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雲念離將然默送到了醫院,醫生說如果再晚來一點的話,然默可能會燒成腦膜炎,但是還是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
那一次,跟這一次一樣,都是因爲她的疏忽造成的。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幫忙一起照顧然默。”冷厲南聽完了之後,突然這麼說道。
雲念離擡頭看了他一眼,他們兩個人,明明前幾天還鬧得不可開交,但是沒想到,這麼快又見面了,並且還這麼冷靜地坐在這裡說話,也可以說是一個奇蹟了吧。
但是對於他的提議,她卻不願意接受。
既然已經離婚了,那就要分的清楚一點,將來這個男人也會有自己的家庭,要是到時候,還這麼牽扯不清的話,大家都不會開心。
“我可以的,如果實在不行的話,我會再找一個保姆的。”現在的柳媽雖然人很好,但是畢竟年紀大了點,雲念離也不好讓她照顧太多,所以基本上現在只讓她接送然默,然後等到自己下班而已。
如果實在是有必要的話,可以找一個住家的保姆了,反正她現在的工資也負擔的起。
而找保姆,是最直接也是最簡單的一種方式,畢竟不用牽扯太多感情。
而冷厲南卻皺了皺眉頭,說道:“然默也是我的兒子,雖然我放棄了撫養權,但是我還是他的父親,我也對他有責任。”
“我知道,所以你們隨時都可以來看他,我沒有意見,但是既然離婚了,那麼接觸太過頻繁的話,對我們彼此都沒有好處。”雲念離卻像是一瞬間就恢復了所有的理智,對冷厲南十分冷靜地說道。
冷厲南也不欲跟她爭辯下去,因爲她現在似乎鑽進了牛角尖出不來了,再說下去,也不過是爭吵。
他們住的是一個高級單人間病房,旁邊還有一張陪牀,所以冷厲南讓雲念離先去睡一會兒,他先看着。
雲念離看了一眼云然默,發現他睡得很熟,大概是麻藥還沒有完全退去,夜裡也應該不會醒,所以並不需要兩個人在這裡,所以她轉過頭來對冷厲南說道:“你回去休息吧,我這邊一個人可以的。”
冷厲南最討厭她說一個人可以這種話,所以有點生氣地說道:“一個人可以?難道然默也是你一個人生的麼?”
雲念離終於不再說話,也真的是因爲累了,去病房自帶的洗手間洗漱了一番,便倒在牀上沉沉睡了過去。
只是這一覺睡得十分不安穩,做了一夜的夢。
等到了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卻發現然默已經醒了,冷厲南正在喂他吃東西。
她連忙翻身下牀,然後問道:“腿有沒有很疼?”
“只有一點點了,別擔心,媽媽。”云然默的臉色有點蒼白,但是還是笑着對雲念離說道。
雲念離自己也骨折過,更是知道中國有句老話叫做傷筋動骨一百天,這麼小的孩子,怎麼可能不痛了,他這麼說,不過是在安慰自己罷了。
所以她在然默的額頭上親了一口,微微紅了眼眶,說道:“是媽媽沒有看好你,媽媽跟你道歉。”
“沒關係,是我玩的時候沒有注意。下次不會了,媽媽不要擔心。”雲念離卻搖搖頭說道。
雲念離看到小傢伙竟然還反過來安慰自己,不由抱了抱他。
冷厲南將另外一份早飯遞給了雲念離,說道:“今天要去上班嗎?如果去的話,我一個人也可以在這裡。”
雲念離看他雖然嘴上說着讓自己去上班的話,但是語氣卻一點都不是這樣。
再加上自家兒子可憐巴巴地看着自己,所以她去接過早飯放在了一邊,說道:“不會去,我已經跟公司請過假了。”
她又不是真的是工作狂,自家兒子傷成了這樣,她怎麼可能丟他一個人在這裡去上班,那份工作再重要,也是因爲然默而存在,所以爲了然默,當然可以不去。
冷厲南笑笑,繼續喂云然默,然後雲念離進洗手間洗漱了一番,出來對冷厲南說道:“你一夜沒有休息,還是回去休息會兒吧,夜裡謝謝你了。”
彷彿經過一夜,昨天的那些慌亂和懦弱又都消失不見,只剩下一臉的平靜和疏遠。
冷厲南卻不理她,而是細心地擦掉云然默嘴角的汁水,然後隔了一會兒才說道:“我也不用去。”
云然默看了一眼冷厲南,又看了一眼雲念離,表情有點無辜。
而云念離知道這家這兒子一向聰明又敏感,所以及時地岔開了話題,說道:“那好,你在這個幫我看兩個小時,我回去拿一下東西。”
然默一時半會兒也出不了院,還得回去拿點換洗衣服才行。
說話間,蘇牧然也過來了,看到然默醒了,連忙上去細心詢問了一番,然默顯然跟他更加親密,所以讓冷厲南有點失落。
“我要回去一下,牧然,你可以送我一下嗎?”雲念離不想讓這兩個男人留在一個房間裡面,所以對蘇牧然說道。
蘇牧然看了一邊的冷厲南一眼,然後點點頭,說道:“好。”
兩個人出了門,蘇牧然才問道:“怎麼,就這麼不放心我跟冷厲南在一起?”
“沒有,只是不想讓然默覺得奇怪而已。你們氣場不合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雲念離卻只是笑笑。
蘇牧然點點頭:“還有心情開玩笑,看來已經調整好心態了。念離,說實話,你這個調整心態的能力真的讓我很咋舌。”
雲念離聳聳肩,看了對方一眼,有點無奈地說道:“不及時調整又能怎麼樣呢,我已經不是幾歲的小孩子了。就算是哭鬧,躺在地上打滾撒潑,也不會有人給我糖吃了,我想要讓生活甜一點,只能靠自己努力。”
蘇牧然卻十分認真地看向對方,說道:“念離,你知道的,只要我手裡有你要的糖,我都會給你。”
“所以我很感激你,我最好的朋友。”雲念離轉過頭來,對着蘇牧然笑了一聲,輕輕說道。
確實,蘇牧然這些年來,對她的照顧真的是讓她說一天一夜都說不完,也曾經跟蘇牧然說過,他的恩情,她這輩子都大概換不清了。
蘇牧然看到她充滿感激的目光,卻轉過了臉去,似乎有點害怕對方的目光。
雲念離也沒有在意,上了蘇牧然的車之後,又說道:“我跟冷厲南之間已經徹底結束了,我們的離婚申請書已經遞交了,不用多久,就可以辦下來了。”
其實雲念離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說這個話,其實從遞交材料的那一刻,她的心情一直有點微妙,但是卻沒有對任何人說過。
“哦?他同意了麼?”蘇牧然倒是有點意外,之前冷厲南的態度不是很強硬麼,按照他的性格,一般他認定的事情,基本上不會做出改變,這次是怎麼了,怎麼一下子突然轉了性了?
難道說還有什麼內幕的交換嗎?
蘇牧然這麼猜測着,但是還是想着先聽雲念離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