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也沒有和自己提過啊,莫非,又要跟上一次的情人節似的,也在當天給她一個意外的驚喜嗎?蘇若晚內心想着。
“他一定是想給你個驚喜。”
彷彿心有靈犀似的,厲晴也在一旁笑着說道。
蘇若晚只好笑了笑,可能是覺得不好意思,又漫不經心的說道,“其實,過不過生日,我也無所謂啦,反正以前,我也基本不過生日的啊。”
從小到大,蘇若晚記得厲晴就很少給她過生日,每次生日都是要蘇若晚提醒她纔會想起似的,然後匆匆忙忙出去買個生日蛋糕……
時間久了,蘇若晚也就覺得無所謂了,尤其等有了孩子以後,就更不在乎自己的生日了。
厲晴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容有一些僵住了,隨即她輕輕點了點頭,就不再說話了。
蘇若晚放下報紙,起身去書房,並沒有注意到厲晴那不自然的表情。
。
夏宅。
早餐桌上,只有夏成霖,厲雨和夏槿之三人。
吳晚謙因爲常年拍戲晝夜顛倒,作息時間也不太固定,尤其昨天又那麼晚纔回來,此刻正在臥室裡補眠。
夏成霖看到娛樂版的那一篇報道後,眉頭不自覺的皺起,看完後將報紙一合,扔在了一旁。
厲雨喝了碗粥便上樓看夏曉麗去了,夏槿之則習慣性的伸手示意道,“大哥,把報紙給我看一下。”
夏成霖端起牛奶喝了一口,語似隨意的說道,“今天沒什麼有意思的新聞,不用看了。”
夏槿之看了他一眼,索性起身,將報紙直接拿了過去,“你管我。”
夏成霖皺了皺眉,只好隨她去了。
夏槿之習慣每天看報紙,尤其是娛樂類的,只要是和吳晚謙相關的報道,不管版面大小,她都會剪下來收集好,再統一按照時間貼在簿子裡面保存好。
因爲這個,她幾乎訂了全國所有的娛樂報紙和雜誌,家裡面更是擺了滿滿一櫃子的剪貼報。
幾分鐘後,“啪”的一聲,夏槿之將報紙往桌上一拍,臉上滿是怒氣,“這什麼記者,怎麼盡瞎寫!晚謙昨天晚上明明是去醫院裡探望於婧的,怎麼被他們寫的這麼不堪!”
夏成霖鬆了口氣,“這麼說,槿之你也知道這件事情?”
“我當然知道了,昨天晚上晚謙親口跟我說的。”夏槿之很激動,直接拿起手機就說道,“不行!我一定要投訴這一家報紙,這種不實的報道怎麼也能隨隨便便地就刊登出來呢!這太有損晚謙的形象了,他以後還要拍電影呢!”
正撥打電話的工夫,臥室的房門打開了,吳晚謙穿着一身藏藍色線衫走了出來,聽到夏槿之已經撥通了電話,正拿着報紙對那頭兇道,“喂,是《新聞早報》嗎?我要投訴你們的記者,那個叫……什麼王秀紅的,她怎麼能不分青紅皁白的就亂寫一通呢?什麼夜會美女經紀人,男神大叔原是出軌男,我告訴你們啊,晚謙昨天晚上是去醫院裡探望於婧的沒錯,但那是因爲於婧她得了重病,她很快就要死……”
話還沒說完,手機突然被人搶走了。
夏槿之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吳晚謙拿着她的手機,面露明顯的不悅。
“晚謙?”夏槿之一臉的不可置信,“你幹什麼啊?趕緊把電話還給我!”
吳晚謙一把將通話掛斷,皺眉看着她,“你要做什麼?”
“我做什麼?我要幫你討回公道啊晚謙。”夏槿之拿着報紙,指着那一篇報道給他看,“你看看,這張報紙把你寫的多難聽,什麼出軌,什麼情人的,全都是胡說八道!一派胡言!這樣子的負面新聞,會影響你的形象的知道嗎?”
吳晚謙伸手接過報紙,從頭到尾看完一遍後,往桌面一扔,淡聲說道,“這件事情,我稍後會找人處理的,你就別管了。”
“……”夏槿之受傷的看着他,半天后,才咬牙說道,“晚謙,我這都是爲了你好啊!再說了,於婧她的確是住院了你纔會去探望她的,這個有什麼不能說的啊?”
吳晚謙臉上一恍惚,半晌才說道,“她跟我說過,只想要在生命的最後階段安安靜靜的離開,不想被任何人知道她的病情。尤其……”
說着,他的臉上就出現了一絲悲痛。
夏槿之等了半天,也沒聽到他說出什麼後話來,她只好按捺住心中的不滿,退一步說道,“好,那就不說於婧的病情,你馬上開個發佈會,或者發一個聲明,證實你確實和於婧只是藝人和經紀人的關係,昨天晚上你真的只是去醫院裡探望自己的同事而已,這樣總可以了吧?”
她本以爲自己已經退讓的可以了,沒想到吳晚謙依然濃眉深鎖,道,“你別管了。”
“晚謙!”夏槿之急的睜大了眼睛,剛想要開口,吳晚謙已經轉身回屋了。
夏成霖一把拉住她要跟過去的身子,勸道,“好了好了,槿之。既然,晚謙說他自己會處理,你就不要太着急了,我相信,他一定會穩妥處理好這件事情的。”
“大哥,你剛纔也看到他的態度了?”夏槿之心裡委屈的不行,“我這還不是擔心他的名譽受損麼?真不知道,難道一個快死的經紀人,比自己的演藝事業還重要嗎?”
夏成霖看着這個從小就跋扈好強的妹妹,心底無奈,“槿之,這種話,你在我面前說說也就算了,千萬不要在晚謙面前說。”
“爲什麼啊,這有什麼不能說的?”夏槿之還不服,“不過就是一個經紀人罷了,這麼多年了,要不是晚謙,她能這麼吃香喝辣,包養小白臉嘛……”
“槿之!你別說了!”夏成霖忍受不了的打斷她。
夏槿之愣了愣,隨即心底突然產生了一股不安,“難道……”隨即,她又猛烈的搖了一下頭,“不,這不可能。”
如果吳晚謙和於婧真的有什麼貓膩的話,這二十多年的相處,怎麼說也該露出點馬腳了吧?
可是沒有,完全沒有!
於婧對吳晚謙的態度,完全就是一個經紀人所該有的態度,除了工作和正常的交往,她從來都不會介入吳晚謙的私事,更不是介入到自己和吳晚謙的家庭之中。
最主要的是,每次夏槿之陪着吳晚謙去參與工作相關聚會的時候,於婧的身邊總會陪着不同類型的男人,她長相嫵媚,雖然四十多歲卻仍然就像三十出頭似的,打扮也新潮前衛,就像個花蝴蝶似的在男人之間周旋着。
夏槿之記得自己還跟吳晚謙開過玩笑,說他這個經紀人可真是老少通吃啊,吳晚謙也沒什麼太大的反應,最多也就是淡淡說一句“別人的私事你就別管了”之類的話。
夏槿之正在糾結萬分的時候,吳晚謙又打開臥室的門,匆匆走了出來。
他戴着墨鏡,身上還套了一件休閒西裝,一副要出門的架勢。
果然……
“成霖,車鑰匙借我用一下,我先出去一趟。”吳晚謙說道。
“是去醫院看於婧嗎?我跟你一起去。”夏槿之立刻說道。
吳晚謙皺着眉,“槿之,你暫時先別過去了,等我……”
“不行,我要跟你一起過去。”夏槿之打定了主意,起身往臥室快步走去,邊走還邊說道,“你等我一下,我拿一下包,馬上就好。”
客廳裡,夏成霖將車鑰匙遞給了吳晚謙,皺眉說道,“晚謙,你和那個於婧……沒什麼吧?”
吳晚謙看着夏成霖,嘆了口氣,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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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分鐘後,上午的10點鐘,兩人來到了第一人民醫院。
走出電梯後,剛走到1902號病房的門口,夏槿之的手機突然響了。
“晚謙,你先進去吧,我在外面接個電話。”夏槿之說着,從包裡拿出了手機。
吳晚謙點頭,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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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2號病房裡靜悄悄的,只有護工和於婧在裡面。
“晚謙,你來了。”於婧看到吳晚謙,艱難的開口說道。
吳晚謙心頭沉重,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
“東西……我已經準備好了。”於婧伸手,困難的從被窩裡拿出了一個密封的塑料袋,裡面,是一小管紅色的血液,還有兩根黑長的髮絲。
吳晚謙握了握拳,伸手接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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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走廊裡,夏槿之看着手機上面的陌生來電,皺了皺眉,仍然是接通了,“喂,哪位?”
電話那頭響起了一道男人的聲音,“夏槿之,還記得我嗎?”
一聽到這低沉而又沙啞的聲音,夏槿之內心猛地一顫,手一鬆,手機從手心滑落,直直的摔在了地上。
“這位女士,您沒事吧?”一旁路過的小護士一臉擔憂的問道。
夏槿之滿臉蒼白,彎腰下去撿起手機,“沒……沒事。”
小護士點了點頭,就離開了。
夏槿之撿起手機,匆忙看了一眼1902號病房的門口,擡腳就朝着樓梯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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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樓梯間的門後,夏槿之走到樓梯上下看了一下,確定沒有人後,這才把手機放到了耳邊,一手撫着心口,低聲說道,“黃偉德,你怎麼會突然打電話給我?”
她的太陽穴突突的直跳,內心的不安就像一個巨大沼澤般將她往下拖,根本就無法平靜下來。
“我就是試一試,沒想到……你還真的連以前的手機號碼都換了。要不是知道你是大明星吳晚謙的太太,這手機號碼可還真不好找啊。”黃維德嘆了口氣,似乎在埋怨她的無情。
夏槿之心裡冷哼一聲,直接開口問道,“你打電話找我有什麼事?我們當初不是都說好了嗎?拿了我的錢就遠走高飛,怎麼……難不成你現在想要反悔嗎?”
“夏槿之,你話別說得那麼難聽,我黃維德可不是那種人,畢竟,我是真的幫你保守了二十五年的秘密。只不過,前陣子我在加拿大做生意失敗,實在沒有辦法,只好帶着一家老小又回到D市了,想要混口飯吃罷了。”黃維德無奈的說道。
“待不住?”夏槿之咬牙切齒,“我當初給了你500萬!那麼多的錢,你全都花完了嗎?”
“夏槿之,你真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富家太太啊,你知不知道,在西方國家,區區的500萬人民幣根本就算不了幾個錢。而且我孩子今年就要上大學了,這四年的教育經費都還沒有呢,我能不想點法子嗎?”黃維德意有所指的說道。
“你……好,那你說,要多少錢才肯回加拿大?”夏槿之沒有辦法,只好妥協。
多年前的事情雖然不是她有意爲之,但確實是她一手指使……一想到這個,夏槿之幾乎就夜不成寐,恐慌難安。
“1000萬!給我1000萬,我立刻就訂回加拿大的機票。”黃維德獅子大開口道。
“1000萬?你瘋了嗎?”夏槿之握緊了拳頭,“我現在哪來那麼多錢?”
當初的那500萬,還是老頭子臨死前分給她的家產,雖然後來吳家並沒有向她伸手要過一分錢,但在她內心深處,已經覺得很對不起夫家了,這麼多年來,她也只能盡心盡力爲吳家付出,才能稍稍平復一些心安。
“你老公可是如今當紅的大明星,聽說拍一部電影就幾千萬的片酬了,你拿個1000萬,對他來說不就是小事一樁嘛!”黃維德不在意的說道。
“那都是媒體誇張的說法,我老公就這些年發展的稍微好一些,以前根本就沒有什麼收入的。就算他現在的片酬高了,可是除去公司抽成,再加上扣稅,根本就剩不了多少了!”夏槿之試圖說服黃維德,“這樣吧,500萬,好不好?只要你答應,我馬上就可以給你500萬!1000萬確實是有點太多了,我根本一下子就拿不出這麼多的錢!”
黃維德“呵呵”笑了兩聲,“沒關係,我不急,反正我現在剛好也在D市,我可以慢慢等你籌齊1000萬再來找我。”
“你……”夏槿之咬牙切齒,很不甘心。
“怎麼,不甘心?”黃維德好像有讀心術,立馬說出了她此刻的心理。
“……”夏槿之沒有說話。
黃維德嘆了口氣,說道,“夏槿之,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劉偉杰現在還在監獄裡面坐牢,如果你不怕當年的事情被敗露的話,那我馬上就給吳晚謙打電話,告訴他當年找人綁架和強姦厲雨的事情,就是你一手所指使的!”
“我沒有!你不要胡說!”夏槿之大叫,手指甲狠狠的戳進了手心,“我當初就是想讓你找人嚇唬嚇唬她,拍幾張照片罷了,誰讓那個劉偉杰去碰她了!”
“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裸的放在他的面前,你以爲他可以忍得住嗎?其實,你就是故意的,爲了得到自己所愛的男人,就找人綁架他喜歡的女人……只是,我後來還聽說,那個厲雨好像成爲了你嫂子,還因此精神失常了,你這個小姑子,難道就不會心有不安嗎?這件事情,如果被你大哥知道,或者……被吳晚謙知道了,你覺得,他們兩個會有什麼反應呢哈哈哈哈。自己最疼愛的妹妹,以及最心愛的老婆,竟然是一個如此心狠手辣的女人,爲了得到自己所愛,不惜犧牲別人……”黃維德在電話那端喋喋不休的說道。
“你別說了!”夏槿之猛地喊了一句,不知是心底懼怕還是低血糖犯了,她只覺得眼前一黑,狠狠的抓住欄杆才使得自己沒摔在地上……
緩了半天后,夏槿之才咬牙切齒的說道,“好,我會盡快籌錢給你的,但是你要保證,關於當年的事情,決不能告訴任何一個人!”
“你放心吧,既然我二十五年前能保守住秘密,二十五年後,我也可以幫你保守秘密的,前提是,錢儘快到位……只要錢到位了,什麼事情都好說。好了,我的耐心有限,你儘快把錢籌好,隨時撥打我這個手機就行。掛了。”
說完後,電話就被他給掛斷了。
夏槿之緩緩的放下電話,再也支撐不住的癱坐在了臺階上。
她的腦門全都是冷汗,手心也指甲戳出了紅印,可她卻一點也不覺得疼痛,恐慌和不安佔據了她所有的意識。
如果不是黃維德的這一通電話,她幾乎已經把二十五年前的事情全忘記了。
當時,夏成霖爲了保全厲雨的清譽,將整件事情隱瞞了下來,只是利用了一些手段,讓許偉傑被判了無期徒刑!
許偉傑坐牢後,對判決不服,不斷向上面提出申訴,夏槿之生怕事蹟敗露,連續幾天都噩夢連連,精神狀態很不好。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黃維德找的小混混竟然會去碰厲雨!
她當時只是想讓人綁架厲雨,拍幾張裸照,嚇一嚇她,也讓吳晚謙對她厭惡,對她徹底的死心……她雖然不是有意的,可如果事情真鬧大的話,她也完全就逃不了干係!
於是,她在當時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萬一被許偉傑供出黃維德的話,她就自己先去警局自首!
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竟然連老天爺都願意去幫她。
一次監獄的打架鬥毆後,許偉傑的腦部受了很嚴重的傷,清醒後就開始胡言亂語,後來被醫生確診爲精神失常。
他沒有親人,也沒有什麼朋友,黃維德當然也不可能傻到去幫他,所以這一件強姦案,在後來就不了了之了。
而當黃維德拿了夏槿之的500萬,帶着妻子飛去了加拿大後,夏槿之也就徹底的放下了一顆心。
不久後,厲家發生了一場大火,厲家夫婦和厲晴都葬身火海。
厲雨從事發後就一直在一傢俬人醫院接受心理治療,因此才躲過了一劫。
夏成霖在厲家喪事百日過後,就低調迎娶了厲雨,而厲雨的精神狀態也一直都不好,她只認識夏成霖一個人,也只願意讓他一個人陪。
對於這個現象,夏槿之一方面心虛,另一方面也有點慶幸,心虛的是自己一時衝動害到了她,慶幸的是厲雨不讓任何一個人接近,包括吳晚謙。
再後來,厲雨早產生下了女兒夏曉麗,情緒變得更加不穩定,夏成霖無奈,只好帶她離開了D市這個傷心地,去美國進行治療。
這一去,就是二十多年。
夏槿之從此無怨無悔的陪在吳晚謙身邊,直到吳晚謙三十歲那年,因爲被父親逼迫結婚,才順勢娶了夏槿之。
這二十五年,夏槿之自認爲吳家付出了許多,更因爲工作上的關係,她和吳晚謙在一起的時間並不長,太久的時間裡,她都是寂寞的,孤獨的。
真正的改變是在五年前,因爲吳曦文的離世,她心臟病犯,吳晚謙似乎心中有愧,這纔將工作量很明顯的減少了,除去工作時間,幾乎都在陪她。
她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怎麼能容許再有人來打破?
不行,她絕不允許!夏槿之在心中狠狠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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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二更完畢~這章訊息量很大~然後有個親的確猜對啦,於霧霧是吳晚謙的私生女,但是時間不是二十五年前哦,而吳晚謙也不知道,是於婧臨死前才告訴他的,具體細節我就不寫了,等大哥的番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