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微既然已經決定以後不會再和蕭以白有太多的接觸,就不會食言,她只要是離開了拉斯維,這以後就絕對絕對不會再回來。
這是最後的相聚了,就讓他們在多呆一會,在呆的久一會,再讓他們有更多的時間溫存,讓他們有個美好的散場吧。
晨微想着,正好今天的陽光看起來這樣的美麗,說不定這個喜歡黑暗的傢伙,看到了這份美麗終究還是會愛上的。
蕭以白臉上的表情有些驚訝,似乎是完全沒有想到晨微會這樣提議,他說:“我送你麼?”
晨微點點頭:“這個要求並不過分吧,我記得你今天應該沒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忙碌。”
蕭以白笑着說是,自從蕭以白確認了自己對於晨微的心意之後,他對待晨微的時候總是會偏微的帶了那麼一點的謙讓。
以前的時候天天都吵來吵去不停息的兩個傢伙,現在誰也說不出那樣的話了,似乎都是想要留下一個比較好的印象,蕭以白一路上都過於沉默了。
蕭以白在開車之前原本還想裹成一個糉子,但是被晨微阻攔了。
她說:“多看看陽光吧,多麼漂亮啊,你不要太過於牴觸。”
蕭以白看到晨微晶瑩剔透的眼睛,最終還是放下了手上的外套和麪具。
晨微已經很久都沒有見到過外面的風景了,一時間還有些開心,她像是一直不知疲倦的小鳥,念來念去。
她不敢閉上自己的嘴,沉默實在是太過於尷尬了,晨微一直都在看着車窗外,她沒有注意到蕭以白的皮膚正在越變越紅,像是正在被溫熱的水一點點的煮。
蕭以白本身是十分的難受,因爲他的光敏感症已經是屬於重度,他從小就不怎麼能夠見得到陽光。
已經嚴重到了就算是裹着衣服面具出門,在陽光下他還是會覺得力氣全無。
開始的時候阮小溪提出來這個苦肉計的時候,蕭以白是真的覺得可行,但是他好像真的低估了自己的病情。這只是短短的一段時間,蕭以白的皮膚已經還是從變色到了紅腫。
皮膚深處散發出一種深刻的瘙癢,讓蕭以白下意識的想要去撓。
難受,實在是太過於難受了。
蕭以白忽然感覺自己會就這樣的死在路上,他聽着晨微的聲音,忽然之間覺得有些迷茫,但是卻十分的快樂。
蕭以白不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人,他從小的時候就喜歡醫術研究,但是他的父親卻一心希望他能夠繼承家裡的產業。
蕭以白實在是對那些東西沒有興趣,所以纔會從家裡偷跑出來,索性他的詭譎醫術實在是高超,倒也是衣食無憂。
晨微真的是一個意外,對於蕭以白的人生來講也是一個意外。
以前的時候,蕭以白是一個生活中除了醫術研究,心裡沒有其他東西的人,可是他現在越來越覺得晨微重要。
這個女人像是一道光一樣擅自闖進了他的生活,但是現在又要像一道光一樣的離開。
蕭以白勉強的控制着自己的反應,他知道阮小溪的計劃可能會要失敗了,他沒有辦法在這種情況下趕回去,讓阮小溪給晨微打電話,說自己生病然後讓她停下自己的步子。
陽光像是強烈的濃硫酸。一點點的腐蝕了蕭以白的時候肉體,他的眼睛裡逐漸有了微弱的光,無論如何他也要先把晨微送走。
蕭以白現在覺得自己的生命中如果沒了這個女人,沒有了這份溫馨和快樂,自己又要怎麼活下去?還不真的就這麼自生自滅算了。
晨微這個時候也注意到了蕭以白的身體好像是有些不太對勁,這個男人的臉色一直都是蒼白爲什麼現在卻紅的嚇人呢?
該不會是發燒了吧。
晨微說道:“蕭以白,你是不是哪裡不太舒服,我看你好像很難受的樣子,你究竟是怎麼了?”
光敏感症這種病本身就不常見,除非像是解慕這種殺手,他見過的人和各種各樣的病症實在是太多了,多的數不勝數。
纔會知道蕭以白可能會得的疾病,一般人是不可能會往病的這種事情上想的。
只能認爲是這個人的性格使然,喜歡黑暗,而不喜歡光明。
蕭以白看了眼晨微,說:“沒什麼,你的飛機快要趕不上了,我馬上送你過去。”
晨微這個時候已經明顯感覺到了不對,因爲她看到了蕭以白的手背上的皮肉皸裂,一道道血紅的口子延伸出來,正在往外滲血。
晨微忽然開口叫到:“蕭以白,你的手怎麼回事?你剛剛碰到什麼地方了?我問你?”
“爲什麼會忽然之間傷到這種地步?”
光敏感症的病症實在是有些奇特,他的皮膚已經在陽光下開始發生潰爛,他不想要讓晨微看到這樣的一個自己。
晨微這個時候已經瀕臨崩潰,她看倒蕭以白手上的傷口越來越深,明明沒有碰觸到任何的東西,卻已經開始流血。
有這麼一瞬間,她好像忽然之間想到了什麼,爲什麼蕭以白會常年呆在醫院裡,爲什麼他的這個醫院常年都不見陽光?
真的是因爲蕭以白不喜歡陽光呢麼?會不會是他根本就沒有辦法見到陽光呢?
晨微說到:“你快點把車停下來,前面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地下停車場,你把車開到哪裡去!快一點!”
蕭以白是無動於衷,他說:“你不是要走麼?如果要是再晚的話,可能就不會趕得上飛機了……咳咳。”
蕭以白捂住自己的脣,指縫裡滲透出鮮血來,晨微在後面看的清清楚楚,她忽然之間哭了,留着眼淚說:“蕭以白,我不走了。你快點找個地方停車,你快點,。”
雖然這話好像是蕭以白在逼着晨微評論出口的,但是卻又是晨微的真情實意,她脫下了自己的外衣,遮在蕭以白的頭上,蕭以白被她忽如其來的動作嚇到了,她這樣讓他怎麼看前方的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