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藍,你聽說過冥皇嗎?”我微微側眸瞥了珈藍一眼。
珈藍茫然的看着外面,摸着後腦勺衝我搖頭:“我能說這是我在大人消失後第一次出來嗎,從來沒有聽說過冥皇!”
我蹙眉,眉眼灼灼的看向外面。
蘇錦柔話音落下後並沒有聲音響起,只是外面的風大了一些,我隱約看到轎簾隨風抖動了兩下。
就是那一剎那的瞬間,我感覺到一股莫名的透心涼,一雙犀利而又深邃的眼睛犀利的落在我的身上,風中隱約還殘留着那東西殘忍的笑聲。
似乎轎子裡的東西已經看清楚我的模樣,對我表示很滿意。
啪啪……
外面傳來兩聲手掌擊打的聲音,蘇錦柔對着轎子微微行禮,捏着喉嚨嗓音嫵媚的連着喊了三遍‘冥皇出行,活人避讓’。
三遍之後原本圍在門口的村名有秩序的排着隊進入院子,圍着放在院子中央的棺材轉圈,每個人嘴裡都在重複着那句話。
每隔一個人手裡就會提着一個籃子,籃子裡裝了白色的紙錢,朝着天空撒下來,漫天的紙錢看的讓人心裡直哆嗦。
這畫面似曾相識,好像曾經在哪裡見過一般。
屋子周圍的溫度不斷降低,繚繞在遠處的白霧漸漸地朝着我涌過來,漂浮在空中的軟轎朝我們這邊飄進了幾分。
烏拉烏拉的嗩吶聲一陣一陣的抽噎着在外面響起。
整個屋子徹底的被白霧籠罩之後又有東西不斷地從大門口涌進來,一片漆黑的院子裡忽然有了星星點點的亮光。
剛開始只是一簇一簇,漸漸地連成一片,最後形成一片耀眼的幽藍色。
如果沒有滲人的嗩吶聲,猛地看到外面的景色會覺得美不勝收,此刻我只覺得渾身冰冷不已。
幽藍色!
冰冷的幽藍色!
這種顏色對我來說已經見怪不怪,因爲外面那些的亮光是鬼火。
如此大的一片鬼火這也意味着外面有無數的鬼,藉着鬼火我這纔看清楚還圍着棺材不停轉圈的村名早已經成了死人。
他們身上穿的全是清一色黑色的壽衣,雙目空洞無神,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是青黑色。
一看就不是正常死亡。
鬼村!
又是鬼村!
這也就意味着偌大的村子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裡已經變成了鬼村,唯一的一個活人就是宋春梅了。
我終於明白爲什麼白天的時候村子會安靜的聽不到一點聲音,爲什麼冷無殤會說晚上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只有鬼才會在晚上活動。
蘇錦柔泛着赤紅色的眼睛妖冶的盯着我這個方向,嘴裡振振有詞的不知道唸叨着什麼。
我看着外面的村民,心針扎一般的痛,眼淚不停的在眼眶打轉。
此時此刻,我再一次體會到什麼叫撕心裂肺般的痛,終於對‘我是災星,我會禍害’這八個字有了切膚之痛的體會。
我就是災星!
我就是禍害!
要不是我村子裡的人也不會變成這樣!
疼痛之後就是滿腔的怒火,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的緊握,咬牙切齒的盯着外面的蘇錦柔,恨不得把她給千刀萬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