溫柔體貼之中過了太久,都忘記了他那不溫柔不體貼甚至是冷漠殘酷的一面了。
官逸景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其實對付她還有更多的方法,不然她以爲,憑她那業餘九級的鋼琴證書,憑什麼那麼大的藝術中心其他什麼都不問就直接跟她簽了合同。
只要他想,她絕對可以在這個城市過不下去。
”我還有更多很沒品,很掉價的手段,要試試嗎?”他淡笑着,卻絕對不是在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