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分手,我們都沒有回頭,有什麼資格說,是誰背叛了永久,如果能見面,會不會挽留,再做朋友……
機場。
機場出口,一襲長款呢大衣的男人,肩上扛着一個帥氣可愛的小男孩,男人帶着黑色的墨鏡,但依舊遮擋不住他原本的俊美。
小男孩在他寬厚的肩上無比開心的笑着,小男孩穿着和男人同一款的呢大衣,黑色的高領毛衣襯得小男孩格外吸引路人的目光。
這樣的一對父子在外人眼裡,甚是羨慕他們身後拖着行李箱匆匆追上的女人,這女人一定是前生拯救了整個銀河系,纔會有個如此可愛帥氣的孩子和老公。
女人一頭栗色的大波浪捲髮,和他們同款的褐色呢大衣,原來他們穿的是親子裝。
女人剛和前面的父子並肩而行,男人就空出一隻手來幫女人拉了一個行李箱,女人開始是笑着婉拒,不知道男人湊到她耳邊說了什麼,她的臉瞬間染上了誘人的桃紅。
騎在男人肩上的小男孩,歡快的拍着小手,女人趕緊一隻手扶着他的後背,害怕小男孩會一個不小心掉了下去。
三口之家,幸福美滿,羨煞旁人。
剛剛從貴賓通道出來的皇甫少擎,不經意間的一個轉眸就看到了這樣刺目的一幕。
他們結婚了,還有了孩子,這不正是他當年想要的嗎?爲何如今親眼目睹了這一切,他的心,還是堵塞的呼吸都難以忍受。
他自虐的一直跟在他們的身後,聽着他們的笑聲,看着他們的笑顏,或許只有這樣他才能好好的告訴自己,看吧,沒有你,她過得很好。
剛踏出機場的牧晚秋突然覺得自己的指尖少了什麼,心臟猛然間的一陣揪疼,倏地低頭一看,拉着行李箱的右手無名指上,空了,她的戒指,結婚戒指,代表着一生一世的戒指。
出租車停在一家三口面前,霍子墨先把信一放進了車後排座裡,然後又把行李箱往後備箱裡放,牧晚秋愣愣的站在那裡低着頭出神中。
“怎麼了?”霍子墨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但也清楚再次回到這個離開四年的地方,她的心裡是很難言的。
霍子墨的聲音打破了牧晚秋的沉思,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把行李箱往霍子墨手邊一推,“你們先回去,我剛纔在洗手間丟了東西。”
說完,她只感覺心裡特別慌亂,只想快點找到那枚丟失的戒指,戒指戴在她的手上四年之久,從來就沒有丟過,今天剛回到這裡,就不見了,她心裡慌亂極了,
霍子墨抓住她已轉身的手腕,眉心微擰,“什麼東西?”很重要嗎?
牧晚秋心裡一窒,最後還是低着聲音告訴了霍子墨,“戒指。”
話音剛落,握在她手腕上的大手已經鬆開,只看到他嘴角勾起一抹牽強的弧度,“那我和信一先回去。”
帥氣無比的小男孩信一從打開的車窗上探出小腦袋,眨巴着那雙好看黑亮的大眼睛,“媽咪,需要我和老大幫你去找嗎?”
牧晚秋慈愛一笑,伸手摸摸兒子的小腦袋,黑亮的頭髮軟軟的,“不用,你和老大先回去,媽咪找到就回去。”
信一乖乖的點頭,“好吧,媽咪可不要走丟嘍。”兒子像個小大人似的提很容易犯迷糊的媽咪操心。
“嗯。”牧晚秋笑笑,目光回到霍子墨身上,霍子墨還想說什麼,出租車司機已經開始催了,後面已經有好幾輛車被堵住。
望着出租車離開,牧晚秋這才焦急的轉身準備回去找戒指。
“總裁。”皇甫少擎的特助剛從洗手間回來,手裡還多了一枚和自家總裁無名指上配對的鑽戒。
劍眉一蹙,盯着助理手裡那枚熟悉卻很久未見的戒指心口一窒,助理先做解釋,“剛纔在洗手間裡一位女士撿到的,正準備交給服務檯,我說出了戒指的含義,她纔給了我。”
皇甫少擎凝着那枚戒指看了很久,他伸手拿過那枚戒指,攥在手心,扭頭望向剛纔牧晚秋站的方向,人,已經空了。
牧晚秋匆匆忙忙跑回洗手間,沒有找到戒指,她問了好幾個路人,才聽一位女孩子說剛纔被一位外國人撿走了,說是準備交到服務檯那邊。
牧晚秋跑到服務檯詢問的時候,服務人員卻告訴她,並沒有人來送撿到的戒指。
十二月的北方,本是寒冷的季節,爲了找到那枚丟失的戒指,她跑到額頭都冒出了汗珠。
一位外國女人走到了她的身邊,“我把戒指給了說出戒指含義的男人,我是一名珠寶設計師,很巧,那對一成不變的愛,是我設計的。”
牧晚秋失神的看着和她說話的外國人,一成不變的愛,她從來都不知道那枚戒指,還是一位國外的設計師設計的,當初皇甫少擎送給她的時候,說是滿大街的同款,更沒有告訴她,那枚戒指的意義是什麼。
一成不變的愛。
這個傻瓜,當初明明就是愛着她的。
“就是那位男士。”外國女人指着出口的方向,一輛黑色的名車旁邊,站着一個男人,正準備上車關車門。
“謝謝。”牧晚秋匆忙的說完謝謝就往出口跑過去。
她確定,她對那個男人的背影並不熟悉,她不認識他,他爲什麼要拿走她的戒指,還知道戒指的意義。
“等一下。”剛準備上車的特助被牧晚秋攔在,可能是她太着急,一雙手砰的一下就關上了已經打開的車門,她用力呼吸着,看着眼前似曾相識的面孔。
心口不由得一怔,他是……皇甫少擎的特助。
那麼剛纔,他開着後車門,走進去的男人……是他嗎?
牧晚秋迫使自己不準回頭,不能回頭,心口一時間堵塞的她呼吸都困難,她努力的發出低弱的聲音,問站在她面前的南特助,“請問是你剛纔領走我的戒指嗎?”
從拿到戒指開始都一直沉默冷凝的皇甫少擎,就算剛纔車門被大聲的關上,他都沒有絲毫波瀾,可就在耳邊傳來那抹熟悉的聲音時,他驀地一愣,擡起頭,一眼就看到那道熟悉的纖細的背影。
南特助將目光移到了坐在後排座的皇甫少擎身上,他的意思應該很明確了,他已經把戒指交給他家主人了。
牧晚秋也不知道自己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才轉過身體,四目相視的那一瞬間,整個時空都停止了運轉,所有的事物都靜止般。
“南特助,上車。”皇甫少擎最先移開目光,剛纔他已真真切切的目睹了她一家三口的幸福快樂,他又何必黯然傷神呢?
他冷冷清清的如同一個從未見過的陌生人一般,坐在車裡,垂眸開始翻閱手裡的資料。
南特助看了一眼還愣在原地一動未動的牧晚秋,低聲提醒,“不好意思,我們總裁還趕着回去開一個重要的會議。”
牧晚秋麻木的往後退開兩步,渙散無神的目光還睨在那張完美無邪的側臉上,陽光隔着車窗射在他的臉上,彷彿給他鍍上了一層耀眼奪目的金光,他的疏離,他的陌生都讓她心肌堵塞,呼吸難受。
南特助上車後很快便發動了車子,車子發動的聲音終於讓牧晚秋回到了現實,她抓着駕駛座旁邊的車門把手開始敲打車門。
南特助透過後視鏡已經看到皇甫少擎越來越緊的眉心,“總裁,你看……”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皇甫少擎擡眸睨了眼彎身拍着車窗的牧晚秋,她也正在看着他,似乎是在祈求着他什麼。
心裡突然變得很煩躁,四年了,對於她這樣的眼神,他還是無能爲力。
“讓她上車。”別開視線之後,他沉沉的說道。
南特助再次開門下車,牧晚秋剛想說話,南特助已經先一步幫她打開了後排座的車門。
牧晚秋怔怔的站在原地,她當然明白南特助的意思,可……她心亂如麻,真的不知該怎麼選擇。
她諾諾的帶着乞求的說,“我只是想要拿回我的戒指。”她低着頭,讓人分不清這話她是對誰說的。
並沒有看她的皇甫少擎聽到她的話涼涼的嗤笑一聲,並沒有接話,他沒說給還是不給,甚至連個條件都懶得開出來。
南特助很是爲難的對牧晚秋說了句,“牧小姐,還是先上車吧,我們總裁真的還有一個至關重要的會議。”
牧晚秋擰着眉毛看了看一臉爲難的南特助,在低頭看看坐在車裡那個始終不願看她一眼的皇甫少擎,最後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就踏進那輛車子裡的,是怎麼就坐到了他的身邊,車門一閉,彷彿他們被關進了一個只屬於他們的密閉空間裡。
鼻尖瞬間就傳來那專屬於他的熟悉氣息,讓牧晚秋有些恍惚不定,彷彿時間一下子回到了好多年前,心跳,莫名的加速,再加速。
牧晚秋有所膽怯的扭頭看着坐在自己身邊的皇甫少擎,四年了,怎麼都沒有想到,剛一踏入這座城市,見到的第一個人,是他。
那個她忘了四年也想了四年的男人,皇甫少擎。
淚水情不自禁的溼了眼眶,模糊的視線裡,他變得陌生而疏離,疏離的讓人不敢靠近,他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好像是在提醒着她,生人勿進,而她,就是那個最不可靠近的陌生人。
陽光下,他側臉的輪廓很是清雋,牧晚秋努力的剋制住自己的情緒,壓抑心口的苦澀,牽強的擠出一抹淺笑,“好久不見。”你過得好嗎?
好久不見。
想過可能會在見面,可卻忘了再見面,該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