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晏,你現在的腿上還打着石膏,現在轉院不太好吧?”趙夏麗擔心的說道。
“沒事兒的,媽,你去找主治醫生過來。”上官晏堅持。
主治醫生很快就過來了,聽到上官晏的請求後,他皺了皺眉,“腦部的傷倒是沒什麼事,就是這小腿骨折不太方便動彈,我建議如果你實在要轉院,還是等七天後再……”
“不行,我現在就要轉院。”上官晏的語氣很堅決,“媽,辦手續吧,我要轉到第一人民醫院。”
“晏晏……”趙夏麗皺着眉,還想要說服。
“媽,爲了你的孫子,我必須要轉院。”上官晏解釋道,“麗麗她現在就在第一人民醫院,我得去看着她,不然我怕她萬一又想要改變主意的話,她肚子裡的孩子可能就沒了……”
上官老爺子兩眼發亮,一拍掌道,“轉!馬上轉!聽晏晏的。”
。
趙夏麗很快就將轉院手續都辦妥了,上官晏當天就被轉到了第一人民醫院,可惜19層的VIP病房全都滿員,上官晏只好被安排在了18層的一個病房裡面。
轉完院後,待醫生又做了一番詳細檢查後,上官老爺子一看醫生離開了,便開口說道,“晏晏,我的孫媳婦兒在哪個病房啊,我現在就過去看看她!”
上官晏有些擔憂的說道,“爺爺,麗麗現在還沒有原諒我,你現在就過去,可能反而會刺激到她,到時候她萬一又一個衝動……”
“是啊爸。”趙夏麗也說道,“晏晏都說過了,麗麗現在正在氣頭上,所以我們不能輕舉妄動,最好就假裝不知道,讓他們都好好養傷,一切等晏晏的腿傷好一些了再說。”
上官老爺子嘆了口氣,雖然他很想去看看孫媳婦兒長什麼樣子,但是一想到重孫子更重要,於是也只好點了點頭。
又坐了一會兒工夫,眼看就要到午飯時間了,上官老爺子只好起身先打道回府。
上官老爺子離開後不久,家裡的傭人便將午飯送了過來,擔心上官晏挑食,其中有兩個大大的保溫壺裝了兩種粥,其他則是給趙夏麗的午餐。
趙夏麗心思一動,說道,“晏晏,麗麗的病房在幾號房啊?我想去給她送點兒吃的。”
上官晏皺眉,“媽,我都說了,你現在去不合適。”
趙夏麗瞪他,“怎麼不合適啊?我兒媳婦兒一個人躺在醫院裡,我這個做婆婆的去看看都不行啦?再說了,我以前也和她見過面的,你要擔心的話,我就說是順便去探望公司受傷的下屬,這樣子總可以了吧?”
上官晏想了想,只好告訴了她吳麗麗的病房號,最後又再三囑咐道,“媽,你可千萬不能露陷啊,你就當不知道她懷孕了,一切等我腿傷好的差不多了,能下牀了,我會親自過去和她談的。”
“好,我知道。”趙夏麗手裡比着OK,喜孜孜的提着保溫壺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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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1號病房外,趙夏麗敲了幾下門,不一會兒後,護工小芳就走過來打開了門,“請問您找誰?”
趙夏麗的眼睛忍不住要往她的身後朝裡面看去,“我是來看吳小姐的,能進去嗎?”
小芳皺着眉,忙將房門帶上,說道,“她現在正在睡覺呢,您改天再過來吧?”
“我聲音小一點兒,保證不會吵醒她的!”趙夏麗忙說道。
“可是……”景先生在三叮囑她要照顧好孕婦,小芳當下便有些爲難。
“我就看一眼,這大老遠的舟車勞頓,外面風又大,你看我這一大把年紀了過來一趟也不容易啊,小姑娘,你就通融一下吧?”
小芳看着面前的這位訪客,那一身着裝打扮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太太,長得那麼好看,臉上也神采奕奕的,哪裡有什麼老人家風塵僕僕的感覺?
“小姑娘,你就讓我進去看一眼吧,我保證不說話,一句話都不說,好不好?”趙夏麗連聲拜託着。
小芳被她求的有些招架不住,只好說道,“那我就讓您進去看一眼,但是你得保證千萬不能吵醒她哦,她懷孕了,而且腳還受傷了,千萬不能再受到任何刺激的。”
一聽到“懷孕”這兩個字,趙夏麗的臉上不禁又是一陣喜悅,忙點頭表示同意。
小芳將房門打開後,她便迫不及待的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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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裡開着空調,暖烘烘的,病牀上,吳麗麗穿着一身藍色的病號服,兩眼緊閉,睡的非常安穩。
趙夏麗將保溫壺輕輕放在了桌子上,她走到病牀邊看着吳麗麗,一想到她的肚子里正懷着上官家的子孫,這眼裡的喜悅藏也藏不住。
過了一會兒,小芳便小聲說道,“這位太太,請問,您現在可以離開了嗎?”
趙夏麗置若罔聞,她看着吳麗麗,臉上笑眯眯的,一動也不動。
又過了一會兒,小芳看着這個怪異的訪客,只好再度開口道,“請問,您現在可以離開了嗎?”
趙夏麗只好對她說道,“小姑娘,我再呆一會兒,就一會兒,行不行?”
小芳心裡不安,剛想要再開口,這時外面房門又傳來了幾聲敲門聲,小芳只好走了過去,剛把門打開,吳爸爸那又粗又亮的大嗓門便從外面直接傳了進來,“閨女啊!快,看我給你帶了什麼好吃的?”
趙夏麗站起了身,病牀上的吳麗麗則皺了皺眉,被吵醒了。
她一睜眼就看到了站在病牀旁邊的趙夏麗,驚的整個人都有些愣住了,“上官太太?您,您怎麼來了?”
再扭頭一看,“爸,媽,你們來啦。”
小芳一聽到吳麗麗真的認識這位女訪客,原本忐忑不安的心也放下了,走過去就說道,“吳小姐,你醒啦,那……起來吃午飯吧。”
吳麗麗在小芳的幫助下坐起了身。
趙夏麗則已經一臉笑容的對吳爸爸和吳媽媽打起了招呼,“嗨,你們好,你們就是麗麗的父母吧,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吳爸爸和吳媽媽看着這一位雍容華貴的美婦人,臉上不禁都帶着一絲困惑。
“您是?”吳媽媽開口問道。
“媽,她是上官太太,我們公司的總裁夫人。”吳麗麗忙介紹道。
“啊,總裁夫人?”吳爸爸和吳媽媽都嚇了一跳,怎麼這剛走了副總裁,又來了個總裁夫人?平日裡老實巴交的夫妻倆頓時又有些手腳侷促了起來,吳媽媽果斷走過去拉着椅子便說道,“總裁夫人,您請坐。”
趙夏麗笑眯眯的擺手道,“不用不用,我啊是順便過來看看麗麗的,剛纔我已經坐這兒半天了,你們剛過來,還是你們坐吧。”
吳媽媽當然也不肯坐,兩人互相讓了半天,那個椅子還始終孤零零地立在那兒,最後,三個人只好都這麼站着了。
吳麗麗看着趙夏麗,內心一陣狐疑,忍不住開口問道,“上官太太,您是怎麼知道我在這間病房的?”
趙夏麗心裡早已有了主意,當下便說道,“唉,還不是晏晏這孩子,他出車禍住院了,就在樓下的病房。”
吳麗麗登時心裡一咯噔,“總裁他出車禍了?什麼時候的事情?嚴不嚴重?”
趙夏麗嘆了口氣,“車禍是昨天的事情,唉,差點兒連小命都撿不回來了,你說嚴不嚴重?”
“昨天?”難道就是因爲自己欺騙他打掉孩子所以纔出的車禍?一想到這個原因,吳麗麗臉上便一陣驚惶,整個人都感覺有些不好了。
趙夏麗繼續說道,“對啊,我家晏晏平日裡可從來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就是昨天,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去高速公路上飆車,結果就被兩輛車給撞上了!幸虧這車子性能好,不然啊……我可能就要白髮人送黑髮人了,嗚嗚嗚。”
說着,她就眼圈一紅,悲從中來,趕緊低頭擦着眼淚。
一旁的吳媽媽趕緊安慰道,“孩子沒事就好,您啊也別擔心了。”
趙夏麗吸了吸鼻涕,擡頭看着吳麗麗道,“麗麗,你是晏晏的助理,你能告訴伯母,他最近是不是有什麼反常的事情嗎?不然,怎麼會突然性情大變去學人家飆車呢?”
吳麗麗臉上一僵,眼神閃爍,支支吾吾的說道,“上官太太,這個,我……我也不太清楚啊。”
“這樣啊。”趙夏麗倒沒有再追問,她擦乾眼淚站了起來,繼續說道,“對了,晏晏他腿上還打着石膏呢,早晨剛醒來就說要來看你,說什麼你因爲公司活動而受傷住院了,一個人在病房裡沒有人照顧,可是他還不能下牀啊,所以我就先過來替他看看你。還有啊,這個是我們家裡廚師做的飯菜,這個也是晏晏特意託我帶過來給你的,說外面做的飯菜不衛生,來,你吃一點吧?”
說着,就走過去將保溫壺打開,她從裡面端出了一盒米飯,兩盒菜,剩下的是半壺雞湯。
一時間,飯菜的香味在整個病房裡都瀰漫了開來,聞着非常的有食慾。
吳媽媽看着這精緻又可口的飯菜,心裡不禁一陣狐疑,這總裁夫人未免也太好了吧?還有那個上官晏也是,竟然還讓自己的母親親自來給一個公司的下屬送飯!
吳麗麗也有點受寵若驚,她忙說道,“上官太太,您太客氣了,我這腳傷完全是因爲我自己不小心才造成的,跟公司沒有關係啦。”
“有關係的。”趙夏麗笑眯眯的說道,“你是晏晏的私人助理嘛,他在公司以後還得託你多照顧了,再說了這飯菜可是晏晏的一片心意哦,我作爲母親肯定要支持他了!晏晏他就在樓下的1802號病房,以後啊我每天都可以常過來找你聊聊天的……來,快吃飯吧。”說着,就將飯菜都放到了移動餐桌上,推到了吳麗麗的面前。
吳麗麗盛情難卻,只好接過筷子,不好意思的對趙夏麗說道,“謝謝上官太太。”
“欸,還叫什麼上官太太啊。”趙夏麗一臉笑呵呵的表情,“以後,你叫我伯母就可以了。”
其實她是想說叫“婆婆”最好,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趙夏麗只好先一步一步的來。
伯母?一聽到這兩個字,吳麗麗的臉上頓時有些訕訕的。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上兩次見面的時候,趙夏麗對她頂多也就算是客氣,怎麼今天態度竟然這麼友好,這麼熱情,話還這麼多,簡直句句都在透着討好的意味。
難道,她知道自己懷了上官晏的孩子?不對啊,那不可能啊,自己明明欺騙過了上官晏說孩子被打掉了,而且她剛纔也說了,上官晏只跟她說了自己是因爲受傷才住的院。
再說了,就算她真的知道了,也不可能對自己這般討好吧,不拿錢來讓她墮胎就不錯了!
就這樣,吳麗麗抱着一顆不安的心,終於將一頓午飯吃完了。
吳爸爸則只好把自己帶來的飯菜裝進了冰箱,留着吳麗麗晚上的時候再吃。
吃完飯後,趙夏麗將飯盒收了起來,“麗麗,那我就先回樓下了啊,你好好養傷,我先上去陪會兒晏晏,回頭啊我再過來看你。”
吳麗麗剛想說不用了,趙夏麗又對着吳爸爸和吳媽媽一陣寒暄,最後提着飯盒匆匆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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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夏麗剛離開病房,吳媽媽就說出了疑問,“麗麗,這個真的是你們的總裁夫人?”
吳麗麗癟了癟嘴,“是啊。”
吳媽媽皺了皺眉,“怎麼現在的總裁夫人都是走親民路線的嗎?對你說話那麼溫柔,還親自伺候你吃飯?”
“……”吳麗麗回答不出來了。
“對了,她剛纔說的晏晏,是不是就是那天的那個副總裁上官晏?”吳媽媽又問道。
吳麗麗點頭。
“哎呀老頭子,那我們要不要買點水果什麼的,去樓下看看他啊?”吳媽媽一驚一乍的問道,“人家母親都過來看麗麗了,麗麗還是他的下屬,我們這做父母的也得去探望探望人家啊對不?”
吳麗麗頭疼又糾結,“爸,媽,你們別添亂了。”
雖然剛纔趙夏麗說的很嚴重,但既然上官晏都醒了,而且趙夏麗後來說話也一直精神很好的樣子,由此來判斷,上官晏應該沒什麼大的問題。
這樣也好,反正事實已然如此了,她等出院後就去辭職,以後,兩人就徹底沒有任何的關係了。
“你這孩子,要我說你怎麼二十七歲了還混不出個名堂呢!”吳媽媽一臉的怒其不爭,“這領導受傷了,你這剛好還跟他同一家醫院,你腳傷不方便過去,我們做父母的既然知道了,肯定是要過去的啊,這是基本的人之常情你懂嗎?”
“走。”吳媽媽直接拿起了錢包,“老頭子,跟我下去買點水果。”
吳麗麗看着吳媽媽風風火火的拉着吳爸爸就離開了,她摸了摸額頭,只想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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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夏麗哼着歌回到了1802號病房。
上官晏已經喝完了粥,正拿着手機在看,一擡頭看到趙夏麗這一幅開心輕鬆的樣子,開口問道,“媽,麗麗的情況怎麼樣?”
趙夏麗將飯盒放在桌子上,笑眯眯的說道,“麗麗的狀態挺好的,我過去的時候啊正睡覺呢,醒來後把我送去的飯菜全吃了。”
上官晏一聽這話,臉上就露出了一絲笑容。
“對了,我剛纔啊還看到麗麗的父母了,看樣子,她的父母還不知道她懷孕的事呢。”趙夏麗又說道。
上官晏點頭,“這也是現在我比較棘手的問題,她的父親是一個教書先生,思想非常的保守,如果知道我搞大了他女兒的肚子,恐怕……”
“沒關係的,兒子。”趙夏麗走了過去,一臉自信滿滿地說道,“我兒子長的這麼帥,人又這麼優秀,她家人肯定會同意的。你啊就負責好好養傷,到時候頂多再來點兒苦肉計,我相信,沒有一個父母會願意看到自己的女兒去當單親媽媽的。放心吧!”
上官晏嘆了口氣,心底有些沒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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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房門被人敲了敲。
周嬸過去打開門,“你們是?”
上官晏探頭看了看,兩眼一愣,趕緊說道,“周嬸,快讓他們進來。”
待吳爸爸和吳媽媽走進來後,上官晏忙畢恭畢敬的喊道,“伯父,伯母,你們怎麼來了?”
聽到動靜後趙夏麗也從廚房裡走了出來,手裡還拿着一把刀和半邊蘋果,一看到吳爸爸和吳媽媽,她立刻兩眼發亮地笑道,“周嬸,快去拿兩把椅子。”
她回去擦了把手,很快就又走了出來,看着兩位老人還一臉侷促的樣子不敢坐,忙過去讓道,“來,坐下說話吧。”
吳媽媽將一籃子的水果放在了桌上,看着上官晏頭上的紗布,又看了看他高高掛起的石膏腳,關心的問道,“這傷……挺嚴重的吧?”
上官晏剛想搖頭,趙夏麗立刻開口說道,“可不是嘛!差點兒啊連命都沒啦!可真是把我快嚇死了,還好啊這車子的性能不錯,我家兒子也福大命大,這才躲過了一劫。”
“吉人必有天相。”吳媽媽點頭,“這以後啊,必將會有福報的,上官夫人,你就放寬心吧。”
趙夏麗笑眯眯的說道,“什麼上官夫人,可別這麼客氣了!我啊今年49歲了,我看大姐應該比我大不了幾歲,以後啊我就叫你大姐,你叫我小妹,咱們以姐妹相稱,怎麼樣?”
“啊?”吳媽媽有點被嚇傻了。
“你不反對,那就是同意了!”趙夏麗趕緊上來握着吳媽媽的手,“大姐,以後啊,我家晏晏就要拜託麗麗好好照顧了!晏晏比麗麗小了兩歲,許多事情還得要麗麗教着呢呵呵。”
吳爸爸在一旁聽的直皺眉,上官晏也是一臉的糾結,吳媽媽則是一臉的受寵若驚,她支支吾吾的就說道,“好說,好說,我家麗麗,她就喜歡照顧人的,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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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JT大學,中文系教務處。
教導主任看着手裡的退休申請書,鏡片後的雙眼不悅的眯了起來,半天后,他放下了申請書,看着桌前站立的夏槿之,開口說道,“夏教授,你還有5年纔到退休年齡,而我們今年正要向國家教育部提交一批優質高級教授的名額,當初我也跟你提過了,而你也同意了,怎麼這會兒突然提出來要提前退休呢?”
夏槿之不緊不慢的說着事先想好的說辭,“主任,實在不好意思,我先生因爲常年在外面拍戲,我們倆這些年實在是聚少離多。我兒子還有半年才從美國留學回來,女兒又已經離世多年,這幾年來,我先生的身體越來越不好,而我卻一個人天天呆在家裡,心情抑鬱,又不能去照顧他……所以,還請主任多多體諒我的難處,答應我的退休申請吧。”
“唉。”教導主任拿下眼鏡,“你的情況我非常理解,但是你也知道,我們學校明年初就要申報研究生部,而優質高級教授的名額數因此顯得尤爲重要。夏教授你,正是這一批高級教授中最優秀的一名,你這個時候給我提要退休,豈不是會影響我們的申報嘛?”
夏槿之皺着眉,“對不起了主任,我可以不要任何的退休金,但是,我一定要退休,請您諒解。”
說着,她不顧教導主任在後面的呼喊,轉身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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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JT大學後,夏槿之就撥打了夏成霖的電話,“喂,哥,我今天下午到D市。恩,這一次,我可能要住的久一點兒。”
掛斷電話後,她打車回到了吳宅的別墅。
吳晚謙接了個活動的邀約,一大早就飛走了,整個屋子裡空蕩蕩的,只有傭人在打掃着房間。
夏槿之回屋便收拾起了行李,最後,她又將那一封紅色的信封裝在文件袋裡,提着行李箱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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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到了D市的時候是下午3點多一點,夏成霖親自開車來接的她。
“槿之,這次回來,是有什麼要緊事情嗎?”車上,夏成霖問着她。
“哥。”夏槿之疲倦的閉上了眼,“等我回去先休息一會兒,我會把事情都告訴你。”
“嗯。”夏成霖將車上的空調又調高了兩度,看着夏槿之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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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市,夏宅。
自從夏成霖搬回來後,夏曉麗又和赫連塵婚後搬出去共度二人世界,這個房子便只有夏成霖夫婦居住了。
這個房子只請了一個傭人,因爲厲雨的身體情況,那唯一的一輛車也很少開,所以也就沒有請司機。
夏成霖將車停好後,叫醒了夏槿之。
傭人幫忙提着行李箱走進了客房,夏槿之則跟着夏成霖去二樓的臥室看厲雨。
剛推開臥室的門,夏槿之看着坐在落地窗前那一張躺椅上的厲雨,卻突然看到她轉頭看着自己,柔美的聲音溫柔的叫了一句,“槿之。”
夏槿之頓時愣住了,半天后纔開口說道,“大嫂,你認識我了?”
厲雨點了點頭,白皙雅緻的臉上浮起了一抹恬靜的微笑,“這些年我的身體狀態一直都不太好,槿之,你不會怪我吧?”
“大嫂,你這是說的哪裡話?”夏槿之走了過去,輕輕彎下身子抱住了厲雨,“大嫂,你現在清醒過來就好了,大哥也一定很開心吧?”
夏成霖也走了過來,一雙英挺的濃眉下,深潭似的黑眸閃爍着笑意,“你嫂子也是最近纔開始好轉,你這剛好回來了,以後沒事兒的話,就多陪你嫂子說說話。”
“好。”夏槿之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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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吳爸爸和吳媽媽離開後,吳麗麗思前想後,還是決定要拒絕張清篤的求婚。
不管他是不是同性戀,自己這樣子的去利用他,都顯得不是那麼的光彩。
既然決定要留下孩子了,她相信,當年的蘇若晚做得到,自己肯定也能做得到!
這麼決定了以後,吳麗麗這心裡也放鬆了,再也沒有先前那麼多的糾結了。
於是,她看了會兒電視,眼皮又開始發重,不一會兒便又睡了過去。
直到吳爸爸和吳媽媽再度樂呵呵地從樓下探訪歸來,身後還跟着張清篤,吳麗麗才又被吵醒了。
“麗麗,你這孩子,怎麼一天到晚都在睡覺啊!”吳媽媽喜孜孜的坐到了牀邊,“我告訴你啊,那個上官晏的母親啊人真不錯,剛纔我一進屋就叫我大姐,還讓我叫她小妹,人長得那麼漂亮,卻一點兒架子也沒有,真是難得啊。”
“媽,上官晏的身體怎麼樣?”吳麗麗忙開口問道。
“我看他狀態還不錯,不過他母親說傷的挺嚴重的,那腿上還打着石膏,頭上也都是紗布,人還不能下地。嘖嘖嘖,一想到啊這前兩天看着還活蹦亂跳的人,這會兒卻躺在牀上動彈不得,我這心底啊也挺不是個滋味的。”吳媽媽唏噓短嘆的說道。
張清篤穿着一身白大褂,帶着黑框眼鏡,兩手插在口袋裡,一直站在那兒沒有說話。
吳麗麗看向他,又看了看吳爸爸和吳媽媽,開口說道,“爸,媽,你們倆剛纔買的水果呢?我突然好想吃西瓜和小蜜橘哦,你們去樓下給我買點兒好不好?”
“……”吳媽媽剛坐下的身子又站了起來,“這丫頭,想吃水果剛纔怎麼不說,我們買了一籃子別的水果都送給你領導了。”
“爸,你跟媽一起去吧,西瓜重,我怕媽一個人提不動。”吳麗麗又說道。
吳爸爸點了點頭,起身和吳媽媽一起走了出去。
吳麗麗見兩位老人離開了,她也不打馬虎眼,直接就開口對張清篤說道,“清篤,不好意思,我經過慎重考慮了,我覺得,我們還是分手比較好。”
張清篤原本溫潤的臉突然就有些僵,也總算明白了她剛纔爲什麼要支走吳爸爸和吳媽媽了,他皺着眉便說道,“麗麗,我說了,我願意和你一起撫養你肚子裡的孩子,我也不會問那個男人是誰,結婚後我會把這個孩子當成我自己的,我也會對你和孩子一樣的好。”
“不要,清篤。”吳麗麗搖着頭,“你真的是一個很好的男人,但是對不起,我現在,對你還沒有任何的男女之情。而且我肚子裡還懷了別人的孩子,我會留下這個孩子,但是我不想要利用你,這樣對你也很不公平。”
“我不覺得不公平啊。”張清篤一臉的誠懇,“麗麗,就算你說是利用,我也甘願被你利用。你想想你的父母,他們是多麼愛你,多麼想讓你嫁人生子,而你如果跟我結婚的話,這些問題全部都會解決,你何樂而不爲呢?”
吳麗麗嘆了口氣,皺了皺眉,她開口道,“清篤,你,你……”
你是不是同性戀?吳麗麗很想直接這麼問,卻又怕傷了他的自尊。
“麗麗。”張清篤微微地笑了,“難道,你就不怕你的父母萬一知道你懷孕的事情?”
吳麗麗擡頭看着他,臉色有些蒼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張清篤走了過去,伸手就要摸吳麗麗的頭,吳麗麗眼神一閃,下意識的就躲過了。
張清篤的手在半空中停留了一會,半天后,他將手收回來重新插進白大褂的口袋,清潤的嗓音慢慢的說道,“麗麗,我只是爲我們彼此都找到了一條最適合,也雙贏的路,我希望你能好好的考慮一下。我不急,我會等你考慮清楚的。”
說完後,他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吳麗麗聽着房門“啪”的一聲關上了,她嘆了口氣,又繼續一籌莫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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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下班後,除了景慕琛,韓禛他們那一羣人就像是約好了似的,浩浩蕩蕩的都來到了上官晏的病房。
趙夏麗已經被上官晏勸着回家去了,而周嬸則在屋裡東擦擦西擦擦的,一看到這一羣人來,心想肯定要海聊一陣子,於是就下樓去買水果了。
病房裡,韓禛“嘖嘖嘖”地圍着病牀走了一圈,然後,就拿出手機對着上官晏的慘樣拍了一張照片。
上官晏無奈的扯了扯嘴角,“二哥,你做什麼?”
韓禛笑的痞痞的,“上官小弟如此落魄悲慘的一面,我必然要拍照紀念啦。”
說着,他就將照片發到了“八面埋伏”羣裡,後面還緊接着發了個大笑的表情。
“對了上官,你的那個小女朋友呢,怎麼你受傷了都不來牀前伺候着?”鬱聿庭看着上官晏那一張被紗布包着的俊臉,問道。
上官晏“哦”了一句,“我們已經分手了。”
韓禛瞠目結舌的看着他,“行啊上官小弟,這才交往多久啊就分了,你是要刷新我的最短分手時間記錄嗎?”
上官晏竟然笑了一下,“當然不是。”
“那是玩膩了?所以就甩了?”韓禛賤兮兮的拐了他一下。
上官晏吃痛的“嘶”了一聲,韓禛那一下力道不小,剛好拐到了他的右手臂,上面還有一些擦傷沒有好,當下他便被痛的有些齜牙咧嘴,半天都沒能緩過神來。
“你能不能輕點兒,我是重傷患者!”上官晏忍了半天,才憋出了這麼一句話。
韓禛努努嘴,一臉無辜道,“我哪知道你胳膊上也有傷。”
陸自衡這時冷冷地開口,“就因爲失戀了所以纔去飆車?真有出息。”
上官晏臉上僵了僵。
現在所有的問題都還沒有解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心裡這麼打算着,於是也就沒有開口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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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夏宅。
夏成霖親自下廚做了三菜一湯,三個人圍在飯桌旁邊吃邊聊。
厲雨的話很少,但是精神狀態還不錯,飯桌上幾乎都是夏成霖和夏槿之在說話。
吃完飯後,夏成霖送厲雨上樓休息去了,夏槿之則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拿起手機就撥打了黎慕晨的電話。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夏槿之直接開門見山道,“我是夏槿之,明天你方不方便,我有事情想要找你談。”
黎慕晨頓了一會,彷彿是有些訝異她突然而來的電話,半天后,他沉穩的聲音在那頭說道,“明天我都會有時間,你約個地方吧,到時候我會過去。”
夏槿之滿意的點頭,說道,“好,那待會兒我把地點發給你。”
掛斷電話後,夏成霖從樓上走了下來。
五十八歲的年紀了,身形卻依然挺拔有力,劍眉星目,面容溫潤,絲毫沒有其他中年男人的疲態和懈怠。
“槿之。”他走了過來,坐在了沙發上,開口道,“說吧,這次回來又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夏槿之嘆了口氣,“大哥,我退休了。”
“……”夏成霖微微訝異,“晚謙知道這件事情嗎?”
這個妹妹一向爭強好勝,老公找的是當年的上海影視圈第一小生,儘管這些年吳晚謙的演藝事業愈發的風生水起,可她卻一直在學校裡盡職盡責,如今都做到了最高級教授的職務,怎麼居然會提前申請退休?
“他知道。”夏槿之苦笑了下,“因爲這個,我們倆還大吵了一架。但是我沒有辦法,這段時間,我必須要一直在D市,學校的事情我根本就顧不上。反正也沒有幾年了,我也不差那幾個錢,所以就提前退休了。等回頭我和晚謙再好好說說,應該沒問題”
“那……究竟是因爲什麼事?”夏成霖皺着眉問道。
夏槿之回到客房,將那個文件夾拿了出來,遞給了夏成霖。
夏成霖接過文件夾,打開後是一個粉紅色的信封,他看了一眼夏槿之,在她的眼神示意下只好又將信封打開,抽出了裡面的那幾張紙。
他只展開看了眼開頭,就將信紙重新折了起來,塞回到信封裡面。
“曦文以前,喜歡的是景慕琛?”夏成霖將信封放回文件夾,表情有些凝重的問道。
“是。”夏槿之接回文件夾,寶貝似的的拿在了手裡,“哥,我只要一想到,我可憐的女兒是被他們兄弟倆個互相推讓着的娶進景家,我這心裡,就爲我女兒覺得不值……”說着,她的臉上悲愴襲來,眼淚瞬間傾瀉而下。
夏成霖嘆了口氣,“槿之,曦文已經走了五年,而這封信,還是她大學的時候寫的,年代實在太久遠了,我覺得,這其中會不會是有什麼誤會?”
“關於這個,我已經求證過了。上週五的時候,景慕琛剛好出差來到上海,我那天晚上當面和他對峙過了,他親口承認,他知道曦文對他的暗戀。哼,可能是擔心這會影響他們兄弟倆的感情,後來又矢口否認,說是前陣子才知道的。簡直就是做賊心虛,前言不搭後語!”夏槿之憤恨的說道,“景家當時,不過就是爲了要夏家的那一筆投資,而曦文傻乎乎的,以爲要嫁的是景慕琛,她心底喜歡的也是景慕琛啊,可是結婚後卻發現娶她的是黎慕晨,你說她這心底能好受麼?而景家的這種行爲跟詐騙有什麼區別!曦文嫁過去的這兩年,過得還不知道是怎樣備受煎熬的日子呢?我可憐的女兒,後來還死的那麼慘……”
夏成霖見夏槿之臉上的眼淚一直流個不停,只好將紙巾遞了過來。
夏槿之接過紙巾,一直低聲的在那哭着。
夏成霖無奈,開口問道,“那,你現在來D市,你又打算怎麼做?”
夏槿之放下紙巾,咬牙切齒的說道,“我的女兒死的那麼慘,景慕琛卻和老婆孩子過的那麼逍遙快活,還有黎慕晨,現在的老婆也懷孕了,他們兄弟倆享受着天倫之樂啊,可我的女兒呢?我心裡不平,這筆賬,我一定要找他們景家討個公道!”
“槿之。”夏成霖覺得有一些不安,“你先不要衝動,光憑這一封信,這件事情很難確保就是你所想的那樣。這樣吧,如果你實在想要搞個清楚明白的話,改天我找個時間,把景家的兩個兄弟約過來,我們一起開誠佈公的談一談……”
“哥。”夏槿之冷笑了一聲,“你太天真了,你把人都想得太美好了。你知道嗎?我那天在上海的時候,景慕琛竟然當面警告我,說不準我去打擾他的家人!哼哼,他以爲我怕他嗎?我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太婆,大不了,我就和他拼命!”
“槿之,你千萬別衝動。”夏成霖越聽越不安,安撫她道,“這件事情,我覺得你還是得和晚謙商量,畢竟曦文也是他的女兒,就算是你想要做什麼,你也得和他說一聲對不對?”
“別提他了!”夏槿之唾棄一聲,“那天跟景慕琛對峙以後,他竟然直接就說了相信景慕琛,還勸我要放下過去,說曦文都已經不在了,再追究以前的事情也沒有意義。可是我告訴他,我做不到!我一定要再去找黎慕晨討個公道,如果他們兄弟倆繼續在那糊弄我的話,我就直接去找他的媳婦兒!”
“曦文已經走了五年過了,就算是你這次,真的能爲她討到個公道,那最後的結果又能怎樣呢?她已經走了!人死不能復生!沒有什麼要比當前的人和生活更值得你去珍惜了,槿之,聽大哥一句勸,珍惜眼前人。”
夏槿之的眼淚已經擦乾了,她輕輕地點了下頭,“大哥,你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的。”
“……”夏成霖看着夏槿之,無奈的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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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夏槿之便來到了和黎慕晨約好的地點,靠近黎氏企業附近的一家會所。
隱蔽的包間內,黎慕晨動作優雅的爲她倒上龍井,然後將茶杯放在了她的面前。
夏槿之冷哼一聲,“我大老遠從上海跑過來,不是要跟你喝茶的。”
她將紅色信封拿了出來,說道,“我今天來,就是想讓你看看這個。”
說着,就將信封從桌面上推了過去。
黎慕晨伸手將信封拿了回來,打開後,展開裡面的信件,掃了幾眼便又重新折了回去。
“怎麼?不敢看?”夏槿之挑眉問道。
黎慕晨微微勾起脣角,“都已經看過的東西了,還有什麼好看的。”
“……”夏槿之的臉上微微訝異,“這麼說,你果然是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了,那爲什麼,當年你還要娶曦文進去?是不是和你的弟弟竄通好的?就是爲了要夏家的那一筆投資!”
黎慕晨看着她,聲音平靜而又淡然,“不是。”
“哼,曦文已經死了,現在死無對證,你當然想怎麼說就怎麼說了。”夏槿之心底愈發的冰冷,“黎慕晨,你當年也是快30歲的人了,怎麼,這樣子欺騙一個天真少女,你於心何忍啊?”
“有些事情,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
“你真是跟你弟弟一個德行!”夏槿之“蹭”地站了起來。“一棍子下去打不出個悶屁來!”
“……”黎慕晨沒有說話,他端起茶杯,要往薄脣邊遞。
夏槿之看着他那一副清冷的模樣,心裡來氣,直接伸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就往他的臉上一潑。
黎慕晨迅速的閉了下眼。
茶水還有些燙,有幾片茶葉甚至還直接貼在了他的臉上。
黎慕晨伸手在臉上抹了一把,看向了夏槿之。
夏槿之被他那種犀利又譏誚的眼神看得一陣心慌,她眨了一下眼睛,說道,“怎麼?生氣了?”
“哪敢。”黎慕晨抽出紙巾,擦着臉上的茶水,“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晚輩就先行告退了,公司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說着,他扔掉紙巾,站了起來。
夏槿之看着他離開了,氣得直接將整個茶壺和杯子又都扔在了地面上,“噼裡啪啦”的聲音驚的服務生聞訊而來。
她拿起包就要走,服務生伸手攔着她,“這位女士,你砸破了我們這兒的東西,你要賠償的。”
夏槿之憤恨的掏出幾張百元大鈔,一把甩在了桌面上,“夠不夠?”
服務生看着她那副吃人的表情,將錢拿了起來就趕緊說道,“夠了夠了。”
夏槿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這才挺着背,就像一隻驕傲的孔雀似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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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槿之直接打車來到了景宅。
她知道張洛雅懷孕了,這時候肯定在家。
景邵帆和黎曼婷都外出了,偌大的屋子裡只有景老爺子在書房裡寫着毛筆字。
當慧姨將夏槿之領進屋的時候,景老爺子已經坐在了客廳了,他依然客套又親切的笑着,說道,“親家母,別來無恙啊。”
夏槿之冷哼一聲,“阿晨他媳婦兒在家嗎?”
景老爺子挑了挑眉,“你找我孫媳婦兒有什麼事?”
“沒什麼。”夏槿之說道,“就是想和她談點兒事情。”
“我孫媳婦兒現在懷孕了,不方便見客,有什麼事情你就和我說吧。”景老爺子看着夏槿之那一副來者不善的樣子,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那不行。”夏槿之不退步,“我就要和她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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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張洛雅睡得迷迷糊糊聽到樓下好像有人吵架似的,她皺眉披上衣服就推門走了出來。
樓下的聲音開始清晰了起來,她邊沿着樓梯邊往下走,到了最下面的時候便開口說道,“爺爺,我沒事的,就讓我跟伯母談談吧。”
夏槿之回頭看着張洛雅。
一身寬大的孕婦裙裝,沒有化妝,少了先前的女強人氣勢,整個人也比之前自己看到的時候圓潤了一些,一看就是被照料的很好的樣子,她心裡冷哼一聲,便說道,“好,我們去樓上談。”
景老爺子看着夏槿之,說道,“要談可以,就在這裡談吧。”
夏槿之看了一眼周圍,“這裡人多嘴雜,有些事情,還是不太方便吧?”
景老爺子還想開口,張洛雅開口道,“爺爺,你放心吧,有事我就叫您。”
景老爺子只好點點頭,看着夏槿之跟着張洛雅走上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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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臥室。
“你什麼時候認識黎慕晨的?”夏槿之直接開口問道。
張洛雅一手摸着肚子,一邊歪着腦袋回想,“很久了,我都記不清了。”
夏槿之臉色有變,“什麼意思?”
難道,她比曦文更早認識黎慕晨?
張洛雅內心冷笑,她猜測夏槿之又是要來顯擺亡故的女兒對黎慕晨的重要性,但是人死不能復生,有些事,她也不想再忍了。
“大概,得有六七年了吧?”張洛雅微微勾起脣角,“那時候,我剛從大學畢業,在一場酒會上,我遇到了阿晨,然後,我們就*,走到了一起。”
“六七年前?”夏槿之整個人都有些僵住了,“不可能!阿晨五年前才和我女兒結的婚。”
“那我怎麼知道?”張洛雅輕飄飄的說道,“反正我們後來分開了一陣子,也許,就是在那個時候,你女兒趁虛而入的咯。”
夏槿之本來就是在黎慕晨那裡受了氣,想過來刺激一下張洛雅,卻沒料到自己倒先敗了下風,讓她佔了口頭的便宜,當下,夏槿之便有些忍不住了,“胡說!我家曦文才是黎慕晨心裡最在意的女人!”
說着,她便拿出了那一個粉色信封扔到了張洛雅的面前,“這個是我女兒當年寫給景慕琛的告白信,我女兒對景慕琛用情之深,而黎慕晨明明知道我女兒喜歡的是景慕琛,他卻依然堅持要娶她,由此可見,黎慕晨對我女兒纔是真心,對你,不過是玩玩罷了!”
“如果不是你這肚子裡懷了他的孩子,你真以爲他會願意娶你?我女兒去世的這五年,他一直都過着一個人的生活,唯一的寄託便是有個彥彥能夠陪着他,若不是景慕琛突然回國,彥彥被要了回去,你真以爲他是一個人過得寂寞了纔想要找個女人再婚?”夏槿之蠱惑人心的說道。
“他娶我的時候,我並沒有懷孕!”張洛雅憤恨的反駁着。
“那也就是你剛巧回來了而已。”夏槿之笑了笑,“對了,你能告訴我,黎慕晨現在每天晚上都和你睡在一起嗎?”
她看了一眼臥室,直接走過去將衣櫃的門一把拉開,“哈哈哈哈”地狂笑了起來,“他愛你,衣櫃裡怎麼沒有他的衣服?怎麼都是女人的衣服?”
張洛雅走過去將她一把拉開,將衣櫃的門推了回去,“你瘋了吧?”
夏槿之繼續說道,“當年我女兒懷孕的時候,他可是每天準點下班就回到家裡陪着她哦,而且啊他還學會了煲湯和煮菜,因爲他擔心傭人不上心,還有啊我女兒跟我說過,他每天晚上都會幫她按摩腿腳,說是孕婦最容易抽筋……”
“啊啊啊你別說了!”張洛雅氣得一把推開了她。
夏槿之被她推的一把往後倒,眼底一慌,下意識地就伸手往前抓。
最後,兩個人都“嘭”一聲跌在了木地板上。
夏槿之只覺得尾椎一陣劇痛襲來,她撐着地面就想要起身,卻聽到一旁的張洛雅在那兒發出了痛苦的呻吟聲。
夏槿之臉色一變,趕緊張口大叫,“快來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