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麗麗一點兒都沒有鬆口,直到嘴裡都嚐到了一絲血腥味,她還是死死地咬着牙下面的那一塊肉,而那一隻大手彷彿和她槓上了似的,也一直死死的抓着她的手不放。
最後,吳麗麗覺得牙都有點兒發酸了,口水也和他的血混在了一起,嘴裡的血腥味越來越濃,直到,突然從胃裡油然而來的一股噁心感,她終於鬆口,彎腰側身在牀頭向地面上哇哇的乾嘔着。
上官晏疼的額頭直冒冷汗,酷刑終於結束後,他低頭看着自己左手背上的那一排整齊的牙印,上面血肉模糊,看着頗爲觸目驚心。
吳麗麗乾嘔了好長時間,最後,她苦着一張臉,眼淚汪汪的擡起頭,咬牙切齒的說道,“我要墮胎!”
上官晏心頭一震,直接脫口而出道,“不行!”
吳麗麗看着眼前那一張人畜無害的英俊面孔,怎麼也想不到他竟然會是做出那種事情的人,難怪那天他招呼都不打,提前就回來D市了,原來是因爲犯罪潛逃啊!真是個人面獸心的臭小子!
“爲什麼不行?”吳麗麗冷哼道,“孩子在我的肚子裡,我說墮胎就墮胎!而且,這個孩子也不是我想要懷的,是你這個臭小子趁我喝醉了強暴了我才懷上的!”
“強暴?”上官晏死死的皺着眉,接受不了這麼嚴重的字眼,“如果那天不是你喝醉了就在那兒脫衣服,還一直對我又摸又親的話,我纔不會碰你!”
吳麗麗有點傻眼,明明她纔是受害者好不好,怎麼他說的好像全都是她的錯似的?還脫衣服,對他又摸又親,我呸!
“那你也不能強暴我啊!”吳麗麗以退爲進,說道,“而且,那天是我喝醉了,我完全沒有意識了,但是你沒有喝醉吧?你的這種行爲,和強暴有什麼區別?發生第一次,我可以說那是意外,可這是第兩次了,根本就是你在有意爲之!”
“……”上官晏雖然不想承認“強暴”這個字眼,可吳麗麗後面的這番話又言之鑿鑿,那一天,他的確是清醒得很……一想到這個,上官晏就無力反駁了,當下便有一些被噎住了。
吳麗麗見他無話可說,立馬噼裡啪啦的又繼續說了起來,“上官晏,我可真是沒有想到啊,你這個平日裡尊貴優雅的千金大少爺,私下裡竟然是一個膽小怕事,又不肯負責任的無膽鼠輩!我告訴你,你現在在我的眼裡,就是一個王八蛋!衣冠禽獸!斯文敗類!畜生不如……”
上官晏聽着她越罵越難聽的字眼,眉頭緊蹙,忍不住打斷她,“行了,罵幾句就得了,注意點兒胎教!”
吳麗麗瞬間怒氣更甚,高喊道,“胎教你妹啊!這個孩子我一定要打掉,馬上就要打!”
“不行!”上官晏的聲音比她更大,“我是這個孩子的爸爸,我不准你打掉它!”
吳麗麗氣的渾身都在發抖,“你,你……”
這時,上官晏口袋中的手機響了,他鬆開右手想要掏手機,就在這時候,吳麗麗左手終於得到解放,瞬間揚起左手又在他的右臉上狠狠地扇了一個響亮的耳光。
上官晏一下沒防備,“嘶”地一聲痛呼,他轉過頭來看着吳麗麗,狹長的雙眸危險的眯在了一起。
他活了二十多年,目前只捱過三次耳光,而這僅有的三次,就都是拜面前這個女人所賜!
上官晏覺得自己簡直窩囊透了,男性的尊嚴在她面前蕩然無存,這要是讓其他的幾個兄弟知道了,讓他以後還怎麼混?
一怒之下,他手機也不拿了,任其響個不停,右手卻迅速地將吳麗麗的左手抓住,整個人傾壓而下,將她的身體固定在了牀板上,低沉着嗓子喝道,“你這個女人,爲什麼這麼野蠻?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如果將來自己的兒子也會和她一樣動不動就扇人嘴巴,咬人又罵人的話,他倒真的想考慮考慮這個孩子到底還要不要生出來了。
吳麗麗手上吃痛,卻仍然寧死不屈的高喊道,“我野蠻?我沒有去法院告你強暴良家婦女就不錯了!”
上官晏竟然笑了,他咧嘴露出一口森白的整齊牙齒,“良家婦女?呵呵,那你去告啊,我倒要看看法院最後會怎麼判決?”
雖然平日裡他也算是個溫潤有禮的男人,但是被吳麗麗這麼一直在氣勢上壓着,終究也按捺不住隱藏在血性裡的暴虐,使用起一般豪權家族都會使用的伎倆來了。
吳麗麗一聽,果然整個人都快崩潰了,她看着緊貼着自己面前的那一張俊臉,然後就“啊啊啊啊”地瘋狂大叫了起來。
夜晚的醫院尤爲安靜,更何況是VIP病房。
吳麗麗這麼一叫喚,過了一會兒,馬上就有護士推門走了進來,嚴厲警告道,“你們兩個吵什麼吵?大半夜的聲音那麼大,能不能考慮一下其他病人的感受?”
“護士,護士救命啊!”吳麗麗立刻大叫了起來,兩隻眼睛奮力的朝着護士發射出求救的信號,嘴裡不停喊着,“這個人是色狼,他想要強暴我啊!”
上官晏臉色一沉,用一隻手將她的兩隻手都攥在手裡,另一隻手直接蓋住了她的嘴巴,轉過頭對着護士說道,“不好意思了獻醜了,我的老婆太不懂事了,我會好好管住她的。”說完,勾起脣角,扯開了一抹顛倒衆生的笑容。
火冒三丈的護士被他那少年感十足的帥氣笑容電的瞬間有些把持不住,她紅着小臉,抿着嘴說道,“剛懷孕的孕婦情緒比較激動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也請注意一下場合和時間。好了,你們夫妻倆有話好好說,聲音小一點兒,不要再影響到別的病人了。”
說完,她帶上門,離開了。
“唔唔唔。”吳麗麗奮力的搖着頭,想要將嘴巴從他的大手中離開,無奈上官晏力氣大,手也大,最後,吳麗麗只能累的癱倒在枕頭上,憋氣憋得滿臉通紅,嘴裡還悶悶的叫着,“唔唔唔!”
上官晏將手稍稍往下,讓她可以用鼻子呼吸,整個人還壓在她的身上,卻也小心地不碰到她的肚子和受傷的左腿。
吳麗麗不能說話,但一雙大大的眼睛卻飽含着憤怒,不甘,甚至還有一絲的委屈,她死死的瞪着上官晏,牙齒咬得癢癢的,恨不得想要將他碎屍萬段的感覺。
上官晏的手機鈴聲又響起了,這一次響了很久很久,他還是沒有接。
手機鈴聲停止後,他看着吳麗麗恢復正常的臉色,開口說道,“我承認,那天我酒後亂性的行爲是不對。但是現在,事實已經造成了,我們再糾結爭吵,也是於事無補。”
吳麗麗一聽到這話,激動地就要掙扎,上官晏趕緊將將手又緊了緊,說道,“你先聽我說完,別激動。”
吳麗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將眼睛別到了一旁,不看他。
上官晏皺着眉,繼續開口說道,“我沒有說我不負責,事實上,今天晚上來之前,我已經和女朋友說過了,我會和她分手。至於你,也趕快和你那個水貨男朋友分手吧。然後,我會跟我的父親,母親說明情況,我會選擇一個黃道吉日,去你家向伯父,伯母正式求婚。”
吳麗麗嚇得猛地將眼球又轉了回來,一臉見鬼似的表情看着上官晏。
這個臭小子剛纔說什麼?求婚?
上官晏看着吳麗麗,終於將心底的話說了出來,他滿意的笑了笑,問道,“你覺得怎麼樣?”
吳麗麗眼睛瞬間睜得更大,眼珠子都要蹦出來了似的,她使勁扭了扭頭想要說話,上官晏後知後覺的將手鬆開,鬆手之前還不忘提醒一句,“你聲音小一點兒。”
“不怎麼樣!”吳麗麗一得空趕緊說道,“少做你的春秋大美夢了!告訴你,我不同意!”
上官晏頭疼的看着她,“那你想怎麼樣?”
吳麗麗咬牙切齒的說道,“就當我是被豬拱了一次好了!這個孩子我一定要打掉!”
上官晏瞬間臉色變得很難看,她說他是豬?
“反正我沒錢也沒權,我鬥不過你,但是,我也有自己的原則!”吳麗麗繼續補充道,“我是不會讓我的孩子在不受祝福的情況下出生的,你想要孩子,那你就去找別的女人生好了,外面一大堆想給你生孩子的女人呢!但是我,只會給自己心愛的男人生孩子,至於你,性格卑劣又趁人之危,你也不配做我孩子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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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宅邸。
趙夏麗放下電話,皺着眉說道,“奇怪,怎麼一直都沒有人接呢。”
喬蕊兒微微彎起了嘴角,“伯母,您別急,待會兒再打試試吧,阿晏他可能正在醫院裡面有急事呢。”
“這孩子,這還是第一次不接我電話。”趙夏麗不滿意的說道,“蕊兒,你晚上真的看到他去了醫院?”
“嗯。”喬蕊兒點頭,“阿晏和我吃過情侶套餐後,就匆匆的走了,然後我突然想到今天要送他的禮物還沒有給他,所以,我就打了一輛車想要追上他,誰知道……他竟然直接開車到了醫院。伯母,家裡最近有人在住院嗎?”
邊說着,她邊仔細的看着趙夏麗臉上的表情。
“沒有啊。”趙夏麗說道,她看了一眼喬蕊兒,“哦”地拍了一下腦門,“瞧我這記性,是這樣,前兩天啊有一個遠方親戚來D市住院了,這不是週末嘛,剛好啊,我就讓晏晏去探望一下子了。”
“原來是這樣。”喬蕊兒遲疑的點了點頭,伸手從包裡拿出一個紫色小包裝盒,也就是她剛纔來這裡之前,在一個香水店臨時買的一個男士香水。
“伯母。”她將包裝盒放到趙夏麗的手中,“這個就託你等阿晏回來的時候交給他吧,我看時間也不晚了,我還是先回去了。”
說着她站起身,懂事乖巧的提起了包,準備離開。
“好好好。”趙夏麗笑眯眯的也站了起來,“蕊兒,我送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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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了喬蕊兒後,趙夏麗扳着一張白淨柔美的臉走回了客廳。
剛纔當着喬蕊兒的面,她也只好撒了個謊,可她也知道,最近家裡的確是沒有任何人住院。
趙夏麗想了想,又拿起了電話撥打起上官晏的手機號碼來。
這一次她一直沒有掛,而電話那頭也始終一直沒有人接。
非但如此,今天的一整個晚上,上官晏也沒有回家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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儷園。
蘇若晚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吵醒。
她不耐煩的睜開眼,房門也剛好被推了開來。
景慕琛是在外面聽到電話響才推門進來的,他看着蘇若晚雙手在那揉着眼睛,說道,“被吵醒了?”
將門關上,他走過去櫃檯拿起手機,看着上面跳動着“小美來電”四個字。
將手機遞給了蘇若晚,景慕琛順勢也坐在了牀頭。
蘇若晚接過手機,蔫蔫的喊了一句,“喂?”
“小蘇!”周梅美在那頭大叫道,“你現在人在那裡啊?說好的今天晚上7點鐘公司聚會啊!大家都到了,就差你一個了!汪總剛纔都擔心死了,生怕你們出了什麼岔子呢!”
蘇若晚這下子瞌睡蟲頓時全跑了,她拿下手機一看,果然,時間已經是晚上的7點13分了,她嗔怪的看了一眼景慕琛,只好對着電話那頭說道,“不好意思啊小美,我今天本來就不打算去的,但是下午……我身體有一些不舒服,所以就睡過頭了,也忘記打電話給你們說了。這樣吧,我回頭再給汪總打個電話請假,對不起啦。”
“哈?你不來了啊?”周梅美的語氣帶着明顯的失望,“唉,我還以爲今晚能聽到你和景總的深情對唱呢。那好吧,既然你身體不舒服的話,你就在家裡好好休息哦,我就不打擾你了哈。”
掛斷電話後,蘇若晚伸手抱着景慕琛的腰,將臉埋在他的身上哀嚎道,“完蛋,我怎麼一覺睡到現在啊!忘記打電話請假了,結果一公司的人都在KTV裡面等我。”
景慕琛一手放在她的後腦勺上,語帶戲謔的說道,“你這是在怪我?”
“……”蘇若晚偷偷吐了吐舌,“沒有啦,就是……覺得有點兒丟人,我下週就要考覈轉正了,結果因爲這件事,會不會又要給領導留下不好的印象啊?”
景慕琛將身子微微往後靠了靠,將蘇若晚整個人從被子裡扒了出來,抱在自己的身上摟着,“怕什麼,工作丟了的話,老公養你!”
蘇若晚癟了癟嘴,心裡高興的不行,嘴上卻拒絕說道,“纔不要呢!我喜歡工作!”
“一個月4000塊錢,還每天累死累活的跑腿打雜,有什麼好喜歡的?”景慕琛說道。
蘇若晚這下子有點鬱悶了,“我知道你看不起我這一份工作,但是我就是喜歡啊,起碼它會讓我覺得自己還是一個有用的人。”
景慕琛微微挑起眉,放軟了語氣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蘇若晚悶聲不語,好像真的有點被他打擊到了似的。
“怎麼了?”景慕琛伸手想要挑起她的下巴,誰知蘇若晚和他槓上了似的,臉一直向下蹭啊蹭的,直到停在了他的小腹處,小臉緊緊地貼在那兒,就是不肯擡頭。
景慕琛微微眯起了眼,聲音變得有些黯啞,“你再蹭,我可能就要讓你明天也起不了牀了。”
蘇若晚微微一愣,張着一雙無辜又迷茫的眼睛,擡頭看向他。
景慕琛的眸色倏然加深,直接翻身一壓,手就往下伸去。
“啊!”蘇若晚後知後覺的叫出聲。
衣服一件接一件地被扔出了被窩,蘇若晚承受着他給予的熱情,雙眼無辜,泣不成聲的說道,“老公,你輕一點兒。”
明天,她還要早起去醫院看吳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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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蘇若晚特地起了個大早。
景慕琛睜開眼,皺着眉看着已經洗漱完畢的蘇若晚。
昨天夜裡,兩個人折騰了大半夜,連他到最後都有點兒體力不支了,沒想到蘇若晚竟然今天還可以起得這麼早。
看來,是不是他還不夠努力呢?
“老公!”蘇若晚開心的走了過來,摟着他的脖子,低頭在他的薄脣上親了一口,兩眼笑的彎彎的,一臉嬌憨的說道,“快點兒起牀,跟我去醫院看望吳姐好不好?”
因爲這個“good/morning/kiss”而心情突變愉悅的景慕琛挑了挑眉,隨口問道,“她怎麼了?”
“吳姐昨天崴腳住醫院了!反正你在家裡也沒事情做啊,不如跟我一起帶孩子去看看她吧,然後我們可以在外面逛一會兒街,或者帶孩子們去看一場電影,怎麼樣?”蘇若晚提議道。
景慕琛點了點頭,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跟着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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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人民醫院,1901號VIP病房。
室內安靜一片,牀上,穿着病號服的吳麗麗兩眼緊閉,身上蓋着被子,正倒在牀頭睡的很安穩,而一邊的牀沿上,正坐着兩眼發紅,鬍子拉渣,一夜未眠的上官晏。
昨天夜裡,兩個人互相爭論到了凌晨一點多鐘,最後,吳麗麗打着哈欠,扛不住地就倒在那兒睡着了,而上官晏卻不敢閤眼,整整一夜都坐在邊兒上死死的看住她,生怕她真的如她所放言的那樣,“半夜趁他不注意偷偷跑出去摔跤流產”,或者“拿着小包包遠走高飛讓他再也找不到啦”之類的。
上官晏睏倦地再次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伸手使勁的捏了捏眉頭,繼續打起精神在那兒坐着。
左手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上面的鮮血牙印他也沒有找人處理,房門也被他反鎖住了,就差沒再僱幾個人在這兒看着她了。
唉……上官晏的內心深深嘆了口氣,他的人生,怎麼會落到這個落魄的地步,果然是出來混就是遲早要還的嗎?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口袋中的手機鈴聲又響了,他趕緊伸手拿了出來想按掉,卻還是聽到吳麗麗嘟囔了一句,然後就睜開了眼。
吳麗麗看着上官晏,皺眉,“趕緊接,吵死人了!”
上官晏按下了接聽,眼睛卻眨也不眨的看着吳麗麗,“喂,媽?”
“晏晏啊。”電話那頭是趙夏麗,她早晨一起牀竟然發現上官晏夜不歸宿,也不敢和上官厲說,第一時間就打了電話過來,“你現在在哪裡啊?怎麼昨天晚上沒有回來睡覺嘛?”
上官晏只好扯謊,“媽,我昨天晚上出來喝酒了,喝醉了就在朋友家裡睡了,對不起啊,忘記了要和你們說一聲了。”
“是嗎?那你昨晚去醫院幹嘛?”趙夏麗直接就開口問道。
上官晏頓時愣住了,“媽,你怎麼知道我來醫院了。”
“你還真的去醫院啦!”趙夏麗心裡一咯噔,忙問道,“你先別管我怎麼知道的。你告訴我,你到底去醫院做什麼?身體不舒服嗎?”
上官晏腦子一轉,就半真半假的回答道,“媽,是這樣的。昨天公司有個戶外比賽,有個下屬受傷送醫院了,所以我就過來看看,看完後我就去和朋友喝酒了。”
“哦,那就好。”果然,趙夏麗照信不誤,“那沒事了,以後啊在外面留宿就打電話回來說一聲,不然啊讓你爸爸知道了非得再說你!”
上官晏打着哈哈,又和趙夏麗聊了幾句。
終於掛斷了電話後,他看着躺在牀頭的吳麗麗就問道,“肚子還疼嗎?餓不餓?腳疼不疼?”
吳麗麗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疼不疼都跟你沒關係!這個孩子,我今天一定要打掉!”
“……”上官晏頭疼得要死,昨天累了一整天,然後又一夜沒閤眼,也虧是他年輕,身體好,換做一般人可真有可能會扛不住。
“麗麗。”上官晏剛再開口,吳麗麗一臉驚悚地看着他叫道,“你別叫我麗麗,艾瑪聽着肉麻死了!以前天天叫我大嬸大嬸的,這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想要我這肚子裡的孩子,就開始叫麗麗了?虧你叫得出來,我還聽不下去呢!你趕緊改口!趕緊的!”
上官晏沒轍的看着她,他好心好意的打算和她結婚,帶着孩子一起過完這一輩子呢,結果她怎麼好像一點兒也沒有那方面意思似的,好像還很排斥?
“你那什麼眼神啊?”吳麗麗現在看着上官晏就覺得哪哪兒都不順眼,一想到這個臭小子竟然趁她喝醉了和她上牀,然後還裝沒事人似的把她衣服給穿上,粉碎犯罪證據,然後自己又偷偷溜了……她就覺得這個男人可怕又不靠譜,做事衝動,還沒有責任感,這樣子的男人,就算再有“錢”途,長得再好看,在她眼裡也就跟一個繡花枕頭沒兩樣,她怎麼可能把自己的未來綁在他這樣的一個男人身上?
“我告訴你!我現在沒有去法院告你,你就偷偷偷着樂吧!別再妄想讓我給你生孩子,或者讓我嫁給你了!那是不可能的!這輩子!絕不可能!”吳麗麗氣勢十足的說道。
兩人正大眼瞪小眼,互相對峙的時候,突然傳來了“篤篤篤”地敲門聲,上官晏皺了皺眉,走了過去,“誰啊?”
屋外的蘇若晚一聽到這聲音,狐疑的看了看景慕琛,這……是上官晏的聲音嗎?
景慕琛也微微的皺起眉,下一秒,他就開口說道,“是我,開門。”
這下子換上官晏愣住了,他好不想開門啊,可是,景慕琛在外頭繼續又說道,“上官,我聽出你的聲音了,開門吧。”
上官晏嘆了口氣,只好硬着頭皮將病房的門打開了。
屋外,景慕琛和蘇若晚一人牽着一個孩子,八隻眼睛都唰唰唰地看向了他。
“上官哥哥!”景彥希一看到上官晏,穿的跟個小圓球似的就衝過來抱着他的大腿,笑眯眯的說道,“你怎麼在這兒呢?”
屋內的病牀上,吳麗麗一看到蘇若晚來了,嘴巴一撇,眼淚就掉了下來,“若晚!嗚嗚嗚!”
“怎麼了?”蘇若晚一聽到吳麗麗哽咽的聲音,忙繞過上官晏走了進去。
一坐到牀沿上,吳麗麗就抱着蘇若晚的腰,在她懷裡嚎啕大哭了起來。
蘇若晚摸着她的頭髮,眼睛卻看向了上官晏,“吳姐,你這是怎麼了?傷口疼嗎?別哭別哭啊。”
“嗚嗚嗚。若晚……”吳麗麗擡起淚眼看了一眼門口的四個人,癟着嘴說道,“你先讓他們都出去。”
上官晏眉頭一皺,景慕琛也不悅的皺起了眉,蘇若晚起身抽着一旁的紙巾,頭也不擡的說道,“你們先出去。”
拿着紙巾細緻地擦着吳麗麗臉上的淚水,她又擡頭看了一眼,“你們男人,先都出去一會兒,可以嗎?”
景彥希立馬倒戈相向,拉着景慕琛和上官晏的手就往外走,“爸爸,上官哥哥,我們男人要聽晚晚的話,去外面吧。”
房門被關上了,蘇若晚讓玖玖坐在那兒自己玩着芭比娃娃,她這才擔憂的看向了吳麗麗,說道,“吳姐,現在沒有外人在了,有什麼話,你就跟我說吧。”
吳麗麗吸了吸鼻涕,伸手放在了依然平坦的小腹上,“若晚,我,我懷孕了。”
“什麼?”蘇若晚吃驚的看向了她的小腹,“什麼意思?你懷孕了?孩子,是你跟……張清篤的嗎?”
“不是。”吳麗麗的眼淚又掉了下來,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突然就這麼脆弱,明明在昨天晚上和剛纔,他還能和上官晏那麼直面的交鋒對戰,可現在,心裡就只剩下委屈和心酸,眼淚也止不住,不停的往下掉。
“那是誰的啊?”蘇若晚更是吃驚。
“是上官晏那個臭小子的!”吳麗麗氣得大叫,“若晚,那個臭小子,在上一次去G市參加你的婚禮後,趁着我喝醉,把我送回房間,然後就跟我上牀了……那個王八蛋,他怕我醒過來找他算賬,就把我的衣服也穿好了,然後自己先提前從G市回來了,後來這一個多月,他還裝得跟個沒事人是的,天天對我呼來喚去,頤指氣使的。要不是這一次我腳崴了受傷住院,我還不知道我竟然都懷了一個多月的身孕了呢!”
蘇若晚越聽越吃驚,最後,她整個人都被這種荒謬而又狗血的事情給震住了。
雖然她平時也常開吳姐和上官晏的玩笑,甚至覺得他們倆非常有希望,可是……這種事情,怎麼看都不像是上官晏能做得出來的啊!說起來在G市那一次,還是自己特地讓上官晏送吳姐回套房的呢,怎麼也沒想到……
蘇若晚內心深深嘆了口氣,事已至此,她只好問道,“吳姐,那你是怎麼打算的?”
“我要墮胎!我要把孩子給打掉!”吳麗麗咬牙切齒的說道。
蘇若晚直覺皺着眉,“那……上官晏他怎麼說啊?”
“這個臭小子!”吳麗麗想起來就氣,“他竟然說讓我把孩子生下來,還說他可以娶我。真是可笑,我吳麗麗纔不會上他的當呢!這個孩子絕對不能要!若晚,你待會一定要幫我,不,現在,就現在,趁上官晏不在,你現在就陪我去做人流啊!不然待會兒等他回來了,又要一直看着我不讓我走了!”說着,吳麗麗就揭開被子想要下牀。
蘇若晚忙阻止她,回頭看了一眼低頭在那兒玩着玩具的玖玖,勸道,“吳姐,這件事情,的確是上官晏做的不妥。但是,我個人覺得,既然他都說了要娶你,你爲什麼……”
“若晚!”吳麗麗伸手在牀上拍了一下,“上官晏他和景大爺不一樣,他才二十四歲啊,他的家人有多強勢我不是沒有見過。而且他這個人也太不靠譜了,比我小三歲呢,我怎麼可能和他結婚啊,就算是真的結婚了,恐怕我也是婚後要天天被公婆罵的份!說不定等孩子生下來我就會被他們家掃地出門,到時候我豈不是更慘嗎?所以,這個孩子一定要打掉,趁現在還沒有人知道,而且我剛好在住院,可以手術後休養……”
蘇若晚沒想到吳麗麗會想得這麼透徹,的確,對兩個現階段沒有任何感情的男女來說,墮胎的做法也許是最正確的,也是最好的。可是,也許是做了母親,蘇若晚總覺得就這麼扼殺一個小生命會不會有點太草率,也太殘忍了?
“吳姐。”蘇若晚開口勸她,“我總覺得,你就這麼草率的下決定拿掉孩子,對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也不公平呢?它好不容易纔來到這個世界上,可是你卻要選擇去扼殺它,而且你知道嗎?墮胎是很痛的,手術萬一做得不好,可能以後你一輩子都不能夠再懷孕!你,真的要不要再慎重考慮一下啊?”
吳麗麗的臉上泛起了一絲遲疑,“一輩子都不能懷孕?若晚你騙我吧,怎麼可能那麼嚴重?我看好多女人都流產過好幾次呢?”
“女人的子宮很脆弱的,你想想,要用機器從你的子宮裡將胚胎摘下來攪爛,再扔掉,機器那麼地冰冷尖銳,可女人的子宮是血肉做成的啊……”
“啊!”吳麗麗被嚇得尖叫出聲,她兩手捂着耳朵說道,“你別說了!嚇死我了!”
玖玖被她的尖叫也嚇得擡起頭,她抱着芭比娃娃邁着小短腿走了過來,軟軟的小聲音怯怯的響起,“媽咪,吳姨姨怎麼了?”
蘇若晚安撫着她,“沒事,你的吳姨姨啊懷了小寶寶了,以後,就有小妹妹陪你玩了哦。”
“小妹妹?”玖玖黑白分明的眼睛瞬間發亮,“媽咪,我要給小妹妹梳辮子!我還要和她一起玩玩具!”
吳麗麗擡起頭,她看着玖玖那可愛又嬌憨的模樣,臉上都是糾結。
“吳姨姨。”玖玖看着吳麗麗,張着粉嫩小嘴繼續說道,“小妹妹什麼時候能出來陪我一起玩啊?”
吳麗麗的眼淚又流了下來,怎麼辦?難道她真的要把小孩子生下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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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一樓的走廊。
上官晏拿着不知從哪兒買來的煙,遞向了景慕琛,“大哥,來一根?”
景慕琛看了一眼,“不了,我戒菸。”
上官晏勾了下脣,骨節分明的白皙手指熟練地滑開了打火機,一簇幽藍色的火苗瞬間點燃了他手中的香菸。
微眯的眼神,鬍子拉渣的俊逸臉龐,還有那嫋嫋飄散的煙霧,此刻的上官晏,竟然透露出一股頹靡又慵懶的姿態,與平日裡乾淨、整潔的好少年形象截然相反。
不遠處,景彥希正踢着小石子,一個人在那玩的不亦樂乎。
“說吧,你怎麼把人家小姑娘給弄哭了?”景慕琛揚着眉問道。
小姑娘?上官晏愣了愣,笑了一聲,“你說吳麗麗?”
“除了她,難道還有第二個小姑娘?”景慕琛冷聲諷刺道。
“沒有。”上官晏狠狠的抽了口煙,開口問道,“大哥,你知道大嫂的女兒就是你親生女兒的時候,你當時是怎麼想的?那時候,你還沒有喜歡上大嫂吧?”
先前,上官晏曾一直跟着景慕琛處理事情,在億豪酒店的那一次,大哥分明還跟大嫂是一副陌生人的樣子,而後來卻很快的帶着大嫂和女兒來見他們這幫兄弟。
所以,上官晏不得不懷疑,景慕琛對蘇若晚,究竟是抱着負責任的心態,還是真的有感情。
景慕琛嗤笑了一聲,眼中帶着一抹了然,說道,“不會是……你也讓她懷孕了吧?”
上官晏俊臉微囧,知道也瞞不住景慕琛,索性就開口,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以及他和吳麗麗的爭論問題都講了一遍。
最後,他一臉的愁眉苦臉,嘆氣道,“我們倆現在沒有感情,我也不想就這麼扼殺掉一個小生命,但是如果就這麼倉促結婚的話,以後也難保不會悲劇收場。”
“感情?”景慕琛嘲弄地看着他,“感情這種玩意兒,做着做着就有了。”
“嘎?”上官晏詫異的擡頭。
景慕琛朝着遠處叫了一聲,“彥彥。”
景彥希扭頭看了一眼,伸手抓起地上的小石子,然後邁着小短腿,又像個小圓球似的跑了過來。
景慕琛皺眉看着他,“把東西扔了。”
景彥希縮着小肩膀,眼神四下閃躲着,“什麼東西啊?”
景慕琛不耐煩的開口,“石子。那麼髒的東西,能放口袋嗎?晚上你的晚晚給你洗衣服的時候再磕到手怎麼辦?”
上官晏:“……”
景彥希:“……”
最後,景彥希從口袋裡將石子都扔了出來,兩個外形同樣出色的男人,帶着一個肉墩墩的小男孩,又朝着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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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親們說要不要孩子?要?不要?
今天來不及了,爲了0點前能審覈就這麼多字吧,明天可能要早晨9點後纔會更哦,因爲我要加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