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裡不由自主浮現種種畫面,激的她氣血翻涌,躁鬱難平。
意識到兩人偷偷摸摸地出去幽會,把她一人撇在家裡,憤憤的扯亂了牀上的被子,踢着梳妝檯,發泄過後,倒在屬於他們的大牀上。
臉,埋進沾着顧少清氣息的枕頭裡,用力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唯有如此,纔有一絲孤冷苦澀的慰藉。
……
柔軟的大牀上,他們抱着彼此,天空泛白時,顧少清率先睜開了眼,凝一眼懷裡睡的香甜的陶羚,輕輕抽出被她枕着的手臂,動作極輕地起身,穿好衣服出了19——B,來到19——A前,輸入密碼開了門。
客廳的燈亮着,客房的房門半敞,而他們的臥室門……虛掩着。
他記得他們離開時,分明是關着的。
走過去,伸手推開,眼眶驟然一縮,赫然看到陶柔穿着羚的一件真絲睡裙躺在大牀中央,這件真絲睡裙低胸露腿,羚嫌太露從未穿過。
此時此刻,卻被妹妹穿上了。
大牀上的人,睡的並不很熟,聽到輕微的腳步聲,尤其是感受到深沉的注視時,立刻驚醒,猛地坐起身,看到是他——顧少清。
整個人都怔住了。
紅紅的小嘴,半張着,終於反應過來,立即從大牀中央往邊上爬,雙膝跪趴,露出撩人風情。
站到地上,急急地站至他面前,抱歉地解釋:“對不起姐夫,我昨天受了驚,半夜又做噩夢,害怕極了,就來找你們,誰知你們的房門沒關,人也不在,我以爲你們出去一會馬上就會回來,便坐在這兒等你們,誰知後來不知不覺睡着了,真是對不起……”
她嬌美的臉上已經消腫,留有淡淡淤青,驚惶的大眼,菱脣微張,楚楚可憐。
“沒事~”他開口,眼底冷的冰寒徹骨。
“姐夫——”拖長了語調的柔媚輕喚,從她小嘴裡輕輕逸出,美眸流轉,訝異詢問:“你和姐姐昨夜去哪了?”
她的目光,在他充滿剛性的堅毅五官上流連,落在性感的薄脣上。
彷彿受到某種無聲誘惑,強迫自己垂下了目光,輕喚了一聲姐夫,偏頭,視線卻是落在了無線遐思的大牀上。
嘲諷地勾了勾脣,“哦,我們昨夜臨時有點事就出門了,後來太晚就住在了外面。”
她哦了一聲,向外張望了一下,“那姐姐呢?”
“她貪睡,我回來時她還沒醒。”他說着,突然轉身走至衣櫃前,打開了櫃門,“我要挑一件西服。”
大手在成排的西服上流連,似乎是猶豫着,拿不定主意挑哪一件。
手邊的衣櫃門上鑲嵌的鏡子裡,映出陶柔高挑柔軟的身子,她靜靜地站在後面盯視着他,嬌軀繃得緊緊的。
彷彿在極力控制着什麼。
“我拿不定主意,不如柔柔幫我挑一件吧。”他沒有回頭,只淡聲開口。
隨即,鏡子裡的人兒猶如飛蛾撲火似的飛了過來,雙臂張開纏在了他的腰上,臉緊緊貼着他的後背,嚶嚶囁嚅:“姐夫……”
不過是轉瞬間,她陡地被橫隔在一邊,玲瓏的身子被一股大力推得跌倒在地,屁股撞得生疼。
他轉過身,俊臉上一片陰沉,上次在G市,她並不知道自己是羚的丈夫,那時偷偷偷龍轉鳳撩撥他就算了。
這次,明知道他和羚已經結婚,還不知羞恥地朝他撲來,簡直是令人髮指。
虧她,還叫得出姐夫。
……
“陶柔,是不是最近住在瀾江別墅,譚子維去的少了,讓你飢渴難耐?”他的目光滿是鄙夷地看向她,高高在上,走的離她遠了三步。
彷彿她身帶瘟疫,絕不能靠近。
她咬着脣,露着雪白的大腿,仰着頭看着他,目光,幽幽怨怨,深深沉沉。
“哦,對了,上次去G市旅遊,譚子維沒少滿足你吧,是你需求太多,不知廉恥的到處求歡,你這樣……不嫌丟人嗎?”
她握拳,扶着衣櫃站起來,臉上揚起一抹若無其事的笑,“姐夫你誤會了,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測試一下你對姐姐的真心。”
他挑眉,將信將疑的開口:“哦——”
她輕笑,“是真的,這是我和子維哥商量好的對策,你也知道,我和子維哥傷透了姐姐的心,讓她的感情嚴重受創,所以想出了這個辦法來測試你,目的就是不想讓姐姐因爲你再次受到傷害。”
理由,合情合理,真是讓人無法反駁。
“嗯,你對你姐姐倒是一片真情。”他似笑非笑,臉上是絲毫不信的神色。
“當然,她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了。”
“呵呵……”他冷笑,擡腳就往外走,她跟着追了幾步,卻是沒再出聲問他去哪兒。
房門被關上,他消失在門外。
獨自一人站在客廳中,倚在牆壁上,屈辱使她咬破了下脣,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眼內流竄着憤恨,暗暗發誓:
姐夫,早晚有那麼一天,我要你主動爬上我的牀!
……
陶羚剛睜開眼,就看到了一臉凌厲之色的顧少清從外面走了進來,迷迷糊糊着,納悶的問:“怎麼回事?”
“剛剛下樓想去買早餐,結果不小心踩到了狗屎……”
他的臉色,既陰森又臭的可以,陶羚見了,想着顧少清踩到狗屎而後皺眉無比嫌棄的畫面,立即訕笑着從牀上爬起來,“誰叫你走路從不低頭看路面,踩到地雷了吧。”
他哼笑,一語雙關的說:“確實得仔細看着,否則一不小心就中彈。”
說着,他的身影沒進了浴室裡,不一會兒,便傳來了嘩嘩的水聲。
陶羚起身,這邊洗漱用品一應俱全,免得來回跑麻煩了,等顧少清出來後,她才進去洗漱,錯身而過之時,他溼而溫暖的大手握住她的手腕,認真地對她說:“等下對你妹妹說我們是住在酒店的。”
陶羚蹙眉,想了一下,順從地點了點頭。
洗漱過後,顧少清說要到外面吃早餐,出門前他去了一趟空着的書房,出來後才拉着她出了門,來到對面。
他們到時,陶柔已經整理好一切,也換回了昨晚穿着的衣服。
陶羚見到她,心有歉疚,立即回臥室拿了一件自己的裙子遞給她,“換這件吧,你身上的這件脫下來我幫你洗。”
“謝謝姐。”她接過,折身回了客房去換。
顧少清冷眼看着,明明同樣一件紫色裙子,穿在羚的身上顯得高貴大方,穿在陶柔身上卻透出一股子狐騷味。
“我們到外面吃早餐,一起走吧。”陶羚親暱地牽着陶柔的手往外走。
顧少清望着那交握的手,狠狠皺眉,不着痕跡地湊過去,攬住了羚的肩,把她帶到了自己的身邊,大手乘機握住她的,用力拉緊,不再讓她跟陶柔親密接觸。
陶柔最是敏感,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在意。
他是在明明白白地嫌棄自己,心口,氣的隱隱約約的疼。
“你拿的什麼?”陶羚低頭,看到顧少清另一隻手裡提着個袋子,不由好奇的問。
“垃圾,拿去丟了。”顧少清淡聲答,陶羚旋身繞過去拿起袋子一看,臉都氣綠了,“這麼好的衣服,你好像就穿過三回吧,就拿去扔掉?”
他的每一件衣服都是專門的設計師量身定做的,純手工製作,精緻柔軟,他居然說扔就扔?
“嗯,髒了,不想要了。”他答。
陶羚眉目糾結,張嘴說:“太敗家了。”
“我賺得多,沒事兒……”
陶柔看着,紙袋裡的衣服正是顧少清早上剛穿的那套,她只不過碰了一下而已,他就要嫌惡地扔掉。
她,已經快氣瘋了,偏偏還不能發作。
顧少清拿主意,去了離景和蠻遠的一家粥鋪喝粥,吃過早飯後,叮囑陶羚安頓好陶柔後就去法院。
言均會在那裡等她。
“那麼柔柔,我先走了。”
他起身,說了再見後先行離開。
陶羚一直目送着他的身影離開,才收回目光。
“姐,等下你真要去法院嗎?”
陶羚點了點頭,“嗯,不過得先送你去醫院複查,我們抓點緊,遲到就不好了。”
陶柔搖頭,“不用麻煩了,醫生不是說我的骨折好的差不多了嗎,只要不會斷手,還怕什麼。”
陶羚卻是十分認真,“話是這麼說,可我怕你落下什麼病根,將來遇到個天氣轉變什麼的會骨頭疼。”
陶柔靜了一瞬,滿眼感動,“姐姐,你對我太好了。”
“傻丫頭,你是我妹,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從醫院出來後,陶羚問陶柔:“你不去旁聽嗎?”
陶柔搖頭,“我不想見到汪美珊,還是不去了。”
陶羚體諒她昨晚受了驚嚇,便毫不在意地說:“那好,你在這裡等着,我已經打了電話給李伯,他會送你回瀾江別墅。”
和陶柔分別後,陶羚便趕着去法院,路上火急火燎的,好在沒有誤了開庭時間。
上了法庭,被告人陶一山根本就沒出庭,言均向法官提供了一系列強有力的證據,這樁訴訟他們毫無懸念地贏了。
開庭時間,前後不過不到半個小時。
拿着判訣書出來後,陶羚猶如置身夢中,猶自不敢相信,看見言均揶揄的眼神,纔不好意思的開口:“讓你見笑了。”
自十七歲開始,她就被陶一山壓制的死死的,尤其是五年前決裂那晚受到的屈辱,至今想起都會全身寒涼。
五年裡,她躋身於社會最底層,像個孤兒似的打拼養活自己,五年的歷練,足以讓她看清社會真實的一面。
尚若不是遇見顧少清,她想,這場官司即使她請了A市最好的律師,也贏不了。
言均淡笑,“你這樣的神情,我見的多了。”
陶羚笑笑,“也是,言大律師打過那麼多官司,什麼樣的人沒遇過,不過,真的謝謝你。”
言均擺了擺手,領着陶柔往外走。
法院長長的階梯上,兩人一邊交談一邊往下走。
……
下方,停着的一輛黑車裡,陶一山盯着神采飛揚的陶羚,臉色陰沉,目光兇惡,一旁的汪美珊氣的一直在喃喃咒罵,把陶羚從頭到腳罵了個遍。
“你有完沒完?”陶一山忽然轉向她,眉頭緊皺。
汪美珊委屈地紅脣一撇,“你怎麼反倒兇起我來了,罪該萬死的是外面那個小賤人。”
這場官司,他們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