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晚愣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站起身來,有些驚訝,“好巧,你也來這裡啊!”
似乎好久沒見面了,又像是才見過面一樣。
白昭庭點點頭,努力想了一下,淡笑道,“新郎算是我的表哥!“
夏知晚不瞭解他們之間複雜的關係,但是對於白昭庭,她突然有一種心虛的感覺在裡面,也不知道是爲什麼!
白昭庭的母親竟然是小三,這個事實讓她一時之間回不過神來。
不過,上一輩的事情,也怪不到他頭上來。
她只是感慨,這麼多年,他在白家那個比官家更加複雜的家庭裡面竟然還能活得像模像樣,優雅從容。
真不愧是她從大學就開始佩服的人啊!
白昭庭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不喝點什麼嗎?”
夏知晚搖搖頭,“我喝了點酒,有點頭暈。”
白昭庭沒有再說話,看了她一眼,目光中有不明的情緒閃動在裡面。
“他帶你來的?”
那個他自然指的是官逸景。
夏知晚點點頭。
“唔,”白昭庭看了四周,皺了皺眉,“就把你一個人擱在這裡?”
夏知晚一時之間有些尷尬,“他好像遇到了一個老朋友,過去打招呼了!”
白昭庭默然,有些話不是他該說的,就不準備說了。
知道她已經結婚了之後,他就儘量和她保持距離,不去打擾她。
可是有時候就是忍不住想要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夏知晚站着一會兒,只覺得腳痠痛不已,她不由地有些尷尬,“我們可以坐下來說話嗎?”
白昭庭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看了她腳上十釐米的鞋子,急忙扶她坐下來。
坐下的時候,她微微彎了一下腰,露出了胸前的一片瑩白。
白昭庭目光觸及到,急忙匆匆移開了。
“要不要替你去拿一雙輕便的鞋子,這鞋跟太高了!”他溫柔地建議到。
夏知晚搖搖頭,“這上哪兒去找鞋子呢?”
“我車子上正好有一雙女士平底鞋,給你拿來吧。”
夏知晚這個時候可沒有心思琢磨他的車子上爲什麼會有女士平底鞋,她覺得腳實在是太痛了,鞋子不合腳,腳後跟應該磨得不像樣子了。
白昭庭拿來的鞋子是一雙黑白間色的平底鞋。
Dolce&Gabbana的標誌。
她擡起頭,有些驚訝,“你怎麼會有女士鞋?”
白昭庭微微一笑,“這不是重點,反正不是我偷得就好了!”
夏知晚彎下腰,將那雙銀色高跟鞋剛脫到一半,便聽見頭頂上冷冷一個聲音傳來,“白先生,這麼巧,你也在!”
官逸景步履緩慢地走過來,眉梢眼角都是不悅的神色。
這個女人,一個沒看住就和別的男人勾搭上了。
真是讓人不省心。
不是叫她別和白昭庭來往的嗎?
官家和白家還有和道上的人恩怨,她一點也不懂。
他壓住心中的怒火,一把攬過夏知晚的腰。
隨即換上一種親暱的神情,“親愛的,很抱歉,剛纔有些事,冷落你了!”
夏知晚的身上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有些尷尬地笑笑,“沒事,我在這兒剛好碰到了學長,就打了個招呼。”
官逸景低頭看了一眼她身旁的那雙白色皮鞋,“怎麼了,腳不舒服嗎?”
夏知晚點點頭,“是啊,鞋跟太高了,我都要站不穩了。”
官逸景扶她小心翼翼地坐下來,“那我們先回去好不好?”
夏知晚看了一眼周圍,然後又看了一眼白昭庭,白昭庭的臉上還是一貫雲淡風輕的樣子。
她尷尬地笑了笑,“這樣好嗎?新娘還沒出來祝詞呢,要不我再堅持一會!”
白昭庭微微一笑,“知晚,官先生,那邊有人叫我呢,我先過去了。”
他看了一眼那雙平底的鞋子,“晚宴估計還要等一會兒才能結束,不管怎麼說,你要站着的時間還很多,換雙鞋子比較好。”
夏知晚點點頭,對他微微一笑,“謝謝你!”
等白昭庭走了之後,她小心翼翼地看了那雙黑白的鞋子,“我的腳真的要斷了,可以換雙鞋子嗎?”
官逸景坐直身子,面無表情,“我又不是什麼古板自私的人,不會因爲這點小事就和你過不去,你換上吧!”
夏知晚感激地都要流眼淚,再不換雙鞋子的話,她的腿可真是要廢了。
官逸景蹲下身子,將她的高跟鞋脫下來。
雖然他心裡很不爽,竟然還有男人對着他的女人獻殷勤,但是吃醋要吃對地方,總不能因爲亂吃飛醋,就廢了她的腳吧!
夏知晚被他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驚訝之中想要縮回自己的腳。
卻被官逸景一把握住腳踝,“別動!”
他替她穿好鞋子,站起身來,坐在她身旁,“還能走嗎?”
夏知晚站起來,發現果然穿回了平跟鞋就是舒服多了。
“現在好多了!”
官逸景牽起她的手,“來,我帶你去那邊看看!”
夏知晚順着他的方向看過去,有一羣人聚集在一起,不知道再說些什麼?
“去哪裡嗎?”
官逸景握住她的手,“他們一直很好奇官太太是什麼樣子,想揭掉你神秘的面紗,他們說你一定是貌若天仙,我捨不得把你帶出去。”
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來,就當滿足一下我的虛榮心好了,陪我過去,好嗎?”
他的聲音,在這個月夜顯得格外溫柔,沁人心脾。
所以,她連拒絕的話語都說不出口,畢竟誇她貌若天仙呢!
於是站起身來,將手臂自然地挽進他的手臂,陪着他一起走了過去。
白昭庭走過去,慢慢地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
法國波爾多私人酒莊釀造的赤霞珠。
入口,一片甘醇。
“三哥哥!”身後有人拍他。
白昭庭回過頭,引入眼簾的是一張俏生生的臉。
黑白相間的A字裙,長長的黑髮披散下來。
俏皮中不失可愛。
“錦瑟,怎麼了?”
溫錦瑟嘴巴一撅,“你上次說送我的生日禮物今天帶了嗎?”
白昭庭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抱歉,我工作忙,給忘了!下次給你補怎麼樣?”
溫錦瑟是溫家的小女兒,是他名義上的表妹。
溫錦瑟把嘴巴一撅,“上次我過生日,你不來也就算了,還把生日禮物忘了,有你這麼當哥哥的嗎?”
白昭庭縱然平時再雲淡風輕,但是溫錦瑟纏人的本事也是一流的。
他只好不停道歉,“是我不好,你喜歡什麼跟我說,下次我送你!”
我喜歡你,這四個字已經在舌尖了,還是被她硬生生吞了下去。
她立即露出一個我很大度這次就饒了你的表情,“好吧,馬上是聖誕節了,別忘了準備禮物!”
白昭庭微微一笑,“妹妹的話,哥哥怎麼會不聽呢?”
溫錦瑟默然,也不知道內心是什麼表情。
她從小就知道,她的三哥哥不是她姑姑的親兒子。
也不知道是麼時候起,開始就對他上心了。
可能是每次她的生日,他匆匆而來,卻每次都合心意的禮物。
或許是他優雅的談吐,不俗的外表。
溫錦言和溫錦良兩位哥哥,一個只顧着生意,平時不多說一句話,一個每天就各種嘲諷她,把損她當做畢生愛好。
白昭庭和他們不一樣。
甚至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她端着酒杯,走到了他身邊,有些自豪的開口,“三哥哥,我也考上了A大的法律系,你知道吧!”
白昭庭一愣神,看着這個有些愣神的小姑娘。
一直以來,他和白家以及溫家的關係都是淡淡的,他與別人交朋友一向信奉君子之交淡如水,更何況由於溫如黛的關係,溫家一直不承認他的存在。
所以,對於溫錦瑟,他的態度也一直是淡淡的。
他還真不知道溫錦瑟竟然也考上了A大的法律系。
“那很好啊!”他笑着,“錦瑟很厲害嘛!”
聽到白昭庭誇自己的話,溫錦瑟不由自主揚起了臉。
那個時候,她就以白昭庭爲目標,拼了命的學習,就爲了考上A大的法律系。
現在,她不僅考上了A大的法律系,而且白昭庭也從國外回來了。
她仰起臉,“三哥哥,你回來了就不會再走了吧!”
白昭庭愣了一會兒,他會走嗎?
其實自己無時無刻不想離開白家,只是有很多迫不得已的原因。
“暫時不會了!”
聞言,溫錦瑟長長舒了一口氣,不走最好,最好一輩子都留在這裡,這樣她就有機會纏着他了。
不過,這個三哥哥看起來是在是太不主動了,還得要她來主動。
她眼珠一轉,問道,“三哥哥,你以前上學有沒有發生過什麼趣事啊!能不能說給我聽聽!”
白昭庭側過臉看着這個好奇寶寶,有些無奈,也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