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爾西聽出來程琳嘴裡的恐慌,她安慰道:“沒什麼事,我剛剛已經問過了韓啓非,他說母子平安。”
程琳的心臟狂跳:“真是母子平安麼?”
切爾西忍不住笑了:“當然是母子平安,孩子雖然早產,但是生下來的時候非常順利和健康,還有你知道爲什麼卓萱會早產麼?”
程琳愣愣的問:“爲什麼?”
切爾西忍不住笑出聲來:“韓啓非說是因爲她懷孕的時候吃的太多,孩子在肚子裡的營養太好,生長的太大了,自己掉出來的,隨意說卓萱其實根本就沒什麼痛苦,現在正在醫院裡療養呢。”
程琳聽到這話之後才忽然鬆了一口氣,她注意到之前的時候,切爾西說的是母子平安,看來卓萱還真的是像自己想的那樣,生了個兒子。
程琳掛上電話,之後明明應該開心的,可是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臟卻依然感覺到不安,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不安些什麼,她坐在沙發上,忽然想起來自己是不是應該和韓啓非打一個電話過去?
她其實和韓啓非的關係並不大好,主要是因爲卓萱和她太過於親近了,所以當時雖然切爾西是給了程琳兩個人的電話,但是程琳卻只給卓萱通話。
只是現在韓啓非好不容易做了父親,是應該慶祝一下的。
程琳想着就直接撥通了韓啓非的電話號碼,電話響了很久,那邊都沒有接通,就在程琳準備放棄的時候,忽然間聽到電話那邊男人的聲音,嘶啞且苦澀。
“喂。”
程琳敏感的感覺到對面的人明顯不是沉浸在喜悅之中的模樣,她問了句:“卓萱怎麼樣了?”
韓啓非的聲音乾啞且低沉,他說:“卓萱……她……”
程琳心臟幾乎驟停,她緊張的握住手機的話筒:“韓啓非,你說清楚,卓萱究竟怎麼樣了?”
韓啓非說:“卓萱現在在重症病房。”
程琳手指尖都在發顫:“怎麼回事?爲什麼卓萱會在重症病房?不是說母子平安麼?”
韓啓非這個時候已經失去了理智,男人死死的盯着急診室嗎,門口那閃爍的紅燈,他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自己的心裡裂出來的:“開始的時候,是母子平安,但是後來發生了一些意外,卓萱天生的心臟口隔膜瓣未閉合,但是這不是什麼大病,只要手術就好,但是卓萱這麼久以來都是安安穩穩的長大了,所以就連她自己也忘記了自己有這種心臟病。”
程琳的眼睛忽然瞪大,她小的時候好像也確實是聽說過這件事情。卓萱的心臟好像有些小問題,但是程琳這麼多年都這麼大大咧咧的走過來了,這件事就被大家淡忘了。
韓啓非艱難的開口:“醫生說,這種病平日裡看起來好像是沒有什麼,但是遇到生子這種大事情上,她的心臟完全沒有辦法承擔得起這麼大的負荷,所以她現在的情況十分不樂觀。”
程琳的眼睛裡幽暗,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發出的聲音,她問了句:“醫生還說什麼?”
韓啓非在那邊喘了一口大氣,他說:“醫生說卓萱無法可救。”
說完這句話之後,程琳聽到了電話那邊男人無法抑制的慨哭。
程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掛斷電話的,她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機,心裡全是韓啓非說的那句話:“無法可救。”
程琳忽然落下眼淚來,無法可救,怎麼可能會無法可救呢?
卓萱還年輕,她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她剛剛有了孩子,她還沒有結婚,還沒有和自己喜歡的人相守一生,怎麼可能就這麼死了呢?
程琳顫抖着身子縮在沙發裡,她控制不住的全身發冷,她在害怕。
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卓萱,她就只有這麼一個家人,一個從頭到尾都徹徹底底的愛着她的朋友。
卓萱不能死,絕對不能。
程琳流着眼淚,忽然之間想起來,喬母病危的時候,好像也是醫生全部都束手無策,但是有個穿着黑色披風的男人出現了嗎,之後,喬母的病就越來越好轉。
對了,還有救,還有救。
程琳顫抖着指尖,想要撥通那個男人的號碼,可是當她把喬一鳴的手機號碼輸入在屏幕上的時候,她卻忽然愣住了。
她這一個電話只要打出去,就是把自己重新投入地獄之中。她幾乎可以想象到喬一鳴這段時間的暴怒,可以想象到如果自己這個電話打出去之後,切爾西這段時間的所有辛苦都將白費。
可哪怕是這樣,程琳也只是猶豫了一秒,她還是把這個電話打了出去。
當手機那邊傳來喬一鳴冰冷的聲音的時候,程琳愣了,她說不出話來。
噩夢裡喬一鳴的模樣鋪天蓋地的涌出來,她顫抖着指尖,喉嚨裡像是堵了什麼東西。
喬一鳴看着手機上這個完全陌生的號碼,又問了一句:“是誰?”
還是沒有的到迴應的時候,他皺了眉,直接想要掛斷電話,可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那邊女人的聲音:“我是程琳。”
程琳!
喬一鳴的眼神忽然之間變得十分凌厲,他死死的盯着手機上的這個號碼,馬上讓自己身邊的人開始定位。
喬一鳴聲音冷如冰凌:“程琳,我是沒想到你還敢和我打電話。”
程琳已經完全沒有辦法顧及到太多,她匆匆忙忙的說道:“我想問你,你上次找到的那個給媽看過病的醫生還能夠聯繫到麼?”
喬一鳴隱約知道了些什麼,他沒有說話。
程琳急急的開口:“卓萱她病了,十分嚴重,要是沒有他的話,很可能會死。”
喬一鳴眼睛裡黑漆漆的看不到一點的光彩,他忽然之間想起了卓萱給他打的那個電話,被欺騙的憤怒通通用到喬一鳴的心頭,他冷笑着開口:“那就讓他去死就好了。”
程琳沒想到喬一鳴會說出來這樣冷漠的話,她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