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笙擡着頭看着黑夜中的明月,它散發着聖潔的光芒,周圍漆黑的雲彩竟然被照出了輪廓來,像是烏雲一樣帶着視覺上柔.軟。
顧南笙悠揚的曲調引得雲黎根本無心去工作,他收拾好了一大堆的文件,站在了顧南笙的門外安靜的聽着她用口琴吹出肝腸寸斷的曲音。
“如果一開始,我們的命運沒有像如今這樣,如今又會是怎樣?”顧南笙放下口琴男喃喃自語,“還是說就算命運按部就班最後還是回到這個終點,因爲……”
我們根本就鬥不過。
顧南笙看着窗外的天空,心情很是壓抑,她和雲黎的感情鬥不過政治,她和蕭白的感情鬥不過權利,到如今算是冤冤相報何時了,她與景少騰的愛情似乎還是在鬥着。
她相信景少騰是會贏的那一方,可是她,未必見得,她已經很累了。
顧南笙想着,緩緩的躺在牀上閉上了眼睛,如果可以她多希望就這樣一腳睡過去,永遠都不要醒來,至少這樣面對那些需要她抉擇的事,就不必那麼痛苦。
門外的雲黎站了一會兒重新回答了自己的房間裡開始處理公務,他的手邊永遠不缺咖啡,一杯接着一杯直到數字時鐘跳到04:00的時候,他才放下筆去洗了一個澡躺在牀上。
依舊是睡不着,帶着惆悵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手指上,沒什麼好看的,可是一看就又是半個小時,最後連自己是怎麼睡着的雲黎都忘記了。
或者,對他來說睡着真是一件無比奢侈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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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白從雲黎的莊園回去之後,一直在想着雲黎和自己的相像,想來想去他們有很多個不同,但是又有很多的相同,想到最後所幸不想了直接靠在了副駕駛座的座背上。
“你見到雲黎了?”一回答住處,王刀的聲音就由上而下的傳來。
蕭白擡頭一看原來是他在二樓正在澆花,略帶疲憊的點了下頭:“見到了,他的瞳孔顏色跟我不一樣,他的是黑色。”
“也是,話說你小子藏的夠深啊,要不是這一次去醫院檢查,我還不知道你這美瞳一戴就是戴了十幾年。”王刀邪肆的勾起嘴角,語調又有些陰陽怪氣。
蕭白無奈的攤了攤手:“你也知道我的記憶還沒恢復,對過去的事情有些不太明瞭,沒辦法告訴你我是爲了什麼不告訴你。”
“行了,別兜圈子了,你想起了顧南笙見到了她有什麼感覺沒有?”王刀很是八卦的挑了挑眉毛。
蕭白神秘的一笑走進了房子裡,兩三步一跨之後就來到了二樓,又是幾個複雜的拐角,蕭白來到了王刀澆花的陽臺,站在他的身側。
和他一起凝望着這花園裡的點點滴滴:“什麼感覺都沒有,除了很親切。”
“等你對她的記憶完全恢復,你就會知道爲什麼親切了。”王刀略帶深意的看着蕭白,他和顧南笙的那些個過往,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夠說清的。
除了他們彼此的記憶是那麼深刻以外,外人是無法體會那種沒有血脈的親情究竟是一種什麼感覺的,蕭白也沒有多問,
只是應下了。
他現在一點都不着急記憶的事,相反的現在他沒有了記憶,很多事情做出來都得心應手,纔不過短短几個月而已蕭家就已經易主,他的一句不認識所以不留情,也是讓蕭家原先的元老每天生活在恐懼中。
而這一切的慫恿者自然就是王刀,他可是隨時都在記得和顧安安的約定,一個讓顧安安不生活在景少騰的陰影下,強大到無可救藥的約定。
“你跟顧南笙家的那個小子之間,是不是有過什麼?他今天讓我帶一句話給你。”
“嗯?什麼話?”王刀這倒有些好奇了,顧安安好久不聯繫他,他都快以爲顧安安把他給忘了!
“東南院落舊人路,別來無恙把酒時。”蕭白說完之後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很難想像這句話是顧南笙說出來的。
或者說失憶後的他根本不相信一個六歲的孩子,能夠說出這麼有深度的話來。
王刀沉默了片刻,忽然靈光一閃,東南遠落?把酒時?舊人路?難不成是自己之前住過的地方?把酒時意味着就是兩個人能夠交心,因爲唯有交心纔會放心自己喝醉,至於舊人路應該說的是某個他認識的人,而且是很熟悉的認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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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刀的大腦迅速的在坐着迅速,難不成是景少賢?可是顧安安隔着那麼遠,哪兒會知道景少賢到底有什麼事?這真的是一句未解之謎。
“你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蕭白看着王刀一臉苦瓜莫名覺得心情有些爽。
“或者你應該說,我是猜不到是什麼意思。”王刀說着打了一個哈欠,“我要是不猜,光看字面的意思應該是讓我去找景少賢,但是我去找景少賢做什麼,值得深思。”
“理由?”蕭白的腦海中浮現了景少賢的形象,說實話他並不是非常喜歡這個人,甚至覺得他那種性格還不如陰柔的王刀。
“江南落院的意思,是我之前大宅的地標,舊人路的意思是那人是我認識但是現在已經陌路的人,別來無恙恐怕是說的他現在和之前的狀態已經不同,雖然還是當時的他但是有什麼已經變了,至於最後一個把酒時應該是說我可以和他交心了,可以一同喝醉。”王刀說完之後感嘆了一句,“六歲啊,才六歲。”
原本蕭白並沒有想那麼多,以爲顧安安只不過是在用什麼古文表達他的相思,沒想到竟然是一個類似暗語的存在:“那他爲什麼不直接說?”
“你這失憶了一下,也把智商給失沒了?”王刀此時真想把蕭白的腦子給破開,看看裡面究竟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蕭白攤了攤手,一臉無辜。
“他要是直接說了,你想想看雲黎會怎麼想?到時候他一定會……”王刀說着話音一轉,“覺得你和顧安安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這句話說到底也只不過是讓我去找景少賢而已,但是如果他直接說讓我去找景少賢,你猜雲黎會怎麼想?”
“認爲他在幫顧南笙想辦法逃脫?”蕭白看着王刀變了的臉色,像是意識到什麼一樣開始配合演出。
“是,但是我估計只是爲了我和景少賢一起
答應他的某件事吧,公司的事。”王刀說着嘆了口氣,像是很惆悵一樣。
蕭白聳了聳肩膀:“我去洗個澡,對了,一會幫我換套衣服這天熱了些,都是汗。”
“你自己是不會換呢?還是手腳斷了呢?”王刀那種陰陽怪氣的音調一出來,蕭白只想落荒而逃。
一個進了浴室,一個依舊站在陽臺上。
王刀和蕭白的謹慎讓雲黎最後一絲顧慮鎖破滅,他放下了耳機嘴角似有若無勾起了笑,顧安安讓王刀去找景少賢是爲了公司的事?沒想到景少賢和顧安安的感情都還不錯,這個小子也真是厲害。
而站在陽臺上的王刀,卻是覺得自己的後背一層細密的汗水,如果剛纔他把那句“到時候他一定會知道景少騰沒死”說出來,後果會是什麼。
還好他什麼都沒有說出來,直接換了話題,王刀看着天空中的雲彩神色變幻莫測,這些天他已經儘可能的在打通國外的通道,相比不用再過多久,顧安安的那套反感就能夠起航,到時候就不僅僅只是一個寧邊而已。
等到那時,他們纔是真的有資格幫助顧南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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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的顧安安,正在拿着從不知道哪兒拿下來的竊.聽器把.玩,雲黎的心機要比他想象中的要更深,城府與疑心病也是如此。
他非常在乎非常愛顧南笙,可是對待自己還是用計謀。
是他表現的太天才,開始讓他有所防備了?顧安安這麼想着,倒不如將計就計好了。
“安安哥哥,你在發什麼呆啊?”張小乖奶聲奶氣的走到顧安安的身邊,一屁.股坐下捧着他的臉頰親了一下。
“我在想爸爸、”顧安安幾乎沒有任何違和感的露出了感傷的語氣,“在這裡這麼多天了,我很想很想爸爸,而且我聽說我的叔叔……”
“是辣個非要你手上股份的壞蘇蘇嘛?”張小乖眨巴着眼睛盯着顧安安的臉看,她的安安哥哥還真是有點小帥小帥的。
顧安安點頭:“我聽說他死了,讓今天來的蕭白叔叔回去問我的小跟班了。”
雲黎正在喝茶,忽然冷不丁的吐了出來,吐了他自己一身,王刀,寧邊地下王國的神話,在顧安安的口中居然是一個小跟班?他真的覺得這個世界太玄幻了,一個六歲的孩子!
但是從王刀的話裡也可以聽的出來,雖然對顧安安的智商也是有所震驚,但是很冷靜的分析並且當成一回事的在討論,這個“跟班”二字也許根本就不是顧安安的杜撰,而是真的。
“他是壞人,死了也挺好啊。”張小乖說的哼哼唧唧了一聲,“誰讓他總是欺負安安哥哥和你粑粑的。”
雲黎又是一愣,這是一個六歲的小女孩兒說出來的?在他的印象裡,六歲的孩子應該還是分不清好壞對錯善惡是非的。
顧安安伸手揉了揉張小乖的發頂,滿目寵溺:“別這麼說,每個人都沒有理由平白無故的死,小乖我知道你是在幫安安哥哥出氣,但是不要用這樣的方式。”
張小乖非常聽話的點頭:“小乖知道了!”
(本章完)