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現在還記得,明樓說過,董正楠不喜歡和別人同坐在一輛車上。
而且今晚,她從董老爺子的口中得知的這些事情,讓她心亂如麻。
原來這就是董正楠會收養她的原因,但是她隱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兒,董老爺子說的,似乎只是表面上的東西,有些淺顯。
他一定還有其他的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到底是她把事情想的太複雜了,還是從她嫁給董正楠的那一天開始,事情就遠比她想象的還要複雜的多?
一大堆的問題積聚在禾弋的腦海中,她猛地側頭,看向身邊的董正楠。
其實答案都在他的身上,但是她知道,他是不會說的。
“董正楠,你帶我去董家見爺爺,到底是爲了什麼?”她低聲開口。
他專心致志的開車,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只是爲了讓你更安分一點罷了。”
安分?她不安分嗎?
“我的身世,真的跟爺爺說的那樣嗎?”禾弋沉默了半晌,才喃喃開口。
“不然呢?論好看,北城也有比你好看的,論身世慘,孤兒院裡比你可憐的也有,我爲什麼會獨獨選中你?”董正楠挑眉。
禾弋蒼白的臉上浮起一抹自嘲的笑,“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爲……還以爲老天眷顧了我。”
她說話的聲音有些哽咽。
“你居然也會這麼天真?”董正楠微微冷笑,“沒有任何利用的價值,是不會被老天眷顧的。”
禾弋敏感的抓住了他話裡的關鍵詞,“利用?你利用了我什麼?”
“以後你就會知道的,現在……”他眼角的餘光掃了她一眼,“沒必要知道。”
禾弋微微一笑,“是,我不需要知道,也永遠不會被眷顧,董正楠,像你這樣的人,永遠不會明白這種有盼頭,有希望,能夠遇見幸運的感受。”
夜幕裡,昏暗的路燈下,董正楠迅速擰過方向盤,急踩剎車,停在了路邊。
“比起幸運,我更相信命運,如果是我想要的,我會努力去爭取,而不是等待誰的垂憐。”
禾弋冷眼睨着他,反脣相譏,“對,所以我就是被你收養的命運,在你手裡,我就只有被你利用的份兒,是這個意思嗎?”
董正楠挪動身子,朝着她前傾。
又是這樣的一雙眼睛。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乾淨清澈的眼神?在她的眼神裡,彷彿倒映出他的邪惡與骯髒。
董正楠的伸出兩根手指,緊緊的捏着她的下頜,禾弋的意識裡只有痛這個字。
“你爲什麼總是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我的底線?爲什麼你不能按照我的要求去做?”
“你的要求?董正楠,我不是你的傀儡!”禾弋咬牙,仰着頭倔強的說出這句話。
“傀儡?你還沒那個資格!”
董正楠狹眸一眯,在她開口之前又搶了一白,“我最後再提醒你一句,多看,少說,對你有好處,明白嗎?”
“不明白!”
“禾弋,我已經對你很放縱了,今天我會帶你來董家,也只是想讓你認清自己的身份,讓你知道你是個怎麼樣的人,如果沒有我,你活的連路邊的乞丐都不如!”董正楠收緊手上的力氣,傾身過來,將灼重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
“是啊,所以纔要我出賣婚姻和尊嚴,委身於你。”
“至少嫁給我,你得到了你想要的。”
“我想要的,你知道是什麼?”禾弋譏誚的看了他一眼。
她想要的,是自由,是平等,是快樂,是純潔乾淨的愛情,而這些,他董正楠給不了,也永遠沒辦法給!
“你不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嗎?”他清冽的橫眉微微一滯,帶有些許的不耐之色,“所以今天,我讓你知道了,這樣還不夠?”
“除了身世,我還想知道真相!”禾弋平靜的看着他。
董正楠冷冷的抽回手,“我最恨不知足的女人。”
“不知足?那就跟我離婚啊,這點兒小事,應該難不倒你董總裁吧?”
此話一出,禾弋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根,她今天真的是腦子抽了,纔會一次又一次的挑戰董正楠的底線。
“這就是你的目的?出賣婚姻和尊嚴,就是爲了跟我離婚?”他抓着她的肩膀,將她抵在車門邊,藉着外面昏黃的光線,再一次盯上她那雙澄澈的眸子。
“是。”聲音不大,但隱隱透着一股堅定。
她沒有退路了,只能硬着頭皮繼續同他對峙。
沒錯,她三番五次選擇挑釁他,就是爲了逼他離婚。
這種沒有愛情的婚姻,她不要。
她沒了父母,沒有朋友,也沒什麼好怕失去的了。
董正楠揚手將她身上的白色雪紡衫撕碎,如瓷的白肌暴露在空氣中,滲出細密的小疙瘩。
他邪肆的將手往下移動,用殘忍絕情的口吻在她耳邊說着話,“禾弋,這才叫出賣自己,懂嗎?你所謂的那些尊嚴,都是虛幻的東西。”
他的手像是點着火苗的木把,所到之處都像是燎原的星火,逼得她不斷往後退,但畢竟是狹小密閉的車裡,就是再想退,也無路可走了。
她迫使自己保持鎮靜,抓着董正楠的手往外推,“你放手!”
“我在想,是不是我對你太好了,所以你才一次又一次的不懂滿足的意思。”他放肆的勾着她透明的肩帶,只需用一丁點兒的力道,這條帶子就會被他挑斷。
“看來還是我太慣着你了。”
禾弋輕嗤一聲,慣?他董正楠什麼時候慣過她了?
“如果這也算是慣的話,董總還是去慣別的女人吧,只要您放話出去,大半個北城的女人都會一擁而上,您說是嗎?”
董正楠斂眉,他知道,她在刻意跟自己保持着距離。
她的聲音雖然冷淡,但眼底的驚恐,還是無法被人忽視。
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一個男人這樣對過她。
董正楠,是頭一個。
“這是你身爲妻子的義務,怎麼?別告訴我你怕了。”董正楠的目光落在她曼妙的身姿上,忽然勾脣一笑,冷冽矜貴。
他就喜歡她這個樣子,越牴觸越驚惶,他就越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